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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内四处张灯结彩,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程振将他的寿宴办得无比隆重,只要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全教他给请来了。
“程老头这次还真是大手笔呀!”慕容珋啧啧称道。
“人老了,快不行了,底下又没个出息的儿子,如果再不笼络笼络,攀点交情,想必程府很快就会势微,你说他有没有必要大手笔些?”慕容璇就事论事地道。
“还是璇心思细,顾虑得多。”慕容玦一边赞道,一边打心底佩服起这心思细密的小弟。
“好了,别说了,人来了。”慕容琰等人在一进到大厅时,立即受到程振本人亲自欢迎。
“真是稀客、稀客呀!”程振见着慕容府的四位公子一同出席,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程老爷真是太客气了,程老爷子今儿个六十大寿,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岂有不来祝贺之理?”慕容琰皮笑肉不笑地虚伪应答。
“来人呀,快请慕容府的四位公子上坐!”一旁的小侍立即领四人坐上靠近主位的贵宾席。
没多久,宴会正式开始,乐声不断飘奏,身穿蝴蝶装的舞娘们一个个鱼贯地进入会场表演舞蹈,一时间,整个场面的气氛更是热闹非凡。
风无姤抱着琴愣愣地站在外头,在她如愿进入尚书府后,那程振根本未将她编制入乐队,甚至还另外将她的居所安置在别处。很明显地将她和其他人隔了开来,今夜程振的寿宴上,甚至也未安排她出场操琴,这令她开始有些担心。
如果今天未抓住机会在慕容琰的面前现身,并且教他留下印象,那往后她还得另找其他的机会接近他,师父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不高兴,并且怪她办事不力。
送菜的厨娘们一个个忙不迭地进出会场,整个尚书府的人都为了程振的寿宴而忙得不可开交,好像只有她一个人闲着。
就在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尚书府的管家周伯正急急忙忙地由她眼前路过,她虽然才刚进府没多久,但几日前便是周伯安排她的居所,所以她认得他,于是她便像见着救星般赶紧抓住他。
“周伯,麻烦您向大人请示,今晚让无姤各位佳宾操琴助兴可好?”
周伯不得已停下脚步,忙道:“你怎么跑来了?去、去,乖乖回你房里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她是老爷准备献给万岁爷的女人,怎么可以让外人给瞧见?
“周伯”
“快回去,听到没?我现下正忙着,回头再和你说。”语毕,管家便撇下她赶紧忙去。
望着周伯的背影,风无姤轻叹口气,心想看来一切都得靠自己了,她望着怀中的琴,突然心生一念悠扬的琴声缓缓在庭园里传开,风无姤端坐在廊回上垂首抚琴,琴声起初并不大,调子也不快,但慢慢地,随着琴声渐渐增大,寿宴上的宾客们无不被这有如天籁般的琴声给吸引住。
原本喧闹的寿宴逐渐安静下来,风无姤珠圆玉润般的琴声渐渐取代宴会上所有嘈杂的哄闹声。
“听到没有?”
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互相问道,原本负责在寿宴上弹奏的乐队也因这琮悦耳、沁人心脾的琴声而忘了继续弹奏。
程振见整个会场气氛突地一变,赶紧差人去看看抚琴者是何人。
很快地,风无姤便被带进会场,她虽一身素简的布衣,但她绝美的姿容及一身纤弱的动人气质莫不教人为之惊艳,赞叹声顿时此起彼落。
不仅如此,风无姤更仿佛如一朵白莲般优雅地出现在慕容琰的面前,他精锐的目光在见着她的第一刻便移不开了。
“程大人,这位是”一名宾客指着怯生生的风无姤问道。
程振略显尴尬地推搪道:“不过是府内一名琴师罢了。”
“依晚辈看,这名琴师可比皇宫内院琴师要高明多了。”慕容琰冷声揶揄道。没想到程振府里竟藏着这样的上等货色。
程振一脸难堪地瞪着风无姤,他虽讶异她的琴艺竟如此高超,但也气她无端地引起他人注意,这下他原本的如意算盘全都教她给打乱了。
但姜还是老的辣,他不着边际地哈哈笑道:“老夫哪里有慕容公子这般雅致,琴弹得是佳是拙怎能分出一二?她不过是一名来投靠的门客罢了。”
“程大人救济世人的宽大胸怀真是值得晚辈等效法。”慕容琰顺势奉上一顶高帽子。
风无姤随着程振的眼光睨向一旁英挺伟岸的男子,才了解原来他就是慕容府的长公子,她的目标慕容琰!
