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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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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语怀的心因那一夜而改变。她不再多心、猜疑,每当权品骐的身影浮现于脑海之中时,她的心中满是甜蜜。

    她独自一人来到庭中,信步走在百花林前。

    她不知失神了多久,直到有人冲进来。

    “语怀,不好了!你爹病倒了!”郝震烈好不容易回宫,却也带来这惊人消息。

    凌语怀身子一怔,激动地抓著他询问:“怎么回事?我爹是什么时候病倒的?”

    “三天前,他突然倒下去。”

    天呀!爹

    “我要回去,马上回去!鲍主呢?公主在哪?”凌语怀几乎要六神无主了。

    郝震烈抓住她的肩“公主那边交给我,你快点动身回去吧!”

    好友的手令她稍微镇定些。之后她迅速离宫,整颗心挂念父亲的安危,只想尽快赶回凌府。

    爹!你要没事!凌语怀一路上心神不宁,她想起父亲的一切。从小她就不听话,总是替父亲惹了许多麻烦。

    她任性的不愿恢复女儿身,父亲也总是顺著她。她一直明白父亲的苦心,虽然三年前她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尽管不再有人上门提亲,父亲还是疼爱她。

    爹!你千万别有事!女儿马上回去看你!爹

    凌语怀此时此刻思念亲人的心强烈到极点,恨不得马上回到凌府。

    经过几日的奔波,她好不容易回到洛阳。她不假思索地直奔东门,一到凌府门前,她马上匆忙下马,奔进府里。

    “爹!爹!”她着急的呐喊,眼角沾染泪光。

    爱里的下人们见著小姐,无不欢呼回应,大夥笑逐颜开,开始忙碌起来。

    凌语怀没留意任何的不对劲,直冲进父亲的房间,大喊道:“爹!怀儿回来了!”

    但是她一进门,见著眼前景象,随即怔住了。

    凌鹰正好端端地坐在桌前茗茶,而凌夫人见到女儿,起身开心道:“怀儿,你回来了,想不到你动作这么快。”

    她听得一头雾水。“这这是怎么回事?”

    凌鹰起身,那健朗的身子瞧不出有任何的病魔缠身。

    思绪急速运转,待她平稳住呼吸时终于明白了。

    她不悦地喊道:“爹、娘,你们你们骗我!”可恶!太过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父亲根本没生病,他们居然用这种方式欺骗她。

    凌鹰不觉有错地道:“不这么做,你会回来吗?”

    闻言,受骗之气无法平息,她气愤地道:“爹!娘!你们太过分,怎能如此捉弄女儿?你们知不知道怀儿怀儿还以为爹结果”她气得无法道下去,咽下不满,她迳自转身欲离开。

    “等等!怀儿,你要上哪?”凌夫人问道。

    她没有回头,悻悻然道:“回宫!”

    凌鹰开口说道:“不用了!爹已经通知公主,你不会再回去了。”

    “什么!”她错愕地转身“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用再回去了?”

    凌鹰轻咳一下“这次会骗你回来,就是要跟你谈谈有关你的终身大事。”

    案亲的话冲击了她的思绪。“什么我的终身大事”究竟她不在的期间发生了何事?好端端的怎会和她的终身大事扯上关系?

    凌鹰笑了笑,一脸满意地道:“爹已经替你安排好婚事,对方也下了聘,十天后就要前来迎娶了。”

    凌语怀瞪大杏眼,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你们是开玩笑的吧!”她牵强地扯动唇角。

    凌鹰拧眉“婚姻大事,怎能儿戏!”

    这一句话打醒了她。凌语怀双手环胸,嘲讽道:“是谁?是哪个不怕死的臭男人敢娶我?”

