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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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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拽住,“怎么可以!?你别太过分了,我真得走了。”该原则性的时候绝不能心软,太顺从一个人是会让人不懂得珍惜的。我深谙这个道理。

    打落他的手,款款的走到门边,冲他回眸一笑,“昨晚没睡好,再去补个眠吧。”打个巴掌给个枣吃就是这样吧,知道了他的身份,撕破脸对我着实没好处,不管如何,话说得太死,事做的太绝总归不是明智之举。

    他悻悻的做了个CALL的动作,我装作了然的关上了门,靠在墙壁上唏嘘他的虚伪,明明就不曾留下电话,还做出这种动作,太虚伪了!

    倾刻间立马又傻眼了,眼前的路线,俺还是弄不懂啊!难道再敲他的门?还是CALL叶子她们?亦或是守株待兔的等着服务员?可是她们一般中午都不会上来呀。

    噢噢,天呐,简直要受不了了。这一刻我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可是杀了我也没用啊。

    唉,还是先离开这个危险地带再说吧。还没迈开两步,身边的门吱的开了,我悲喜交加的转过身,正打算问路,谁知碰到的竟是程某人。他一脸意外的看着我,笑得好不****,“怎么了?怎么在门外啊?你俩个也太激烈了点吧?”

    “啧,你思想可真肮脏。”我恶心的鄙视着他。

    “嗬,那你干嘛站到门外啊?惹他生气了?”

    “我,我要回去,可不知道往哪边走。”我嗫嗫的说,丢人就丢人吧,唉,谁叫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呢。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我,然后狂笑着走向808,拍打着房门。门打开了。

    “看看,你的女人,哈哈,她不知道回去的路。哈哈,你英雄救美吧。”这个小人!明明可以自己给我指路的,偏偏去敲他的门,可恶!

    “不知道路?嗬,是不是舍不得走啊?”他也是一脸惊讶,转而又惬意的调笑我,也不顾旁边还有人。

    我低下头,有些无言以对,揪着披肩的边角。心里恨的牙痒痒,真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这俩厮,没一个好东西!

    他大笑不已,也不顾穿着浴袍,跑出来一把搂着我,“你个小丫头,竟迷糊到这程度?你说说都来几次了,啊?”

    我还是不作声,唉,说就说吧。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冠以路痴的大名了。

    “得了,迷糊就迷糊,迷糊你不也喜欢吗?还是送人家回去吧。”程某人打了个再见的手势,打着哈欠转身回了房间,这才看清,原来他住的是806,与808相对,仅几步之遥。

    “他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昨晚没睡好啊,这个时候了还打哈欠。”

    “跟我一样?哼,人家那是快活的。哪像我。”他又开始迁怒于我了。

    “那你也去快活啊,又没人拦你。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老提。”我委屈的嘟嚷。

    他嘿嘿的笑着,“你不拦我?这今早发生的事也叫陈芝麻烂谷子?”

    气结的跺了他一脚,随便朝着个方向转身就跑。管他的,瞎蒙吧,总比跟他耗着斗嘴强。

    “喂,喂,丫头,丫头……”他追了过来,“走错了啊。”

    拉住我一边叹气一边又开始上给我上地理课,“你瞧好了啊,我这个房间的地形是有点复杂,贵宾房就是这样……”

    我心不在焉的听着,心里想着:还不一定会再来呢,熟悉这路有必要吗?不过嘴上还是没说,怕他误会。

    七转八转的到了电梯口,指示灯显示停留在一楼,按了9键,慢慢的等候。

    “回宿舍知道回吧?”

    “当然!”太小瞧人了吧。看着他还是一身浴袍,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好了,我没事了,待会坐电梯下去就好了,你回去补个眠吧。”

    “没事,等你进了电梯再说。对了,你想好回去怎么跟她俩解释了没?”

    “嗯!”然后我把我脑中灵光一闪得出的念头告诉他,一脸期盼的希望他给点认可。“这不可行。”他略微考虑了一下就否定了。

    “为什么呀?”

    “第一,你去看产妇,你知道她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吗?冒然的编个,万一她们去查呢?第二,你,我们昨晚的事应该是被曝光了,你那些同事应该传开了,所以……”

    “曝光?传开?有没搞错?”我诧异的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噢,天呐,这下可好了。可叫我如何坦白呀。欲哭无泪的瞪着他,都怪他!

