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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分人之兵,疑人之心,则锱铢有余;不能分人之兵,疑人之心,则数倍不足。
在林冲想来,那邮政制度还是不用学了,只需要弄出来一个固定的模式的驿传递铺,等杨志北来后有样学样就好,尽快的建立起第一个驿传的模样,才是最重要的。
杨政听了便说:“依据大宋制,有水驿,也有路驿。燕山府益用路驿。要路每铺十或十二名,僻路四或五名,各差‘小分’一人充曹司。燕山府益用十名。急脚马递辅兵每二十人补节级一名,五百人置将校一名,部辖及往来催赶递角官物。这便是杨志的责权了。
金字牌急脚递始设于宋神宗时,牌长尺余,木制,朱漆刻金字,曰御前文字不得入铺,凡赦书及军机要务则用之。无奈大宋朝这驿传制虽定制完全,却因各州府街门不甚重视,寻常的急脚递,能日行四百里已是不错了。”
林冲一边听着杨政的说话,一边拿着炭笔在临时造就的画板上写写画画,嘴里非常小声的咕咕哝哝:“唔,燕山府雨水不少,十人最少要三间瓦房,每间瓦房约莫要三丈方圆,两间住人一间办公。厕所也要有,嗯,设个水冲式的蹲便槽子罢。马匹是少不了地。马棚要大点儿,三丈长六丈宽绰绰有余。这是马槽。这是草料仓库,这是水井,这是厨房。每间屋子床六个,两边靠墙各三。桌椅板凳要配套,曹司这屋子要有个档案柜。金牌么。好办”
等到杨政说完,林冲也停下来,把手中的画板交给杨政看:“是不是这样?”
杨政拿过林冲画好地图纸。当时便傻了眼。北宋时候倒是也各种绘画技巧,但建筑上专业的透视法绘图还未真正的列入工程图样中。后世立体感十足的绘图方法与当前地画法之比起来,自然清晰的一目了然。
“大人真乃奇才!”杨政这次可是真地对林冲刮目相看了。
林冲汗颜一笑,却也不去解释“若你觉着这图还算过得去,我便拿去开工了。”
“慢着,大人,这个是”杨政拿着画板,指着上头林冲标明纵轴的英文字母问到。
“呃。这个嘛,这是我家乡山里头流传的标记法子,总共二十六个奇怪地字符,用来代替咱们大宋朝这繁杂的汉文,在记账的时候,很是好用。”林冲突然语塞,只好撒了个不怎么高明的谎。
哪知杨政却是深信不疑,对这样简单的字符表明轴线颇以为然,指着横轴的阿拉伯数字问林冲:“大人,这些
林冲硬着头皮,正要说这些也是自己家乡里头流传的东西。哪知杨政却接着说到:“这些天竺人用的标记字符,大人竟也懂得,果然博闻强记。杨政曾有好友,对算术之学颇为精研,曾给我说过这天竺人的标记字符,是以杨政便也曾见过。”
林冲心里大为震惊,呃不会吧,这么早就有阿拉伯数字传到中国来了?只是后世可是在近代才开始广泛采用的阿拉伯数字,怎么会这么早大宋就有,却又为何不广为流传呢?要知道,这可是他知道地最简单的字符表示方法了。当下林冲问杨政“是么?你这这好友是哪位?可否为咱们燕山府出力?”
这些日子林冲直觉得自己太缺乏人才了,凡是听到有人有一些个专长,就像把这人拉过来。想来杨政这好友定是对算术之法颇为精通的,而燕山府往后的财政方面的数字定然是数以万计,若是能把这人请过来,主管燕山府的财政税收统计计算,定然比寻常人要强许多。
杨政一笑:“大人,这人此刻便正在这燕山府。”
林冲听了心中欢喜:“哦?他在那儿,叫什么?”
