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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等!”他短促地喊,唯恐她立即给的答案是拒绝他的求婚。
她于心不忍地看着他,直觉想要逃避这凝滞的气氛。“那。我再睡一下。”
“好。”他闷声说。
看到他的眉心轻轻地蹙拢了,珞绮在心里叹了口气,半坐了起来。“还是,要我离开?让你静一静。”
卓修颉惊觉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她怎么会看不出他有多失望?
才一瞬间一切都不对劲了,他们好像无法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连呼吸声都觉得刺耳了起来“不,你睡。”他哑声道“如果我让你不自在的话,我去另外一间睡。“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啊,叫他怎么能不失望?
“我没关系!”她连忙说。
虽然他确实让她不自在了,但是她怎么可以真的让他离开这问房间,他会有多难过啊。
“那你快睡吧!”卓修颉勉强打起精神来,温柔地提醒“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她翻身躺下。
他惆怅满满地凝视着她光洁无瑕的luo背。
虽然睡在一起,但感觉却己经变了,他有不祥的预感,自己等的答案恐怕会让他失望。
接下来的几天,对卓修颉或珞绮来说,都是难熬的日子。
他真的没有打扰她,这使她松了口气,看他之前那激烈的样子,她以为他不会遵守约定,会对她死缠烂打,但并没有。
虽然他人没有出现,但他请花店送花给她,不是送代表爱情的红玫瑰,而是送一小盆风信子,第一天是白色的风信子,第二天是黄色的风信子。
奇怪之下,她询问店员,才知道两种颜色的风信子有不同的花语。
白色风信子的花语是宁静的爱。
黄色风信于的花语是必胜。
看着办公桌上的两盆风信子,她的心思自转千回。
她该下什么决定才是正确的?
虽然因为人言可畏又死要面子,所以她几度排斥三人行,但她还没去尝试,又怎幺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三人世界呢?
小颍是个特别的孩子,她认为自己应该很喜欢她,不,其实地第一眼就被小颖吸引了。
除此之外,她也认为小颍不至于会讨厌她才对,毕竟孩子的妈妈又没有在身边挑拨离间,教唆东、救唆西的,她和小颖相处起来应该会容易许多。
不过,她现在是在想什么?是在认真考虑结婚去美国的事吗?
“嗨,有空聊两句吗?”汪羽欣走了过来,还大方地买了杯咖啡给她,而她自己喝的是玻璃罐的鲜奶,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是孕妇似的。
“谢谢你的咖啡。”她才不跟地客气呢!珞绮拿起咖啡就喝,喝了几口才问:“要聊什么?”
汪羽欣脸上挂着笑容。“听说,你不但拿到了卓修颉博士的专访,还跟他交往啊?”
那个听说,当然是听叶东宸说的。
她挑挑眉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喝这杯咖啡的代价可真贵啊,要跟死对头聊天,还顺便知道了前男友的嘴巴有多大。
“我是好心提醒你,专访已经到手了,就赶快抽身吧!那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呢你不介意吗?“她难以察觉地笑了笑,蓦然提高音量“你不是要求很高吗?怎么?就只有做人家后母的能耐?后母不好当哦,听说那孩子巳经九岁了,会不会还要挤在你们中间睡啊?“说完,愉快地笑了起来。
珞绮瞪着她,死命瞪着。
虽然也可以说是好意提醒,但她认为汪羽欣来者不善,是要故意刺她几下才甘心。
为什么?
在这场爱情游戏里,汪羽欣才是赢家不是吗?
她不但得到了叶东宸,还怀了他的孩子,很快就可以当少奶奶了,她干吗要来让她难过才开心?
“我不像你,能够想办法让一个不要孩子的男人跟你生孩子,所以做人家后母也不错,至少不必担心要如何才能让对方跟我生孩子。”
“你——”汪羽欣狠狠瞪着她。“东宸说,你是唯一一个跟他分手后那么快就忘了他,从没纠缠过他,又那么快找到新男人的女人!哼!我警告你,我跟他很快就会结婚,你不要私下跟他见面,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她眨了眨眼眸“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就积点口德,我不想跟你斗,你就好好享受你用尽心机得来的爱情吧!”
汪羽欣脸色铁青地扭头走了,珞绮看见方莉对她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在汪羽欣面前占了上风,可是她却很在意汪羽欣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在她心上生了根、扎入地,不管是白色风信子也好、黄色风信子也好,都无法动播她此刻终于要下的决定。
她——要分手。
饭店的咖啡厅里,卓修颉黙视着眼前自己所热爱狂恋的女人,他再也没有贷格将她抱在怀里了吗?
她连进他房间都不愿意了,特地约在咖啡厅见面,那一刻,他心中早已有数。
虽然结果如他所料,但听到答案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还是掠过了一阵尖锐的痛楚。
或许对于她来说,她可以轻易抹去这段短暂的情缘,但他恐怕一生都忘不了。
对他而言,她是第一个他占有身体的女人,也等同他的初恋一样,他对她的感觉现在是最热烈的时候,却要他放开手“真的,不能再考虑看看?”虽然他想潇洒地让她走,但他做不到,他心中还残存着些许希望。
“除非,你可以进走小颖。”她故意这么说,因为要让他死心,自己只好做逼他在孩子与她之间选一个的那种女人。
“我做不到”他的喉头紧缩而痛苦。
珞绮同样备受煎熬。
她当然知道他做不到,如果他做得到,她恐怕就会讨厌他了,不过,当坏人的感觉还真是糟透了,他那摸样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恶女,是个玩弄他感情,对他始乱终弃的恶女!
