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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惊,一名丫头应了声,刚准备下去。房内却忽的悠悠传来一道虚弱的求救声。
顾盼看了看,却是地上的陆妱手指细微颤抖着,显然还有生机。
“救……救命啊……”她状似艰难抬起头,被血水浸湿的脸看起来相当可怖。
顾盼见状立马转头对丫头道,“快来人,二小姐还有气,快将她扶出去。”
柳儿闻言连忙跑进屋,一开始看屋内满是鲜血,还以为两位主子都遇了害,也没想到小姐还活着。
几个丫头都不敢看屋内,急忙将陆妱扶出了屋。柳儿找来赶紧的帕子小心将她擦了擦,倒也还好,伤口并不多,只是全身血看着吓人了点。
陆妱的精神很不稳定,双唇一直颤抖着,缓了好久,这才看着顾盼,眼泪一颗一颗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姨……呜呜呜……我娘死了……瑾心疯了,她杀了我娘,还想杀我……。我娘她……死得好惨……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便是一惊。
瑾心?轻容园的瑾心?
大小姐和大姨娘素来没有什么瓜葛,为什么会派瑾心来杀人?
顾盼知道陆远对陆笙的看重,便也没直接回应,只是轻声安抚,“别着急,咱们先等大夫来看看你的情况。你身上有伤,要赶紧的包扎才是。”
陆妱知道她故意避而不谈,脸上的泪一颗颗落得更急,虚弱出声。
“小姨……瑾心她是会功夫的……我和娘……两个人都反抗不了。”
顾盼闻言微微垂眸,其他人又是一惊。
那个看起来不怎么说话,柔柔弱弱的瑾心还会功夫?
“二小姐,先等大夫来了再说吧。”宋嬷嬷看了眼顾盼,接过口。
她知道顾盼一直以来,努力平衡陆笙和老夫人的关系,以缓和陆远和老夫人之间的感情。
她也是聪明人,自然帮着顾盼说话。
陆妱心底发狠,脸上却绝望一笑。
“我知道,娘怀了妖星一事,让爹和奶奶心里不愉,也已经放弃了我们。我知道我们地位低贱,比不上高高在上的姐姐。可如今,竟是连她的丫鬟也比不上了吗。罢了,便让我娘如此去了吧。”
“黄泉路上,日后我会向我娘谢罪的。”
说罢,她转过头,默默流着泪。
她这一言,明显就是在暗示顾盼偏帮陆笙了。
丫头们也不傻,想着近段时间来大姨娘的遭遇,也是心有戚戚然,觉得有些不公。
顾盼神色淡淡的,“你想多了。这府里做主的人是你爹,你该等他回来,再好好向他说明。如今你有伤在身,就别耗费力气说这么多话了。”
换句话说,你和我说了没用,有事和你爹去说。这不软不硬的钉子让陆妱闭了嘴,对顾盼的怨恨也更深。
不多久,丫头将大夫请来。里头那位大家心知肚明,既然陆妱喊着瑾心杀了她娘,再加上血水流成那般,想来是早已断了气。
顾盼让大夫将陆妱好好诊了诊,这才让他进了屋,去看看大姨娘的情况。
可即便是见惯生死病痛的大夫,看完里头那图案烂肉后,也是扶墙而出,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忍着恶心,向顾盼回道。“夫人已经去了,贵府准备后事吧。”
顾盼点点头,打点了银子,命丫头送大夫出了府。
凡是大户,总少了各房争斗。偶尔死个把人,说起来倒也并不稀奇。
只不过没人敢做得这么大胆,下手如此凶残血腥。
陆妱经大夫诊断后,不过是失了点血又营养不良,梳洗过后,不过脸色苍白了点。手上和腿上的伤口已经包扎,看起来倒也是伤痕累累的样子。
陆远一下朝回府,门卫便将他请去了芙蓉院,初闻大姨娘被人杀害了,也是微微一惊。等他赶到,看到大姨娘的遗体时,即便已经对她厌烦失了感情,也是忍不住心中一颤,不忍再看。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简直不成人形。
陆妱苍白着脸,“啪”得一声跪到他跟前,重重磕着头。
“爹,我知道妖星的事,您打算全看天意,这些日子来她熬着伤痛,受了多少苦。眼看着慢慢转好,错在妖星不在她呀,老天爷也在给她机会,如今却惨遭杀害。”陆妱落着泪,哀切哭着,“她死得好惨,真的好惨。”
陆远也是皱着眉,倒不是对大姨娘有感情,而是她的死状真的太惨,若是敷衍了事,确实心中有愧。
顾盼站在一边,淡淡开了口。“表哥,二小姐说是轻容园的瑾心所为,咱们是否该把人叫来问问。”
陆远一愣,转过头,“你说谁?”
陆妱刚刚在陈情,先上得苦肉计,等想让陆远先生同情偏向她,再提瑾心,也让他少些偏袒。
却不想顾盼轻轻便便的将话接去,倒是少了不少煽情的机会。她见陆远愣住,连忙开口。
“是瑾心!爹,她会武功,会点穴。她只在我身上轻轻两点,女儿便不能发声了。”
陆妱瞪大了眼,一脸惊恐。
“她的心思太歹毒了,她明明身手不凡,却在姐姐身边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她一定是别有用心的啊。”她拉着陆远的腿,一脸的着急和惊惧。
顾盼眉间微微一簇,却又迅速散开。
没想到这陆妱倒是学聪明了,不直接拉陆笙下水,而是单单将矛头指向瑾心。
若只针对瑾心,陆远便不会像陆笙那般,偏得厉害。
陆远也确实是如此,皱了皱眉,“你说瑾心会武功,是她杀了你娘?”
陆妱点着头,无比哀切,“她说,如今我们娘俩在陆府已如蝼蚁,她即便是杀了我们,也不会有人信,您也不会管的。而且她是姐姐的贴身丫头,即便是为了姐姐,您也一定不会动她。”
说到这,她顿时大哭出声,悲愤难忍。
“爹,您看看娘!您看看娘的样子!瑾心若想杀了我们母女,一刀了解了我们便是。可你看看她的手段,我娘她如今还是您的姨娘,她这么做,她顾及您的颜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