果然生得一表人材、玉树临风,那一身冷酷的气息更是令人久久无法移开目光,无怪乎京城里的姑娘会对他青睐有加了。
此时,慕容琰的眼光正巧对上她,在眼神交会的瞬间,她的胸口竟像被什么大大撞了一下似的,险些夺去了她的呼吸。
而这一切全都落在一旁慕容玦的眼里。
“大哥,你看上她了?”慕容玦挑着眉向慕容琰询问,光看他大哥像锁着猎物般紧紧盯着她,他就不难猜到。
慕容珋在一旁也惊叹道:“这女的果真是块瑰宝,琴艺姑且不论,光见她那含羞带怯的娇柔模样就教男人不由得想好生疼惜她。”
慕容玦忍不住泼他家老二一桶冷水。“你别想了,从程振那老狐狸的样子看来,他原本应是打算将她秘密献给皇上的。”
“哇,那岂不是糟蹋了?”慕容珋连声怪叫。“不行、不行!我一定得救救她。”一向视解救美女为己任且不遗余力的慕容珋马上站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慕容玦被他这说风就是雨的行径给吓了一跳。
“我说程大人,”慕容珋端着酒杯朗声道。“这第一杯,慕容珋代慕容府先向程大人祝贺,望程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珋!”慕容琰真不知他这二弟又要玩什么把戏?
正处在尴尬中的程振,见有人转移话题,而且还是慕容府的人,随即连忙举杯回敬。
一巡过后,慕容朗声道:“既然程大人府上的琴师琴艺如此非凡,而我家大哥,一向雅兴,对于琴艺也略懂一二,不如趁今夜大伙儿热闹之际,就命她弹几首小曲来听听,各位意下如何呀?”
“好呀、好呀!”众人一片鼓噪声。
此刻,风无姤却还因慕容琰那狂佞邪肆、似要将人看穿般的锐利眼神而兀自怔愣着,一颗心狂乱地跳动,根本尚未回到现实。
“喂,姑娘!程大人命你弹几首曲子来听听哩!”慕容珋伸手在犹自发愣的美人面前挥了两下。
风无姤这才惊慌地回过神。“啊!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红潮不禁布满双颊。
慕容珋有趣地看着她羞涩的反应,依她的眼光寻向那个扰乱美人思绪的始作俑者,他不禁闷闷地笑了。
“我看你也别弹了,瞧你心不在焉的!”慕容珋打趣道。
程振也看出了端倪,他急忙斥道:“慕容二公子叫你别弹了,还不快退下!”
“是!”风无姤这才怯怯地收起琴。
“等等!”这次说话的是慕容府的三公子慕容玦。他的俊脸上漾着些许恶作剧的诡异笑容。“姑娘先别走。”他在一旁也看出了这已吓得跟惊兔没两样的姑娘,似乎对他家大哥特别有意思。
“玦,你干什么?”慕容琰沈声道。他方才只不过随便说说,他这几个好事的弟弟们又想给他惹什么麻烦?
“没什?,觉得这丫头若留在程振这老狐狸的府里,实在太可惜了。”慕容玦压低声音在慕容琰耳边道。
“别乱来!”慕容琰不禁皱眉轻斥道。
“大哥,就随二哥、三哥他们去吧!”一向沈静的慕容璇也开口道。
“怎么连你也”老二、老三无非是想着恶作剧,可怎么连一向最深思熟虑的小弟这会儿也跟着他们瞎起哄。
“这位姑娘若是真被程振献给皇上,对我们也没什么益处。”慕容璇道。
“哼!那又能有什么恶处?”程振想借此怂恿那昏庸的皇帝来打垮他们慕容府的势力,未免太异想天开!
慕容璇耸耸肩。“那就算咱们家兄弟今天凑巧良心发现吧!”
