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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清醒了,思清终于醒来了!”一直守候在床边照顾谭思清的妮娜,开心地低呼着。
原来身中蚀心幻蛊的谭思清已整整昏迷了三天。幸好这段期间有谭长老为她配葯解毒;虽不能完全化解她体内剧毒,但至少能压抑毒性的蔓延。
花恋雪一回到月瑶村,马上不眠不休地提炼幻蛊解葯;有了谭长老珍藏多年的千年灵芝为引,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将解葯提炼了出来。
谭思清服食了花恋雪为她调配提炼的解葯之后,加上萧遑和孟星云二人为她运功驱毒,加速化解体内积毒。
昏迷多日的谭思清,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恢复了意识。
众人担心她的伤势,除了一直守候在床边照料她的妮娜,还有最关心她的长老谭崇远,以及萧遑、萧琪虹、孟星云、花恋雪等人,全都围绕在她身旁。
当谭思清张开双眼,看见眼前众人时,似乎有种茫然的神情。
花恋雪见状,担心问道:“思清,你可还认得我们!?”
过了一会,谭思清原本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澄澈。
“恋雪姐姐、爷爷、星云哥哥,还有遑哥、妮娜姐、琪虹,你们都在。”
一看见身中蚀心幻蛊奇毒的谭思清终于清醒,担忧不已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她已恢复往常活泼聪明的模样,她体内蚀心幻蛊的余毒应该已经完全化解。
长老谭崇远更是爱怜地紧抱着孙女谭思清。
“思清,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爷爷这几天有多担心你么!?”
“爷爷”乍由生死关头边缘回来,谭思清哭得像个泪人儿,又是欢快又是感动。
花恋雪一见他们爷孙俩这温馨感人的景象,只是含笑不语,默默地步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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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屋外,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位身着蓝衣仙风道骨的年轻人,正悠游潇洒地缓步走来。
夕阳余晖映照在他宝蓝色的飘逸衣衫上,恍若是仙界下凡的谪仙人。
花恋雪心中正感到奇怪,看那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月瑶族人。对于向来封闭的月瑶族人来说,他们并不欢迎外人的打搅;为什么此刻眼前的年轻人,却可以如此闲适地出现在月瑶族中?
仿佛一眨眼工夫,那名俊美的蓝衣男子,已从容地来到花恋雪的面前。
蓝衫男子低沉雄浑的嗓音,气度优雅地说:“在下特来拜访谭崇远谭长老,还请姑娘代为通报一声。”
花恋雪问道:“请问您是”
“在下是谭长老多年未见的老友,今日特来拜访叙旧。”
花恋雪心中暗道:长老虽曾下山几次,但以长老耿直寡言的个性,即使下山,往往也是一办完事情就马上回村,鲜少结交外人;更没听他说过认识什么特别的人物,怎么今日突然有人来访?难道他会是长老所说的那位世外高人?
不对!看他的年纪如此轻,实在不像是十六年前曾救过她一命的恩人。但见那人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倒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请稍等片刻,恋雪这就去通知长老一声。”
对方闻言,剑眉一扬,脱口问道:“你就是恋雪?”
“你认得我?”花恋雪不解问道。
蓝衣男子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其实在很久以前,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只是时间久了,你大概不记得了。”
“我们见过?”
气度飘逸出尘的蓝衣男子,但笑点头不语。
花恋雪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眼前这个风采迷人的蓝衫男子。自她有印象以来,一直都是和长老住在月瑶村中,从未踏出山下一步。
怀抱着满腹的疑虑,花恋雪进屋通知谭长老有人来访的消息。
当谭长老一走出屋外,见到眼前的蓝衣男子之后,连忙殷勤谦逊地恭请他入内上坐。
“不知恩公莅临寒舍,崇远有失远迎,请多包涵,请恩公上坐!”接着谭崇远转头对花恋雪说:“恋雪,这位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过,曾经对咱们有救命与再造之恩的恩公!”
由于当时蓝衣男子在救了谭崇远之后,还曾赠予他一本武诀、一本医书,令谭崇远的武功与医术又更上一层楼。
眼前这位仙风道骨、气度翩翩的男子,就是长老之前对她说过曾对他们有过救命之恩的世外高人?