    凌鹰大喝一声“不许胡说!对方是咱们新上任的县令大人,年轻有为,多少姑娘家想盼都盼不到。”

    凌语怀向来对官员不敢兴趣。她轻撇唇角,摆了摆手“我没兴趣,麻烦你们替我取消吧!”她不会嫁给任何人,除了权品骐。

    “胡闹!爹已经答应对方,聘金也收下,怎能出尔反尔!”凌鹰再度发脾气。

    凌语怀讶异父亲的怒火,以前的他根本不会因婚事对她大发脾气,更不会如此逼迫她。莫非那县令大人对父亲灌了什么迷汤吗?

    “爹,我不会嫁的!”她断然拒绝。

    凌鹰自然不会妥协“怀儿,以前爹什么都可以依你,但唯独这次绝对不行!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答应。”

    “我不答应,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论固执,她也不差。

    “喔!是吗?”凌鹰彷佛早料到她会如此反抗“来人!把小姐关进房!”

    话声一落,两名属下马上出现,阻挡了凌语怀的去路。

    她不敢相信,神情一凛“谁敢拦我,我就对谁不客气!”她的话令两名属下紧张得不知所措。

    “你敢动手试看看!我凌鹰就当没你这个女儿!”凌鹰大声喝道。

    “爹!”她回头望着他,原本做好准备的身子一个绷紧起来。

    凌夫人不愿见他们父女如此怒目相向,打圆场地说:“怀儿,别再任性了。爹娘都依了你二十年,难道你就不能依了我们这次吗?”

    她望着母亲那担忧的神情,毅然决然道:“娘,这是我的终身大事,不能相提并论。”

    “怀儿”凌夫人见到女儿那坚决的双眸,一时无法回话。

    凌鹰上前一步,面容威严“好了,别说了。总之,从今天开始,你给我乖乖待在房里,准备十天后上花轿。来人,带小姐回房!”

    他一声令下,两名属下鼓起勇气上前架住她。

    凌语怀想动手,但犹豫的情绪令她不知所措“爹!你不能这样!爹”

    她的神情转为哀求,希望父亲能心软。

    凌鹰不理会,倏然转身,凌夫人则在一旁默然不语。两名属下确定小姐不敢动手后,加重力道将她带离房。

    “爹”她内心激动地拚命大喊。

    不!她不要嫁人!她不要嫁给权品骐以外的人。

    品骐品骐凌语怀在心中不断唤著他的名,想念的泪水也因他而悄然滑落。

    凌语怀的行动完全受到限制,三、四天下来,令她根本没法离开房门半步,直到一名纤细身影的妇人来到,她手抱婴孩来到凌语怀的房外敲著门。

    “走开!我谁都不见!”快闷出病的凌语怀朝门口大骂。

    “凌姐姐,是我!允儿。”胡允儿轻喊道。

    凌语怀心喜,匆匆应门“允儿,快进来!”见到久久不见的好友,她连日来的闷气总算平息一些。

    胡允儿成熟许多,全身上下充满为人母的气息。“不单是我来了,还有其他人也来了。”说完,两名男子自她后方出现。

    “嗨!语怀,好久不见了。”唐奎靳、邱谦诏两人同时向她打招呼。“奎靳、谦诏,你们”见到他们,凌语怀的眼眶泛热,胸口涌上激荡。

    “喂喂喂!靶动就行,可别嚎啕大哭,我们会招架不住的。”唐奎靳急忙道。

    凌语怀破涕为笑,怀念之情浓浓染起“进来吧!”

