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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曰:王者守在四陲,东西北尤重,怀柔示信,谨疆场之事;折冲御侮,张蕃卫之服;治险阻,缮甲兵,严烽燧,设亭障,斯长辔远驭之术也。
鲁达见林冲这么大声一呼喝,便真的把这二人给唬住了,瞧他们如临大敌,把拳头攥紧的模样,这个不大会表演的汉子差点儿笑出来。心说这老弟果然是机智无双,想找茬跟这二人动手,便去冒充起了官府众人。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是大宋朝燕山府的禁军教头,林兄弟是燕山府的知府,便还真的有理由抓这二人。
因鲁达一直呆在军营,心中也同时纳罕。这青面兽杨志在东京城可是大大的有名,传说这人乃是太祖皇帝时候那杨家将的后人,武艺不凡,便曾在东京汴梁做那殿前致使,因喜好结交朋友,才凭着手中的朴刀闯出来这名号。却不知为何林兄弟要说他官司犯了。
至于那打虎的武松,鲁达倒是有耳闻。听梁山大营上的兄弟说,这位好汉本为清河县人氏,在阳谷县景阳冈打了老虎,当了街门的一个都头,后来怒杀西门庆和潘金莲为哥哥报的血海深仇,被刺配孟州,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为好汉竟然此刻一身行者打扮。莫非,是逃脱了么?
鲁达知道林冲在朝中有大权,这两位好汉的小小罪名,他这兄弟便一句话也开脱了。是以当下也稳住心神,只是也混身上下戒备,想来会会这二位好汉。
武松和杨志毕竟都在官场里头呆过,知道朝廷中人惯会以多欺少,只是不知道其他人都埋伏在那儿。原本他们此来,便是杨志收了杨政的书信。知道燕山府知府叫做林冲地,便是那灭辽的功臣,想请杨志前来襄助燕山府。杨志本就是个对仕途颇为看中的人物,落草为寇也是逼不得已,见信自然心中欢喜。一心一意要来这燕山府重归仕途。
因杨政在书信中便也提及了要杨志可广邀有才能的好汉前来投奔,当下便又与同在二龙山做寨主的武松合计。武松早对这样占山为王的日子心中不满,只是朝廷逼迫地甚紧,却又别无他法。眼下见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也愿意前来。当下二人便解散了二龙山上的众喽罗。有不愿离开山寨的。便由杨志写了一封书信,把他们引荐到早就势大的梁山上,才与武松一同北上。
原本二人一路行来。晓行夜宿饥餐渴饮,倒也平安无事。哪知眼看到了燕京城,却又被朝廷中人追上。杨志武松在二龙山朝夕相处早有了默契,此时二人便都是一般的心思。想那林冲能在奸佞当道的这大宋朝开创出一番局面,殊不容易,能收留自己也是仗义的紧,可不能就这么直接对朝廷中的恶奴亮出身份,给林冲带来诺大的麻烦。是以二人便打算先想法子逃走,等风声过去了,便再去投奔林冲。
是以杨志心思活络,当下便试探着问林冲:“你们还有多少人,便一起并肩子上罢。”
林冲见杨志和武松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心下大乐。嘴里却说到:“哼,跳梁小丑便还要多少人来拿?我和我家哥二人,便足矣制服你们,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此刻林冲脸上的表情,便还真地狰狞不已,原本阳光逼人的脸庞一变,竟被武松和杨志认为是两面三刀的奸邪之人。
听到这人说没有后援,武松当下胆气豪生,便生了动手的心思,哈哈一笑:“你这走狗,脸蛋长的不错,看着身手也不低了,却去甘愿做那朝中的爪牙,无耻的紧。俺武二,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般的奸佞!”