虽不甚明白当年往事,但听闻十六年前的恩公再度出现,花恋雪不敢怠慢,连忙行礼一拜。
“恩公请受恋雪一拜!”
眼见她就要屈膝行礼,蓝衣男子连忙婉拒她行此大礼。
蓝衣男子的视线一瞥见孟星云,眼中露出一股神秘的笑意,口中喃喃低语:“原来如此!”
原来魔刀果真是被地煞孤零星所引出。而孟星云那隐含的一身戾气,自然即是地煞孤零星转世的象徵。
前夜他夜观天象,发现近日灵雾山上有“双煞”交会,那么另一颗地煞孤零星又是谁呢?
众人闻言不解,谭崇远开口问道:“请问恩公何出此言?”
“请问长老,这屋内是否尚有一人,澜天尚未得见?”潇洒出尘的修道人银澜天未答反问。
“屋中确有一人因病在床,故未能前来拜见恩公。此人乃崇远收养之孙女思清。”
“银某冒昧,可否见长老孙女一面?”
“恩公开口,谭某岂会不从?思清就在房中,恩公请随我来!”
银澜天步入室内,仔细看了眼清秀可爱的小女孩,便轻摇羽扇笑道:
“果真如此,难怪它会被引来此处。这难道是天意么?”
他的确想不到,另一个地煞孤零星转世的,竟是眼前这个外貌清秀的小女孩?若非她身上与生俱来的煞气过重,他实在无法将一个纯真的女童,跟地煞孤零星联想在一起。
“恩公,这”谭崇远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不急,咱们先回前厅坐坐再聊。”
“说的是,崇远怠慢了!恩公请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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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崇远恭敬地随之回到大厅后,连忙奉茶寒暄一番。
“崇远许久未能与恩公相见,今日有缘再见恩公一面,实在了了崇远多年的心愿。可惜碰巧孙女微恙,致使崇远有失远迎,实在失礼!还请恩公不要见怪才好!”“哪儿的话,谭长老言重了。”
“恩公当年的救命之恩,崇远永铭于心!还请恩公受崇远一拜!”说罢谭长老就要跪地而拜,银澜天连忙出手相扶。
“长老请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对了,这件事也该让恋雪明白了。恋雪,快来向恩公行跪拜礼,以谢恩公当年的救命之恩。”
由方才长老对蓝衣男子的恭敬态度,加上蓝衣男子未睹先知的惊人洞察力,早已令在场众人一头雾水。尤其一直以来,她只听过长老提起自己年幼重病之时,曾有位世外高人救过她一命,但对于当年的详情并不清楚。
“唉,关于你的身世,现在也该是让你明白一切的时候了。其实,你的父亲,并不是月瑶族人。”“长老,我不明白。您以前不是告诉我,我娘和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自从我在月瑶村出生以来,一步也没离开过灵雾山,怎么现在却”
“恋雪,你听我说。你的确是月瑶族前任圣女花映月的女儿,但是你的父亲却是外来的汉人。二十多年前,你的母亲曾经救了一位在山中迷路,不慎被捕兽陷阱所伤的汉族男人,并因此爱上了他。两人甚且不顾族人反对,私定终身。”
一提起她的母亲,谭长老的眼中,竟流露出一股深情无悔的目光。
“但是,当那名汉族男子伤势痊愈之后,他开始想念起家乡的一切,便说服你母亲与他一同回去家乡。但是月瑶族的圣女,依照族规必须终生待在月瑶族中,不能离开。最后迫于无奈,你母亲终于下定决心,与她的情人私奔。”
一说到此,谭长老的声音竟变得有些哽咽,脸上神情更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悲哀。
“没有想到,一回到那个汉族男子的家乡,她才发现他的情人早有妻室,而且对方还是个望族。根据汉人的规矩,你的母亲只能嫁给他当侧室。偏偏她的受宠,却惹得那男子的正室对她起了忿妒之意。那男人的原配是名门望族,一旦她想要加害你的母亲,你那善良温柔又天真的母亲又怎么能够抵挡?”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
“于是,就在那个男人卧病在床,而你母亲又怀了你的情况下,那名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原配,便私下聘请了名闻江湖的一流杀手,要杀害你的母亲。而当时,我是月瑶族守护圣女的护法。”
说到此,他突然别富兴味地望了一眼萧遑。只见萧遑尴尬地转移视线,望向远方。
他接着又道:“自从你娘在族中失踪之后,我就一直谨守着护法的职责,下山到处打听你娘的消息。皇天不负苦心人,幸好我在杀手追上她之前,早一步发现了你娘。只是,当时那名叱咤江湖的杀手,武功十分高强,我连自保都成问题了,更何况是要保护你娘?就在我全身伤痕累累、气虚力尽之际,突然有人出手救了我,也救了你那饱受惊吓的母亲。当时若不是有恩公仗义相救,只怕你我二人再不能存活至今。”
“原来,我娘我爹全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
花恋雪一听完谭长老的描述,整个人仿如被抽空了似的,茫然若失、双眼迷蒙,口中喃喃自语个不停。
“恋雪,恋雪你怎么了!?”
