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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现在手下得力的人也越发多了。”徐怀打量了何泽几眼,然后看着炽罹意味深长的说。
炽罹只但笑不语,随后对何泽道:“你先命他们退下,让我和徐将军过两招。”
尽管炽罹此时心急如焚,依然没有半分表现在脸上,静静听完了炽罹的话之后顺从的点头,“属下这就去整队。”难道说他是信错了人?
徐怀站在炽罹身边,见他一言一行丝毫不见勉强,心中不免又扩大了几分疑问,思考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暮色四合,炽罹负手而立,绯红的夕阳落在他身上像了多了一道金边,有着别样的妖异和肃穆,即使是徐怀也在心中暗暗生出了几分敬佩。
何泽回到训练场后也不敢有违炽罹的命令,一边以平时的速度整合着手下的将士,一边在头脑中快速的思索着对策。炽罹现在的身体分明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可能真正与徐怀在训练场上兵戎相见,但是又要如何做才能不使他生出疑心呢?
直到训练场上空当下来,何泽依然没有想到好的对策,最后只能豁出去的打算自己一会儿来个大言不惭的挑战把与徐怀过招的人变成自己,这虽然是下下策,但似乎也是唯一的对策了。
就在何泽打定主意走向炽罹和徐怀的时候,却忽然用余光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匆匆走过来,看模样仿佛正是沈绾蔷身边的丫鬟红豆。
终于还是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红豆还没有走过来,何泽心里却安定下来,加快了脚步走到炽罹面前,“太子殿下,属下已经把人带走了。”
“很好。”炽罹给了赞许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又转身看着徐怀,“徐将军请。”
事到如今,徐怀对炽罹已经再没有怀疑,只是到了这一步,又不容他有所退缩,于是笑应着跟在炽罹身后走向训练场。
就在这个时候,红豆却已经赶了过来。
“见过太子殿下。”红豆远远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炽罹和徐怀,心中虽然忐忑,但对沈绾蔷的忠心还是让她按计划拦在了炽罹面前。
似乎对红豆的到来非常意外,炽罹微微蹙眉看着她,“你是那儿的丫鬟,竟然大胆敢拦在我和徐将军面前!”
红豆心中又是一颤,但还是立刻就伶俐的微转过身又对徐怀行了一个屈膝礼,“徐将军恕罪,奴婢不知道徐将军在此,大胆冒犯……”
“行了,你快说到底有什么事情。”炽罹颇不耐烦的打断她问。
微抬起头小心的看了看炽罹,红豆壮着胆子回答:“回太子殿下,奴婢是薛夫人身边的丫鬟。薛夫人刚刚正在帐篷里睡着,忽然身子不适……”
“身子不适就去请随行的郎中,来这儿拦我做什么?薛夫人是怎么管教下人的,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了吗!”炽罹的声音微微扬高,很显然已经动了气。
“请太子殿下息怒。”红豆惶恐的跪下来,半是做戏半是真的被炽罹震慑住,连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颤抖,“刚才夫人已经请郎中给看了,郎中说咱们夫人是有喜了,只是有些不好呢!”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一直沉默站在炽罹身后的何泽也忍不住在心里为沈绾蔷和眼前的红豆暗暗喝了一声彩,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想到这样的主意,真是不错了。
念头轮转间,何泽已经开口,“殿下还是先去看看薛夫人吧,毕竟这还是殿下得的第一个子嗣,薛夫人又身份特殊……”
另一边的徐怀完全不怀疑红豆话中的真伪,并且之前也听说过太子新纳了虢国的公主为夫人,因此对这个情况也是知道的。
为了不给炽罹留下中伤自己一方的机会,徐怀当机立断道:“太子殿下还是快去看一看薛夫人吧,过招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子嗣可是大事儿……”
“真是让徐将军见笑了。”炽罹脸色尴尬的看着徐怀,然后才对何泽说,“你替我陪一陪徐将军,我去去就回。”
见局势已定,红豆也安心下来,又忍不住装着很担忧的样子越礼道:“太子殿下快些去看吧,我们夫人脸色很不好了。”
“快不带路。”炽罹的注意力被拉回到红豆身上,冷声说,不过也不难听出其中少许的担忧。
徐怀在旁边听着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炽罹就算再冷血,也不可能对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并且是第一个孩子无动于衷,这样的表现才说明其中没有阴谋。
一场危机就被这样成功的化解掉。
炽罹跟着红豆走出训练场所能看见的范围之后,才状似随意的问:“这么来得这么迟?”
在前面佯作引路的红豆脚步顿了顿,显然还对炽罹有些敬畏,“小姐……夫人说了,奴婢要是出现得太早,可能会引人怀疑,所以最好还是最后才出现。”
炽罹闻言淡淡一点头,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再问下去。
红豆悄悄看了他一眼,复有小心的问:“殿下现在要去看我们夫人吗?”
“做戏自然要做足全套,我正好也有几句话要对她说。”炽罹回答,声音里已经听不出不高兴或者压力。
炽罹来到沈绾蔷所在的帐篷外的时候,正好不巧看见阿司从帐篷里走出来。
看见炽罹,阿司也吃了一惊,然后立刻走上来关切却低声的问:“阿哥,你身子可好些了?”
“没什么大碍,你不必多心。”炽罹回答,然后又看了看沈绾蔷的帐篷,“你怎么来这儿了?”