    大夥陆续进入,凌语怀注意到胡允儿怀中的婴孩“哇!好可爱。恭喜你,允儿,为人母了。”

    胡允儿淡然一笑“是个女儿,今天来是希望你能为她命名。”她将正沉睡的女婴交给她。

    凌语怀小心翼翼地接过“翊然呢?怎么不见他。”

    “他回宫了,是和震烈一起回去的。”邱谦诏回答。

    “那你们呢?怎么没在京城?”凌语怀轻晃著怀中可爱的女婴,瞧她小小的手掌和圆圆的小脸,心情逐渐转好。

    “我们听说你要成亲,赶紧告假回来恭喜你。”邱谦诏开心地道。

    “是呀!抱喜你了,语怀。”唐奎靳也祝贺道。

    凌语怀原本的好心情全在他们一声恭喜下打碎了。她将女婴交给胡允儿,怒气冲冲地对著他们骂道:“谁告诉你们我要成亲的,那只是我爹和我娘的擅作主张,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胡允儿微蹙著眉瞪视他们,唐奎靳与邱谦诏赶忙住口。

    “凌姐姐,你别生气。大家都是一片好心,你是咱们最要好的朋友,你出阁,大家自然要来为你祝福。”胡允儿温柔说道。

    凌语怀不悦地坐到位子上“你们不懂,我根本不想嫁人,我是被骗回来的。”

    “语怀,别这样,凌伯伯他们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是啊!况且皇宫一点也不符合你的个性,不是吗?”

    唐奎靳与邱谦诏一人一句的劝著。

    凌语怀望着他们,狐疑道:“你们该不会是我爹娘派来的吧!”想软硬兼施吗?她不会妥协的,绝不!

    三人互望,最后尴尬一笑。

    凌语怀心有不甘地又抱怨著“你们不是我,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当然可以置身事外。”

    “凌姐姐,你先别生气嘛!”胡允儿开始道出想法“其实这门亲事并没什么不好。我听说刚新接任的县令大人是一位难脑粕贵的好官人,就连皇上也十分看重。”

    “皇上看重又如何?品骐也同样受皇上器重!不但皇上重视他,甚至朝廷的文武官员也拚命想拉拢他。”凌语怀突然说道。

    听见权品骐的名字,胡允儿三人同时讶然,不明白地望着她。

    “语怀,你刚刚说的人”胡允儿抱著不解,想再次确认。

    不愿再隐瞒好友们,她决定将心中之话全说出来。

    “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权品骐,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嫁!”她大胆地说出内心话。

    在大夥吃惊之下,凌语怀将自己与权品骐之间的事说了出来。

    胡允儿与唐奎靳、邱谦诏均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三人听完,不禁面露猜疑。

    凌语怀不懂他们那怀疑的眼神“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

    胡允儿微蹙眉,唐奎靳与邱谦诏亦是。

    “语怀,你说你喜欢品骐,是真的吗?”唐奎靳先开口。

    “当然是真的!”她万分肯定道。不知为何,她心中闪过不安。

    邱谦诏咬了一下唇“但是你们一直不和啊!自从那年你离开书院,接著和他在桥上大大出手后,不单是我们,就连城里的人都认定你们不可能凑在一块。现下你居然告诉我们说你们两人真心喜欢,这”可能吗?

    青天霹雳般的冲击落进凌语怀的心,邱谦诏的话将她那不安的思绪清楚解释了。

    “你们难道你们”不!不会的!难道他们以为

    “语怀,不瞒你,其实我们是受了凌伯伯和凌伯母所托来劝你,只是”唐奎靳咽了一下口水。“只是我们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如此厌恶这场婚事,甚至甚至”他一个吞吐。

    凌语怀脸上失去光彩与红润“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三人沉默下来,凌语怀由他们眼神中明白了。

    她的身子朝后一退,发出的声音微微发颤。

    “你们你们以为我故意拿品骐当藉口,好好摆脱亲事,是不是你们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她的语气逐渐转为激动。

    “凌姐姐,你冷静点”胡允儿想上前安慰,但又怕吓到怀中的女儿。

    “语怀”唐奎靳想说什么,却遭凌语怀冰冷之眸横扫而过。

    “出去请你们出去”她抓住桌沿,拚命克制发颤的身子,吐出了毫无感情的话。

    “凌姐姐”

    “拜托”她偏过头,闭上眼请求。

    见她不停颤抖的双肩,胡允儿明白此时的她需要静一静,她朝唐奎靳与邱谦诏暗示后,三人离开了房间。

    凌语怀听见关门声,全身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泪水忍不住滑落。

    完了!全完了!她本以为他们会相信她,并且帮助她逃离这场婚事。

    如今从他们刚才的眼神,她明白了,没人会相信她是真心爱著权品骐的。

    凌语怀好似遭人打入地狱般的无助、痛心。品骐品骐你在哪语怀就要被迫嫁人了你知道吗?

