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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忆风进到欢姨娘所住的跨院,听见房里头传来欢姨娘的惊叫声——
“二爷,您别这样,我可是您的嫂子呀”
他一脚踹开房门,看见宋忆辰正抓着欢姨娘,将她强压在床榻上,粗暴的撕扯着她的衣物。
“二爷,求您放了我”俞欢衣衫凌乱的推搡着他哭求。
宋忆风大步过去,怒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庄主、庄主,快救我,二爷他想玷辱我!”俞欢吓得花容失色的呼救。
宋忆风一把提起宋忆辰的衣领,将他摔向地面,接着再一脚重重踩住他的胸口,怒斥“你这畜牲!”
“你做什么,滚,别妨碍爷的好事。”宋忆辰怒拍着他的脚想起身,他双眼通红,神智昏乱,理智被欲火烧得半点不存,认不清人。
“在我面前你还敢放肆!”宋忆风揪起他的衣襟,狠狠朝他甩去一巴掌,怒不可遏。
“你是谁”宋忆辰隐约觉得这声音很耳熟,瞠大昏茫的双眼想看清楚他的面容,但他此刻欲火中烧,又发泄不得,下腹胀硬得疼痛,无法挣开他的箝制,他朝宋忆风又捶又打,咒骂道:“快放开大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胆敢阻挠我的好事,我让人杀了你!”
“你这畜牲做下这等无耻之事,还想杀了我?”宋忆风震怒的抬脚狠狠踹开他,吩咐下人“将他给我绑起来。”
一旁跟着进来的陶凉玉,见此情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平素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宋忆辰,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瞟见欢姨娘衣衫不整的缩在床榻上嘤嘤啜泣,她走过去,拉起被褥替她盖上,一边温言安抚她“好了,没事了。”
俞欢抱着她哭诉“姊姊,方才吓死我了,我没想到二爷竟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来,这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再见人。”
“没事了,你不要怕,这事是二爷的错,与你无关。”她轻拍着她的背劝哄。
俞欢将脸埋进她怀里,哭得悲悲切切的“是我的错,二爷说我长得太妖媚,勾得他心痒难耐,这才全是我的错”
待下人将宋忆辰给绑了出去,宋忆风走过来,朝俞欢吩咐了句“你受了惊吓,好好歇着。”接着便看向陶凉玉说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跟着他来到外头,见他沉着眉望住她,那眼神颇有深意,她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相公想跟我说什么?”
“你难道忘了欢姨娘先前是怎么对你的吗?”
她怔了怔,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困惑的轻摇螓首。
“既没忘,你方才在做什么?”他质问。
“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安慰她有何不对?”她不解的问。
“难道你不恨她吗?”他气恼她为何对待敌人也是这般心软。
她呐呐的答道:“我怨,可是,你宠爱她又不是她的错。”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他眼神危险的眯起。
她被他那眼神看得背脊凉飕飕的“我”她微微一滞之后,想了想,接着说出自个儿的想法“这就像一个人原本很喜欢吃馒头,可是他后来吃厌了,改为喜欢吃包子,我想这种事情也不能说是他的错。若是想让他再次喜欢吃馒头,就得把馒头做得更加好吃。”所以她努力的依照他的要求,学着打理庄子,学着算帐,想让自个儿变成一个有用的人,迎合他的期盼。
听见她拿馒头包子来做比喻,宋忆风既好气又感动“我一再告诫你人心难测,你一直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他想让她学的是,对人要有防备之心,她至今还没了悟这个道理。
“我有记着。”她嗫嚅的道。