孟星云焦急万分地轻摇着她摇摇欲坠的娇躯,无奈她却没有丝毫反应。
“长老,你突然间如此仓促地说出了恋雪的身世,只怕她一时无法承受。”
“但恋雪有权知道她的身世啊!唉我又何尝愿意如此伤害她呢?”
面对着同样为花恋雪而心急的萧遑,谭崇远也惊觉到自己似乎太心急了些。
原本他认为,恋雪有权利知道她亲生父母的事情,但现在他不禁有些后悔,不该将事实如此血淋淋地和盘托出。
没想到她母亲过去不幸的遭遇,与现在的她竟如此相似母女俩同样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异族男子,同样都步上了与心爱之人分离的悲惨命运。她再也忍不住心中难过,伤心得推开了孟星云温暖的大手,拔足奔出屋外。
“恋雪!”孟星云马上紧追而上。
眼见伤心的花恋雪疾奔而去,萧遑亦不放心地追了出去。
“遑,你等等我嘛!”
爱慕萧遑已久的妮娜,自然也尾随着萧遑离开。
“这难道是我错了么?”
眼看着花恋雪深受打击的模样,谭崇远不禁懊悔自己的鲁莽。
“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谎言当中,更何况纸是包不住火的。关于恋雪的身世,她早晚会知道;如今只是早一点让她去承受这个事实,相信她很快就会想开了。”
谭崇远感激地望了银澜天一眼。
“崇远鲁钝,既伤了恋雪这孩子的心,又怠慢了恩公。”
“长老不必为此挂怀。在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询,是故未能事先通知,只怕叨扰长老了。”
“哪里的话,恩公如此客气,在下真是承受不起!恩公有何事相询,但说无妨!崇远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首先我想知道的是关于月瑶族、恋雪、思清,以及在场几个年轻人的事情。”
“这没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交代得钜细靡遗,不会有丝毫隐瞒。”
“再来是关于最近灵雾山上的异象。”
“异象?”
“没错,这是一件上古宝物在这儿出现的关键。现在,就先从月瑶族数百年来圣典的祭神仪式开始吧!”
接着谭长老开始仔细阐述着数百年来月瑶族人不为外人所知的圣典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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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云紧跟着花恋雪的脚步,来到了一处花草繁茂之地,花恋雪的脚步才逐渐缓慢下来。
她若有所思地站定在一株玉簪花树前。
孟星云缓缓地步向花恋雪。
当他温暖的大手轻拍向她娇弱的香肩时,花恋雪亦同时回过头来,两人像是有了某种意领神会的默契似的。
当她一双柔美的双眸缀着轻蹙的黛眉,像是一泓深邃无比的深潭,将孤傲的孟星云深深陷落在她似水的柔情之中。
他再度情不自禁地将她的娇躯紧紧拥在自己怀中,想要用自己温暖宽阔的胸膛,给她最坚定安稳的依靠。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一点”
孟星云伸手轻抚她柔亮的发丝,却感觉到她微颤的身子,柔若无骨地紧贴着他。
他无比心疼地紧搂着她柔弱的玲珑娇躯。
“星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花恋雪近乎呢喃地低泣着。
“你怕什么?怕我跟你爹一样,辜负了你娘?”
“你你真的会这么对我么?”
“我孟星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有朝一日辜负了花恋雪,情愿遭天打雷”
孟星云信誓旦旦地指天立誓,却被花恋雪以纤指封唇,禁止他再发毒誓。
“不准你这么恶毒地诅咒自己。你的心意,我怎会不明白?只是只是你愿意为了我放弃报仇雪恨?放弃当个汉族男子,永道陪我待在村中么?”