“你!”慕容琰皱着眉瞪着三位弟弟们,心里明白他们只是想找碴。
就在还想继续训斥几句的同时,慕容琰已然听到程振在慕容珋和慕容玦的威胁利诱下妥协道:“素闻慕容府大公子一向雅兴,老夫当然愿意割爱。”
程振心想,既然慕容府的人表示了兴趣,他不妨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结交慕容府的好处想必还胜过讨好皇帝哩!
只见慕容玦又是一杯酒豪饮下肚。“这杯酒算是谢过程大人了!”
风无姤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怔了一下,她想不到事情竟发展得如此顺利,不过在谈笑间,她就已经被“转手”了,而且还是转到慕容府中!
“你们唉!”慕容琰摇摇头,望了一眼弟弟们,只得无奈地轻叹一声。
回到慕容府,慕容琰冷着脸瞪着三位不知死活的老弟。
“我说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整个晚上一张脸比千年寒冰还冷。”慕容玦嘻皮笑脸道。
“是呀,程振府上那些舞娘们整个晚上都不敢靠近你,你没看到她们个个失望的表情?”慕容珋道。
慕容琰冷冽的目光扫向慕容珋“你不也正乐得一一‘安慰’她们?”
慕容玦忍不住在一旁窃笑。
“你们究竟带回个麻烦做什么?”慕容琰皱着眉,纳闷地问。
“什么麻烦?”三人异口同声。
“还装傻?”慕容琰简直快气炸了。
“大哥是说那弹琴的呀?”慕容玦一脸恍然大悟。
“不把她带回来,难道留在尚书府里由着那糟老头糟蹋呀?”慕容珋一副以护花为己任的表情。
“那二哥是想自己留着疼惜一番喽?”慕容玦挑高一道眉,一脸暧昧地问道。
慕容珋忽然急着撇清关系地猛摇手。“我只负责把她从程振手上抢过来,其余的不关我的事!”
慕容琰一听,忿道:“你这不是胡闹吗?”
“这姑娘美虽美,但柔弱得好像轻轻一折就断了,这哪经得起我”慕容珋大咧咧地邪笑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慕容琰头疼地摇手示意他闭上嘴。
“对呀,二哥一向喜欢热情如火的姑娘”慕容玦的话也在慕容琰似欲杀人的目光下给瞪掉。
慕容琰站了起来。“不管程振从哪里弄来这名姑娘,想必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们今晚在众人面前,逼得程振不得不交出人来,这往后的苦果你们自己承担,哼!”说完,慕容琰便丢下他们三人离开,回他的“琰干园”去了。
“怎么办?这次会不会真惹事了?”望着兄长忿然离去的背影,慕容珋这才担心道。
原本只是跟着瞎起哄的慕容玦,此刻亦十分后悔,他瞪着慕容珋埋怨道:“都是你,没事抢人家姑娘做什?”
“现在后悔也太晚了。”慕容珋一旁凉凉道。
“那姑娘长得貌美如花、琴艺又高超,我以为我们家总有个兄弟想要。”慕容珋一脸无辜道。
“我才不要!”慕容璇马上表明立场。
“我也不要!”慕容玦也赶紧跟进。
“那我也不要!”慕容珋自己也这样说,他想想不对,回头又问弟弟们。“奇怪,这么美的姑娘,你们干啥不要?”
慕容玦道:“虽然那姑娘生得真的很美,但看起来就死心眼,我怎么可能为了一株小草放弃整座森林?要是她寻死寻活的怎么办?”
慕容珋一听,深觉有理。“嗯,这的确有可能。”
“那你呢?”慕容问向最小的慕容璇。
慕容璇只神秘地微微一笑。“我才不像二哥、三哥那样纵情欢场,能与我心意相通、才智兼得,且具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世上只有两名。”
哇?!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子?才智兼得、倾国倾城之貌尚不难寻,但要能与这小子“心意相通”这可就不简单了!
慕容璇年纪虽最小,但心机却深沈得可以,这是他们众兄弟一致认同的。就算是他们和慕容璇做了二十余载的亲兄弟,也一直搞不懂这难缠又不多话的小弟心里在想些什么或盘算什么。
“喔?”慕容珋和慕容玦一听,全被挑起了兴趣。“那这两名姑娘目前身在何处?”
“一位早夭,一位尚未出世!”