杨政当下说到:“我这好友姓徐,单名一个风字。乃是我大宋朝公输般一样的人物,对土木之学多有精研。我俩在河间府相识,其时这徐风正被童贯那厮征为随军的工匠,专为童贯搭建繁华的军帐。大人见过地那卢沟河西岸的中军大营,便是出自徐风之手。大人正设立驿传,正要精通土木之学的能人相助,大人若有兴趣,杨政自当为大人唤来。”原来自童贯回转东京汴梁后,辽人又降了,大批的工匠和临时征调的民夫都就地解散,各自回去。徐风因想对辽人的建筑风格详加研究,就舍了大队人马,找上了杨政,暂时住在了这燕京城。
林冲一听杨政的说话,当时便想起来童贯那个做工巧妙豪华大帐,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徐风?好,快快请来。”早就听闻那为童贯搭设中军帐的是大宋朝的第一能工巧匠,只是不知姓甚名谁,眼下能有这人的消息,林冲自然高兴。这样的人才,那可是是拍马也找不到的。
杨政匆匆出去,不多时,便又回转,对林冲一抱拳:“大人,徐风求见。”
“快请。”
杨政答应了,转过身,随着一声招呼,从门外进来一个人。一身青布做就的普通衣衫,身材硕长,领下留着几缕短须,面相平凡,走起路来沉稳有力,站定后,双手微微在身侧垂着,看起来异常坚定。便只是从修长的手指上来看,这个堪称大宋朝的公输般一样的人物,确实是有不凡的造诣。
但见那人对林冲施礼:“草民徐风。见过大人。”(1*6*小说网$wa^p。1^6^)
林冲心说这就是土木工程专业地祖师爷一级的长辈了,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徐老哥莫要客气,请坐。”林冲通过招揽杨政一事已经总结出来,这人才,只要在某个专业领域内精通异常有大才。便都多多少小从有点儿傲骨,对待人才。一定要随和,一定要叫他们发挥自身的所长,才能真的做到叫人才为自己所用。又加上这人便是自己专业的前辈。是以说话间颇为客气。
徐风见林冲即便是坐着,腰杆也挺得笔直,对自己地称呼更是亲切,果然同杨政说的那般,正气凛然而又随和,当下放松了紧绷地心弦,忙说:“大人平易近人,徐风受宠若惊。”
林冲赶忙说到:“徐老哥莫要客气,这回请徐老哥来。便是想依仗徐老哥的大才,为燕山府做一些实事儿,也好叫燕山府的子民们过地好点儿,大宋朝日益强盛。”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说起来有点儿别扭,但林冲真的是这样想的,且徐风杨政这类的人,偏生对这样的说话颇为受用。林冲自然惠而不废,能啰嗦。便多啰嗦两句。
杨政以林冲身边随从的身份引着徐风坐定,又交代门口伺候的小厮上茶,才也坐下来。
徐风一看就是专业性的技术性人才,只是对林冲略一抱拳,便直言说到:“听杨兄弟说,大人随手便画了一副绝妙地驿传图样,上头的字符标记颇为精妙,不知能否拿来叫草民一观?”要知道,便如同告诉一位特技大厨有人新发明了一种风味独特的炒菜一般,这些专业人士一旦听到自己穷尽一声耗费心血的行业里有新事物出现,都会奋不顾身的定要弄个清楚明白才算的。杨政能请得徐风来见林冲,便是用那图纸作为由头,叫徐风心痒难耐。
林冲又汗颜,他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已经有了比后世的工程图纸剖面表示法更巧妙的法子,只心虚地递过画板“呃,就是了,我也就是心血来潮随便画画,自然不敢在徐老哥这样的大家面前卖弄。”林冲此时的心态,就好像一个从来没见过别人泡过妞的小白等着天下第一情圣鉴定泡妞手段一般,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这可是土木工程的先辈啊,自己当年好像大学没毕业来着
徐风接过林冲递过来的画板,两眼一扫,盯着画板看了半天,才对林冲说到:“大人上头的这幅构架图果然精妙,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整个驿传的情形,图样中做出的标记也比筹码更精简些,但这些手法,大宋朝却也是有的,不过并未有大人画出的如此传神”
林冲听到这里已经脊梁上都是汗了,果然泱泱大国文化博大精深,后世里没有流传的东西,可不见得这时候没有,自己的这幅画儿,可是真真的班门弄斧了。不过林冲却也不恼,自己不可能什么都会的,要真的什么都懂,那还不成了yy网络小说的男主角了!
