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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梁心帆的卧房里。
梁心帆解开了头发,身着单衣,呆坐在镜前;痴痴的不知在想什么,烟儿照例端了热水进房来,看见她穿的单薄,便开口了。
“小姐,夜深了,怎不披件衣服?”说着,她放下热水,就要去衣箱里翻出大氅。
“别忙了,我就要睡了。”梁心帆回过神来,对着她道:“烟儿,我心底很不安。”
“唷?”烟儿对方才的事一点也不知情,呆呆的看着心帆。
“夏磊好怪,我在想,是不是他的洋行出了什么事,可他又不肯告诉我”
“请老爷去问啊!姚少爷瞒得了您,瞒得过老爷那双火眼金睛吗?”烟儿一边说,一边将一条热帕子递过去。
梁心帆接了过去抹了抹,将自个儿的脸问在那帕子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我想我们很有可能成不了亲了。”
“哎,那不是正顺了小姐的心愿吗?小姐不是本来就不想嫁人?”烟儿可没忘记前一阵子她说过的话。
梁心帆脸上一红,白了烟儿一眼。“你、你这丫头!”
烟儿凑了过来。“小姐,你是真的很喜欢那姚少爷啊?”
心帆闻言,咬了下唇。“都到这节骨眼了,你还问这些”
“那就是真喜欢,没救了?”
“什么没救了我只是不忍他试凄”
“那就自然好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姚少爷到了最后自然会把心事跟你说啊!”烟儿理所当然地道。
“我才不要事后知道呢!”梁心帆蹙着眉说道。“我也想替他分些忧啊!”“会的会的。”烟儿笑着安抚她。“我的好小姐,这会儿你光愁着姚少爷,怎就不多为自己想想?要为了他不顾身体、着了风凉,他不就又多了一桩心事?”
“你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
烟儿嘻嘻一笑。“哪的话?主子会变,丫头也会变的嘛!”
心帆闻言,终于露出一抹笑容。“真是拗你不过,好吧,睡吧!”
就这样,怀抱着未解的心事,心帆沉沉地进人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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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正午一个穿着入时的女子直直闯进了济民堂,小五一路拦不住,只得苦着脸跟在她身后追赶。
“谁在吵闹?”正在诊间替人把脉的梁代昌皱着眉走了出来,看见这美艳的年轻女子,也是一怔。
“老爷,小五实在拦不住哇!这姑娘风走云急的,说是要找心帆小姐,连通报也不让就直闯了进来!”
“唷?”梁代昌从鼻孔喷了喷气儿,瞧向那女子。“这小姐看来肝火甚旺啊!本堂有特制保肝茶,这就让小五给你上一碗。”他一挥手,小五陡然眼一亮,从后头立时端出一碗保肝茶来。
孰料那女子看都不看一眼,只道:“我找梁心帆。”
梁代昌顿了一下。“小五,去请小姐出来。”
小五奉命去了,梁代昌手一摆。“姑娘随意坐,老夫就不招呼了。”
“你是梁心帆的爹吧?”那女子朝边上大师椅一坐,极不客气地问了一句。
梁代昌是见过世面的人,哪里会跟她一般见识,只见他回过头来,神情毫无异样地道:“我正巧是,姑娘有何贵干。”
那女子闻言,冷冷一笑。“没什么贵干,只是想给您老人家提个醒儿,自家女儿要管教好,没地教她勾引他人。”
梁代昌眉毛一抽,故意叹了口气。“唷!梁某家教不严这是街坊老早知道的,小女虽性格顽劣,却也不致犯下什么滔天大祸,知书达礼四字,还勉强可以称得上。我梁家虽不是豪门富户,凭着我这几下三脚猫工夫,却也在邻里混出了点名堂,凭着这点家资,阿猫阿狗想来攀个亲的也不在少数,拒绝都还来不及了,又怎会教小女去勾搭外人?”说罢,他嘿嘿一笑。
那年轻女子被他一番抢白,甚是气愤,正想答话时,却瞧梁心帆从后头走出来。
“童小姐?”梁心帆吃惊的望着她。她来这里干什么?!
“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童衣云忍住了气,膘了一眼梁代昌。“我要单独跟你说话!”
