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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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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刘家人互相夹菜给对方的一幕,更令他动容,看着自己碗里满满的菜肴,他的眼眶不自觉泛红。

    “怎么了,是不是菜色不合你胃口?要不然你跟我说你爱吃什么,我这就去替你煮几道。”刘妈妈看他筷子拿着都不动,心里有些不安。

    “不是的,我只是太感动了。”戚绍刚真诚的回道。‘

    虽然他的养父母都对他很好,但是两年前养母过世后,养父就一个人到深山隐居,他又再度变成孤独一人,可是在刘家,他重新感受到有家人的温暖。

    “太感动?难道你家人都不一起吃饭的吗?”刘妈妈不解的问。

    “我爸现在都住在山里,很少下山,我妈已经过世了,所以我很久没吃到家常菜,刚刚看大家帮我夹菜,我突然感觉自己又有家人了,所以很感动。”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以后就常来我们家,你爱吃什么尽管告诉刘妈妈,我煮给你吃。”刘妈妈很大方的做出了邀约,完全忘了他们是在演戏。

    但在场的刘家人都没有人出声阻止,因为他们对于戚绍刚的遭遇都感到相当不舍,尤其是刘诺妍,她一直觉得和他很投缘,立刻把她爱吃的鸡腿放到他的碗里,说道:“绍刚哥哥,我的鸡腿给你吃,以后我都叫你哥哥,这样你就有家人了,还有,我的爸妈也可以当你的爸妈,我姊哈哈,她不能当你姊姊,不过她可以当你的新娘子,我觉得你们很相配。”

    “瞎说什么,快点吃饭!”刘诺菲听了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到想土遁,怕妹妹继续胡言乱语,她连忙夹了块肉塞到她的嘴里,制止她继续发言。

    不过戚绍刚却很喜欢刘诺妍的提议,如果他真的能拥有这一家人,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饭后,戚绍刚约了刘添旺一起去骑单车,但是刘添旺正好要值班,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拒绝,于是由刘诺菲当向导,骑着单车带着戚绍刚在新村到处乱晃。

    其实他是想看看她居住的故乡,他也从白荣的调查中得知,刘家的房子盖在一块农田上,他看到那个居住环境就很喜欢,清幽又很朴实,虽然是平房,但装潢得很舒适,前院种花,后方则留有一块地种菜,过的完全是自给自足的生活。

    他故意要求她带他走乡间小路,目的就是想去看看他们真正的家。

    骑了一大圈之后,他终于看见那栋建在农田上的平房,是水蓝色的屋顶,白色的主屋,很是醒目。

    “那栋房子很特别。”

    “啊是啊。”刘诺菲有点心虚的回道。

    真是不会说谎啊,戚绍刚憋着笑继续问:“你知道这是谁的家吗?”

    “就一个警察伯伯。”

    那不就是她家!他自己在心底os,嘴巴仍继续问道“如果可以进去参观多好,我一直想盖一栋那样的房子当度假小屋,放假的时候就到小屋住几天,自己种种花、种种菜,真的很不错。”

    “是不错。”她很同意他的看法,就因为这种生活太惬意了,她才会想调回家乡任职,可惜天不从人愿啊。

    怕自己会露出马脚,刘诺菲急着想带他离开。“我们还要去看看其它地方,走吧。”

    没拒绝,戚绍刚骑车跟上。

    边骑着单车,他边笑道:“你们一家人感情真的很好,刚刚我跟你妹聊天时,她竟然警告我,说如果我欺负你,她不会放过我,她看起来有点恋姊情结啊。”

    “她是啊。”刘诺菲笑着点头。“你别看她很文静,如果你欺负我,她可能真的会和你拚命。”

    “那我得小心了。”他故意假装害怕的道。

    两人相处的气氛很和谐,让刘诺菲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卧底,戚绍刚也很享受此刻的宁静,以及她的陪伴。

    这些年,他只顾着努力往前冲,没有女人进入他的心,现在一头栽进爱情网里,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也害怕有朝一日会失去这份情感,因为他不知道,刘诺菲对他是什么感觉。

    她是警察,接近他是有目的的,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所以她说她是因为喜欢他才接近他的那番话,肯定也是谎言。

    突然,他想试探她一下,想弄清楚自己在她心底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脑子才动,戚绍刚便故意让脚踏车倒下,人自然是跟着摔倒在地。

    看他突然摔车,刘诺菲吓到了,她飞快地停下脚踏车,上前关注。“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他直勾勾的望着她,她眼里有着焦急'有着不安,她是真心在为他担忧,可是下一秒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很蠢,就算看到陌生人摔倒,一般人也都会想要帮忙,她的关心,或许也只是那样。

    “没事。”

    “怎会没事,你的手都流血了!”她焦急的抓起他的手腕,审视着他的伤口之后,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裹住他的伤口。

    她的动作很熟稔又很轻柔,这是她很熟悉的一环,因为警察出任务有时很可能会和匪徒擦枪走火,所以她就跨系选修了紧急救护课程。

    看他受伤,她是真的心疼,眼里不自觉泛出一丝水光。

    戚绍刚没遗漏她眼里那抹水色,心底却反而雀跃起来。

    他突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低头靠近她,审视着她的眼,激动的问道:“你是在为我难过吗?”