    品骐我爱你我只爱你啊!

    接下来的日子,凌语怀好似没了魂,除了待在房间发呆外,什么事也不想做、不想理。梅儿固定送三餐进房,见到她那没精打彩的模样,心中实在不忍。

    “小姐,你开心点。”梅儿安慰道。

    凌语怀默默地看着手中的书本,没有回应她。

    梅儿不知该说什么,无奈之际只好转身欲离开。

    “等等,梅儿!”凌语怀开口了。

    “是,小姐!”梅儿心喜地回应。

    凌语怀先是犹豫,最后道:“梅儿,帮我一个忙。”

    “小姐尽管吩咐。”梅儿二话不说,马上答应。

    她自床头取出一封信,交给她“你请人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宫中给权品骐。”

    梅儿接过信“给权公子,可是小姐”

    “一定要帮我。拜托!梅儿!”她请求道。

    梅儿无法拒绝,答应后便离开了房间。

    凌语怀在心中请求老天保佑,盼一切能来得及。

    梅儿带著信经过拱桥,凌傲突然冒出,一把抢过梅儿手中的信。

    “果然不出我所料,姐姐打算搬救兵。”他将信举高,想透过阳光瞧出里头的文字,可惜没有用。

    “小少爷”梅儿一脸担忧。

    他摆摆手“放心,没事的,这信就交给我吧!”

    “可是小姐若问起”

    “当然告诉她没问题。记住!千万别露出马脚,明白吗?”凌傲交代。

    梅儿用力点头“梅儿明白。”

    凌傲望着那封信,越笑越开心。如此一来,姐姐就非嫁不可了!

    信件遭人拦截,凌语怀根本不知情,一切好似命中注定,这场婚事她无法摆脱了。

    成亲之日来到了!

    凌语怀无意换上桌上放置的凤冠霞帔,脸色充满不安。

    “小姐,时辰快到了,请你快点换衣服吧!”梅儿着急地催道。

    凌语怀紧张得手心都湿了。“梅儿,权公子有没有来?”

    梅儿心跳加快地摇头“没见到!”

    “怎么会,我明明要他尽快赶来,为什么”她心急如焚,来回踱步著。

    “小姐,其实”梅儿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她想开口之际,门突然遭人打开。

    “哎哟!怎么新娘还没换衣服,时辰都快到了。”媒婆带著三名丫环出现。“来人,快点帮凌小姐打扮,新郎的迎亲花轿就快到了,大家动作快点!”她命令道。

    大夥拥上前,开始七手八脚地帮凌语怀打扮。

    凌语怀的身子被丫环们拉住“你们干什么?不要碰我我不会嫁的放开我”她不嫁,死都不嫁给一个陌生人,她爱的是权品骐。为什么都这时候了,他还没出现呢?

    梅儿望着她不停挣扎,也不肯屈服,她忍不住脱口喊道:“小姐,你死心吧!权公子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信被小少爷拿走了,根本没送出去,你还是快点换衣服吧!拜托,小姐。”

    梅儿的一席话震撼了凌语怀的心,她停止反抗的身子,睁大眼地望着梅儿。

    “梅儿”

    “对不起!小姐,请你相信梅儿,梅儿绝对没有背叛你!”梅儿说完便夺门而出。

    凌语怀愣住了,她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整个人就像傀儡般任媒婆她们开始替她装扮。

    不消片刻,凌语怀穿著大红嫁衣出现于大厅,她面无表情地拜别祖先与父母。

    这时,门外锣鼓喧天,恭贺之声络绎不绝,想必是新郎前来迎娶了吧!