“去你的,你这不可救葯的自恋狂!”他们真是被他的自恋给打败了!
“如果我们都不要,那就只剩下”慕容璇拖长的尾音已明白地显示出他的意思。
“我不管,就留给他吧!”慕容玦不负责任地推得一干二净。“反正我看那姑娘对大哥挺有意思的,一个晚上一双杏眼就只对着大哥猛瞧!”
“嗯,就这么办,我们就当是做善事吧。”其他两人也极为赞成。
隔天一早,慕容府便门庭若市。一批批打着各家旗号的轿子全聚集在慕容府门口。
“大少爷,这全是拜见的柬子。”管家福伯将一叠厚厚的拜帖恭敬地呈给正在用早膳的慕容琰。
“一大早那些人想干什么?”慕容珋放下筷子,纳闷道。
慕容琰瞪了他一眼,随意翻了翻上头的几份,嗤笑道:“还不都是你和老三昨晚惹的祸。”
“咦?关我什么事?”慕容玦无辜道。
“大哥,莫非这些帖子全是送琴师来的?”慕容璇猜测道。
“嗯,还是璇聪明,这些帖子的确全是朝中想攀咱慕容府关系的官员们送来的。”
“啥?难不成外头那些人,全是送琴师、歌妓来的?”慕容玦一听,眼睛睁得老大。
“大少爷,依你看”福伯在一旁恭敬地请示着。
“去问你家二少爷,这风波全是他惹来的。”
“啊?”慕容珋这才了解,他家大哥昨夜所说的“后果”是指什么了。
“二少爷”福伯转而向慕容珋请示。
“全给撵走!”慕容璇替他回答道。
“啊,是!”福伯领了命,马上退下去。
“呃,对了,大哥,有一件事,我们三个得和你提一下。”慕容珋一脸为难地客气道。
“什么事?”一大早就被这些送礼的人烦得要死的慕容琰,心情十分恶劣。
“呃,那位姑娘,就是琴弹得非常好的那位”
“你到底要说什么”慕容琰不耐的口气已说明了他的忿怒。
“他们已经把那位姑娘安置在大哥的‘梅楼’里了。”慕容玦惟恐天下不乱地替他二哥说了出来。
“什么?”慕容琰的吼声响彻整个膳厅。
“啊!”慕容璇忽然两手一拍,大叫一声。“我忘了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说着,他便赶紧开溜。
“啧!二哥真是太不负责任了!”慕容玦连声埋怨道。
慕容琰的眼光落在慕容玦的身上。“这事你也有份,是吧?”
“啊,我也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说着,慕容玦也赶紧脚底打滑。开玩笑,见他大哥那副直想杀了他泄忿的表情,现在不溜还等到何时?
风无姤被安排在“琰干园”里的“梅楼”梅楼是专供慕容琰的侍妾所居住的地方。这里虽然房间很多,但除了她之外,仅有两名女子住在此处。
她如愿地住进慕容府已经三日,除了来来往往的丫环、侍从外,就连住在同一座厢院的那两名姑娘,她也没机会瞧见。
从每日替她送饭菜来的嬷嬷口中,她得知那两名姑娘,一位名唤蝶儿,另一位名唤怡人,两位都是标致的大美人。平时两人虽表面上相安无事,但为了博得慕容琰的青睐,暗地里,两人较劲得可厉害了!
一般来说,她们两人都住在这梅楼里,慕容琰平时不在这过夜,只等他大少爷有需要时,才会差人来召她们或其中一名。
突然,李嬷嬷急急忙忙地推门而进。“快!大少爷唤小姐您呢!”她是这两日才被福伯拨过来照顾风无姤的。
“呃?”风无姤霎时由神游中回过神来。
李嬷嬷赶紧拉着风无姤到菱镜前坐下,七手八脚地为她梳妆打扮。“快点打扮好,嬷嬷送你上大少爷那儿。”
“他找我?”不知为什么,风无姤乍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心跳加速,惴惴不安了起来。
“是呀!”李嬷嬷没两下就将风无姤上上下下打理完毕,接着她从木柜里取出一套淡粉红色的衣裳要她换上。“来,换上这件衣裳就大功告成了。”
没多久,风无姤在李嬷嬷的打扮下,出落得像是一朵粉红色的出水芙蓉,李嬷嬷也不禁赞道:“真是标致,我看没多久,那蝶儿小姐还有怡人小姐,准被你给比了下去。”
“嬷嬷,您可知道大少爷他唤无前去,为的是什么事吗?”
