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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当天夜里,崔淡云和方慕文提起这件事情,让他紧张了一会儿,接着就下了决定,打算以后至少要让两个人守在院子里,以免一院子的妇孺真出了事,连个能够抵抗的都没有。
另外就是那拐孩子的事情,崔淡云也提了提自己的疑惑。
“这总觉得不合常理,我在灵水村那么久,那么多年了也没听见几件拐孩子的事情,怎么这一阵子就出那么多?而且说也奇怪,这被拐的孩子似乎都是差不多年纪的,总让人有些不安。”
方慕文也皱着眉头,搂着她,说起上次他偷听那拐孩子的人说的一些话“其实上回我也觉得不对!那些人说的话,分明表示这些孩子是有人要接手的,而且那拐孩子的还是个武功不错的高手,真要有那样的程度,也不大可能自甘堕落专去做这样没天良的事情,但是除了这个,要了那一堆这么小的孩子能够做什么?”
做什么?!崔淡云如果能告诉他自己所有看过的惊悚片剧情,绝对可以和他分享,这么小的孩子能够做的事情有很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两个传说,一个是国外的,一个是中国本身她也不知道中国的那一个版本是不是曾在这个时空的历史内有出现过,所以也没说其他的,只说都是从书上看来的。
“我倒是曾在书上看过,在远方的蛮夷国家,曾出过一个绝色美人,那个美人很受到达官贵族的追捧,但是有人去问她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她却从来都不说,后来有人发现那美人的宅子里常常丢了很多年轻的少女,后来”大半夜的,又是雨天,屋外闪电一过,让崔淡云一个机灵,忍不住重重的撞进他的怀里。
方慕文先是享受了一阵软玉温香的投怀送抱,才又接着问道:“后来怎么了?”
“后来才发现,那个美人在家里修了一个地下的屋子,里头有个池子,是那美人专门沐浴的地方,但是那池子的周遭全是那些失踪的少女,而池子里头全是那些少女的鲜血,那些人这才知道,她从不说的保养法子就是用人血沐浴,还得是没出阁的小娘子的血,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这个有名的故事,对于方慕文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他顿了下,最后抱紧了她,没让她注意到他脸上闪过的莫名神色。
“行了,大半夜的也别说这个了,先睡吧。”
崔淡云点点头,今日闹了一天,她也的确累了,只是临睡前,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那个赐婚解决了没有!”
他闻言呼吸微窒,最后也没给个答案,只是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哄着她睡了。
等她发出熟睡时轻轻的呼吸声,他下了床,看着皇城的方向,想起刚刚听见的那一个故事,眉头皱得死紧。
这个故事说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出彩,只是忽然让他想起了一个让人厌恶的传说。
那也是从曾经抓到的一个俘虏嘴里问出来的,有一年那个部落丢了很多的孩子,结果没多久就在附近看见了那些孩子的尸体,血液都被抽干了,有些甚至丢了心,有些则是骨头被分了出去不见踪影。
闹了好一阵子,最后发现似乎有那么一族,用着所谓孩子的血在做些什么,而这几年越来越多拐孩子的案子发生,仿佛正在重演着当初听见的那个传言
现在只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否则让他逮住了那样的人,他绝对
轰隆一声,一记响雷落在院子里头,天空瞬间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的表情——
冰冷而且带着肃杀。
同样的夜里,有人担忧,有人着急,也有人下定了决心,但在这个只点着红色焟烛的密室里,只有浓厚的血腥味,配上洗不清的一种腐臭味。
同样一个黑衣男人,上首坐的依然是美得超脱世外的女人,他低着头报告着这几天打听来的消息。
“城里最近加紧了防守,出去和进来都查得严,另外就是方慕文的兵备已经差不多了,最迟半旬内就会回边关去。”
女人没对这些消息表示什么看法,轻啜了一口带着铁锈味的茶水,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地上的人还跪着,她才淡淡开口“行了,这些我都知道了,另外宫里怎么了?”