林冲存心挑衅,咯咯一笑说到:“这店家便也是我大宋朝的人,这里动手不便,咱们可出去一战,谁若打不过逃了,便是他奶奶的孬种。你二人从此,便也妄自称为好汉,趁早的,隐姓埋名,割了那话儿进宫伺候太后罢!”因花石纲的原因,林冲可是恨死了那个
谁受得了这个啊,武松和杨志当场便答应了,鲁达强忍着笑意,蹬蹬蹬从门口退出去,等到三人出来,不无激动的说到:“兄弟去对上那个高大个,叫洒家来会会这个杨致使。”
林冲听了欣然受命,同时把手中早拎着的酒坛子扔给武松,继续撩拨着武松的性子:“听说武都头景阳冈连喝十八碗三碗不过岗赤手空拳打死老虎,又听说武松醉打蒋门神,自然对咱们这样的朝廷中人不再话下,现下本官便赏赐你点儿酒喝,莫要等下打不过,趴地上求饶。”
许是想到了那蒋门神和张都监,以及那个小白脸勾引自己嫂子地西门庆,武松怒极下骤然出手,如钵盂大的拳头直冲冲往林冲面门迎来,林冲巧妙的一闪身,随即抬腿踢向武松的后腰,武松及时的撤步,身子稍微直立,屈起右腿,用大腿侧面挡了林冲的这一记,竟然痛彻心肺!
武松惊讶地看了林冲一眼,见林冲也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当下已是一张脸涨的通红。什么时候,打虎的武松被人这样羞辱过!武松怒极反笑,眼瞅着原本眼中一片清明的武松竟然不饮自醉,同时身子也晃晃悠悠,便好像不胜酒力一般,下一刻就要一头栽倒在地。
林冲大喝一声:“好一个醉八仙拳。”当下小心翼翼地盯着武松的脚,不敢大意。原来这醉八仙拳原本是拳法的套路,但林冲却从武松刚,刚那一腿中看出了武松练的本是后世里威力不凡的戳脚地精髓,是以武松这醉八仙拳,必定跟寻常的步法不同。稍不留神,可能就要吃亏了。
武松顿时被林冲的眼神和气势惊住。这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地厉害?要知武松原本自幼习武,最初的学的套路便是从的温家流派地枝子门名师,大宋朝十路拳种百家争鸣,温家流派属于少林宗法。自然有独到之处。后武松又寻访了各路名师,切磋武艺中,无意中发觉这醉八仙的拳种配合了戳脚,便是一个叫人防不胜防的独特套路。后来武松详加钻研,慢慢的。便形成了自己风格的功夫,隐隐一派宗师地气度,自己成名以来,便都是从无敌手。血溅鸳鸯楼之后,为了自保。武松更是昼夜不停的修习武艺。力求精益求精,这些天便觉得自己更上一步,醉八仙拳和戳脚已经融会贯通几不可寻,却没承想,这眼前的朝廷走狗便一眼看穿了自己。
武松跌跌撞撞的往林冲的方向晃荡过去,同时心中渐渐地一片空明,却是把林冲当成了生平罕见地对手,全副心思要跟林冲较量了。林冲自然不遑多让,更是小心的跟武松在一片场地中游斗。只等着机会发出雷霆一击。
这边鲁达和杨志却是早已经战成了一团。杨志见鲁达两手空空,到也不去沾鲁达的便宜,随手把朴刀往边上一扔,揉身上去抢攻。鲁达本就是硬碰硬的主,这下见杨志不躲不避,当然也是直来直往的跟杨志对拳对腿。二人初一照面,都是留了三分实力,都是对对方的武技佩服。也都是不服输的要把对方打到在地。拳来脚往中,简直是拳拳不落空,沉闷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是一会儿之后,杨志的脑门子上见汗了,而鲁达则是满脸地满足之意,好像能遇到这样畅快淋漓的对手颇为过瘾,竟然享受起来。倒不是杨志武艺不行,实在是鲁达与人对打,没有太多的花俏的招式,拳拳都是威猛无匹,而杨志却的筋骨比起鲁达来要错上那么两分,更擅长在招式中取胜,这样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怎会讨了好去。不多时,杨志已经有些个后力不济了,从原来的主攻,变成了主守,最后更是看出自己不能与这莽夫硬抗,转着圈游斗起来。
鲁达心中渐渐不满,拳风却是更胜,杨志失了先机,竟然没有扳回的希望了。
这边林冲已经跟武松斗了不少回合,只是这二人都是武艺高强胆大心细,对武技有着独到见解的人物,一时之间想分出个胜负,还真不容易。林冲暗自掂量自己跟武松地实力对比,觉得除非痛下杀手,否则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
几人这一仗,直从午后打到半晌,林冲得空瞅了一眼鲁达那边,见那边杨志已经体力不支,脚下渐渐的浮飘起来,知道是时候停手了,当下让过踉跄脚步武松那刁钻的一腿,同时嘴里大喝“不打了,停”同时跃出战团。武松想趁机追一腿,终于发觉林冲门户守的甚严,停手站立。
杨志早就嗓门眼发干了,见那凶猛的和尚听了那年轻后生的话,当时就跳出战团,心里也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但因对方目的不明,也不敢示之以弱,只是忍着胸中的血气翻腾,小口小口的穿着匀实气儿。
林冲走到鲁达边上“哥哥觉着如何?”
