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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亮光从河的对岸升起,新的一天即将到来。他的眼睛望向那片曙光,声音有些激动得像个孩子:“皑月,可以的,我可以用加倍的时间去补偿!”
她被动地抬起头,望向他满眼期待的目光:“秋岁,给彼此一些时间,好吗?”
“好!”他点点头,目光闪着坚定无比的光芒:“但是你要记住,你和小岁必须是我的!”
“答应我,不要和落如离婚好吗?”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他放开她,毅然向着河对岸走去,他知道那是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因为那里一片曙光。
她在一直流着泪,五年了,她没有流过一滴泪。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坚强的不会再流泪了,或者,五年前的那场灾难早已经将她的眼泪流干。
痛楚,再次如撕裂般沿着她的心脏向全身扩散开来。最后连指甲、发梢都是痛的。
五年前的那一天,千秋岁的不辞而别后,何皑月被萧子歌的电话搅得心神不安。辛文晴死了,千秋岁要和落如结婚已经成为铁定的事实!她有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她一口气跑到了阳明山,山下面是汹涌澎湃的大海。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既然不能相爱,又无法忘记,她还要活着干什么?学业没了,她又没有听从母亲的劝告,固执的一个人走到现在,竟还是被他耍得心甘情愿!
她抬头看了看天,天蓝得是那么彻底,云白得是那么纯净。文晴到底是为谁而死的?给萧子歌发了最后一个短信息:“你说,白云的上面是不是天堂……”她将手机扔进了大海,瞬间便被巨浪吞噬。
一个人远远地从山下走来。
“何皑月,你可真会找地方,我找你找得可真不容易!”
“段新梅?”
段新梅诡异笑笑:“听说来到这阳明山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去的,你不会是没听说过吧?”
她笑笑:“本来我不想活了,可是,看到了你,我觉得我还得活下去!”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有人想对飓风集团图谋不轨,我觉得我有责任将这些企业的蛀虫打扫干净。”
段新梅的脸变得那么的狞狰可怕:“何皑月,要你多管闲事,你今天,必须死!”
她冷冷的盯着她:“你好可怜!”
“你说什么?”
“说你被温雨凝利用了还不知道!”
“温经理?”她睁大了眼睛。
“开除你并不是我的意思,你不觉得你的家人死得太蹊跷了吗?”
“你是说温经理泄的秘?”
她冷笑:“段新梅,亏你是绝顶聪明的女孩子,连谁害得你都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摇摇头:“我目前还没有查出来,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想让我呆在飓风”!
段新梅的笑容更加疯狂:“何皑月,既然大家都看你不顺眼,我也做个好人算了,你去死吧……”
她本来就站在悬崖的边缘,就这样被她顺势一推,掉了下去。
耳边虎虎生风,她想到了影片《卧虎藏龙》中的玉娇龙。最后这样的结局也好,既然无法相爱、相守,死了倒也干净。
下面是一片海,这样的死也算是很壮观了。他的眼前忽然的出现了那片红豆林,她的心里下起了一场红豆雨,漫天的红豆飘飞,他站在风雪地里向她急切的喊着:“皑月,摘红豆,纤纤抬素手……”
“秋岁!”她伸出手,四周一片冰冷,挣扎着,向他伸出手,“秋岁,我尽力了,原谅我,再也够不到红豆……”
红豆树、相思林,还有梦里的人,所有的一切如烟花璀璨,瞬间陨落,直到最后慢慢消失。
何皑月悠悠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女子坐在了她面前,她挣扎了一下:“你……”
女子回过头,笑得神秘莫测:“表姐,你醒啦?”
“净月,怎么是你?”她明明记得自己掉到了海里,怎么会遇到多年未见得表妹云净月?记得母亲说过,姨妈一家早就在一场海难中死了。难道他真的是去了阴间?
云净月望着她:“你已经昏迷了十几天,好好休息吧!”
“净月……”
云净月笑笑:“新梅打电话让我去海边救一个人,我在海边找了一天一晚,看到了抱着一块浮木的的表姐你……”
“你怎么会认识新梅?”
