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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兰芝想反驳、想辩解,但是肚子痛得令她说不出话,她不禁惊慌了起来,她并不怕流言蜚语伤人,只怕失去孩子!
她焦急的看着焦仲卿,如今她只能求助于他。“大夫我要找大夫。”
焦仲卿立刻把她打横抱起。“别怕,我带你去”
“这是做什么?”不知何时到来的张青扬面无表情的挡住了焦仲卿的路。
焦仲卿还来不及回答,手便一空,张青扬将刘兰芝稳稳的抱在怀里,看着她惨白的一张脸,还渗出薄汗,他的心差点停止跳动。“兰芝,你怎么了?”
刘兰芝看到他,着实松了口气,手紧抓着他的衣襟,虚弱的道:“你终于来了我怕肚子好痛。”
闻言,他锐利的眸光毫不客气的射向姚氏。
姚氏一惊,急道:“她私会仲卿被我逮着,一时惊慌自己跌倒,这可不能怪到我头上。”
张青扬纵使气极,但也知道轻重,他唯一在乎的是他怀里的人平安。“我不管事情如何,若兰芝有个差错,我要你两个儿子陪葬。”
他知道姚氏这辈子最重视的就是两个儿子,无论是如何不长进,就是她的手中宝,若姚氏伤他心头人,就别怪他不再顾念情面,夺她心中所爱。
姚氏一脸苍白的看着张青扬走远,虽对他的威胁感到不安,但她不信以他的高傲,真会把一个不顾有孕跑来私会情人的女人留在身边。
她定下心神,总之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刘兰芝这不贞的罪名,她会逼得她坐实了。
“若兰芝被逐出府,你就可以带她走了。”姚氏对着一旁木然的焦仲卿说道。
焦仲卿有些失神的看着姚氏,隐约察觉了不对劲。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高大男人对刘兰芝的关爱,全落入了他的眼中,而他一到来,刘兰芝眼中就只看得见他一人,他原本还存着一丝希望,但现在是彻底的灭了,更别提她肚子里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他有气无力的垂着肩膀,曾经那些美好缘分错过,已经回不去从前。
张青扬看着躺在床上的刘兰芝,就见她纵使睡着也是皱着眉头,他疼惜的用指腹轻轻替她将眉间的皱折抚平。
“爷,焦仲卿来了。”
张青扬眼底冷光一闪。“不见。”
大牛没有离开,又道:“他说他想解释。”
“我无需任何解释。”
“可是他与五少奶奶”
“你以为我会愚昧到以为我的妻子背叛我,到宝华寺私会焦仲卿3”张青扬脸色倏地一沉。“叫他滚!”
大牛敛下眼睫,退了出去。
张青扬闭了下眼,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
“你真信我?”
听到刘兰芝虚弱又有些沙哑的声音,他激动的张开眼。“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抬起手,轻触了下他的脸。“纵使你信我,我还是要说,我并不知道今日会见到焦仲卿。”
“我知道。”张青扬拉下她的手,轻吻了下她的掌心,紧紧包覆在他的大手之中。“因为以你的性子,若真对他有情,只怕就算我将你五花大绑,也留不住你。你想见的人,你会光明正大的见,而不是偷偷摸摸。”
刘兰芝有些无力的笑了,姚氏自以为可以让他们两夫妻生出嫌隙,却没料到他们夫妻互爱互信,任何人煽风点火都没用。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入怀中,将脸埋入她的颈间。“我真怕你有事。”
她轻抚着他的背,看着他显而易见的恐惧,眼睛一酸,涌出泪光。“我该再小心一些的。”
“若有人存心害你,是防不胜防。”
刘兰芝隐约从他的口气中听到了寒意,但她没有太好的心肠假装宽容大度,庆幸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不然她杀了姚氏都有可能。
这时传来轻敲房门的声响,张青扬深吸了口气,缓和了情绪,坐正身子,但还是搂着她,见是大牛走了进来,他马上问道:“人走了?”
大牛知道他问的是焦仲卿,点了点头,
笑笑的笑脸探进了屋子里。“兰芝,你不舒服吗?”
张青扬放开刘兰芝,让笑笑坐到床沿。
刘兰芝摸了摸笑笑的脸。“只有一点点不舒服,过几天就好。”
“笑笑给兰芝做饺子,吃了就会心情好。”
刘兰芝笑道:“笑笑做的饺子,吃了心情肯定好。”
“不是,因为饺子是元宝,兰芝喜欢元宝,所以笑笑做饺子,送元宝。”
“这话听了心里是太舒服了。”
张青扬微笑的听着两人的对话,静静的起/身,对大牛使了个眼色。
大牛意会的跟了出去,从衣襟拿了封信出来。
张青扬默默的接过,打开来看,眼神益发冰寒。“你带人到主院前等着。”
大牛也没多问,径自去集结西院的护院和贾靖安从京里带来的几个忠心护卫。
张青扬微敛着眼,大步走向主院。
这些年,这条路每个月他都得走上一次,不论心中爱恨,全是为了他爹一心想要的家和万事兴,无论这之中含了多少的虚伪、不为人知的一面,他都能忍,但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无需忍。
姚氏屋里的几个奴才、婢女、嬷嬷全都站在院子里,屋里还能清楚听到姚氏的哭喊声。
海棠一见到他,立刻上前。“五少爷留步,夫人交代不许任何人进去。”
张青扬面无表情,连看都没看海棠一眼就越过她。
海棠一惊,连忙伸手想要拉住他。
他袖子一挥,海棠连人都没碰着就摔倒在地,一双眼红了。“五少奶奶做的丑事,宝华寺的香客皆有所见,五少爷也跟老爷一样还要继续被蒙骗吗?”