    “你瞪我也没用啊。坦白就坦白,说开了就好了,不必每天揣着个事,搞得你心烦,懂不?好了,别皱着眉头了,跟个小老太一样。”说得倒是轻巧,唉,坦白有那么容易吗?看来我俩是存在代沟的。抚着额头,又开始心烦意乱了。

    “叮”电梯到了。

    “要不,我陪你去解释?”瞧见我仍是一脸郁闷,他开始乱投医。

    “还嫌不够乱啊。唉,算了算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解决。”不耐的推开他,进了电梯,他却按住了开门键。

    “有什么事,打电话我。明白?”

    我有你电话吗?假惺惺!心里直泛嘀咕,嘴上却又是一套,“再说吧。你回去吧。”

    “你自己小心点。”没有道别的,电梯门终于合拢了。靠在墙壁上,心堵的很。

    刚走到宿舍小区,就看见她们俩在门口一脸焦急候着,看到我后随即又沉下了脸。转身就往宿舍走。

    “诶,怎么在这等啊,风这么大。”

    没人作声。

    “好冷喔,你们吃饭没。”

    还是不理我。

    自讨没趣。

    郁闷的跟着她们屁股后面。一阵风刮起,“嘶”,我吸了口气拢紧披肩,她俩的脚步明显一顿,然后一人支起一只胳膊,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喜滋滋的一边挽一个,嘿,形势有所改观喏。

    这天可真是冷啊,还好宿舍里有暖气,一进屋她俩就把我胳膊甩开,叶子臭着一张脸,“很饿不?”

    “好啦,别生气了,我先招,行不?”唉,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哪有心情吃饭,而且是在她俩一脸阴沉的情况下。

    本着一五一十的理念把经过叙述了一遍,边瞄着她俩的表情,揣测着待会的反应。不过还好,俩人的情绪波动貌似都不大,至少叶子是如此,莎莎嘛,不太好说。自从确诊了癌症一事过后,她愈发内敛了,心思愈发慎密,话少且总是一针见血。

    叶子,“瞧瞧,我就知道那个姓谭的有企图,这不把你给吃了。还瞒着我俩,啧,你口风可紧啊,不是出了这档事,你打算瞒你姐妹多久啊。”

    话虽难听,但力度却不大,能接受。我愧色的笑笑。

    关键还是莎莎。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叶子对我使着眼色,我却不敢有啥举动,只是可怜巴巴的低下头,掰着指甲。

    良久,久到我的食指指甲都被掰得光秃秃的了,她终于叹了口气,冗长的叹息啊。

    “你没失过足,那样一个男人,你就不怕么?”

    我愣住了,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于他,总产生不了抵抗,甚至渐渐的还有了些依赖。我是情感经历一片空白,但真不是容易昏头的人,在学校,在工厂都不乏异性追求,一直都被内心一种莫名的情绪而抵制,曾美其名为“年龄太小,不想这事。”二十岁过后,有人意图到我家来说媒,仍被我坚决制止了,妈妈笑着对爸说,“看看,咱家这丫头节气高着,眼光高着呢。”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没骨气的就妥协在他的淫威之下呢?现在经莎莎一说,才发现最让我郁闷的是我根本就不反感他,跟他吵也罢,动手也罢,我居然不是真的憎恶他。真觉得自己不可饶恕,仅仅因为他几次的及时相助,竟坠落到如此地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想我真的该清醒清醒头脑了!那个如罂粟般的男子,我想我真的该远离了。

    “以后有什么事要对我们说,知道么?”

    我小鸡啄米似的赶紧点头。

    “将心比心,如果我像你这样什么都瞒着,换作你,你会怎么想?我们说好的相依为命呢。”

    心一下就被揪起来了。将心比心,相依为命……

    觉得委屈,又觉得愧疚。站在自己的立场,为我自己都莫名其妙成了主角而委屈,我没有先知能力,再怎么也没法猜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又如何一一的随时向她们说明。站在她们的立场,又实在无法原谅自己。一大早的为着我的彻夜未归关机失踪而焦急如焚,继而又将一个震惊的事实扔给她们,什么叫措手不及,这就是!