事实上也是吧,对他来说,她是个坏女人,让他付出了感情,却不肯对他的感情负责任,这不是害死人不偿命的坏女人是什么?
然而长痛不如短痛,她想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没必要为了一时的激情破坏了她的人生,她要跟完美零缺点的男人结婚,过两人世界,生下他们自己的孩子,这样才会幸福。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她就老是担心他人的耳语,担心某一天会听到外人说,她不是她妈妈亲生的,她是外面的情人生的,这恐惧一直跟着她长大。
她不要自己的人生再背负耳语的压力,不要听到外人说,她跟一个未婚爸爸结婚,或者日后从外人口中听到她待小颖不好、不公平等等的话。
“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是个好男人,你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体,也值得你付出的女人。“她真恨自己讲这种场面话,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卓修颉幽幽地凝视着她“那个女人不能是你吗?
那语气、那神情她的心咚地一跳。
她没有忽略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徽的表情,他看起来好落寞,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她的心整个都缩紧了,有股冲动想对他说——让我们来试试看吧!我们就结婚吧!
手机铃响把她拉回现实,她心乱如麻地看了一眼,是叶东宸打来的。
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这几天常打给她每次都交代一盘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有次还问地桌上的风信子是谁送的,让她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不过,这通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刚好可以让她利用。
“是那个人打来的,带女人上妇产科的那个人!”她把手机设定为震动,抬眸看着卓修颉说:‘我们待会要见面,我们可能会复合。”
该死该死!她这样真是够坏了吧?可以让他彻底死心了吧为什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为什么伤害了一个人的感觉会是那么的痛苦,伤害了他,自己也不好过,这究竟为何痛苦来哉?
珞琦没精打采地看着风信子。卓修颉已回美国了,那天在饭店分开后,她就没再见到他。
他是公众人物,要打听他的班机不难,可她也打听了。
但是,她没有勇气向他告别,并悲观地去想他应该也不想看到她,所以在他班机起飞那一刻,她就像现在一样,呆呆地坐在桌子前看风信子。
她还能做什么?是她要分手的,是她让他那么痛苦的回美国的,她除了管好自己,需要轻易去招惹他,他还能做什么?
知道他人不在这里,感觉还真是空虚,不管再怎么疯狂工作也填补不了那种空虚的感觉,常常觉得寂寞透了。
专访的杂志出版了,她还特地寄了中文版给他,明知道他在美国随处都买得到同时发行的英文版,她却还是多事地寄了。
她每天期待着他的响应,最后却是由他助理回她电邮,客客气气地赞美她文笔很好。
去他的文笔很好!她是在等这个吗?哦,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在后悔没跟他去美国结婚吗?虽然她表现得很绝情、很残忍,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弃她?他口口声声说不能没有她,那至少该来通电话再哀求她几次不是吗?
好几次,她拿起电话想打给他,甚至还冲动地想捏造自己怀孕了,有了他的孩子,看他有什么反应。
不过最后,往往是她叫自己别幼稚了,既然决定就不要再打扰他平静的生活,想必书呆如他、痴心如他一定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又怎么可以再在他的心湖投下自找麻烦的石子呢?
“小姐,你是想吃花吗?”方莉拍着她的肩膀。“你这样盯着它看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耶,不去吃午餐哦?”“方莉”珞绮感觉自己的心脏莫名地紧紧一缩,她深深叹了口气“我是怎么了?是对过年过敏吗?因为过年得回家去,得面对家人和亲戚,所以我如此的躁动不安?”
方莉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你这分明是失恋的症状,你就承认吧!”
看来她跟卓修颉那段情,短暂归短暂,还是让她魂牵梦萦,无法放开啊。
再过一天就是除夕夜了,公司放了年假,珞绮早接到母亲大人叮咛她小心开车的电话,说全家人都在等她回家团圆。
她在高速公路上跟着大家塞车,听着一首又一首的感伤情歌,独自在休息站里喝咖啡看着处处成双成对,觉得自己回了家也不会开心。
自从卓修颉走后,虽然才过了一个月,却像过了一年般的难煞。
过些时候就会好吧,她安慰着自己,等找到完美零缺点的新对象,到时她就不会为他伤心了。
近六点,她终于到家了。
天气不太好,冬天昼短夜长,天已经黑了。
她把车停好,无精打采地拿出车厢里的大包小包,里面有全家人的礼物,爷爷奶奶的高级燕窝和高级羊毛毽,父母各一件外套兄嫂的对表,还有给美绮的赔罪名牌包以及给双胞胎猴子的整套变形金刚。
为了讨好美琦,虽然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五个月,她也买了几套满月衣服,而且是百货公司的名牌。
这样应该够了吧?大家应该无话可说了会让她耳根子清静地在自己房里休息吧?
但愿如此,她真的没有心情应酬家人,虽然别人都说,家是避风港,但对她而言她独居的套房公寓才是避风港,在寡人面前,她无法露出脆弱的一面,这习惯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改变了。
“啊——大姑姑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听到佩琪、佩琳的尖叫礼炮,让她的耳膜很受伤。
珞绮叹息地看着她们。有这两只野候在,她是休想独自清静的感伤了。
“有没有买礼物?有没有买礼物?”她们兴奋得要死。
小野候一人扯她一边手臂,她赶紧把礼物拿出来。“拿去吧,不要再扯大姑姑的手臀了。”
“哦耶!”她们尖叫一声,到旁边拆礼物去了。
“开车很累吧?快过来吃饭吧!”大螭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