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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回来,让沈芯芃十分讶异,尤其当他不再询问理由,而是提议若她真没地方可去,他家可以让她借住一宿时,更吃惊了。
她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一个靠着“人帅真好”四处拈花惹草,女友未曾间断,践踏女孩感情,只想享受不想负责任的贱胚猪头男上。
说来,她对他其他的个性、待人处事方面,倒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想不到,他还是有点义气的。不过——
“代价是什么?”她语调略微尖锐的问。
知人知面不知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谁知是不是当真只是好心借住一宿,还是想趁机再把她不,是把方真夏拐上床。
这男人**很强,每次找上方真夏就是要上床,说不定他的好心一样是别有目的。
“代价?”他瞠目。“我是那种人?”
“我不知道。”她偏头“我只知道你为了发泄**又不想负任何责任,所以要方真要我当你的床伴。既然如此,你借我住一晚,说不定也要拿身体付出代价啊!”她犀利的说法让他气结。
“小姐,我有胁迫你吗?那也要你愿意,难道我真能强暴你?”
“对啊,她我是愿意啊。”要把自己当成方真夏真麻烦“因为我喜欢你嘛,你就利用这点>对我予取予求。”
为什么她说话的口吻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徐夏扬心底困惑。
“我们上床一事是你愿意的。”
“对,责任都在我,是我愿意,是我贱,你不用负半点责任。”她语带讥嘲,字字句句都是讽刺。
徐夏扬真后悔他干嘛浪费善意自找罪受。
不讲理的女人!
“那随便你,我不管你了。”就让她在这挨冷受冻吧。
“我没要求你管我啊。”她撇过头去。
反正等到明日早上十点多,若她没自己醒过来,住对房的芯芫发现她没醒,就会亲自入房来将她摇醒,所以最晚十一点之前她就可以离开这场噩梦,清醒了吧?
完全失了主意,不知这场梦还会怎么演下去的她只能阿q的这么想了。
徐夏扬怒气冲冲的走了,独留沈芯芃一个人。
柜台后方的警卫不知道已睡到第几层去了,连他们的争执都未将他吵醒。
半梦半醒,不知不觉天亮了,上班时间到,陆陆续续有人进了大楼,同事阮阳阳一进门就瞧见了她,身上还穿着昨日的旧衣物,不由得纳闷的摇摇她的肩头。
“真夏!真夏!”
被摇醒的沈芯芃张开蒙胧睡眼“干嘛?”怎么不是芯芫?这个陌生女人是谁啊?
“你怎么睡在这,没回家?”
“你是谁?”
“我是谁?”阮阳阳吃惊瞪眼“你睡迷糊啦,我是阳阳啊。”
“阳阳?”阳阳是谁?她脑子一片混沌。
“你为什么没回家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回”她霍然惊醒“几点了?”
“快九点啦。”阮阳阳看了下表“再十分钟,你先去洗把脸、补个妆,打卡上班了。”其他的事她等等再问。
才九点而已,难怪她还在梦境里。
沈芯芃轻叹了口气,心想这时间过得还真是慢。
将仪容整理好,看着镜上倒映的那张秀丽脸蛋,不由得叹气。
不管是长得普通还是漂亮的,女孩子只要一沉沦爱情,好似就会变傻了、变笨了,为了讨好对方,不顾自尊,只求他一个爱怜的眼神。
感情,本来就是要付出的,可当被践踏时,就该懂得收回来才是,只是身陷其中时,理智还真是难冒出头啊。
回到办公室,一屋子全都是陌生脸孔,实在很怕再突然有人来打招呼,无法应付的沈芯芃微缩肩驼背,就恨不得自己成了隐形人,谁都看不见她。
坐上她昨天拿外套的位子,打开电脑,等待开机时,随意翻了翻桌上的资料,上头的文字跟她很熟,但组合起来却看不太懂。
“真夏。”坐在她对面的阮阳阳昂高头,隔着隔板,一脸奸笑“你没换衣服,是不是跟男朋友过夜啊?”
