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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坚喝着茶,直至大厅只剩他与三弟时,他才搁下茶盏,若有所思的道:“三弟将窦姑娘维护得滴水不漏,可见窦姑娘在你心中分量不轻。”
那兀勀又喝了几口茶,同时琢磨着二哥的话。“二哥有话直说无妨。”
“我在京城听到消息时,原是不信,直到今日见面,才晓得传回京城的消息还说得简单了,二弟今日像是除了窦姑娘谁也不要,真是如此吗?”
“确实如此,我答应过窦娥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人。”
格坚有些诧异的问:“窦姑娘如此要求?”胆子很大呢。
“与她无关,她要不要求,我都只会要她一人,别的姑娘我看不上眼。”
“窦姑娘就这样好,其他姑娘完全比不上?”
“在我心里,确实没有人比得上窦娥,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我一辈子的称心如意。”
“喔?”格坚扬眉,开始觉得有趣了。“怎么个赌法?”
“先说好,若是我赢了,二哥来日有了大权,便任我闲散过日,不许往我身边塞人,并且允我迎娶窦娥为正妻。”
格坚皱起眉头。“三弟,我今曰来便是要同你说,国师有了预言。”
“我听说了,那预言正好让我将计就计,二哥信我,来日”
格坚听着三弟的话,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皱眉,最后说道:“这招太险,万一事情不若盘算,说不定要闹出人命。”
“安逸险中求,我愿意赌这一把,我对窦娥有信心。如何,二哥要同我赌这一回吗?”
“三弟对窦姑娘这么有信心?”格坚还是不信瞧起来柔弱的窦娥能不畏生死。
“楚县洪水那段时日,若是二哥在,便能明白我的窦娥有多好。总之,二哥看我赌这一回吧,再说了,四弟和六弟的动作越来越多,即便大哥没有这样的心思,为了与他交好的四弟、六弟,只怕也不得不争,五弟如今因为雪鹰事件被父皇拘禁在府里,不得出府,二哥难道以为父皇真信雪鹰是五弟下的毒?五弟再犯傻,也不可能做这回事,雪鹰是父皇最宝爱的猛禽,父皇肯定知道是谁下的手,却不愿深查,如今拘禁了五弟,实则希望皇子们消停些,国师既预言我背负天命而生,又预言妖女惑乱,我便让国师的预言成真。
“你知晓我无心大位,二哥,如今天下安定,需要的是你这样仁心宽和的君主,我不适合,更别说上大位得三宫六院的,我打小见得多,不想遭那种罪。”
“敢情三弟是打定主意将我往火坑里推了?”格坚调侃道。
“对二哥来说哪里是火坑,我瞧二哥府里三妻八妾十二侍女,全都被二哥治得服服贴贴,我没二哥的本事,享不了妻妾成群的福气。”那兀勀淡淡笑道。
“三弟不在京城两年余,仍能摸清我府里的状况,不简单。”格坚打从心里佩服这个心思深沉的弟弟,可惜他不恋大位,要不他会全力支持。
如今看来,三弟是打定主意只要美人无心江山,可惜了,父皇恐怕要再次输给三弟的深沉心计了。
“好,我同三弟赌一回,若三弟luo,将来我若有实权,不为难你,也不往你府里送美人。”格坚保证道。
“二哥何时帮我请国师走一趟礼王府?王府地牢已许久无人来访了,我也闲得慌。”那兀勀不怀好意的笑问。
“我估计父皇十日后会召窦姑娘入宫,就选在那之前吧,三弟,父皇这大半年身子每况愈下,你可别闹得太过。”
“知道了。”他自有分寸。
兄弟俩又叙了会儿话,格坚才起身告辞。
“时候差不多了,晚些你还得入宫,赶紧去陪你的心上人吧。”
“那我就不送二哥了。”
格坚无奈的摇头一笑。“见色忘兄的家伙。”
那兀勀也回以轻笑,转身急忙往风回楼去。
那兀勀进宫参加宫宴,席间敬酒、劝酒的人不少,有些是确实欢欣他返京,有些则是表面笑着,骨子里却妒恨着。那兀勀两年多来不在京城,今日也不计较真心假意,来者不拒,多饮了几杯。
宫宴结束后,他又被父皇留下来说了许久话,待他带着酒气回到礼王府,已是二更天。
那兀勀赶忙在青阳阁洗漱过,才往风回楼去,摸黑进了厢房。
他的窦娥胆子其实大着呢,寻常姑娘,哪怕是个个艺高人胆大的皇子们,皆燃着烛灯就寝,偏偏他的窦娥不喜点灯入睡,还说就医理上,人要在黑暗里深睡才能身强体健。
春芳也说,自从少奶奶习医后,许多习惯与从前不同。
他宠着窦娥,便由着她,一开始他其实并不习惯睡在乌漆抹黑的房里,后来渐渐习惯了,一觉醒来,也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那兀勀轻手轻脚的褪去外衣,上了寝榻。
窦娥翻过身来,闻到他身上残留有淡淡酒气,问道:“喝多了吗?”
“怎么还没睡?”他将她搂进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他一阵满足。
“听见你进来才醒的。”
那兀勀只是笑着没说话,顺了顺她散在他胸前的柔软发丝。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直觉他有话想说。“在想什么?”
“我的娘子果然是朵解语花,知道我在想事情。”
“少贫嘴了。”窦娥轻捶了他的胸膛一下。“你想什么呢?”