“宫里的娘娘们都很喜爱那些胭脂。”男人简言意赅的回了这么一句。
女人露出一抹倾城的笑容,那一瞬间的美丽,直可夺人心魄。
“那就好呵呵看来这大英朝也差不多了啊”女人低喃着,然后起身,往里头的内室走去,掀开帘幕的瞬间,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额角直抽。
这得要有多少人的血才能够有这么重的味道?他背上冷汗直流,却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密室归于寂静,他才退了出去,屋外的雨依旧大得让人看不清前路,黑衣人就这么走在雨中,没有撑伞。
雨很快打湿了他的身子,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进。
呵呵,不知道他这样满身的罪孽,可是这样一场雨可以冲刷干净的呢?
只怕是不行吧!因为即使憋住呼吸,他似乎都还能闻到那浓厚让人想呕吐的血腥味。
那些全都是他身上所背负的罪孽。
雨下了两三天,当终于放晴的时候,崔淡云总算又想起那个赐婚的郡主,而方慕文似乎还没解决这件事。
她不愿多问是想保持对他的基本信任,但是这样没消没息的,到底是怎么样?
在她下了决定,打算今儿个等那男人一回来,就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是解决了那桩奇怪的赐婚了没有,没想到南若曦就已经打上门来。
南若曦的身边依旧是那一群红衣仆人,看起来张狂得很,她连敲门也没有,光天化日下就让人直接把那院子的门给撞开,一群人像是抄家的官兵一样,顿时就冲了进来。
崔淡云一听外头不对,就把方梓泓往春兰和夏兰的手里塞,然后看着屋外两个方慕文留下的人在对峙了一会儿,便不敌那群红衣仆人给绑了扔到旁边,她皱起眉,对春兰和夏兰交代:“不管怎么了,你们都别出来,好好的顾好孩子!”
夏兰一脸复杂的看着她,春兰则是着急的扯着她的衣裳“夫人!这不行啊!那郡主摆明就是来找事的”
“我知道!”崔淡云打断了她的话“就是知道才要我出去。”
春兰猛摇头,知道她出去绝对讨不了好,如果是在边关,这样一个郡主算什么,他们一整个军营的人都在那儿,再怎么说都不会有这种事出现,偏偏这事闹在京城里,他们的人大多都不在,就连将军也没想过这郡主会突然撕破脸,直接就带了人进来绑人。
屋外,南若曦没见到她要见的人,也不让人去搜,只是笑吟吟的喊着:“里头的人再不出来,外头这两个可能身上就得少点什么了!”
崔淡云一听这话,知道不去不行了,咬咬牙,整了整衣裳就走出去。
“不知道郡主找我有什么贵事?”
“贵事没有,但是闲事倒有一点。”南若曦看着眼前这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心中更加厌恶。
就被这样一个女人用过的男人也想跟她成亲?!那还不如作梦比较快!
崔淡云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忌妒的神情,反而是厌恶比较多,心中倒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忌妒的女人比较可怕,至于只是单纯的厌恶的话,应该
还好吧?
南若曦也没把崔淡云往别的地方带,就这么直接带回了王府,对于那种下等人,她甚至没有理会的心情,把人关进王府后头一个小杂院后,就把人给丢着不管了。
等到她心情极好的回到自己院子时,还在想着该怎么逼迫那个妄想吃天鹅肉的臭男人跟她赔礼道歉,甚至答应自己去向皇上要求解除那该死的赐婚,嘴角因此勾起一个得意的微笑。
她愉快的回了自己房间,忽然发现一股奇怪的味道从屋子后头散发出来,她忍不住往里头走去,想着等等要教训打扫这屋子的丫鬟,也不知道是放了什么脏东西没扫干净,而且一屋子的人怎么全都不见踪影,心中正感不解,却看见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站在那里,而最让她感到惊恐的,是那人手里拿着的东西——
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就这样被拿在手上。
饶是南若曦再大胆也不曾看过这样的场面,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却在下一秒,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口。
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那双遗传自母亲的淡蓝色双眼里满是惊讶和恐惧,在喉咙不断冒出的血泡中,她慢慢的滑落在地,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那人似乎也布满鲜血的鞋底。
为什么?为什么会
那个站着的人似乎明白她的疑问,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后淡淡的说了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否则你会和我一样的,只可惜,你现在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南若曦瞪大了眼,所有的恐惧和疑惑都停留在最后那一瞬,鲜血逐渐蔓延在地上,而那些血液的源头就是正插在她胸前的那把刀子。
一刀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