“爹”梁心帆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不解的望了父亲一眼,后者却报以一个蕴涵深意的笑容。
“你们聊,我里头还有病人呢,就不招呼了。”说罢,他便走了进去,一时间大厅只剩下心帆与重衣云两人。
心帆强克制住不安的感觉,说道:“童小姐,我记得我们只曾在易牙楼上见过一次”
“再多也是多余的吧?”
“你有什么事情?”
“我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夏磊。”
心帆闻言,心口突地一跳。
“他的情形,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吧?关于货船”童衣云试探性的问了一、两句,好测测梁心帆的底,看看她到底知道多少。
梁心帆毕竟也不是傻子。“夏磊有事情不会瞒着我的。”
童衣云仔细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想从她的眼中瞧出什么破绽似的,好半晌,她双手一拍,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事情你都已经明白了,那你还敢跟他成亲吗?”
“夫妻本该共患难,我与他虽未成亲,却也有这份共识的。”
“好你说的真好啊!”童衣云咬了咬下后。“尚未成亲就一副以姚夫人自居的模样,真是不要脸。”
梁心帆脸上白了白。“童小姐,请你自重。”
“该自重的是你吧!”童衣云道。“除非你可以帮助夏磊,不然就别妄想成为姚家的女主人,夏磊需要的可不是拖油瓶。”
“是不是拖油瓶,只有夏磊可以决定。”一向温和的心帆听到这种话也难免动气,只是她的修养容不得她做出厉声斥喝的事情来。“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夏磊的负担,那么就算要我走,我也是不会感到惋惜的。”
“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气魄吧!”童衣云眨了眨眼睛,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这这是什么?”
“你先看一看。”童衣云故意递到她的面前,迫使梁心帆不得不接。
梁心帆接过一瞧,只见上头的空白处已填了一笔为数颇为可观的巨款,她一愣。
童衣云呵呵一笑。“先别说什么,这钱,当然不会是给你的。”
心帆眉心一蹙,只见童衣云一把将支票抽了回来,并在她眼前晃着。“这笔钱是我要给夏磊的。”
“给夏磊?”心帆真是愣了。“童小姐,你为什么要给给他这么多钱?”
“哈!套出话来了吧?原来你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童衣云嘲讽一笑。
这时心帆再也顾不得难堪了,她一想到昨晚夏磊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的不安就再不能掩饰了!
“童小姐,这到底是为什么?”
“好,就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小女孩。”童衣云一边绕着她打圈圈,一边说道。“这笔钱其实就是夏磊的救命钱。”
“救命钱?”
“不错,一旦有了这笔钱,夏磊因海外舶来货船迟延的赔偿就可以减少七成左右,甚至更多”
心帆怔怔听着童衣云说话,有些不明所以,却又有些莫名的恐慌。她可以从童衣云的话里得到一些讯息,但还不够多还不够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要说的很简单,也很明白。”童衣云在她面前站定。“只要你也拿得出这笔钱,就能挽救夏磊的事业,如果不行,就请你识相点,以后再也别来烦他了,明白吗?”
“你”“夏磊目前的情况,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帮他,连你梁心帆也不能。”
面对心帆哑口无言的模样,童衣云胜券在握的笑了笑。
“梁小姐,你还年轻,对象很好找的,而我跟夏磊认识在先,早已经有了十几年的交情,我也认定除了他,谁都不嫁;况且我俩结合,对彼此的事业都有良好的影响,你如果为了他好,就不应该痴心妄想缠着他。”
心帆怔怔听着。“你你爱夏磊吗?”
童衣云一愣,忽尔失笑。“你这是什么问题?要是不爱他,我怎么会愿意嫁给他?”
“可是为什么我从你的口气听不出来你爱他呢?”
“你什么意思?”童衣云愤怒地质问。
“童小姐,我不是有意对你质疑什么,如果夏磊爱你,也愿意接受你的帮助,那么要我退出,根本就是一件多余的事情,因为他的眼中早就没有我的存在了”
“夏磊是个好人。”童衣云得意洋洋地说道。“他对你心有不忍,所以才让我来晓以大义。”
“是吗?”梁心帆苦笑。“他不是这种人,他若有事,向来都会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你怀疑我吗?”童衣云望了她一眼,随即又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你离开夏磊都是最好的决定,你想明白比较好。”
“我明白,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
梁心帆见童衣云防卫性的看着她,淡然一笑。“别拿筹码当作要胁,否则你得到的感情不会是真的。”
说罢,她一个转身就要走了,乍听这话的童衣云却有些恼羞成怒。
“等等!你站住!”