宋忆风叹了口气,放缓了口气“不只是要记着,你回去好好想想。”他看向侍雨与弄梅,吩咐她们送她回去。
接着他再交代了个下人,去让厨房做几道酸甜的菜给她送过去。前生她怀孕时,就偏爱吃酸酸甜甜的菜。
抬首望了眼当空的明月,宋忆风按着左胸,他这一生怕是无缘看见自个儿的孩子出世了,但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们母子,让他们在他死后,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俞欢披了件枣红色的斗篷踱了出来,妖娆妩媚的俏颜上有着一抹凉凉的笑意。
“宋庄主,我这算是大功告成了吧。”
他回头睐向她“没错,晚点我便会把当初许诺的银子送上,你随时可以离开。”
“哎,在这里好吃好住,还有人给我逗趣解闷,倒让我舍不得走了。”她抬起皓白的玉手搭上他的肩,似真似假的笑道。
他拨开她的手,抬眉回道:“你若还想再待下去也无妨,行为不检的小妾,只能被打入柴房里。”
俞欢朝他胸膛捶了一拳,抱怨着“啧,你可真无情,我可是听了你的指使才去引诱宋忆辰,还骗他服下cui情药。”
对这件事,宋忆风倒是不吝赞许她,而且大方的表示“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当初我们谈好的数目我会再多加两成给你,还有你近日得到的那些首饰和新衣裳也全都任你带走。”
“那我可要多谢宋庄主了。”俞欢眼里闪过一丝遗憾,这人是真不想她再留下来,真可惜。
宋忆风没再多留,掉头离开。
不久,孟兆送了一迭银票过来给她。俞欢在江湖上是顶顶有名的蛇蝎美人,为人亦正亦邪,行踪不定,前一阵子恰巧被他给遇上,刚好宋忆风正想寻觅一个小妾的人选,替他除掉李昭宜与宋忆辰,他遂将她介绍给他。
这两人一见面,俞欢在听了宋忆风的计划后,便兴致勃勃的答应下来。
俞欢接过那迭银票,数也没数径自塞进衣襟里,托着腮颊问出心中的疑惑。
“哎,孟兆,你说这宋忆风究竟想做什么?他先是找来我这个小妾进门来气自个儿的妻子,接着设计搞疯自个儿的妹子,然后再使计搞臭自个儿的弟弟,这是为什么?”
孟兆抱着剑,一脸的莫测高深“他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
俞欢撇了撇唇,不以为然的嘲弄道:“我瞧他分明极关心他那妻子,却故意冷漠待之,这又是为何?吃饱撑着没事找虐吗?”
“你若真想知道大可去问他。”事实上他自己也没看懂宋忆风这一连串的举措究竟所为何来。虽然大夫说他的心疾是自娘胎里带来的病,无法根治,但大夫也说倘若能好好调养,再活个一、二十年也许不成问题。
但这段时日下来,他却彷佛已来日无多的模样,急于在短时间里扫除乐云庄里那些败类,同时一边扶植陶凉玉、为她铺好日后的路。
为了替陶凉玉收买人心,他先前甚至不惜安排俞欢故意去诬陷马管事,好让陶凉玉出面保下他,将这人情做给她,以让马管事感激她的援手。
可让人费解的是,他私下为陶凉玉做了这许多事,却又不告诉她,除了对她严苛以待,还让俞欢以侍妾的身分进门,令她以为他移情别恋,有了新宠。
事实上,宋忆风从未碰过俞欢,俞欢倒是有几次想引诱他,可惜她入不了宋忆风的眼。
从以前到现在,宋忆风心里只有陶凉玉一人。
“他若肯说,我还用得着问你。”俞欢无趣的啐了声,心知无法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来,她两手一摊“罢了,银两既已到手,我明儿个就走吧,以后再有这种好赚的生意,别忘了找我。”说完,她拢了拢乌黑的发髻,风情万种的朝孟兆眨了眨眼,抛去了个秋波,旋身走进屋里去收拾行李。
翌日一早,宋忆辰意图凌辱欢姨娘的事便传遍了整个乐云庄。
紧接着那天下午,他这些年来与朱同青合谋在粮行做乱,贪污数万银两的事也跟着被揭露开来,连他与云龙堡的人勾结私下贩马之事也一并被揭发。
那些被宋忆辰收买了的人全都被宋忆风告进官府,赶在过年前将他们送进华阳城的大牢里去吃年夜饭。
而宋忆辰在进了牢里之后,据说因为他大吵大闹,被狱卒打了一顿,结果被误伤到了男根,让他从此无法再行人道,接着不出几日,便传出他猝死在牢里的消息。
而他死前一天,发了疯的李昭宜被人发现在房里自缢身亡。
至于欢姨娘自那日差点遭宋忆辰欺辱后,庄子里的人便没人再见过她,据传是她觉得羞愧,没有脸面再面对宋忆风,是故留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