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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月眼神怨毒“当初你在我们茶水里下药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清楚,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他毁了她的一生。
“药是你下在芙蓉糕里的,我几时下过药?”战西华抵死不认。
“不是你还能是我们自个儿吗?我们只在日耀居喝过茶水,其它再无进食,不是你是谁?”他还敢抵赖。
“没错,大表哥你太阴险了,明面上是帮我们,实则是铲除异己,除了苏明月的合欢草外,你是不是又在茶水里加了什么?否则二表哥怎会一夕毙命?”难得聪明一回。
“这”看到他心虚的表情,两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都懂了,她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人借刀杀人给利用了。
安惜兰做的芙蓉糕,苏明月下的药,战西华在茶水里加料,虽然有两个人被蒙在鼓里,但却是他们三人通力合作“杀了”战铁衣,就为了个人的私欲不惜一切。
“你你杀了自己的亲兄弟还让我们背黑锅?”苏明月抖着唇,原本白得吓人的脸色更苍白了。
看她指责的眼神和厌恶的表情,战西华心中一把火蔓延,口不择言了起来。
“杀了又怎样,我早就想让他死了,好几次派出人都没杀成,让他逃过一回又一回,这一次他总算逃不了。”
“你太可怕了,自家人也下得了手。”她虽心狠,可从不动自己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什么自家人,我可不承认他是我兄弟,不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就是不亲,何况你有资格说我吗?当年战铁衣跌下山坡那件事也有你二哥的一份,是他骗战铁衣说青阳县的山上有一种还魂草能救我祖父的病,他信了,喜孜孜的自告奋勇,却没料到我们预先做了陷阱,他一去就回不来”
谁晓得那小子命大,摔得鼻青脸肿,连腿都摔断了还摔不死他,拄着拐杖跛着腿又回来将军府。
“原来是你们”难怪有阵子二哥不敢出门,说是怕有人寻仇。
“老实告诉你们,我从没想过把你们送给战铁衣享用,京城众人封的美女是要留给我自己,我在茶水里加了加剧药性的无忧,两样药物同时入口就救不了,必死无疑。”他高枕无忧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苏明月抖着唇道,她不想知道自己多可笑。
“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女人,夫妻是一体的,一荣倶荣、一损倶损,难得你们主动找上门,我当然也不吝啬与你们分享”
安惜兰打断他的话“等等,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还说要商议婚事。”她才闹着不想嫁,想把这事胡混过去。
“我哪有叫你们”战西华一头雾水。
“我也是接到信才来,地点约在灵堂,人少安静啊!不好,上当了”
心思缜密的苏明月想通了关节,惊得站起身。
到了这一刻三人还不知道被人摆了一道,那就真的天真得有点傻了,谁会约在摆了一具棺木的厅堂碰头。
真应了那一句:事关己则乱。
三个人急匆匆的想离开,可还没走到门口,三双眼睛如见鬼般睁大,神色慌张的连连退后好几步,几乎要碰到摆在正中央的漆红相思木棺材。
“孽子、孽子,你竟然对自己的二弟痛下杀手”战戢天一口血吐出,喷在衣襟上。
“爹”
他手一抹,满手血,哀痛的怒道:“不要叫我,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让我太失望了,我一命抵一命,你自刎吧!”
武将府中不能有连自己兄弟都杀的小人。
战西华一听,惊白了脸。“爹,我是你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我是将军府唯一的成年长子”
“你住口,躺在这棺木里的人难道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一句虎毒不食子却杀了自个的亲兄弟,你还敢畏死吗?我就算绝了嗣也不可能让你继承将军府,我战府没有这样的不肖子孙。”他最出色的儿子死在这个窝囊废手上,他死能瞑目吗?
“爹,你怎么能”他耗了多少心血,布下几回局,就为了能抬头挺胸的这一天,结局怎会如此?!
“受死吧!不要让我动手,我不介意厅堂多摆一口棺,两兄弟一同出殡,了结我们的父子之情。”他错了,错在不该太看重庶子,让他起了别的心思,妄想以庶代嫡。
看出父亲眼中的坚决,战西华慌了心神。“我我不要死,不要,爹,你饶过我吧!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战戢天冷笑,嘴角又流出一道鲜红的血。“那铁儿就想死吗?他有大好的前途,即将迎娶所爱的女子为妻,他意气风发,有如展翅雄鹰,你问过他要不要死吗?”
“爹,我改,我一定改,等我接下将军府后,我会善待母亲,把她当亲娘看待,还会认梁姑娘为义妹,送上一笔嫁妆让她风光大嫁,还有呃!还有我年年为弟修坟,过继我的儿子在他名下承继他的香火,爹”爹为什么摇头,他说错了什么,他悔改了呀!