    咬着唇忍住哭泣的念头,这绝不是我该哭的时候,绝不是,即便错不全在我,但我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算了。你也饿了,先吃饭吧,”莎莎背过身,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眼底的潮湿,再也忍不住的拉着她的手哭了。“对不起。”

    叶子也捂着嘴巴转向了一边,莎莎瘦弱的肩膀耸耷的厉害。也许我们都是憋的太久了吧,最后三个人抱头痛哭。为我们弥足珍贵的友情,为异乡漂泊的无奈,为这可悲的人性,更为这残酷冷漠的社会。

    两个舍友吃完午饭,一进门吓了一跳,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我们三个惺惺相惜的样子,头一次见到三人痛哭的阵势,还以为发什么了什么大事。进退两难的站在门口,好不尴尬。

    还是大条的叶子最先恢复过来,往脸上抹了两下,“好了,什么都说开了就好了,啥事也没有了不是。咱开饭吧。”打了热火洗了把脸。

    围坐在桌边,打开饭盒,三菜一汤,全是我们最爱吃的,楼下饭馆打包的,很平常的饭菜,却让我们知足。

    “说个搞笑给你俩听啊,昨晚我碰到一个特好玩的男人,哈哈,那家伙简直极品中的极品,二十四五的样子却顶着个五四青年的中分头,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不伦不类不说,这种人竟然还来咱这开房,而且还点名要妞,而且刚好就被我碰到,然后,嘿,你俩猜猜,那家伙跟我发生了些啥……”叶子神神秘秘的故弄着玄虚。

    “嘁,还用得着猜?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俩……”我挤眉弄眼的看着莎莎,后者一脸深沉。嗯?“难道我猜错了?啊?难不成他叫你脱光帮他驱蚊?”记起曾看过的一个笑话,忍不住调侃道。

    “啧,俗不可耐的女人呐,这种想法都有!就我这一身细皮嫩肉,吹破可弹的肌肤,他大爷的敢让我当他的驱蚊替身?咱还不灭了他。嘿嘿,那那家伙关上门竟然正经八百的劝我从良,而且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听得我耳朵发麻,他老人家才不甘的跑去喝了口水,回来还意图说教,啧,真是林子大了,啥牛人都有哇……”

    真的是说开了就好了,三个人又开始有说有笑,这一刻的幸福却感受的如此深刻。

    我在心底默默的发誓,一定要远离那个姓谭的!

    刚吃到一半,手机突然响了,陌生的来电铃声,屏幕上却显示着“谈”。

    谈?哪个谈?貌似我没哪个叫谈的朋友啊,而且也没储存这个名称啊。

    “谁呀?”叶子含着一口蒜香牛肉问道。

    摇头表示不知道,想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喂?”

    “嗯,是我。”谭某人?

    我心里一惊,竟然是谭某人的声音?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有我的号码?我怎么会储存?而且,还这个时候打过来给我?他不是要补眠吗?

    “喂?喂?在听吗?”手机声音很大,莎莎跟叶子都放下碗筷的看着我,似乎已经从我的神态猜到他是谁了。

    “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我明明没有告诉过他啊。

    “事情解决了没?”

    “你先回答我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拿你手机拨我的号了啊,还给你存上了呢。”他还挺自豪的。

    我突然气得不得了,把之前的郁闷全部撒在他身上,“谁叫你动我手机的。你有没有一点素质啊,知不知道尊重人家的隐私啊?手机是你随便可以动的东西吗?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你,你,怎么不去死啊!”

    他肯定愣住了,不然怎么半天不见吭声。我不解气,一把将电话挂了,顺手就按了关机。她俩又默契的端起了碗筷,叶子调侃的说,“你那么气干嘛呀?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你还气?他不是什么黑帮老大吗,你就不怕他灭了你啊。”

    “随他便!太没素质了,乱动我手机!”

    莎莎嗤笑地夹起一块肉末茄子给我,“快吃吧,待会都凉了。”

    夹起的茄子还没送到口里,莎莎的手机又响了,陌生的来电,六目相对,我赶紧开机,核对了一下号码,气愤的恨不得立马跑到808去撕碎了他。

    竟然还把莎莎的号也存下了,指不定还存了我哪些亲朋好友的号码呢。欺人太甚了!我把筷子往碗上一摔,接过莎莎的手机就按了关机,叶子很懂味的随即掏出手机,关机!然后三个人了然的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喂,老三,他是不是被你迷住了?”叶子八卦。

    “嗯,不无可能!”我很正经的回答,“以咱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魅力,他不被迷倒都不行啊!”

