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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于丫儿急匆匆地赶回,连狐裘斗篷都还来不及卸下,便先走到床边,柔声问:“爷,这么晚了,你还没用膳?”
没有应声。
于丫儿呆了下,脱下了斗篷坐在床畔,好声好气地道:“爷生我的气了吗?”
没有应声。
十丫儿傻了,开始怀疑进门前双姊教导的狠招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不管如何,她还是得试试。
半晌,背对着她的周奉言听见了抽噎的声音,猛地回头,就见她坐在床边拭泪,心都慌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别哭,我没生气。”
“爷,对不起,你要真不喜欢,往后我就不去牙行了。”她装哭装得很心虚,但还是享受着被他拥入怀的滋味。
“你可以去,但是别去那么晚,我说过了,晌午前得回府,对不?”
“嗯,我记住了,往后绝对不会再犯。”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抬起泪眼道:“爷,我好饿,可以陪我用膳吗?”
“你到现在都还没用膳?”周奉言板着脸。
“嗯,陪我吃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揪着他的袍角。
“真拿你没办法。”他没辙地吻了吻她的额。“拾藏,备膳。”
“爷,已经备好了。”
门一开,所有的人都等在外头,端着膳食入内。
于丫儿就这样她一口、他一口,勉勉强强地拐了他多吃半碗饭,为此庆幸不已,心想着兄姊们的计划真是有效,得来想想明儿个再使什么招。
用完膳后,她褪去他的衣袍替他上药,虽说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但御医说过伤口极深,表面的伤好了,并不代表里头的伤也痊愈,想要完全复原,势必要费上一段时间不可。
每帮他抹一次药,她就想起那可怕的场景,小手不禁轻抚着他的肩背,为他心疼着。
“丫儿,好了。”背对的他传来沙哑声音制止。
于丫儿赶忙收手,收拾着药瓶便爬下了床。“爷,你早点歇息吧。”
“你要回自个儿的房?”他诧问。
“今儿个下雪了,老是三更回房,很冷。”舞姊说,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她姑且试试。
“也是。”
于丫儿有点失望地转过身,打算跟舞叶说欲擒故纵对爷来说是没用的。
但她脚步都还没踏出,人已经被拽进了温热的怀抱,不禁想:爷,你说的跟做的很不一致,明显的心口不一。
“三更前,我送你回房。”他搂着她,发现她双手冰冷。“怎么双手会冷成这样?”
“这两、三个月月事来,都没有乌糖老姜汁可喝。”她舒服地任由他暖着双手,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他们没有备上?”
“没有乌糖了。”
“是吗?”
“我今儿个特地到街上找,结果也没找着。”偷偷的,她把脸偎向他的胸膛,却未觉她的酥胸刚好压着他的手。
周奉言有些心不在焉地道:“要是有糖梗的话,我就替你炼点乌糖。”
“真的?爷现在的身子吃得消吗?”
“我在房里窝久了,你真当我病了?”
“谢谢爷。”她笑嘻嘻地在他唇上偷了个吻,小脸红扑扑的。
周奉言动情地注视着她,俯近她浅吮着她的唇,却感觉她舔过自个儿的唇。她的回应教他心猿意马了起来,忍不住地加深两人的吻,手轻抚着她的腰肢,缓缓地滑入衣衫底下。
他想要她,可是
感觉他停住动作,于丫儿羞怯张眼,看着他忍着**的神情,不禁探手轻抚。
“爷,咱们已经跳脱命运了,眼前的生活是老天补偿你的,你不用惧怕。”
“老天怎会补偿我,你可知道为了灭大燕,死伤多少人?”
“但也许大燕不除,死伤的人数不只如此。”不容他退缩,她捧着他的脸。“爷,奉行说了,只要能把你从画中的世界拉回,咱们就可以尽情地过完余生,奉行说的话你也不信吗?”
“奉行说了?”