梁心帆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诅咒我吗?”
心帆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我是奉劝你。”
“我用得着你来教?呵呵呵梁姑娘,难道你还不懂,想跟我争是门儿都没有的事?夏磊他是我的,永远就只能是我的,你只是个闯入者,听明白了没有?!”
“搞不清楚状况的是你吧?”这时原本在后头替人看诊的梁代昌忽然走了出来,劈头就说道。“姚夏磊是个什么三头六臂?我们家心帆也不是非巴着他不可,梁家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进来,威胁恐吓全做足了?姚夏磊真要毁这门婚事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你叫他自己来,别净靠女人出头,自个儿畏畏缩缩,否则咱们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你?!”姜毕竟是老的辣,梁代昌一席话将童衣云气得冒烟,却一点反击的空间也没有,她的脸胀得红红的,双眼死瞪着梁心帆,像要喷出火来。
梁代昌可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小姑娘就手软。
“童小姐,小庙待不了大和尚,您金技玉叶,咱梁家这简屋陋室大概留不住您的大驾,请回吧!”梁代昌走到门前,手往外一挥,做出送客的动作,这一下更是令童衣云脸上无光!
“你们,欺人太甚!”
梁代昌不语,脸上却挂着一抹冷笑,童衣云见状,再也忍受不住了,狠狠一个跺脚,往外冲了出去。
“爹,你怎么这样呢!”梁心帆开口了。“说的那么难听夏磊也不是那种人哪”
梁代昌施施然走到她身边,瞧了她一眼。“我要不这么做,我的女儿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说罢,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亏我还叫小五端了杯保肝茶给她呢!那茶用黄连下去熬的,消火去热,就是苦了点,嘿,没想她竟浪费了这好东西,嗟!”
“我是不会跟她计较的”心帆垂首。“毕竟她也是一片真心,为了夏磊好”“为了夏磊好?”梁代昌一声冷哼!“我看那童家小姐是为了她自己好吧?”
“爹”
“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不过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梁代昌伸手阻住了心帆起的话头,一脸严肃地道。“你如果是真心喜欢夏磊,就说什么也别放弃他,他的事业有了困难,一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要是听那童衣云的话就这样散了,你就等于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听懂了没有?无论你决定如何做,爹都支持你。”
“谢谢爹,女儿知道该怎么做的”心帆怎会不明白这层道理?只是只是,夏磊为何不找她商量呢?
仿佛是父女之间的心有灵犀,梁代昌也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姚夏磊还不来找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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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跑去找心帆?!”洋行内,姚夏磊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办公室,一向斯文的他,再也忍不住怒气与焦急了!
坐在他对面的童学谦双眉紧蹩,忧虑的看着他。“唉,我这个妹妹啊!实在叫人不放心,以后我人在国外,也没法儿管姚夏磊此时完全听不进,童学谦叹了一口气。“她那天一回到家,开口老贼闭口老贼的,我问她谁是老贼,她竟说是梁大夫”
“她还说了些什么?”
“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天她曾找我父亲开了一张支票,听说数目还不小,我想那是拿来为你还贷款的吧”
“砰”一声!夏磊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我为她向你道歉。”童学谦最后道。“我真的不晓得她会这么过分”
“你不必这么做,她已经长大了,该为自己做的荒唐事负责。”姚夏磊怒气未退,稍嫌冷淡地说完这句话后,顺手撩起了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得马上去一趟梁家。”
“夏磊!我还有话!”童学谦却跟着站起身来。“洋行的事情,我也想帮忙。”
姚夏磊闻言,回头报以一个苦笑。“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拿你们童家的钱吗?”
童学谦不禁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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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梁家大厅梁心帆从后头走了出来,不意听见外头有些声音,因而喊住了正好经过的小五。
“小五,外头怎么回事?”她好奇的询问。
小五尴尬一笑。“小姐,是姚少爷来了。”
“夏磊?”心帆心中突地一跳。“怎不请他进来?”说着说着,她不自觉摸了摸头发、整了整衣服。
小五支支吾吾的说:“烟儿在外头挡着。”
“什么?”心帆一怔,随即恢复了镇定。“她做什么挡夏磊?”