鲁达一生罕逢敌手,这一回却是过足了瘾头,当下爽朗的笑声响起,对着杨志口中夸道:“这位杨兄弟果然英雄了得,哈哈,洒家甚是觉着亲近。”
林冲听了也是一阵大笑,止住后,揉了揉拳头,对着武松和杨志团团一揖:“林冲见过二位哥哥。”
武松成了燕山府的第二名禁军教头,而杨志则如同林冲先前许诺的,给了他一个都监的差事,主管燕山府一地的驿传设立。武松自从脱了那待罪之身,便对林冲感激万分,因林冲那日跟他的一番厮打,便也同时建立了深厚地交情,每日里只是跟着鲁达熟悉大宋朝燕山府的军制,教习军士武艺,日子过的倒也正合他意。
而杨志对驿传制度也不陌生,上手极快,跟杨政商量了不几日,新制便渐渐的成型了。
驿传,其实就是驿站,只是考究驿站二字的来历,却原来语出元代。元代驿传又称“站赤”为蒙古语amui的音译。后来站赤与驿传混同使用,得来驿站一词。
驿传的作用不容小窥,始于春秋战国,那可是传递国家大事,中央控制地方的最有利最便捷的消息渠道了。作为最古老的邮政局,驿传在国家机器中所处的位置,自然不容置疑。
大宋朝的驿传制度沿袭唐代,而又有较大地发展,林冲本不是很明了这驿传如何设立如何传递消息,各个驿传如何配置等这样的琐事,可真的要建立一个工程样板,作为燕山府一地驿传的学习揩模,林冲还真的要从头学起。
因杨志去了燕山府各州督促官道的设立,林冲把正在对着一大摞一大摞文书苦苦思索的杨政从纸堆里拉出来,林冲手执自制的炭笔画板,问杨政:“直夫兄能否把驿传的规模模样说给我听,也好叫我长长见识。一时半会儿的,这辽地也无大宋嘉佑年间的那个‘嘉佑驿令’来参照,还真地心里头没谱儿。”
杨政见林冲对自己言语亲切,一嘴的大宋朝官话说的利索,当下笑着对林冲说:“大人莫要对杨政客气,便直呼杨政的姓名就好。”见林冲点头,杨政摇头晃脑的说到:“大宋朝制,传递文书的驿传又叫递铺,原本每十八里或二十里、二十五里置一铺。递铺因文书的紧要与否分为步递、马递、急脚递、和金字牌急脚递。最近的驿传制乃是元站六年所定,赦降入马递,日行五百里;事干外界或军机及非常盗贼文书入急脚递,日行四百里;如无急脚递;其要速并盗贼、文书入马递,日行三百里;常程文书入步递,日行二百里。其中递送赦降的‘马递’即指金字牌急脚递”
林冲听了顿时头大,明白这各种各样的所谓的“递”其实也就是后世的平信,快件,特快专递之间的区别“停,咱们不说这么多,只说这驿传的规模,需多少人,几间房子,以及那金子牌的模样尺寸就好。至于各种文书所需的时日长短,你看着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