    “噗嗤”她俩笑喷了。”你得了吧你,还车见车爆胎呢。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啊。”

    “那是,咱啥都能没有,独独不能少了自信不是。”

    一番笑闹的吃完了早午饭,她俩耐不住周公的邀约,呵欠连连,我大手一挥,“两位****,本大爷我慈悲心肠,今儿个给你们洗碗抹桌子,你俩去睡吧!”

    她俩昨晚肯定又没轻松,不然不至于还会这么的瞌睡。

    补充一点,据她们所说,客房部因房间太多,不是每个房间都会进客的,所以没有服务对象的工作人员需在凌晨跑到酒吧or足浴去帮忙。这是公司客房部一项特殊的规定,也许也是为了整体的利益,雨露匀沾吧。

    收拾打扫后,我也钻进了被窝,虽然不瞌睡,但暖和呀。戴起她俩一人剩一个的耳塞,里面放着AMei的《爱什么稀罕》。

    是啊,爱,有什么稀罕呢?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爱情太过脆弱了,以前的人说“谈钱伤感情”,如今的人说“谈感情伤钱”。这年头,有钱才是实在的,如果有钱,我们不用到这里来‘堕落”;如果有钱,莎莎跟妈妈的病不至于目前只靠药物维持;而感情,除了极少数能经得起考验的,大多是不堪一击。

    刚开始时可以爱得死去活来,一旦遇到磨难,感情,又算什么?就像莎莎那个彪悍的前夫。

    喜新厌旧。人的天性,嫁个出色的男人,难保不因出色而遭受别人的****,然后开始“男人有钱就变坏”,这种例子实在是多如牛毛。而嫁个平凡的男人,也不见得就能相守到老,同学的爸爸,一个四十六岁的农村男人,儿女都长大成人了,却莫名其妙的甩下糠糟之妻,要与邻居的老婆厮混,为此还对妻子大打出手,二三十年的感情呐,所有人都不理解,他妻子温婉贤淑,跟他共风雨共患难,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妈妈以前跟我开玩笑说“以后你找老公,一定要谈个两年,把人品摸熟了再结婚,别匆匆忙忙的,免得后悔莫及。”可是,谈个两年就能有保障吗?感情,根本就没有保障的。摸熟一个人需要的时间,或许一年,两年,或许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多少同床共枕一生的人,到头来发现不过是同床异梦一生。

    所以,我不谈感情,谈不起感情。与其每天念叨着柴米油盐,还不如趁年轻多赚点钱,实在一点。而****,现在三有人士(有钱,有权,有地位)热衷的游戏,我更是奉陪不起的。我有我在乎的事,有我在乎的人,有我舍弃不了的东西,就像莎莎当初劝阻我进客房部时说的:“堕落,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四点四十八,我准时从电梯里冲出来,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了五十分的例会。前排的主管见鬼的竟然没向往常那样冲我板着个脸,还象征性的摆出一副宽容样?我没看错吧……

    平时泛泛之交的同行姐妹似乎也有点奇怪,一个个的眼神都带着内容?

    啧,真是莫名其妙。

    奇怪归奇怪,我还是快速的归队,往最后边靠近,正想瞅个不显眼的位置,却被一只手拉住,抬头一看,是师傅!欣喜的站在她旁边,低着声音,“嘿,你老人家咋就上班了?你妹妹生了?”

    她做噤声状,然后指了指包厢,我了然的闭嘴。

    例会总是枯燥无味至急,幸而时间并不是很长,十分钟而已。每天说些重复的事,不外乎是服务态度要好,推销技巧要强等等,我是快倒背如流了。不知道作为资深员工的师傅是不是耳朵都起茧了。

    一散会我俩立马拉着手冲进包厢,一进门,她就从她柜子里的包包里掏出两个玉米馒头扔给我,然后又在里头摸索出一袋东西。

    “给,我小姨从家里带过来的特产,比平遥牛肉还棒!你这丫头铁定还没吃饭,就着这馒头,赶快吃!可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