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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希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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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没想到,当对他说出这些时,我的心竟是异常的平静。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沉默的搂紧了我,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傻丫头。”

    然后一把打开床头的壁灯,用很严肃的口吻对我说,“以后要好好的!不准再这么极端!懂不?”

    我以为他会要说些同情的话,真没料到他要说的是这句,呆愣的看着他,忘了反应。“懂了没有?”他追问着道,见我没回应又补充道,“平常人,是没有资格求死的。”

    听了这句话,我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所以我没有死。”

    对于这些道理,我是真的不愿再去讨论,因为此时讨论已不具备效用。“口好渴,我去喝点水。”起身下床,他却把我拉住,“我去。要喝什么?”

    “一杯冰水。”

    他微愣了一下,很快就点了点头。再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冰水,一条擦手的小方巾包裹着,给到我手里。心照不宣的接下,满满的灌了一口,冰冰的液体在喉咙处缓缓的滑下,凉意缓缓的往下,能够直接感觉它在流动中所处的位置,就好像那个雪夜里,手腕处的液体,也是如此的缓慢,缓慢到让我绝望。于是,在每个不安、被惊醒的夜里,我都会习惯喝下一大杯冰水,然后告诉自己,那么痛苦的时刻都过去了,再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没法面对的了。

    握着小方巾,忽然很想笑,在这种雨雪天气,连冰水都可以喝下,又岂会在乎区区手心的冷意呢。一杯冰水我大概需要喝三分钟,这是以往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我享受这样的享受。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看着我,我兀自的品尝着,感受着,然后释怀着。

    “喝一杯就好,夜深喝多了凉的不好。”他接过空空的杯子,更准确的说是夺过,不让我有续杯的机会?多此一举。

    “其实我本就没有再喝的念头,再好的东西,也只能慢慢的来。”我淡淡的说,

    “哦?”

    “本就是啊,就像安眠药,长期的服用,就会失了原本的药效。也像恋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粘乎,是会缺乏原本的新鲜感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特别。”他沉默了一下,缓缓的开口。

    特别?“没有。”因为我向来不跟陌生人多言,熟人嘛,接触多了,了解了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了。而他,是个意外。

    “收下它,好吗?”他又拿起搁置在柜子上的锦盒,一脸诚恳。

    我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收下呢?难道你不觉得以我这样的身份,戴着一条这样眩目的链子会太过招摇了吗?”

    “可是它适合你。”

    “适合?仅仅因为适合?可适合它的又何止我一个。我可不愿在这肉食者的领域里,哪天一不小心被人给勒住脖子,而理由仅仅是因为它。”

    他眼中透着疑惑的看着我,似是不解。

    “难道不是吗?在这片土地上,每天所发生的暴力事件不够解释我的担忧麽?”以前听人说广州深圳一带的风气败坏,经常看到有人当街抢劫,一刀削下胳膊的,一把揪下耳朵的,血腥至极。自己却从来没见到过,于是以为那种血腥场面只是些传说,可是到了这里后,方明白,即便是传说,也是有一定的依据的。小到抢劫,大到挥刀舞枪,特别是在楼下的PUB里,真的是常见。还记得同宿舍的一个安徽女孩,在PUB当促酒小姐,试用期都没过,被一场斗殴吓得赶紧打包走人,据她的叨叨絮絮所说,明晃晃的刀,一刀一刀的挥下,被砍死的几个人,面部血肉模糊,简直就是一块肉饼,根本辩认不出是何方神圣。而出了这么大的事件,竟没有见到任何的警方。若不是听目击者所说,连我们这些所谓的“内部员工”都不得而知。公司的老总,的确是个人物!

    “你担心这?”他似乎很是难以理解。

    我大方的承认,“没什么好奇怪的,谁不怕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侵犯呢,我只是个弱者,作为你,理解不了也是正常。”

    “你认为我保护不了你?”

    “保护我?试问,有那个必要吗?还是每个跟你有过******的人都有此待遇?”话说出了口,我才意识到这话里竟有丝吃味。他也感觉到了,嗤笑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我懊恼的反驳,“那你又是在扯开话题吗?”

    他哈哈大笑,乐道,“你这丫头,够味!”

    “可见你的口味也不独特,就我这样的还称的上够味。”

    他吃吃笑着,然后又严肃的说道,“丫头,你真不知道我?”

    知道?什么意思,了解?不得其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这个肉食者的领域里,我就是个主角,你在这里,没人可以欺负到你。你那些担忧是多余的。”定定的看着我,仿佛在确认我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主角?肉食者?