“过夜?没啊。”谁过夜会睡在警卫室的?“不然是怎么了?”
“那个嗯就我钥匙放在办公室忘了拿啊,回不了家。”
“你姊呢?她不在家喔?”
“对啊。”
“你可以叫锁匠去开门啊。”
“我家的锁很麻烦,而且那时很晚了,找不到锁匠。”她随意扯谎。
“真可怜。”
沈芯芃耸了下肩,算是回答。
“真夏。”一名同事走过来道“有个饮料广告要比稿,给你负责。”同事将资料交给她。
“喔。”沈芯芃接过资料,翻了翻。
“只有三天时间喔,要快点。”同事拍拍她的肩,走了。
“我再一个小时就会走了。”沈芯芃喃喃自语。
她坚信,最晚最晚十一点之前,沈芯芫看到她没醒来,就会来房间将她摇醒,到时她就一定可以脱离这个莫名其妙的梦。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时针爬呀爬,爬到了中午十二点整的休息时间,她依然待在“梦”中。
不会吧她不由得头皮发麻,背脊冒寒意。
她回不去了吗?
没人叫醒她吗?
芯芫、芯芮是怎样,为什么没把她叫醒?
仔细想想,这个梦本来就很诡异,她不知道已经睡睡醒醒几次了,睁眼都还在梦中,该不会该不会她是睡“死”了吧,就像就像她看过的“穿越”故事一样,她穿越了,但不是穿越到古代当古人,而是穿越到书里?
妈呀!
别闹了,她对广告企画一窍不通,昨晚还惹恼了一位大导演,她熟悉的人都不存在这个平行时空,举目望去,每个脸庞都好陌生,她连“家”在哪都不知道,是要怎么生存下去?
她就只会炸鸡排而已,连“比稿”是什么鬼都不晓得,是要怎么办啊?
她又不是书上很爱写的那种智商两百的天才,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将资料扫过一遍就会知道人家要她做的是什么,而且在最短时间内做出众人赞叹的佳作来。
她只是个普通人啊啊啊她好想抱头尖叫啊啊啊冷静,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还好她平常看了不少本穿越小说,所以可以接受现实的状况
才怪啦!她要怎么冷静?
她既惊又恐,不晓得为什么会有这种“神迹”发生在她身上。
这时,她突然想起她昨晚将与周公相见欢时,迷迷糊糊中,好像有谁在她耳旁说话,那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要不要去教训那个男主角?”那个声音如此问着。
“嗯?”什么教训男主角?眼皮沉重的她不明其意。
“让那个男主角知道,女主角没那么好惹的。”那个略微沉哑的女声像蛊惑似的在她耳旁呢喃。
“好啊”能教训猪头男当然是最好的罗,要不然她也不会把这次的题目订为“打爆猪头男”了。“结局”她迷迷糊糊的呓语“作者都设定好了不可能翻盘了啊”“那你不想试试看吗?”
她踌躇了一会“好啊”如果她是女主角,绝对不会让男主角好过。
答应的同时,她就跌入一片深沉黑暗中,眼睛张开时,就跟猪头男翻云覆雨了。
一直到刚刚,她都以为这是个梦,但哪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却还是在梦中的?
所以这是代表她是真的真的穿越了吗?
天啊!她会崩溃、会疯掉啊!
她不要穿越啊啊啊不行,她还是得冷静惊慌没有用,她回不去了,怎样都回不去了所以所以她得冷静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呼吸呼吸
没用,再来!
呼吸呼吸
不行啦,她怎样都冷静不下来啦!呜呜呜
那个奇妙的女声该不会就是安祖缇那个混球作者吧?不爽她出了“打爆猪头男”这题目,所以就让她穿越了?
既然“穿越”这种荒唐事都出现了,干嘛不让她继承“方真夏”的所有记忆,让她很自然的就变成一个广告企画熟手,而不是存在只有如何将鸡排炸得好吃的知识啊!
混蛋安祖缇,就不要让她堵到,她一定会“打爆安祖缇”!可恶啊!
