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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夜晚,月黑风高,天街弄堂里走进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她看看四周无人,低声敲响了104号院落的大门。
一会儿门里传来一声女人的警惕的声音:“谁呀?”
“新梅快开门,我是温姐啊!”女人急急地小声喊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段新梅露出半个脑袋:“温经理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快,刘婶想去看看那个死去的女孩!”
段新梅极不情愿地咕哝着:“人都下葬快一个月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刘婶严厉的眼神扫过段新梅:“我只是让你们制造出点儿动静来,没让你们去毒死任何人。”
段新梅冷笑:“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女人本来就肾衰竭,我只不过多送她了几贴您研制的面膜,造成铅汞中毒的迹象而已,生死可是她自己选择的!”
温雨凝:“小小年纪果然狠毒,我们不跟你废话,赶紧带我们去墓地。”
段新梅带着两人来到一座土坟前:“呶,那就是那个冤死鬼林美!”
温雨凝和刘婶走了过去,刘婶竟一下子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段新梅不明所以地望着温雨凝:“一个发廊妹而已,值得这样吗?早知道良心不安,何必害人如此?”
刘婶掏出一张报纸,上面一个娇笑嫣然的时髦女孩子:“是不是这个女孩?”
段新梅点点头:“她应该感激我才是,活着没出名,这死了倒上头条了。”
还未待温雨凝回答,刘婶一个箭步上来,对着段新梅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段新梅捂着脸,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我帮你们做事,你们就如此如急着过河拆桥?”
温雨凝指着她的头:“这么多人不找,谁让你偏偏找这个林美?”
“不就一个发廊妹吗?又不是你家亲戚!”
刘婶疯了似地抓住段新梅的衣领:“她是我失散了十八年的女儿!今天我要让你偿还她的命!”
段新梅愣了一下,继而冷笑:“你们想杀人灭口,也用不着找如此荒唐的借口!”
温雨凝冷冷开口:“这件事确实出乎意料之外,林美如果不是刘婶的女儿,我们今晚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
“我看你们是急着杀人灭口!”段新梅掏出一把匕首向刘婶刺去,“我早就防着你们了,帮你们做了这么多坏事,还会有我的活路?”
温雨凝赶忙将刘婶拉至一边,逼视着段新梅:“把刀放下!我放你一条生路。”
“你也一起去死!”段新梅的话还未喊完,刘婶已经掏出了一把枪。
眼看段新梅就要丧身抢下,“住手!”一声娇喝传来。
三女人的目光同时望向树林深处。淡淡的月光下,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披散着长发,静静地站立在那儿。
“林美?”段新梅吓得躲到问雨凝身后,全身都在哆嗦着,“你不要找我,要报仇找她们,是她们指使我干的,我是迫不得已!”
林美淡淡一笑:“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是一个冤死的鬼魂,一直在这里等待凶手,真没想到竟是我的亲生母亲,您为什么这么残忍?”
刘婶被林美的目光逼视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女儿,你三岁的时候来看望你爸爸,,你爸爸只忙于工作,把你放在飓风公司门卫,结果被人拐走……”
整个墓地一片死寂,只有刘婶呜咽的控诉在风中断断续续:“从此,我恨透了飓风公司……可是刘行空对千行文太重情义,就是不肯离开飓风,我伤心欲绝,发誓永远不再来法国……”
“千行文终于死了,刘行空也肯离开飓风了,我恨,恨飓风,我要报复飓风,为了它今天的业绩,我丢失了唯一的女儿……”
风在陪着她一起呜咽:“直到二十几天前,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照片,穿着发现你左肩上有一颗黑痣……我拿出你和小时候的照片对比,发现是那么的像。就来到红星理发店调查,结果你真是我十八年前被人拐走的女儿……”
刘婶向刘美走过去,她伸出手:“女儿,让我抱抱你好吗?”
听得入神的刘美身形一闪:“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我都会答应你!”
“回去好好安度晚年,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不要再做对飓风有害的事情!”
“嗯!”刘婶流着泪,“是我们对不起你,女儿,是我们没有看护好你,我只想好好抱抱你!”
“我只剩一缕魂魄,天一亮就消散了,你们快走吧,免得我同仁听到了,会伤害你们!”林美躲到一颗大树后,声音凄凉哀怨。
“哪里来得鬼魂,纯粹一派胡言,刘婶你不要被她迷惑!”声音是一直沉默的温雨凝吼出来的。
“美美……”淬不及防,刘婶突然向大树后扑去。
林美被抱了个结结实实,同时脸上的妆容被一把揭去。
“何皑月?”段新梅震惊地张着嘴,另外两个女人震惊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她。
何皑月冷冷一笑:“我这是在替死去的林美救赎你们,既然你们不知悔改,休怪我何皑月翻脸无情!”
“我先杀了你!”段新梅举刀向何皑月刺去。
“砰”一声响,段新梅胳膊中枪,刀落在地上。
刘风用食指转着手枪走了过来,“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跟何小姐玩?”他鄙夷地望着三个女人,“真是自不量力!”
“我罪有应得!任凭你们处置!”刘婶将枪扔在地上。
“愿赌服输!”温雨凝也表态了。
“那你是愿意进局子了?”刘风斜睨向段新梅。
段新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刘总饶命,都怪我贪心太重,我家还有八旬奶奶需要照顾,还有一个瘫痪的父亲,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刘风淡淡地看向她:“你的办法可真是不少,但是用错了地方,我觉得你应该给林美偿命!”
“不要啊,刘总饶命!”看到无动于衷的刘风,她爬向何皑月,“是我瞎了眼,没看出小姐您的身份,您帮我求求刘总!”
何皑月如果想要她们的命,还费尽心机化装成林美在这儿守株待兔了十几个夜晚?
救赎,远远要比惩戒来得更仁道一些。这段新梅毕竟是她四年来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忍心伤害她。她望向刘风,她知道刘风一定能够读懂她的意思。
果然,刘风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看在何小姐的份上,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去追究了!”
刘婶转身步履蹒跚地走了,她的背影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好多年。
“谢谢刘总!”温雨凝和段新梅齐声说,并感激地望向何皑月。
“你们也走吧!”何皑月摆摆手。
“何小姐您要保重!”温雨凝最后望了她一眼,眼里竟有一丝担忧。
“我明白!”何皑月抿紧了薄唇,她知道这绝对不是结束,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