    凌语怀被迫盖上红帕,媒婆带著她准备出凌府,此时的她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因为此时对她来说,周遭彷佛是静默无声。

    她不想看、不想听、不想言,什么都不想了!脑袋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她任由媒婆带进轿内,她感到全身无力,摇晃的花轿令她的胃一阵翻滚。

    蓦然,她想起三年前的出阁之日,她在桥中与权品骐的迎娶队伍碰个正著,双方一言不合地大打出手,最后不但亲事吹了,她还被罚跪了三天三夜。

    想到这,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心纠成一团,苦涩与心酸同时涌上心头。上天是否会再为她带来一次好运呢?她的心中渴望着这场婚礼会出事。

    上天没完成她的心愿,凌语怀顺利完成仪式,当她被带进贴有“喜”字的新房时,她终于想清楚了。

    凡事都要靠自己,既然无人愿意帮她,那她只好自力救济!

    凌语怀扯下喜帕,取下笨重的凤冠,一头乌黑丽亮的秀发瞬间披散下来。她打量著布置喜气洋洋的房间,然后离开内室进到花厅,将大门轻轻推开露出一道小细缝,只见门外左右两旁各站了一名丫环。

    哼!才两个丫环就想困住本小姐吗?真是天真!

    她决定了,说什么也别想她会乖乖地投降嫁人。

    她大摇大摆地将门打开,两名丫环见她那模样,不禁受到惊吓。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

    “少爷还没来,你不能”

    两名丫环话未道完就遭她点穴,昏倒在门旁。

    她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凭著直觉朝另一头而去。

    一心想逃离府第的她,没留意到房间的不远处,有一道黑影正盯著她,待她离开房间,那黑影也跟随了上去。

    月光清晰闪耀,为凌语怀照亮前进的路线,她脚步匆匆,不愿停下。不知步行多久,直到她见到一处荒废已久的小庙,才意识到体力的不行,加上肚子传来鸣声,令她更是咒骂自己的大意。

    懊死!她这笨蛋,居然忘了吃点东西再溜人。现在可好,瞧这地方荒凉要命,哪有东西能吃!

    凌语怀全身无力,找了个乾净的地方坐下。不知有人发现她失踪了没?

    一想到新郎那错愕的神情,她就暗自窃笑不已。待她失踪个十来天,相信对方也会死心地取消婚事吧!

    她扬起笑意。忽地,她发现身上的新嫁衣,灵机一动。对了,相信这件新娘服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如此一来,往后的生活暂时不成问题了。

    凌语怀做好打算,可惜肚子直闹空城计,教她根本没心情庆祝。

    “唉!还是先找点东西吃吧!”她决定好方向,才走了没几步,不知哪传来了声音。

    “想不到这荒野之地还能见到新娘!”一名男子的声音来得突兀。

    “谁?出来!”凌语怀提高警觉和音量,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嗨!小姑娘,成亲之日怎没好好待在新房,反倒跑到这荒凉之地。莫非和情人幽会不成?”来者的话充满嘲弄。

    凌语怀听出声音来自后方的树上,但浓密的树荫和昏暗正好遮去对方的身影。

    “出来!躲在暗处说话算什么英雄好汉!”她心惊那陌生人的出现,全神贯注地望着声音来源之处。

    来者笑了笑“姑娘,你脾气很不好喔!”

    “罗唆!再不出来,当心本娘姑不客气!”一把匕首自她袖口中滑入掌心。

    “好凶!逃婚的新娘子还这么大胆,真是勇气过人。”

    “出不出来!”她下了最后警告。

    来者没回话,凌语怀手一扫,匕首射入树荫。

    “哎呀!”来者发出哀号声。

    中了!凌语怀心中庆幸。

    “好可惜,没中。”

    一道光芒咻地自树荫处朝她过来,她身子一躲,匕首直落她脚边。

    这会儿,凌语怀忧心了。此时她体力用尽,根本不适合与对方过招,无论对方是谁,她绝不能被抓!

