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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师,您又在想什么?”小岁蹦到椅子上,踮起脚敲了敲她的头。
那神情,那气质,跟那个人一模一样。他又想到了刚离开的千秋岁。
她笑着,温柔的将儿子从椅子上抱了下来:“到点了,我送你去上学吧!”
小孩子背起书包:“不用了啊,我自己能去,何老师您快快养着,养好了身体还要去我们的新教室上课!”
“新教室建得怎么样了?”
“很快啊,房屋的构架都起来了。”何小岁小手夸张的比喻着,眼里充满了期待。
她笑着:“嗯,确实很快,一会我去看看!”
将小岁送到学校,顺便去旁边看看新校建设的情况。
是像小岁说得那样,工人黑白加班,构架已经象模象样了,看来不出一个月就能搬来新校园了。她看了看四周,要在这里种上一些花草树木,好让孩子们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她在心里设计着未来,满眼都是崭新的希望。
“何老师,小心……”忽然头顶上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喊,她刚抬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根大木棍从房顶上直直地向她滚落下来。
“何老师被砸伤了!”正在监管的主任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以最快的速度组织人进行抢救。
先送去镇上的医院进行抢救,由于伤势太过严重,院长建议马上转院。主任慌了,打电话给上级汇报情况。
萧子歌当即指示:“马上去省立医院救治,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保住何老师的性命!”
萧子歌联系了在北京的范书文,不行的话顺着路线一路向北转移,马上包机去北京救治。这何老师可是他第一个政绩的见证人,也是兰町村的英雄模范人物,绝对不能出意外。一切布置妥当,抽出百忙之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省立医院。
又在省立医院进行了一天一晚的抢救,院长满脸汗水的走出手术室:“何老师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谢谢您!”萧子歌激动地要跑进手术室,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推着何老师出来了。
他定定的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整个人石化在那儿:“皑月!……”
“让一下!”一名护士走到他跟前,毫不客气得将他挤到一边,“一会儿去病房探望!”
她为什么紧闭着双眼?为什么她听不到他的呼唤?为什么刚见面她就成了这幅摸样?为什么他不早点儿确定何静芬就是她?来到风城就一个劲的忙,一切都是功利心在作祟!
萧子歌像一缕幽魂跟着一大帮医生护士走进了病房,看到医生们将她移到病创上,给她挂上四个吊瓶。
“病人刚刚脱离了危险,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脑部神经非常脆弱,但是意识还存在,千万不能受到刺激!”一个年轻的男医生对他叮嘱。
“我明白!”他走到创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千秋岁来了,看到一直握着她的手的萧子歌,气得一把将他拍开。
萧子歌望着他,愤怒地盯着他,最后将握紧的拳头放了下来:“千秋岁,这笔账等月月醒了,我再跟你慢慢算!”
“你日理万机,来这儿守着一个贫民女子,不怕别人说闲话?”看到何皑月成这个样子,他何尝不是满腔怒火。
萧子歌愤愤地转过身,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现在皑月伤成这样,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要记住,这次,我决不再退让!”
千秋岁望着萧子歌的背影,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自心底升起。再看看病创上人事不省的何皑月,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心里更是如万箭穿心,千不该万不该他又这么轻易的离开了她。
“月月,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他是真的心痛了,痛得不得不掉下眼泪。就这么看着药瓶里的药水一滴滴滴进了她的身体,她那惨白的脸却一直平静如初,除了心脏还在微微的跳动,真的让人感绝不到她的生命还在这个世上存在。
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了,何皑月还是一点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何皑月目前的情况不易移动,千秋岁请来了北京的专家。经会诊,根据各种片子结果判断,脑部淤血正在慢慢化散,预计很快就能苏醒过来。
千秋岁和萧子歌都松了口气。俩人更是守在病房,寸步不离。
终于有一天,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月月!”千秋岁惊喜的站起身,看到她微微睁开眼睛。
只是,望着他们,她满脸惊讶的神情,眼里一片陌生。
“皑月!”萧子歌也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是几?”
“二!”
最担心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两人稍稍松了口气!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平静的目光盯着他们:“我这是在哪儿?你们是谁?”
“我是千秋岁!他是萧子歌啊!”千秋岁震惊了,她都认识“二”怎么不认得他了,哪怕认得萧子歌也好啊,他都不跟他计较了。
可是,她依然摇摇头:“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医生,快来看看怎么回事?”萧子歌喊着。
医院里又是一阵子忙活,测体温、脑地图,磁共振的,好一会儿忙活完了,专家们又去开会研究了。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解离性失忆!”
“脑部淤血不是化开了吗?怎么还会失忆?”萧子歌愤怒地质疑着。
院长叹了口气:“客观存在的创伤确实都已经好了,但脑神经受刺激导致的失忆症,这在医学上是个难题!”
千秋岁一直黑着脸:“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有,但是希望非常小,这类病人恢复到常人的几率几乎是万分之一。”院长低下头,“不过,如果家属呵护的细心的话,也说不定……”
前一句是在陈述事实,后一句算是安慰了!千秋岁摆摆手:“我知道了!马上办出院手续,我带她回家!”
萧子歌拦住他:“千秋岁,你要冷静,她现在很虚弱,暂时还不能出院!”
千秋岁摸起电话:“蓝星宇,速来省立医院5号楼302病房接人!”
“千秋岁!”萧子歌怒吼一声,一拳重重的击了过去,“我不能让你带她走!”
千秋岁抹了抹脸上的血:“她不喜欢来苏水的味道……”
“她现在是病人!”萧子歌还要再给冥顽不灵的千秋岁一拳。病创上的何皑月跳了下来,护住千秋岁:“不要打他,我确实不喜欢住在这儿!”
“天哪!”萧子歌将下嘴唇咬出了血,转身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