她惴惴问道,无心欣赏自己的样貌。一想到即将和他见面,她竟开始手足无措了起来。
李嬷嬷饱经风霜的脸皮上闪过一丝尴尬。“这”她该怎么说?少爷唤这住在梅楼里的女人还会为了什么事?
“无姤令嬷嬷为难了。”风无姤垂下头,怯怯地道歉。她在心中暗自懊恼自己问的傻问题,这不就是她的计划吗?
她不禁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师父交给她的任务眼看就要更往前迈一步,而她竟在紧要关头萌生怯意,这怎么对得起师父?
李嬷嬷虽然与她才相处不到三日,却很喜欢她。此刻,她见风无姤一副若有所思的可怜样,心中不由得激起一份怜惜之情。
“有一句话,嬷嬷也不知道当不当说。”她拉着风无姤的手,口气有如母亲般慈祥。
“嬷嬷有什么要告诉无姤?”
李嬷嬷轻叹口气。“人各有命,凡事别强求,心眼放开点,知道吗?”她在这府里待久了,自然也看多了,琰少爷身边的女人虽多如过江之鲗,但却没一位姑娘有能耐抓得住他。
李嬷嬷瞧这新来的姑娘,并非贪慕虚荣之辈,对待下人有礼无排场。她这才多嘴地奉上这一句。每个女人一旦惹上她家少爷,似乎全都落了个情伤的下场,那蝶儿小姐和怡人小姐能住进这梅楼来,已算得上是好下场的了。
唉!这丫头看来心眼小,她真不愿她也和以往的姑娘们一样,落得个失身、失心的命运。
风无姤轻皱柳眉,摇头道:“无姤不懂。”
李嬷嬷一阵欲言又止后,只淡淡叹了口气。“算了咱们走吧。”说着,她便领着风无姤见主子去。
风无姤随着李嬷嬷进了一座小亭,慕容琰一身月牙白的轻袍使他原本已英挺慑人的外表,在夜晚看起来更是魅惑人心,风无姤的胸口直跳个不停。
小亭里的石桌上已摆满了佳肴,亭子里另外有两名陪侍的丫环,李嬷嬷在将风无姤送到慕容琰身边后即退了下去。
慕容琰如鹰般的利眸稍微上下将她打量了下,打扮后的她的确更加美丽出尘,倘若她不是他那几个弟弟硬塞给他的麻烦,或许他会对她有兴趣些!
慕容琰懒懒地睨了默默站在一旁的风无姤一眼,淡淡地道:“坐。”这句话出口后,他这才发现,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又追问了句。
风无姤怯怯地捡了张他对面的石椅坐下,小声道:“无姤,风无姤。”
“无姤?”他兴味地挑高一道俊眉,乌瞳不经意地扫向她。
迎向他的目光之际,风无姤的心头竟无来由地一阵紧缩。
“是!”她娇羞地低下头,讶异自己胸口那份无法抑止的鼓动。天!他果真是个危险的男子,才消见他一眼,她便几乎要沈陷在他那蛊惑人心的邪佞魅力里。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掳获眼前这如狼似的男人,以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告诉我,你为何会在程大人府里?”他今夜唤她来,为的就是这事。说不定,她是程振派人卧底的眼线。
深吸口气后,风无姤开始说着事先编好的故事。“无姤本南阳县人,父母双亡后,便来京城里寻亲,寻亲不着,只得投靠程大人门下寻口饭吃。”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是听说他会在程振的寿宴上出现,为了完成师父交付给她的任务,这才委屈地投到了程振门下。
听完她的话,慕容琰面无表情地饮下一杯水酒。
风无姤暗自心惊着她的谎言是否露出了什么马脚?沈默了片刻,风无姤决定转移话题,以免真的露出破绽。
“大少爷今日唤无姤来,是想听琴吗?”