“这”小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心帆见状,干脆道:“我去瞧瞧。”
不想才到大门口,她就看见烟儿板着脸孔在对姚夏磊说话。
“不行不行,我家小姐在睡午觉,姚少爷,您有事还是晚点儿再来吧!”她一脸没得商量的模样。
“我早醒了。”心帆在她身后出声。
烟儿愣了愣,回头,表情瞬间变得很滑稽。“小姐!”自己的谎话被当场揭穿,莫怪她尴尬极了。
姚夏磊听到她的声音,这时就再也忍不住,立时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劈头就喊:“心帆!”
一声心帆,唤出无限相思。
心帆樱唇微张,欲言又止。夏磊那一声心帆,唤得她心房再难遏止的紧缩了起来。
“烟儿,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小姐”
“下去吧!”
烟儿闻言,也莫可奈何了,只得悄悄退了下去。
心帆望着夏磊,他憔悴了,唇边冒着新生的胡渣,深陷的眼窝显示了已多天未眠,仅止是如此,已叫她不舍至极。
夏磊看着心帆,眼睛有些酸酸涩涩的,她还是那个样子,朴素的衣着、闪烁慧黠的眼瞳和友善的态度。
突然一阵惭愧。
姚夏磊不知怎地,一阵自惭没来由地笼罩住自己,使他的话梗在喉头,再也说不出。
“为什么不说话?”心帆看着他。
姚夏磊闭上眼。心帆的声音流过他的心中,涓涓而缠绵。
“为什么不说话?”心帆再问了一次,夏磊仍是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那是因为,他已在她的眼中,明白了一切啊!这就是相知相悉,言语只是多余的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心帆忧伤地问。“夏磊,你真的爱我吗?”
夏磊终于睁开眼。“为什么这么问?”
心帆叹了口气。“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夏磊无言的点了点头,牵起她的手,心帆感触到那温暖的淡淡手温,微微一勾唇角。
“夏磊,我喜欢你牵我的手。”
“我希望能一辈子牵着”
“你希望?意思是你不能?”
“心帆啊”姚夏磊深长的叹息着,拉着她的小手走在狭窄的长长石板道上,真希望这路永远走不完一直延伸至世界的尽头里去
“夏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心帆的声音由他肩后举了过来。
“你要娶童小姐吗?”她又问
“夏磊”
姚夏磊猛地回过身,将她一个搂进怀中!“不会的我姚夏磊此生只会娶你、只愿娶你!避它什么洋行、管它什么船期、管它什么童衣云!我只想要你、只想要你!”他紧紧、紧紧地搂着心帆,豁了出去的吼着,在静谧的巷子里,回音综绕,像极了一曲忧伤的歌!
“夏磊、夏磊!”心帆用力地回抱他,紧紧的拥抱使她泛出了泪水,滴滴渗进了他的衣衫、渗进了他的心扉。
“我们马上成亲!”夏磊提起她的手亲吻着。
“你娶我,那洋行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夏磊低喊着。“我可以抵押房子”
“那是祖产”
“管不得了,管不得了!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吧,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你知不知道?”
心帆闻言,却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连她自己都不晓得是为了什么!或许是感受到他的笃定,又或许是出于这无可奈何的牺牲,这没有选择的选择,使她一时间竟难以自处了!
夏磊拥着她,心中复杂的感受更是说不清。高兴与痛苦竟如此极端的同时存在着!难道上天真不允许人们只有单纯的幸福?
靠在夏磊怀中,听着他激越的心跳声,心帆心痛得厉害。从来以为,爱恋是如此的简单,但她怎么晓得,那是一种一日提起就再难放下的刻骨铭心呢?”想到不能厮守,她便有说不出的难过,而如今夏嘉说什么都要娶她,虽让她的心感到安慰,然而却仍不甚踏实仿佛一脚就会踩空。
夏磊见她紧紧将头理在自己胸前,不禁说道:“心帆,你会怕吗?怕跟我在一起?”
“我不怕。”心帆连忙抬起头。“我不怕。”
“我却会怕。”夏磊抬手,极眷恋的抚着她的发际。“我怕我不能让你过好日子、我怕我让你后悔选择了我我因为爱你,所以害怕”
心帆凝望着夏磊。“夏磊,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
“是福是祸,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姚夏磊深深的感动了,而他所能回报予她的,是一个用力的紧抱。
“好”他将脸埋在心帆的发中,硬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