    “我”刘诺菲想否认,但才张口,就被他攫住了双唇,这个吻来得非常突然,让她来不及反应,但,不可否认的,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讨厌这个吻。

    因为那个吻,刘诺菲没自信能和戚绍刚独处而不动情,所以她就找了借口,想留在家里多陪父母几天,让戚绍刚自己一个人回台北。

    戚绍刚一离开,他们一家人马上就回自个儿家了。

    “还是在自己家里自在些。”才离开家一天,刘妈妈就想念死了她的先进厨房,一回家马上就窝进厨房去做蛋糕了。

    刘诺菲也兀自回房,但一进到房间后,她就开始发呆,脑袋瓜动不动就想起戚绍刚的吻。

    她这才想到,那是她的初吻啊!

    她在爱情上算是少根筋,所以在同学忙着谈恋爱交男朋友的时候,她只知道认真读书,成长的过程里,她也从来没幻想过自己会有怎样的恋爱经历,更没想过自己会和怎样的男人交往,顶多想过自己以后的男朋友会是像她老爸那样的老实类型。

    但,现实好像不是那样

    戚绍刚不是个普通人,他们的爱情随时都可能会中断,他如果犯了法,她依然会拿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

    “啊!好烦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他?为什么要让我去当卧底?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如愿的调派回来这里w”

    如果,她从未遇见他,她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如果,她从未遇见他,她的心就不会沦陷

    敲门声中断了她的思绪,刘诺妍推门走了进来。

    “姊,你在做什么?我敲了好几次门,你怎么都没回应?”

    “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有事吗?”

    “我想跟你聊聊天。”

    “好啊,想聊什么?”

    “聊戚哥哥。”

    “聊他做什么?”刘诺菲嘟起嘴,不怎么开心地问。

    “我想知道姊对戚哥哥有什么感觉。”

    她们姊妹俩向来无话不谈,彼此之间也没什么秘密,加上刘诺妍一直很崇拜姊姊,非常希望姊姊能获得幸福,她看得出来,姊姊和戚绍刚互相喜欢,但她也察觉到因为工作的关系,姊姊对这段感情有所顾忌,她怕姊姊会因为工作错失了真爱,所以才想来找姊姊聊聊。

    “能有什么感觉,你知道的,这是我的工作,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我也不会刻意接近他,等工作告一段落,我就会离开,就这样。”

    这就是刘诺妍担心的,当姊姊说出会离开这几个字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抹哀伤,那是伤心与恋人分开的眼神,她不会看错的。

    “姊,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就要好好把握,感情错过了,很可能就是一辈子,你千万不要轻易放弃。”

    刘诺菲看着妹妹,接着戳了下她的头,笑道:“丫头,你才多大,说得好像是爱情达人。”

    “我看多了啊。”就年纪来说,刘诺妍确实比刘诺菲小,但就历练而言,她确实比刘诺菲体验得多。

    她从小就被迫要扛起一个家,又被继父虐待,心灵早就超越了同年纪的女孩子,用老成来形容她也不为过,且她还没被继父卖到酒店前,就常常到那种场所卖花,看多了逢场作戏的男人,更能瞧出男人的真心与假意。

    她看得出来,戚绍刚真的喜欢姊姊,她不希望姊姊错过一个真心爱她而她也喜欢的男人。

    “刘诺妍。”刘诺菲起身走到妹妹身后,用双手扶住她的头,让她直视着前方,才道:“过去已经结束,向前看!不许再回头!”

    虽然妹妹是收养的孩子,但他们早把她当自家人,也很努力想抹平她过去所受的伤害,她不希望妹妹还记得那些悲伤的过去,而是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刘诺妍轻轻拉下姊姊的手,转过身抬起头,望着她道:“我知道,但我也希望姊姊能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不要逃避。”

    “傻瓜,那不一样,感情是双向的,就算我可以面对自己的情感,他呢?若是他知道我一直都在欺骗他,你觉得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会的。”刘诺妍说得肯定。

    “我没你这么乐观。”

    “真不像我姊。”

    “你姊又怎么了?”

    “乐观豁达,正直又乐情,没有什么能打倒她。”

    这丫头,年纪比她小,观察力敏锐得连她都甘拜下风。“但每个人都有软弱的一面,就算是你姊我也不例外。”

    以前,她也以为自己是非常放得开的,绝对没有什么能打倒她,但认识戚绍刚之后,她才知道,自己也是有弱点的,感情便是她最弱的一环。

    “再说,万一他真的是个作奸犯科的人,我就算喜欢他,也不可能放过他,就算我不在乎名声,也不能砸了老爸模范警察的招牌,所以,如果他真犯法,我一样会抓他进监牢。”

    看姊姊那么纠结,刘诺妍也很心疼,她转身抱住姊姊,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不会的,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是坏人,也不会做出让你失望的事情。”

    刘诺菲好气又好笑,她明明年纪就比较大,却还要让妹妹安慰自己,真是逊掉了。

    很快的,她振作起精神,说道:“好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你呢,别把心思花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头,好好准备考试,知道吗?”

    “是的,长官!”刘诺妍对刘诺菲行了一个军礼。

    两人相视许久之后,忍不住抱着彼此大笑起来,郁闷的气氛,就在两人的笑声中,很快的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