慕容琰缓缓放下酒杯,一旁的侍女马上又将酒杯斟满。
他黑如子夜的瞳眸正有意无意地睨着她。“今夜不弹琴。”
“那”她缓缓抬起头,以眼光向他询问。
慕容琰一阵邪笑,浑身散发着狂肆慑人的气息。
他低沈的嗓音像诱哄般,缓缓道:“今夜月明星灿,与佳人同度良夜,这谈心可好?”
听到他这大胆的调情辞句,风无姤心口像被什么大大撞了一下,红潮倏地爬上她的颊畔,那份颤动竟险些夺去了她的呼吸。
慕容府大公子对付女人的手段,今夜她算是见识到了。
见她生涩、易羞的纯情反应,完全不似一般卖弄风情的女人,他倒还真有些迷惑了,她会是程振派来的眼线?会不会是他太多心了?
但他心思一转,心中不禁怀疑起她的纯情外表会不会是另一种伪装?或许她是晓得他大鱼大肉吃多了,于是改走清粥小菜的路线?
风无姤由他的表情,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只能手足无措地愣愣坐着。她不禁懊恼地想,虽然才交手不到一个时辰,这第一回合,她是注定输了!
就在风无姤暗自懊恼的同时,慕容琰忽然踱至她的身边,轻轻将她拉起,当他靠近之时,一股浑然天成的狂佞之气竟逼得她害怕地退了一步。
靶受到她的畏惧,慕容琰似笑非笑地捉紧她一只手臂。
“小猫咪,可别逃!”一使劲,风无姤整个人已经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啊!”她一惊,忍不住娇喘一声,胸口像打鼓般跳个不停。
一触及他伟岸的胸膛,风无姤像是被烫着般下意识地抽回手,脸红得像是成熟的柿子般。
这一次,他没再强迫她,稍稍挪开了两人的距离,但依然将她稳稳地圈在怀里。
他迷人深邃的眼眸打量着她,微微一笑。“怎么脸红成这样?”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红透的脸蛋。
“放开我!”她头一偏,躲开了他的碰触。
“你明不明白自己目前的身份?”他问道。
她轻轻点头。“明白。”
“喔?说来听听。”
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你的女人。”这层认知教她心慌不已。
他把她的手又重新搭在自己胸口上,眯起眼。“没碰过男人吗?”那程振没碰过她?
她陡地一惊。“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慕容琰修长的食指轻点在她唇瓣上,一股醉人的男性麝香直扑风无姤的鼻间。
“这儿”他轻笑道。“没给人尝过?”
接着,他又将食指顺着她的轮廓下移,滑过粉颈直至锁骨,他的指尖所经之处莫不在她体内引起阵阵酥麻。
要不是他搂着她,她真怀疑自己还站得住吗?
“这儿呢?”慕容琰乌如子夜的瞳眸正紧紧瞅着她。“也没给人尝过?”
风无姤娇喘不已地愣道:“没有”
他脸上的表情令人看不出来他的思绪,他只是兴味地睨着她。这游戏似乎稍稍引起他的兴趣了,不论她是否?程振所派来的眼线,抑或是几个弟弟们丢给他的麻烦,光瞧她生涩羞怯,急着逃开他的反应,便已成功地激起他想征服她的欲望。
就像猫在捕杀猎物前,总会先玩玩它的猎物般,她越想逃,就更挑起他的征服欲。
“你放开我!”她简直已经无法呼吸,他慑人的魅力似乎夺去了她周围的所有空气,再不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她恐怕自己会窒息而死。
再加上小亭里,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另两名陪侍的丫环,他竟大胆的在人前与她调情,她都快羞死了。
慕容琰如愿地放开她,坐回自己原先的那张石椅上。风无姤这才虚脱般地娇喘不止,无力地坐回石椅上。
“来人呀,送小姐回去!”他唤道。
一旁的丫环恭敬地应了声,随即前去搀扶连站都快站不稳的风无姤。
她朱唇轻抬,想对他说些什么,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喊他。
慕容琰像是知道她的心意,温柔道:“喊我琰吧!”游戏才刚开始,这只是一个开端。
风无姤愣了下,纵使再如何的不经人事,也明白直喊他的名讳是大不敬。
见她犹豫,他再次温柔地笑道:“乖,先回去休息吧,无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