她轻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那姨妈和姨夫呢?”她记得姨妈多年前不听母亲的劝告,带着十几岁的净月跟着一个日本人跑了。
“都死了,死于了那场海难!”她盯住她哈哈哈大笑,“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净月,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她突然从她扬起的脖颈下看到了一颗红色的美人痣!
“你不是净月!”她凌厉的目光罩住她,“金莲,你为什么要整成净月的样子?”
金莲望着她,目光里一片怨恨:“何皑月,你不应该如此聪明!”
“我们是最好朋友啊!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她冷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可怕的敌人。”
“为什么?”
“何皑月,你太贪心了,碗里吃着千大少,还看着锅里的萧子歌!”
何皑月想起了辛文晴的死,辛妈妈瞪着怨恨的目光说出了和金莲同样的话语:“为什么,你有了一个千大少,还去招惹萧子歌?”
萧子歌!她的眉心拧成了一座小山峰:“金莲,我希望你把话说清楚点儿!”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金莲尖叫一声,“我是那么的爱千秋岁,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原来都是为了一个“情”字!何皑月哀叹一声:“爱他,就要努力去争取!”
又是一阵冷笑:“争取?说得好听。那千秋岁眼里除了你,还容得下别的女人吗?还有萧子歌,文晴的死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一阵痛楚袭遍全身:“文晴到底是怎么死得?”
“为了萧子歌,都是为了萧子歌,你明白吗?萧子歌为了让她去查千秋岁的身世,她接近侯军曾,被糟蹋了,还怀了他的孩子,你知道吗?”
“啊!”何皑月捂住脸,“萧子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成全你和千大少,他一直不相信你们是亲兄妹,他不忍心看着你被冠上‘千小姐’之名,为千大少活活的受罪!所以他牺牲了文晴……还有段新梅,马上就会去找文晴作伴了,都是因为你!”金莲再次控制不住的尖叫,“今天我变成这幅摸样,同样是拜你所赐,你明白吗?”
她明白吗?她是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而且还要从这个世界上一个个消失!
“金莲,爱一个人需要用这种惨烈的方式吗?”她试图挽回什么。
“我不在乎,只要他喜欢我一天,我可以为他变成任何一个女人!”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
“可是,你这个样子能维持多久?”
“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够留在他身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金莲疯了,疯得没药可救了,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我还能为你们做点儿什么?”
“我真希望你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她望着她的目光充满怨恨。
她轻笑:“可是,你还是不忍心,还是救了我!”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好!”金莲的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快就死去!”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是为了这张脸,我花了几百万美元,欠了一屁股债,我也是没办法啊!”金莲摇了摇头,快速走出了病房。
五天后,何皑月的身体还是处于半虚脱状态,有个男人来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说是要他护送她回国。
“净月呢?”她唯一能替她做的就是让她继续冒充死去的表妹吧!
“她有要紧的事,不能来了!”
“我要见她!”
那人拨通了金莲的电话,那边金莲急急的:“皑月,你快走吧,段新梅已经被枪决了,温雨凝在到处找你,你马上跟阿虎回国找个地方藏匿起来,若不然,刘风会被指责诬告,整个飓风集团都会完蛋!”
她想了想,回国也好。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留在这飓风继续战斗。一路阿虎细心周到,对她照顾得倒是很好。
下了飞机,她想起金莲的话,想给萧子歌打个电话,想想还是算了吧,她们会给她安排一个已经坠海死亡的消息。如果她的消失,能让每个人都能消除恨意,那她愿意从这个世上消失。
万家灯火中没有一盏灯是属于她的,法国的初战,她就只剩了半条命,她感觉到了千秋集团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她的消失如果可以换来和平,那么她是愿意的!
千秋岁!她心里掠过一阵痛楚,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阿虎问她要去哪里,她说:“我想回雪莱山!”
阿虎说:“你身体不怎么好,要不先去我家养好了身体再说?”
“还是不麻烦了……”她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