在心中狠狠臭骂混蛋安祖缇一顿,感觉似乎起了点作用,好像比较可以稍微冷静的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就算是书中的世界,还是会饿肚子(就像她现在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广告企画的工作她做不来,所以还是只有回头去卖鸡排才是上策,就是不知道方真夏的存款有多少,够不够去弄一个鸡排摊出来。
她拿起包包翻找,没找到存款簿,倒是让她想起得打电话给方真雪,问一下“家”在哪里。
拉开抽雁,她就看到躺在里头的手机。
“好旧的款式喔”她抚着红色的小小贝壳机,想她拿智能型手机多时,已经习惯那大大的镜面,小小的视窗连字都小不拉叽,人都要近视了。
自通讯录中寻出方真雪的电话,等待接通时,她清了清喉咙,严阵以待。
“干嘛?”方真雪劈头就问。
“那个姊我们家住址是多少?”
“住址?”
“对啊,我突然忘记了,有资料要写。”
“怎么可能会忘记对了,你昨天为什么没回家,也没跟我说?”方真雪兴师问罪。
“我跟朋友出去玩了有喝了点酒,现在还有点宿醉,头很痛,想不起来住址,你快跟我说啦!”
“去玩不会交代的?”方真雪不悦道。
“我忘记带手机出去了嘛!”吼,方真夏的姊姊怎么这么罗嗦啊?不过想想书中的她的确满杂念的,还很八卦,啥都要追根究柢。“快讲啦!”
方真雪念出一长串住址,沈芯芃慌忙抄下。
“你今天有要回来吧?”方真雪问。
“会,我当然会回去。”开玩笑,她已经一天没洗澡了耶,难过死了。
“早点回来,要等你吃饭吗?”
“要。”说到吃饭,她快饿死了,问题是钱包里的钱可能只够应付坐公车,连颗饭团都买不起。
挂了电话,突然有人拍上她的肩,她吓得差点弹跳起来。“你不吃饭喔?”同事对她激烈的反应感到莫名。
“喔,要啊。”可想到钱包内所剩无几的钱,她觉得留着坐车比较安心。“我等一下再去,你们先去吧。”
“嗯。”同事点头离开。
想想,她干脆请假好了,趁方真雪还没回去,把“家”的地理环境弄个清楚,免得遇到方真雪又露馅。
她还要准备辞职的事呢。对了对了,还有她得领钱,但是提款卡密码她知道才有鬼,还得到银行去办理重新设定,事情很多呢。
妈呀,为什么不让她回去现实世界,她一点都不想穿越啊,不管是古代还是书中的世界,她对于现实没有半点不满,为何要让她穿啊?
她做错了什么?
她只不过是出了一个题目,把猪头男提出来批斗而已,难道这样就要受到惩罚?可恶的安祖缇,在古代穿越书蛮横大老爷中,给小胖子一个“包子的逆袭”现在是给她“猪头男的逆袭”吗?
“啊——”她火大尖叫。
反正办公室没人,她怎么叫都无所谓。
然而发泄完毕,眼角余光察觉不远处似乎有人驻足,她迅速转过头去,愕然看见“猪头男”
一与他四目相接,她立刻假装没看到的转回头来,拿出了张纸,把今天要办的事情一一写上,预防漏失。
见她埋头不晓得在忙碌些什么,完全将他当成路人甲,甚至是空气般的存在,徐夏扬不由得想起每次他在公司遇到她时,那张腼腆害羞的脸孔,一双圆圆的晶亮大眼写满对他的倾慕,连跟他说话都会害羞得结巴,哪是现在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
他知道有的人上过床后就会翻脸不认人,但,怎么说都不该是这只羞怯的小兔子啊!
他更不记得他在床笫之间,做了什么让爱慕者转眼变成仇恨者的事。
太匪夷所思了。
他对方真夏可说不熟,平常就点头打个招呼,连聊天的机会都少,故对她不甚了解。
她虽然漂亮,却少了一份吸引人的特质,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那羞涩的个性,让人很容易忽略她的存在吧,故她答应当床伴要求时的确让他惊异,但是事后的翻脸不认人,更让他错愕。
他对她的印象完全推翻。
她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而现在,中午休息时间,她不去吃饭,埋头又不像在忙公事,到底是在干嘛?