    心知自己的境况,不再犹豫,她身子一转,直想离开此地。

    怎料当她身子一转时,后肩竟遭异物一击。瞬间,她全身动弹不得。

    糟了!她一时大意,居然以背面对敌人,遭到了点穴,这下她完了。

    什么逃婚计画全在这一刻毁了!她不知来者是谁,若是登徒子或杀人犯,那她的命运将如何?

    “卑鄙,你到底想怎样?”就算处于劣势,她也绝不低头。

    一道人影闪出,在月光照射下,来者的身影被照耀得特别修长。

    他缓缓来到她身后,嘴上带著诡异之笑“姑娘,你太大意了。”

    “是男人就站到本姑娘面前!”她怒声道。就算死,也要记往这可恶之人的模样,待做鬼时报仇雪恨。

    来者笑出来“不。你想记住我的模样,好报仇对吧!”

    他猜中了她的想法,这点令她乱了情绪,她开始厌恶他的笑声。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看上你了!想带你回我家当夫人。”他伸手轻抚著她的秀发。

    “作你的春秋大梦!你这疯子!”哪有人在半路随便找妻子,想必她是遇上疯子了。

    凌语怀自认运气向来特好,怎料阴沟里翻船,居然在这重要一刻碰到疯子,甚至打乱了她的计画。

    他不动怒,反倒鼓掌。“好!有个性,我喜欢。决定了!就是你。”说完,他自袖口抽出一条丝巾,将她的眼睛蒙上。

    “喂!你这疯子想干什么?”无法挣扎的她因他的举动而吓到。

    “嘘小声点,大喊大叫会被人发现。”他用著半哄的语气在她耳边缓声说完后,突然将她横抱而起。

    “啊!你放开我!疯子!”她尖叫。

    “要我点上你的哑穴吗?我不介意的。”他警告她。

    她无法挣扎与抗议,只能闭上嘴。

    开玩笑!连话都不能说,岂不要任人摆布了?凌语怀为求自身安全,决定暂时听从这疯子的话,随机应变。

    他再度轻笑,小心地抱著她的身子离开。

    凌语怀不知身在何方,她只感觉到被那疯子放下后,他又强迫她坐下。

    “疯子!这里是哪里?”她恢复向来的冷静。

    他站到她面前“这是咱们的新房。”

    唉!倒楣!他果真是个疯子。

    “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但是我并不是你的娘子,你找错人了。”凌语怀心想他必定是因为未过门的妻子突然离开,才会在夜晚出现在街上,莫名其妙地胡乱抓人认妻子。

    “我没找错人?你确实是我的娘子。”

    看吧!她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人的妻子果真不见了。

    “公子!你冷静点,好好的、仔细的看看我的模样,你就会明白,我根本不是你妻子。”她小心地劝著他,决定好好引导他恢复正常。

    那人似乎思考著她的话,接著在她面前来回踱步著。

    “你怎么了?”她紧张问道。

    他没有回答。

    她心急了。“不如这样,你放了我,我帮你找你的妻子,好不好?”没办法!先安抚对方才要紧。

    “你要帮我找我娘子?”他的语气充满惊讶。

    她肯定回道:“嗯!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绝对会帮你把你的妻子找到。”

    “真的?”

    “当然!”她再次给予他肯定的答案。太好了!这下得救了。

    “好吧!这可是你亲口答应,不能赖帐喔!”他提醒她。

    “不赖帐,绝对不赖帐。现在你可以放了我吧!”幸好她反应快,凌语怀松了口气。

    他笑了笑,来到她面前“对了,你怎么不问我娘子的名字呢?”