阿司也随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讪讪回答:“我就是来看看薛夫人的。阿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何泽师傅安排的功课我还没有做完。”
炽罹本也没想从他这里问出些什么,于是点点头,“你去吧。”
阿司顿时如获大赦,急匆匆的逃离了这里。
不动声色的看着阿司离开,炽罹的目光一点点儿冷落下来,然后掀起帐子走进了帐篷。
沈绾蔷没有想到炽罹会来得这么快,正想着阿司走了自己可以不顾形象的在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却没有想到她才刚刚躺下,就看见炽罹走了进来,只能无奈的重新坐好。
炽罹走进来之后并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先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眯着眼睛无声的看向她。
沈绾蔷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又想起来之前马车上的事情,忍不住冷冷的开口讽刺:“殿下怎么就屈尊降贵到我这儿了,不是要陪着贵客的吗?”
她的话说完,帐篷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十分凝重,好像连呼吸声也成了一种罪过。炽罹却并不在意,依然盯着她问:“阿司刚才来做什么?”
稍微花了一点儿时间,沈绾蔷才反应过来,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声,想不到这么巧阿司离开了还是遇到了炽罹。不过,她依然嘴硬的反问:“这和太子你有什么关系吗?”
她的态度让炽罹很是不喜,只是伸出手有些粗暴的扼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声音冰冷一如沈绾蔷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你说还是不说?”
强烈屈辱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沈绾蔷攥紧拳头无声的看着炽罹,才刚刚温暖一点儿的心脏瞬间又冷却到了冰点,却就是倔强着不肯回答。
炽罹是谁?自然更加不容忍忤逆,一时间两人陷入僵局。
如果这一次两人要比耐心的话,那么无疑是沈绾蔷赢了,因为在对待她的事情上,炽罹从来就不是有耐心的人。
厉光在墨色的眼底飞快的闪现出来,炽罹下一刻已松开手然后直接把沈绾蔷压在了身下,力量上的差距让沈绾蔷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沈绾蔷依然顽固的进行着无用的挣扎,然而结果只是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破碎,然后如雪花般四散在周围。
性格再倔强,沈绾蔷依然摆脱不了身为一个女子面对身体侵犯时候本能的恐惧,眼泪很自然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流到颈窝中。
“我错了……”沈绾蔷终于说出了屈服的话,闭着眼睛任由更多的眼泪流淌出来。
正处于极度愤怒的炽罹听见她的话之后,动作也停了下来,垂下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沈绾蔷。
“阿司和我,刚刚互认了姐弟。”沈绾蔷沙哑的回答着,眼睛依然紧闭,好像在惧怕什么。
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炽罹慢慢的翻身坐到旁边,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头转向另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即使如此,沈绾蔷还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甚至不在意身上如何狼狈凌乱。
两人又这样僵持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谁也都没有动。
夜色渐渐降临下来,帐篷周围也越发寂静起来,什么声音都没有。
过了这么久,沈绾蔷终于慢慢有了动作,先是蜷缩着全身,然后慢慢坐起来,用旁边粗简的毯子裹住了自己。
听见身边的声音,炽罹转过头看着她。此时的沈绾蔷却全无平日的神采,只是垂着头目光空洞的看着地面,脸色苍白,唇无血色。
不熟悉的情绪渐渐在炽罹身体里酝酿成形,让他看着这样的沈绾蔷无端的皱起了眉,甚至手指也向她的方向动了动,虽然最后并没有做任何事情。
现在的沈绾蔷却是极度敏感的,所以即使炽罹没有做什么,还是让她撇了他一眼,神色仓皇宛如惊弓之鸟。
看见她这样的表情,炽罹虽然没有说话,却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一贯冷漠的心脏似乎变得有些软弱。
犹豫了一会儿,炽罹慢慢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帐篷。沈绾蔷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离去。
走出帐篷,炽罹看见红豆就站在门口,看见他出来以后立刻抬起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乖顺的低着头。
虽然红豆跟随沈绾蔷的时间不是太长,身上却已经有了她的影子……炽罹在心里这样想着,话却不经意的说了出来,“进去陪着她吧。”
“是,殿下。”红豆得到恩准,只草草对炽罹行了一礼,立刻就进了帐篷。
炽罹却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在这儿站了又站,负手看着头顶一片无边的夜色,最后才缓缓离去。
刚才炽罹和沈绾蔷的争执冲突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红豆就站在门口,自是不可能听不见的。因此红豆走进帐篷看见沈绾蔷的样子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咬着唇走过来俯身靠近她,轻声问:“小姐,要不要奴婢叫人送些热水来给您沐浴?”她的声音很轻很小心,生怕吓到了现在的沈绾蔷。
沈绾蔷好像陷在一个人的思绪里不能自拔,听见红豆的话之后也不过是转头看着她,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一样。
见状,红豆又心慌又不安,依然小心的把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担心的看着沈绾蔷。
这一次沈绾蔷到底是听懂了,但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张喽。”红豆微微蹙眉,目光又落到沈绾蔷包裹着自己的毯子上,轻声劝道,“小姐把这个毯子拿下来吧,这毯子不怎么干净的。”
这一次沈绾蔷却听得很清楚,并且反应激烈,一个劲的摇头,仿佛着魔中邪。
这样的情况下,红豆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话刺激她,站直后又担心的看了一眼,才匆匆出去让人去烧水。
另一边回到自己帐篷的炽罹又在帐篷外面遇见了何泽,他似乎是在这里专程等着他的。
“徐怀已经安置好了?”走到他身边后,炽罹淡淡问道。
何泽点头,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炽罹明显不正常的脸色,最后还是忍不住说,“薛夫人这一次解围解得真不错,徐怀一点儿都没有起疑心。而且我刚刚送他去帐篷歇息的时候,他言辞间对殿下又多了些许忌惮。”
静静的听完何泽的话,炽罹只是点了点头,继而便冷硬的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何泽真想不到炽罹会是这样的态度,稍微愣了一下便道:“没有了,还请殿下早些休息养伤。”
“我自有主张,你下去吧。”炽罹面色清冷,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只答了一句就回了自己的帐篷,只留何泽站在原地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