他起了好奇心。
地毯掩去了他的脚步声,让他能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后而不被发现。
他看到她在纸上写着——请半天假、回家、申请密码
有些内容被她的头挡住,他看不到,就在他偏过头想看得清楚些时,沈芯芃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迅速回身。
“你要干嘛?”被吓了一跳的她,狠瞪了他一眼。
“你在干嘛?”他指着桌上的纸张,不答反问。
“你管我在干嘛!”
“你不吃饭在干嘛?”
忽地,沈芯芃觉得好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人一直在“干嘛”来、“干嘛”去,到底是在“干嘛”?
看到她莫名其妙突然笑得很乐,徐夏扬也觉得有趣了,跟着弯起了嘴角。
“我在备忘等等要处理的事。”她说着,回身将桌上的便条纸对折。
“你要请假?”
“嗯。”“去哪?”
“你问这么多干嘛?”这个人平常又不关心方真夏的,只有想上床时才找她,不是吗?
“好奇。”
“我干嘛满足你的好奇心?”她将纸条塞入裤子后口袋,接着整理桌面。这家公司不知要怎么请假喔?
是跟人事主管,还是跟直属主管?
可恶的安祖缇,这种事也不写一下,就算她看过书,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这种细节却也一无所知啊。
不过打她成了方真夏之后,这书后头的情节大概就完全走样了吧?
不知道目前还有哪些情节是跟原着相同的。
她真是一身都是刺啊。徐夏扬微眯着眼想。
他这会觉得,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一种厌恶。
对他的厌恶。
“你是不是过几天要下台中看景?”沈芯芃问着她还记得的情节。
“你怎么知道?”他不记得有告诉过她。
还真的跟书里头写的一模一样呢。幸亏她还记得前五章的情节,而后五章呢,她只记得方真夏的同事——美艳如花的行销公关戈法丽被公司的人误会与徐夏扬有一腿,举办了一场两人能在一起多久的赌博,而“方真夏”呢,下注了两个月时间,也因此刺激了徐夏扬,两人的关系因而起了变化。
不过虽然这个赌博即将发生,却与“方真夏”也就是现在的沈芯芃,无
她将离开这个公司,不会跟任何人再有交集——尤其是徐夏扬。
她要去开鸡排摊,做她最上手的事,老老实实的在这个世界待下去。
只不过她这个平淡平凡的故事,是无法成为一本言情小说的,因为男主角已经被她开除了。
她绝对不会跟自私自大又臭屁的男人在一起的。“我有神通眼啊!”她对他吐舌做鬼脸。
整理好桌面后,她拿起包包站起来,想了一下,决定还是问问“你知道怎么请假吗?”
“请假?”这问题怎么会问他?
“我看你也不会知道。”她决定自力救济。
现在是吃饭时间,办公室没人在,她就先回方真夏家一趟,把银行的事办一下,弄点钱出来,再来公司请假跟辞职好了。
要不然身上剩下没多少钱,她已经快饿坏了。
正要举步,肚子非常不争气的“咕噜”喊了一声,在静谧的办公室内,特别显明。
“你该去吃饭了。”徐夏扬道。
“我知道。”她不带感情的回,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
当她经过,走离他一步远,他一个冲动,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干嘛?”她不悦回身。
“一起吃个饭,我们聊聊。”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她甩开禁锢在手腕的大掌“我不会答应你那床伴的提议,那太瞎了。”见他嘴要动,她立刻出声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可能我刚开始的确抱着委曲求全的态度答应你的提议,但后来我反悔了,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所以我决定把它纠正,也不打算跟你牵扯不清,反正你现在也不打算谈感情,刚好,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话说完,她义无反顾的走了,没有回头过,连眼角余光斜睨都不曾。
她是这样的女孩?
太不可思议了,徐夏扬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她,过往记忆中的印象,简直像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只是个虚幻的形体。
是他,破坏了她的美梦,让她清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