“我是在想,我的娘子肯不肯为我死?”那兀勀轻声笑道。
“要看相公值不值得奴家为你死了。”她笑嗔道。
“若是值得,娘子便肯为我死?”他在黑暗里挑眉,满眼笑意。
“自然。”
“娘子愿意眉头皱也不皱地为我死?”
“若是值得的话。”窦娥有些忧心的又问:“你怎么一回到京城就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只是想问一问,有娘子的话,我安心了。”那兀勀说。
“我可说了,必须是值得的我才肯为你死,若是不值得,我连半滴血都不肯为你流。”
“哈”他笑得开怀,捏了她柔软的脸颊一把。“计较!你放心,若是得让你为我死,也是我死在你前头,这样够值得了吧。”
“那兀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皇上若不喜欢我,不必勉强,我没关系”
“你想到哪儿去了,额布再喜欢你不过了,你可是让我开荤的大功臣。”
“讲话越来越不正经!”
“别担心,什么事都没”
窦娥抢白道:“你说过不会再瞒着我,别忘记你的承诺。”
“唔”那兀勀顿半晌。“也不是瞒你,只是事情还说不准会如何。”
“说不准也能说个大概吧,你说,我听着。”
“我怎么不知你这么霸道。”他又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现在知道不晚,来得及后悔。”
“哪能后悔,我爱死了你对我霸道。”说完,那兀勀趁机偷了个香。
“快说。”窦娥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
“唉,哄都哄不住,换成别的姑娘,早被我哄得晕头转向了。”
“你不说清楚,今晚别睡风回楼,反正这儿是给贵妾住的,不是让王爷住的,何况青阳阁也还没开始布置。”窦娥酸溜溜的道。
“我说,你别赶我走啊。谁让你执意要没名没分跟着我的。”那兀勀不满反驳,安静了一会儿才又道:“你明日想不想出去逛逛?京城的瑞珍斋有许多珍宝首饰,你去看看,喜欢的全买回来,我想到我连套象样的首饰都没送过你,过些日子父皇会召你入宫,你若穿扮得太过朴素,于礼不合。另外,如意坊的绣品是京城最拔尖的,你去挑几匹上好布料,多裁几件新衣,让他们赶赶,进宫前应能做好。”
“你该不会以为送我新衣、珍宝首饰,就值得让我眉头不皱一下地为你死吧?”
“哈哈!就晓得我的娘子不好哄,我自然不会把你想简单了。只不过明日你真得去瑞珍斋、如意坊走一趟,父皇的确打算召见你,既是我的娘子当然得好好穿扮。记得有回我同你提过父皇深信国师吧?”
“嗯。”窦娥应了一声,知道他这才要说正事。
“国师预言我乃背负天命而生,父皇对此深信不疑,前些日子,国师又预言,将有妖女惑乱真龙眼目。”
她心一紧,妖女该不会是指她吧?
“娘子,恐怕又得委屈你好一阵子了。”那兀勀轻抚着她的脸。“请娘子为我们的将来牺牲一些,暂时当个败家妖女,拜托娘子了。”
果然,妖女指的就是她!“所以你要我上瑞珍斋、如意坊大肆采买?”
“是,见喜欢的就买,有多少买多少,大把大把地买,你安心散财,我多得是银子。”
窦娥好气又好笑,这人的脸皮实在厚到打不穿啊。
“我的好娘子,我们将来的日子好不好过,就看你能不能尽职扮好一回妖女了。”
“你是不是该跟我说得清楚一点?”
“目前还不成。你知道得越少,越配合我当个惑乱真龙眼目的妖女,将来我们的戏才能演得越真,这样才有说服力。你能不能信我,先别问?”
“好,我信你。”窦娥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隐约感到不安。
回京城这一路上,她听他分析京城情势,益发觉得他不若她以为的简单,相反的,他心思极为深沉,未到京城,他已知晓许多事,同她说了不少,她深觉皇子不是好当的。
今日马车才入城门,那兀勀便说四皇子会先想法子见他,果真就见四皇子拦了马车,他推辞四皇子之后,又悄声告诉她二皇子大抵已经守在礼王府外等他,结果依旧如他所料。
桩桩件件,谁打算做什么,他都胸有成竹,藏在俊朗无俦面皮下的,其实是个心思深不见底、精于算计的男人。
说也奇怪,这样的那兀勀,却让她觉得心安,仿佛真能放心仰赖他。
“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时候不早了,快睡吧,明日我一早得入宫,你呢,记得好好帮我散财,对了,我想你应该会遇到中书令的嫡女,她若对你无礼,你不必客气,若真治不了她,喊一声阿特尔,他会帮你。”
“中书令的嫡女?”
“她想嫁给我已经想很久了,我说过,喜欢你相公的姑娘可多了。”
“知道了,反正我是妖女,敢惹我,我一定不让她好过,这样是个够格的妖女吧?”
“娘子说的极是。”那兀勀哈哈大笑。“算了,被你逗得睡不着,我刚想到一个新花样,我们来玩玩。”
“不,我累了。”窦娥笑着推开他。
“别这样,我瞧你精神挺好的,推我挺有力气的呀。”他笑着又扑了上去,三两下就把她压制在身下。
乌漆抹黑的厢房里,隔没多久,响起阵阵娇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