    “啊!对对对!我差点忘了。”她客气有礼貌地问道:“不知公子的娘子尊姓大名?”要哄人,就要照对方的脾气应付。

    一阵笑声响起“我娘子名叫凌语怀,是东门凌威武馆凌鹰之女,不久前刚从新房逃走。”

    他声音忽地改变,那清澈响亮的嗓音,正是凌语怀日夜思念之人的声音。

    “你”话未出口,眼前的丝巾已被取下,她眨了眨眼,恢复了视线。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娘子。”权品骐一身新郎衣裳潇洒地出现在她面前,脸上带著笑意。

    “品骐!怎么是你你”凌语怀胡涂了,脑中一片空白。

    权品骐手一弹,解开了她的穴道。

    凌语怀依然无法回应,直到他朝门口喊道:“进来吧!我把新娘带回来了!”

    哗然一声,门口早等候多时的一群人马上挤了进来。

    邵翊然、胡允儿、郝震烈、邱谦诏、唐奎靳等人陆续进门。

    “恭喜啊!品骐!”邵翊然与胡允儿同声贺道。

    “太好了!抱得美人归。”郝震烈哈哈大笑。

    唐奎靳笑道:“我就说,语怀怎么可能会乖乖嫁给你。”

    “这回你输了!”邱谦诏拍了拍权品骐的肩,开心笑道。

    凌语怀愣了老半天,听著大夥有一句没一句的话,接著将视线落在贴满喜字的新房,最后停在一身大红衣裳的权品骐身上。

    半晌,她睁大杏眼,全明了了。

    原来原来火气猛地上身,她一个站起,朝大夥吼道:“你们这群混蛋,居然耍我!”

    大夥吓到了,一下子全挤成一团。虽然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大夥还是不敢领教怒火中烧的凌语怀。

    她双眸迸出杀人般的怒火,直逼向权品骐。

    “最可恶的还是你!权品骐!我真是看错了你!想不到你居然玩这种恶劣的游戏,太过分了!”她吼道。

    权品骐连忙安慰“语怀,你先别气,其实这一切”

    “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总之总之”她打断他的话,但不知为何话未说完,泪水竟夺眶而出,她哽咽起来。“你好过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语怀”见著她的泪水,他的心揪疼了。

    胡允儿见状,捂住胸口,视线朝大夥扫了一下“我想咱们还是到大厅去招呼客人吧!”

    这提议大夥一致通过,很快地,房间只剩他们两人。

    权品骐靠近她“语怀,对不起,开这么差劲的玩笑。”

    “何止差劲,根本是恶劣至极!”她不顾流下的泪,开始怒骂“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不但没人相信我喜欢你,还要被迫嫁给陌生人;想找你又遭到阻碍,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伤心失望吗?甚至快绝望了”

    心中矛盾不断,一方面不愿嫁给陌生人的她放松了下来,另一方面,这一切全是大夥串通好戏弄她,教她是既气愤又伤心。

    权品骐用力抱住她“语怀”

    “你放开我!我讨厌你恨死你了!”她推著他。

    他不在意,将她越抱越紧“对不起,语怀。别哭了,原谅我好吗?”

    “休想!你放开我啦!”她死命挣扎,双手开始捶打他的肩。

    “语怀”

    “不原谅、不原谅,这辈子都唔”来不及说完的话,全因权品骐突如其来的吻消失了。

    他的吻狂野霸道,充满强烈的占有欲,完全不让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她想退开,却只是让他更进一步侵占自己的领地,甚至诱惑她回应。

    这样的吻扰乱了她的心,唇舌的无礼与强势好似说明他对她的思念。

    凌语怀在他的炽烈狂吻下,逐渐感受到他的心情。他和她的思念之心一样,彼此久久无法相见的渴望心境是相同的她深深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感情,不需要任何言语解释,她明白了!

    本想推拒的双手转而环住他颈项,她接受了他的诱惑,开始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