战戢天笑得悲怆。“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想着不属于你的东西,铁儿过世的第三天,我已经向皇上奏请归还战国将军之名,从我这一代起再无战国将军府。”
“什什么?!”他震惊得身体剧烈的摇晃两下。
“难道没人告诉你战府历代祖先传下来的祖训,除了‘传嫡不传庶’外,还有一句‘嫡死不承爵’,凡是没有嫡子便散了家产,让庶子们自行去谋生,家主死后入祖祠,受同宗香火。”为的就是防庶子夺产,造成嫡庶不分,家宅难宁。
“祖训?”不不可能,怎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祖训,散尽家财也不留给自家儿孙,只因不是嫡生子?
“你们两个,削发做尼姑吧!否则我找上你们两家讨回公道。”他的儿子不能白死,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削削发做尼姑”
安惜兰、苏明月双双跌坐在地,双目失去神采。
其实她们中了chun药真的不是战西华所为,而是躲在暗处的梁寒玉洒了cui情散,她们以为误中了战西华的chun药才急至日耀居找他要解释,没想到药性发作反入虎口,将清白身子给错了人。
“还不受死,孽子。”他以为他活得了吗?这也算自作自受吧!
“不,我不死,你别逼我,留着我给你送终吧!爹。”爹不可能狠得下心弑子,他有恃无恐。
但是,他猜错了。
“孽种,不以死谢罪,我亲自送你下去给你弟弟赔罪。”战戢天抽出挂在墙上的,剑光一闪——“不要呀——相公,不要杀华儿,是我,是我的错,无忧是我给他的,是我让他杀了老二好夺位”一名身着素白衣服的女子从内室跑了出来,两臂一张抱住战散天。
“你也有一份?”他的泪,流下。
他钟情的女子、他宠爱的儿子,他们母子俩曾是他的心头肉,为了他们他冷落了发妻,疏远了嫡子,最后竟是他自食恶果,他们用狠狠捅了他一刀做为回报。
“娘,我流血了”抚着颈项,战西华大叫。
秦红缨回头一望儿子颈上浅浅划过的剑痕,她笑得一如那年与他相遇的烟水河畔的少女,眼中的泪水却是止也止不住。
“阿湛没死,他奉皇命出京了,棺木里装的是假人。”
战戢天连连吐了几口老血,担心他撑不住的梁寒玉趁着上前一扶之际,悄悄的以手掩口,在他耳边说了这句话,他当下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精神一振,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眶含泪的点了点头,直道:“好孩子,好孩子,你是好姑娘,铁儿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
被长辈称赞了,梁寒玉害羞了。
不过也因为战铁衣未死,战西华逃过一劫,免去一死关在自己的屋子里,门上上了大锁锁住,除了一日三餐外不许有人靠近,自然也没有貌美丫头伺候,等战铁衣回府再做发落。
秦红缨被送到京城外三百里处一座庄子,终其一生不得回京,她只能在庄子终老,到死都不能见到亲生儿子。
安惜兰、苏明月在战戢天的要求下削了发做尼姑,但安惜兰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在不久后发现怀有身孕,因此还了俗去了秦红缨所住的庄子,那孩子战府不认,由两个女人去抚养,是死是活由天去决定。
而在战铁衣归来后,京城又掀波澜。
这些后院琐事都不及苏丞相叛国一事更叫人震惊,他盗卖粮食,私售官位,拢络兵部,让身为兵部侍郎的儿子将兵器偷出以次充好,再将此兵器转售于北契,双方约定苏丞相劝皇上让出城池,任北契人鱼肉百姓,北契人给他满车的金银珠宝做为报酬。
此事由鬼将军战铁衣查获,将确切证据上呈皇上,皇上一见,大怒,下令苏家十六岁以上男丁全处以死刑,家产充公,其余家眷流放北方三千里。
做了尼姑的苏明月算是因祸得福吧!虽是青灯长伴,茹素向佛,但好歹留住一条命,不然此去千里,北地酷寒,沙大地瘠,能不能活下去都很闲难,只怕有去无回。
奸细揪出、北契平定,战铁衣就等着把心心念念的姑娘娶进门。
这一日,将军府迎来贵客——“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梁氏,温柔谦恭,品性纯良,孝节忠义,淑慎尔德,今封为二品诰命,赐婚护国将军战铁衣,择日完婚,望其珠联璧合,夫妇合和。钦此。”
一纸圣旨下,水到渠成。
战铁衣说的话办到了,他不以己为重,以战功为妻请命,请皇上赐婚,封其诰命,自此夫妻同品,传为美谈,世人皆知爱妻甚重,此乃人间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