“嗯,你要是不信,改天咱们去西枫城找她。”
周奉言轻抚着她柔美的腰肢,犹豫着。他想要她,这份渴望存在已久,但恐惧却凌驾在**之上,教他不敢恣意妄动。
如果因为一时抑制不了**而失去她,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爷,我想当爷有名有实的妻子”于丫儿颤着手解开衣衫,拉着他的手贴在胸口上。“那天在刑部大牢,其实我很害怕,我不愿让任何人碰触我的身子,只有爷可以,我想要爷碰我。”
想起刑部大牢的那一幕,他是多么庆幸寇久在千均一发之际抢下她的命,不禁将她紧搂入怀。
“我想要夜夜让爷拥抱入怀,想在爷的怀抱里入睡,哪怕当你正值剥魂之痛也请不要放开我,让我分担你的痛。”
周奉言轻叹了口气,吻上她的唇,褪去彼此的衣衫,在寒冻的雪夜里,他们肌肤相亲,感染彼此的体温。
当尖锐的撕裂感爆开时,她猛地吸了口气,双臂紧拥着他,压根忘了他肩背上的伤。
如细雨般的吻落在她的眉眼她的唇,就见她勉强地漾起笑,羞怯地回吻着,教他再也忍遏不了多时的压抑,在她体内慢慢地律|动,听着她细碎的娇吟更教他情动,由浅而深,放肆地埋进深处,毫不餍足地一再索求,直到三更天。
五更天后,忍过了剥魂之痛,他疲惫地将她搂进怀里,却不敢睡,而是看着她入睡的娇俏模样,不住地亲吻着她,直到她张开惺忪的睡眼。
她初醒时有抹娇憨的诱人风情,傻楞楞地笑得好可爱,又贴在他的胸膛上准备入睡,嘴里哑声呢喃“爷,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疼吗?”他贴在她的耳边问。
“嗯”她爱困地应了声,感觉吻铺天盖地而来,教她挣扎着张开眼。“爷?”
“再睡一会。”他继续吻着她的唇角她的颊。
“”在这种情况底下,她到底要怎么睡?
可她真的很累,她不知道圆房竟会教她累得快张不开眼,爷也太有精神了,他不是才忍过剥魂之痛吗?
她很想跟他抗议,却听见门外有细微的交谈声——
“拾藏,你帮我跟爷说,我待在牙行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我调去守马圈?我跟马儿说话有什么用,马儿又听不懂人话!”
“那你就别说话。”
“你不知道我不说话会死吗?你真的要逼我去跟畜牲说话吗?你知不知道要是被旁人瞧见了,人家会怎么笑我,怎么看待周府?还有,为什么让寇久那个混蛋接掌牙行?
爷不知道我已经被他欺负很惨很久了吗?喂!去哪呀,我话还没说完,拾藏,你听我说”
于丫儿眨了眨眼,低声问:“爷,你要巴哥哥去——”
“不准替他求情。”
“喔。”糟,这下巴哥哥真是倒大霉,她要怎么补偿他才好?
“别在我的面前还想着别人。”
唇上一阵吃痛,教她万分不解地道:“巴哥哥不是别人,他是”在周奉言冷沉带着警告意味的注视之下,她从善如流地道:“对,他是别人。”
她发现,爷以前会用笑容掩饰情绪,但现在的他不再遮掩,喜怒哀乐明显得多了,这也应该算是好事吧。
周奉言直瞅着她的笑脸,沙哑地问:“你真的没事吧?”
于丫儿闻言,娇羞地垂着脸。“就有点疼但应该不打紧吧。”都问了那么多次了,还要问啊?
“我问的不是身子。”
不然咧?她抬眼,这才明白他怕的是她会因而离世,不禁轻啄着他的唇。“爷,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如果你还想趁着天色还没亮,我们可以”
“不可以纵欲。”
“喔。”那为什么他的手摸了上来?
“要节制才不会伤身。”他的嗓音益发沙哑。
“喔。”那他现在到底是?
“你怎么还不阻止我?”他哑声问。
“我可以阻止吗?”早说啊,她不是很清楚这种事的。
“来不及了。”
一个月后,巴律找来了为数不少的糖梗,周奉言则违抗圣旨不进宫,只为帮爱妻卷袖管炼乌糖。
做好了乌糖,于丫儿又更贪心了,要求他做胶饴。巴律自动请命,找来为数不少的大寒麦作,甚至再次请命,自愿搅拌胶饴,却被周奉言一记眼神瞪到躲在角落画圈圈。
“好香,我尝尝。”于丫儿见整个锅底都是黄澄澄的胶饴,忍不住想用指抹一块,却被周奉言阻止。
“很烫。”周奉言拿根筷子抹了下锅底,拉起了黄澄澄的胶饴丝,卷了两下再交到她手中。
于丫儿喜孜孜地舔着,吃得眉开眼笑。“爷,改天咱们来做糖葫芦如何?”
“这时节没有鸟梨,得等到入秋。”
“嗯那咱们到街上买蜜饯裹胶饴也成,广源街那头有一家。”
“你什么时候喜欢蜜饯了?”他疑诧道。
他记忆中的丫儿喜甜不喜酸,每吃到酸时,一张小脸都皱得紧了。
她眼神飘忽了下。“裹着胶饴好吃嘛。”
周奉言点头允诺了带她上街,让她抱着两大袋的酸枣和蜜李子回家,瞧她真吃得眉开眼笑,不禁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