“我”
他最最至亲的父母,就这样活生生、血淋淋地在自己面前被杀害,他怎能就此放下背负了十年的血海深仇,不替父母讨回个公道?
“你无法做到对不对我们终究还是要分开的。”
“恋雪,我不希望你跟在我身边吃苦、冒险。在我报完仇之前,你先待在月瑶村,等我回来接你好么?”
就算星云能回来找她,但自己身为月瑶族的圣女,真能和异族男子结成连理么?星云又真的会为了她而长留此地么?
花恋雪只是默默流着泪,玉手紧紧搂住他不放。
“别再说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结果,我都不后悔成为你的妻子。”
“恋雪”
散放出最后一道光芒,黯淡的日轮终于沉沉地没入山峦的另一边,独留下这对痴情儿女紧紧相偎,仿佛在离别前,想将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牢牢地刻印在心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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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什么!?”
萧遑眼见自己紧追花恋雪的脚步,因妮娜的缠黏而落后许多,忍不住怒斥妮娜。
“没办法,人家走不快嘛,妮娜紧搂着他健壮的手臂,依然没有放开的意思。
“看恋雪伤心成那样,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快放手!让我去追回恋雪。”
“星云已经早一步追去了嘛!你实在不必担心成这个样子嘛!”
“就是因为星云在她身边,我才不放心!你难道没听见当初恋雪的母亲,就是因为爱上了汉族的男子,才会被害得如此凄惨么?”
“你不能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并不是每个汉族男子都是如此薄情寡义;更何况恋雪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星云的为人,她难道不比你清楚么?”
“这”萧遑明白,孟星云的确不是个自私薄幸的男人;否则当初他也不会为了救思清,而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前去捕捉幻蛊了。
“难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其实恋雪和星云,早就已经两情相悦了。”
萧遑闻言,皱起了俊秀的浓眉,快步离开。
“遑,等等我啊!”深怕萧遑就此丢下她离去,妮娜连忙快步跟上了萧遑。但才走不了几步,他却停了下来,神色凝重地望向前方。
“怎么了?”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妮娜见到在草丛的另一边,孟星云和花恋雪正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两人正神情陶醉地依偎在彼此温暖柔情的怀中。
萧遑见状,只是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
一见到他郁郁寡欢地离开,妮娜早在心中暗自决定这一辈子不论遑到哪里,她就要跟到哪里。她怎忍心见他独自一人黯然神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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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了,咱们该回去了,否则长老他们都会为你担心的。”
“我会回去的。但是在我回去之前,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想把你的样子,永远地记在心底。”
凝睇着花恋雪深情的眼眸,孟星云伸手抚上了她含羞的娇靥。
“傻丫头!我答应你!”完成报仇雪恨的目的,我就会马上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我知道。这次若不是思清中毒,你可能早就离开了。我从来也不敢奢求你会永远留下来,只是我实在是不希望你太早离开我。”
一轮皎洁明月已高悬在阒暗的夜幕,淡银的月光,逐渐取代了金色的光华映照大地。
正当她深情缱绻地依偎在孟星云怀中时,她突然敏锐地感觉到,孟星云的身子起了一阵抽搐。“星云,你怎么了!?”
花恋雪抬起头来,看到孟星云的脸色发青。
他神情痛苦地以双手捂着头,口中嚷着:“我的头我的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
“我我替你把脉看看!”
她原以为他的旧疾复发,想要替他诊脉,却被头痛欲裂的孟星云一把推开。
只见孟星云踉跄着脚步,向圣坛的方向走去。
“星云,你不能去!那儿是通往圣坛的路。你是异族人,下能随意进入圣坛的!”
不管花恋雪如何苦口婆心,孟星云却像失去理智似地朝圣坛宫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星云,你你等我一下!我去叫长老来!”
花恋雪那柔弱的身子实在无法阻挡孟星云;又见他神色之间似乎有些异乎寻常,只好赶紧转向擅长医术的谭长老求援。
而孟星云受到蛰伏体内的魔气驱使,感应到魔刀的召唤,一步步踏向了月瑶族的禁地圣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