当下听那徐风继续说到:“只是大人这点儿徐风有些不甚了了,看似木桩而非木桩,看似石梁而非石梁,只不知大人图上的这是”
林冲听了走过去看那徐风指着图样里头的一处部位,看了之后大汗。原来林冲手快,也实在是画的习惯了,竟然在屋子砖墙与墙垛之间加了拉结的钢筋!要说这拉结筋本是为了增强墙体与构造柱的结合,用以增强整体墙壁的强震性能以及结构的稳固性,后世里施工设计中是必须的,且对墙体内放置的拉结筋的数量尺寸所放部位能有严格规定,但这大宋朝的宣和年间,却又哪里来的这项技术,而那浇筑构造柱的混凝土,又哪里去寻。
当下林冲只好含糊不清地说:“呃,这个么,其实是驿传墙壁与木柱之间连接的竹蔑!对,就是竹蔑,一头用木楔嵌入柱子里,一头置于墙中,可在不增墙厚的当儿,有效防止墙壁的坍塌”
那徐风听了林冲的言语眼中精光乍现,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冲:“大人!多谢大人!”说罢就要去拜,不明就里的林冲赶忙伸手搀扶“呃徐老哥,你这如”
徐风激动地说:“自古至今,我中华上国出了无数能工巧匠,对各种大规模的宫殿陵寝等营造之术颇为考究,但独独对民间的房舍不甚精研,为了能叫砖木构架的房舍不坍塌,便只是用那增厚四墙的法子,又或者讲究的大户人家用鸡蛋米’灰等勾勒墙缝,以使墙壁不易拐塌,却从未想过用墙柱间加肋的法子省料省堡。
即便江南有通体竹制的房舍最为简单稳固耐用,然如燕山府这等缺竹之地却无从下手。草民便也曾用木板加槽互为锁扣的法子建成了那枢密使的中军大帐,然此法只能用作大户人家,且费工费时,不宜在民间采用,大人此法,却一举解了困扰徐风多年的心病!亏得徐风自以为土木营造之法天下间无人能比,现下却是惭愧的紧,大人才是我大宋朝的土木营造之术的第一人!”
原来这徐风自幼便对土木构造之学感兴趣,先苦苦钻研大宋朝崇宁二年李诫所着的营造法式一书,后又对古法建筑多有涉猎,甚至奔走各地求教长见识。因而对各种房屋建筑的风格特色都有研究,实在是博学的紧。而因这徐风出自民间,除了对各种土木之学钻研外,另一个最大的愿往便是能叫穷苦人家也能盖的起房子。
要知大宋朝虽民间殷实,但穷人家也毕竟不少,赤贫的也大有人在。民间娶妻生子的最首要的任务便是盖房子,就如同后世里的待嫁女子们都要求男方有一套房子一般,大宋朝的女子们对媒人们的要求也是要有房子,最好是新房。
徐风年幼的时候家里并不富裕,眼瞅着四邻多有娶妻不成的汉子暗自叹息,自小便立下这么一个愿往,希望能凭借着自己的所学,找出一个能最省钱又能把房子盖的又好又牢固的法子。无奈墙壁厚实了费钱财,墙壁单薄了又不结实易坍塌,且墙柱结合的地方经常因墙壁不能包裹柱子而裂缝,实在是伤透了脑筋。这些年徐风便只找到了多加墙垛门堞窗垛的法子来节省材料,无奈始终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