她这话,令张青扬停下了脚步,海棠见了,眼底浮现了希望。可张青扬转过身,冷冷的瞪着她。
就算光线有些昏幽,但海棠仍看出他处于盛怒中,他突然走向她,她瞬间寒毛直立,他像是想要杀了她,她想跑,却发现两条腿根本使不上力。
张青扬手一伸,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把她用力扯着走,接着他狠狠一脚踹开门板,将海棠推了进去。
海棠跌跌撞撞的摔在地上,但因为惧意,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正对着铁青着脸的张代枫哭诉委屈的姚氏,一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愣,但随即斥道:“你这是成何体统?”
张青扬没有理会姚氏,直视着父亲,不是询问,而是要求的道:“这些年来,为了爹,我步步退让,但今日爹得让我放肆一次。”
张代枫失望透顶的道:“经文、经武有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毒妇纵容,只怕此生尽毁。”
“老爷,你这是什么话?”一句毒妇令姚氏瞪大了眼。“那对狗男女几句话,就骗得你们父子团团转?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
“狗男女?”张青扬的语调带着危险的轻柔。
姚氏要自己理直气壮。“刘兰芝肯定跟焦仲卿串同一气,将事情嫁祸到我身上。”
“母亲以为兰芝会说些什么?”
姚氏的心一突,脑子飞快的转动。“她能说什么?”她刻意嘲讽一哼“肯定是说我带她上寺庙,刻意安排焦仲卿等在那里,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相遇,她委屈又无辜。好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张青扬咬着牙,克制自己不要对姚氏动粗。“母亲怎么解释这封信?”他将焦仲卿交给大牛的信,递给了父亲。
姚氏瞄了一眼,认出了是她交代海棠找人送进京给焦仲卿的信,上头写着刘兰芝在张家多委屈,还透露了他若返乡,她会助他一臂之力,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也顾不上其它,一下冲上前,把信给撕了。
张代枫还没来得及看完,但姚氏的态度已经摆明了心中有鬼的人是谁。
事已至此,若再容忍姚氏,这个家就真的要败了。
“老爷,”姚氏马上示弱“这都是假的,我为张家妇,怎会弃张家的名声于不顾?”
“所以你已不配为张家妇。”张代枫没说话,张青扬倒是开了口。
姚氏恶狠狠的瞪着他。“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分!”
张青扬没理会她,他向来就不将她放在眼里,现在依然。“母亲令大嫂滑胎是事实,有牡丹作证,今日在宝华寺,令兰芝孩子差点不保也是事实,母亲还是跟我走一趟官府。”
“你这是弃张家颜面于不顾?!”姚氏尖叫。
“若论弃张家颜面于不顾的人,青扬远远比不上母亲。”张青扬上前,一把拉住了姚氏。
姚氏急急的看着张代枫。“老爷,你真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羞辱,你于心何忍?”
张代枫眼底有厌恶,但这确实是家丑,若闹大并不妥,于是他冷冷的道:“放开她。”
张青扬看着父亲一会儿,才松开了手。
“老爷。”姚氏满是感动,连忙躲到张代枫身旁。
“为了张家颜面,我不会让青扬送你见官,”张代枫觉得哀莫大于心死。“但张家容不下你,你自请下堂求去吧,我们夫妻一场,这是我给你最后的脸面。”
姚氏脸色发白。“你要休了我?!”
张青扬见状,心中说不上喜怒,这次姚氏不单惹上了他,也把爹对她最后的一丝愧疚抹煞了,但只是休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我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我不走——”姚氏疯了似的大声嚷嚷“我不走!”
“夫人。”海棠被吓傻“,连忙拉着张牙舞爪要冲向张青扬的姚氏。
姚氏一怒,用力甩了海棠一巴掌。“都是你这个贱丫头出的鬼主意,害我现在被反咬了一口。”
海棠痛得哭出来,心中也满是恐惧。若是姚氏被休,她们这一票奴婢可不知何去何从。
“爹,休妻大可不必。”张青扬冷冷的说。
姚氏身子一僵,闭了嘴了。
张代枫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儿子究竟想怎么做。
“只是爹也清楚,这个家确实再也容不得这毒妇。”
张代枫想询问儿子心里的盘算,但想起这些年来他受的委屈,他咬着牙,忍住不再多问半句。
“你要做什么?”恐惧在姚氏的心中翻滚。
“只是打算送母亲去个地方好好反省罢了。”张青扬没将话说明,伸出手,有些强硬的扶起了父亲。“爹累了,还是回房去歇着吧。”
张代枫无奈的被儿子扶着回房,一进到房里,他就道:“你”张青扬却打断道:“爹,好好歇着吧,爹还有两位嫡兄要花精神管教。”
张代枫无言了,只能目送着张青扬离去。
一出房门就见大牛带着人等在外头,张青扬的口气冷淡,不显思绪“派人将姚氏和她房里的人全都绑了,送到边疆去。姚氏送进我外公家,说是我爹的意思,要她好好在那里反省自身,我外公自会好好招待。其它人转卖塞外,以后是死是活不管。”
大牛立刻点头去办。这次张青扬不再留情面,姚氏这一路就算能活着到张青扬的外祖家,日子也不会好过。
张青扬没理会主院的吵杂,转身走回西院,神情平静,彷佛一切如常,直到来到门廊,他冷沉的面容,这才多了抹柔软。
他倚着门柱,看着屋内的刘兰芝因为笑笑的话而笑出声,眼神一柔。
这是他的幸福,爱人与被爱,一辈子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