    早知道他身份不一般,可听到他这话还是惊了一下。我竟遇上了个黑帮老大?而且还与之发生了关系?然后……太狗血的剧情了吧?又想起程某人所说的“在我们这个圈子……”心里不由的咯噔一跳,以我的人生历练,实在想不出该有什么剧情了,头痛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你是真不知道了,我也没有要故意瞒你的意思,毕竟,在这里,不知道我的人实在不多。”他拉着我的手解释道。

    抽出手,回过神来,记起那天在包厢被他抱起,出电梯时被他拉住时,周围似乎凝聚着很多的目光,当时我竟没察觉到异常。难怪他疑惑我的“不知道”。我可真是后知后觉!自嘲的撇了撇嘴,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收下它,好吗?”话题还是转到收不收的点上了。

    我仍是摇头拒绝,“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

    愀愀的躺下,不想再继续这无谓的话题,今天发生的事已经造成我严重的消化不良了。“困了,睡吧。”

    他倒还算明理,没多说什么,一声不吭的躺下,把我搂进怀里。突然蹙眉嚷道,“怎么回事?你脚怎么这么冰?”

    “体寒而已,习惯了。”我打着哈欠嘟嚷,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从小就是。他叹息着把我的脚夹在他的小腿处,把我侧边的被子严实的掖住,搂着我紧贴着他。发现他这人,其实蛮喜欢叹气的,我觉得。

    眼皮沉重的已经在打架了。这夜该是很深了吧,朝他怀里拱了拱,沉沉的睡去。

    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着实好,嗒吧着嘴巴揉着惺忪的眼睛,耳边却拂过一丝轻风,随后就是一声戏谑,他笑靥如花,“懒虫,可醒了啊。”

    睁开眼朝他笑了笑,这觉睡得好就是不一样,心情好得很呐。不过瞧着他的模样可不像很好的样子,隐隐的一层黑眼圈,不禁莞尔,“你昨晚没睡好?是不是半夜****去了?怎么跟个熊猫一样?”

    他眉毛一扬,没好气的说,“你还好意思说,怎么睡个觉那么不老实啊。”

    然后在他一大串的牢骚下,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昨晚睡着后左翻右滚的的动来动去,他怕我着凉又怕弄醒我,瞪着两只眼睛盯了我大半夜,帮我掖被子。(后来才知道,他还半夜起来帮我把衣服给洗了。)

    虽然很感动,可我还是嘴巴上不领他的情,再说印象中我的睡相也不是很差呀,我一拍脑袋,貌似很肯定的说,“知道为什么不?肯定是你挨我太紧了!还把被子裹紧裹紧的,我铁定是呼吸困难才动来动去。我可是一向睡相好。”

    他怀疑的看着我,将信将疑的问,“你确定你一向睡相好?”

    “当然了!我不确定谁确定啊。”索性一鼓脑撑到底。嘿,我的睡相虽然不至于很差,但也应该称不上好,特别是睡陌生的床,跟陌生人睡。刚开始老大老二与我同睡,都被我踢怕了,嘿,现在尽管习惯了她们,但还是把我夹在中间,确保我没有大展拳脚的余地,方能安心的睡觉。我一个人睡,不是早上起来捡枕头,就是半夜醒来拉被子。当然,我是打死也不会向他坦白的。

    他还是不太置信,看着我。

    “诶,你干嘛这眼神啊?我的信誉就这么差吗?”很委屈的向他抗议。

    他一脸怪异的撇嘴,然后伸出他的胳膊,“你瞧瞧,你这能叫睡相好吗?睡个觉都张牙舞爪的,我把你抱紧,你还抓我呢,瞧瞧,这可是铁证如山呐。”确实,三条抓痕若隐若现,证据确凿面前,我不敢再嘴硬了,只微啜了一句,“谁知道你是不是趁我睡着时,动什么杂念呐,指不定我这是正当防卫呢。”

    听了这话,他笑喷了,点着我的鼻尖说,“哪样你都有理了啊,嘴皮利索的很嘛。”

    我做了个鬼脸,然后看着窗外的明亮问道,“几点了呀?”

    很久不曾做鬼脸了呢,呵,此刻竟有心情。

    “11点不到。”

    “哦,啊?11点?”我反应迟钝的醒悟过来,妈呀,竟然11点了,她俩都下班了吧,怎么没见到我也不CALL我呢?正奇怪着,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关机状态!难怪。立马开机,果不其然,N条短信飞扑进来:

    08:55from老公:去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