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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安媳妇儿,你说话啊,告诉这老毒妇,丫儿是肖安的娃。”
陈氏看的是着急又上火,心中不禁有些埋怨肖柳氏太过胆小。这她要是不说话,岂不是坐实了冯氏那个恶婆娘说的,那她家男人身上的脏水就算跳进清水河都洗不干净了。
“婶子,别逼我娘了!就算我娘睹咒又如何,我爷奶会信么?他们以后就不会骂我野种贱种了么?他们一样会的。”肖遥见状走了上去,拉她娘坐了起来,肖柳氏扑在肖遥的怀里,哭得像个受伤的孩子一般。
“哼,她不敢睹咒,那是因为她心虚,她心里有鬼。”肖冯氏却是更加嚣张了,肖梅也在一旁起哄,火上烧油道:“娘,当年三哥把这女人领进门儿的时候,我看她长的那张狐媚脸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可你们偏生不信。要不是你心软,让她进了门,咱们家也不会搞成今天这样。”
“哎,再说那些有啥用。”肖冯氏拍拍肖梅的手,叹了口气。
“肖梅你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抽你。”
肖安气得一把捡起小二掉地上的柴火棍,扬起那棍子挥向了肖梅。肖梅吓得尖叫一声,肖冯氏连忙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瞪着肖安厉声喝道:“你敢,你打一个试试,你打啊!有种你打啊!”
棍子停在肖冯氏脑袋上方,肖安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一把甩了那棍子,“娘,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是不是真要一把掐死儿你才会顺了那口气,如果是的话在,你现在就动手,儿绝不反抗,儿只求你,以后别再为难婉儿,别再为难丫儿,丫是不是我的孩儿,难道我这个做爹的会不知道。”
“既然是的话,那就让她赌咒啊,要是她敢说半句假话,就让那贱丫头不得好死。只要她敢这样赌咒,就算这贱丫头不是我肖家的种,我也认了她。”
这要再任他们演下去,活人都给说死了,就算到时候她娘出来说话肯定也不会有人信了。
“够了。”肖遥将肖柳氏交给小二和离洛,自己站了起来,仰头望着肖冯氏道:“若赌咒有用的话,老天爷早就该收了你这恶毒的老婆子。”
肖冯氏动了动唇正想骂人,肖遥又道:“肖冯氏,你不就是想抹黑我,抹黑我娘,想逼死我们一家,救你幺儿子么?就算我娘睹咒发誓,你心里还不是认定了我是野种,既然你不承认我,我也不稀罕你这奶奶。我肖遥在此立誓,与你老肖家所有人恩断情绝,从此以后,不管你们富贵也好,荣华也好,都与我肖遥无关,同样的我肖遥以后是生是死是贫是贱也都与你们无干。此后形如陌路,再无瓜葛。如有违背,有如此发。”
弯弯的镰刀锋利的划过,一缕发丝飘然坠地。
古有割袍断义,她肖遥今日便效仿古人,割发断亲,肖遥望着肖家众人,一脸冰冷绝决。
如此斩订截铁惊世骇俗的言行,皆震得一众乡里瞠目结舌,古来最重孝道,女子尤为甚之,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辈子注定了要逆来顺受,肖冯氏是肖遥的长辈,或打或骂,在他们看来,都只能忍之,受之,反抗,便已是错,已是大逆不道,而她竟还如此绝决要与肖家断绝亲情。这让封建思想根深蒂因的他们,根本无法接受。
别说古代,就算现代,肖遥的此番做法,只怕也是会引来非议的。
肖冯氏愣过神却是大笑不已:“大家伙快听听,快听听,这小娼妇说什么,她要和我们断绝关系,这样大逆不道的野丫头,我肖家血脉可没这样忤逆的种,贱丫头,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替你娘洗清了么,哈哈,不能,不止不能,你这样做只能更加证明你们心虚有鬼,你压根就不是我儿子的种,是那个贱女人与别人生的野种。村长,你可看到了,这样的人,你还能任由她留在肖家村祸害人么,这种忤逆不孝的东西就该把她撵出村去,任由她自生自灭!”
村长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在他看来丫儿的做法,确实有些过了。可狗急了还跳墙勒,要不是这丫头实在被逼急了,怎么也不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儿……
“村长,不可以,丫只是被气糊涂了,求村长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把丫赶出肖家村,我求你了。”
“是啊,村长,我求求你了,丫儿,快过来给村长磕头,给你爷奶道歉,快啊。”
“娘,我求你了,丫儿小孩子不懂事儿,您别和她计较,媳妇儿愿意睹咒,媳妇儿愿意睹咒,若我说谎,甘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娘,我求你了……”
肖安肖柳氏急的不知所措,两人竟扑通跪在地上使劲儿的朝着村长和肖冯氏叩头。
村长忙叹着气拉起了肖安,肖遥眼泪包在眼眶里打转,也是冲上前拉起了肖柳氏:“爹,娘,你们起来。别求她,你们今天就算磕死在这儿,她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肖安肖柳氏两人闻言皆摊倒在地,只觉天塌地陷,欲哭无泪。
肖遥转身,大声道:“各位乡亲,村长叔,我肖遥自知大逆不道,不容于世,然而,各位叔伯婶子,丫儿又何尝愿这样,几天之前我奶才想把我卖了,昨天她又趁着我爹不在家,找人想侵犯我娘,我娘抵死不从,她们就冤枉我娘偷人,逼得我娘投河自尽,差点没命。她们却还不罢休,居然把我弟妹拿去抵赌债,要不是村长叔和乡亲们帮忙,小三小四早不知被那两个黑心的拐子卖去哪儿了。即便如此,我爹娘也未埋怨过半点,没说过半点他们的不是。我娘昨晚发烧,烧得糊里糊涂,可她还躺在床上劝我爹说这件事就算了,我爹是到底是他们生养大的,天下间只有不是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幺叔一时糊涂,只要他肯改过,这件事就不要追究了。就算分了家,咱还是一家人,等以后日子过好了,缝年过节,怎么也得给两位老人置办点东西送些银钱。”
说着,肖遥抹了一把眼泪转头看向肖冯氏“可是肖冯氏呢?她却趁我娘病重的时候上家来闹,拿着石头锭子要砸了我家房子,要砸死我们一家人,口口声声冤枉我娘偷人,逼着我娘睹咒发誓。都说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可是我爹呢,他有爹有娘,却还连根草都不如,我爹我娘只想保护自己的孩子,保护这个家,他们错了吗?我人虽小却也知道,乌鸦反哺的道理,我爹娘辛苦把我拉拔这么大,我想保护自己,保护爹娘保护弟妹,我又错了么?既然他们这么容不下我们一家人,好,我们分家嘛,可是分了家,他们依然穷追紧咬不放过,各位叔伯婶子,丫儿已经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除了和他们断绝关系,丫儿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保全这个家,丫不想失去爹,也不想失去娘和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