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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用手一指水晶咖啡壶,壶里灌上一杯冰咖啡,也是这水晶湖自己操作好的,白素有些奇怪,因为这个房子特别奇怪,这屋顶上的天花板,看上去很复古,是檀木雕刻,但是天花板会动。
冰魄一笑说:“婆娑鬼,你这样见识广博,你们美人冢那样富丽堂皇,可是我就觉得你绝对没我这屋子住得舒服。”
婆娑鬼就觉得冰魄有点孩子气,有点讨厌,有点可爱,但是冰魄只有对熟人才会表现出自然的性格,平素她很冷漠,也很矜持。
“不就是一个调温房顶,自然阳光,自然花香,几千年后的东西。”婆娑鬼一笑说。
冰魄就等着婆娑鬼自己解开话题,左右是要说的,那就说吧。
“这三大巨头的老板都是冰魄你的熟人,第一个是刚刚带你进来的阿修罗王,第二个是你们缥缈峰的主人,第三个是本朝的太医,至于是谁,你闭着眼睛想也该知道。”婆娑鬼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俏皮,她的脸上蛇纹浓郁仔细一看还是很优美的,肉色的半张脸,红色蓝色叠加的线条。
仔细一看是红白蓝三种颜色交织,看上去诡异那侧之余还有几分艳丽,所以细看之下并不恐怖。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衫,这颜色鲜红如同裂锦,上面绣着紫色的蝴蝶兰,这蝴蝶兰虽然精致,但也有几分俗艳。裙摆的长度刚刚拖地,很是合身,手里拿着一个鲜红的法杖上面缀着水晶球。
冰魄看这位略微不屑,稍微的有点得意洋洋的婆娑鬼冷冷的说:“你是说孙尚扬对不对,却不知你如何知晓他与我有关系的?”冰魄冷冷的问,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雪凝就是入了那些有心人下的套子。
雪凝一开始和李尚宫一样都是被利用者,包括而后的于冠华,具体怎么回事只怕只有雪凝自己知道。
“的确就是他,是他介绍于冠华到后吴的,他之所以叫来于冠华,是因为于冠华是建安节度使王建的浅底得得奴才。这于冠华五行出身,身高七尺,祖籍山东泰安,是泰安太守于谦的次子。”雪凝说到这里,在场的人脸色均是一变,就连那个一向漠不关心世间事的菊心都呆了一下,菊心死了以后怨气难消,所以她的鬼魂永远阴着脸,可是此刻略微的有了一些变化,她手里的咖啡杯‘铛’的一声掉在地上,留下晶莹的粉末。
那些粉末带着透明的色泽,艳丽的就好像刚磨出来的珍珠粉。
“你是说孙尚扬早于王建勾结,可是现在王贵妃在后吴失宠,这王建有刚刚被削掉了兵权,不知道所为何事?”冰魄笑着问,此事她知道一些,但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王家在吴越之地根基极深。一般人都很尊重王家,王家的人脉算是后吴的四大家族里最好的。
这后吴的四大家族就是周李郑王,这四个人在朝有官位,在民间也有很多生意,所以算是四个支持王建的有力支柱。“雪凝淡淡的说。
吴的四大家族就是李家,郑家,王家,周家,雪凝的祖父崔提劝不动儿子就带着女儿墨莲一起逃亡江南,路上碰着土匪,被郑家的长公子,郑奇给救了,于是只是普通商户的郑家,借着崔提的实力,一步步走向一个人生的顶峰,凌驾与三大家族之上,郑家又是王家的姻亲,郑奇的父亲郑元明是这江南的学正,在江南一带影响很大。
而后是王家,王家最早就是吴越之地的富商,靠丝绸起家,后来王家的第四代子孙王天赐无意间进入了玄心正宗,那是道派的祖先。坐落于天心山脉的顶峰,天心山脉巍峨高耸,虎踞中原,山阴处有大河“洪川”,山阳乃重镇“河阳城”,扼天下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天心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最高有七峰,高耸入云,平日里只见白云环绕山腰,不识山顶真容。青云山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在所多有,景色幽险奇峻,天下闻名。
自从王天赐成了玄心正宗的主人以后,王家历代习武,都是大唐王朝的武官。所以王建和王珏两兄弟就分开了。
分别一个入朝为官收买四方百姓,一个统领江湖一呼百应,王家弟子千万,布极神州各处。
周家就是以河南节度使周方和浙江枢密使周涛,和武安太守周通三兄弟为首的,周家做生意的都不是男子,而是周家的女儿和媳妇,周家不太热衷钱财,比较爱好名声,大唐建立的时候周家也是功臣,可是和武家一样不太有名气,武家是出了一个武媚娘以后才有的名气,例如武媚娘的祖父就曾经支援过数次李渊北伐,是李渊的重臣之一,在大唐王朝的爵位也不低,但是奇怪的是不被后人传送。
李家本就是皇族,一直被周家保护,他们有着很多从宫里带来的奇珍异宝,他们的财富还都是祖宗上留下的,最近王建和李家的主子来往甚密,原因莫名。
冰魄等待着婆娑鬼的答案,婆娑鬼悠然一笑说:“那日,你和李尚宫都是一早被人计算好的。”
“却不知那与代占有何关系?”贾庆山不由地问,他其实更关心那批兵器的来路,以及周方的死因,就听见雪凝说:“那日我从苏州回余杭,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可是我心里却是阴云密布的,我不知道那天为什么没由来的痛苦,就觉得心里黑压压的仿佛被什么东西覆盖了。”
“那天正好是太后的寿诞,淑妃特地置办了一个百寿宴,请了所有后吴境内的百岁老人,让我们尚宫局的人制作百寿宴,和百寿袍,我厌倦透了这种事情,因为不管做得再好,出名封赏的事情轮不上我们,我们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我就琢磨如何出宫,可是菲儿出宫以后到了四喜绣庄,待遇还不如宫里,宫里再黑一个月也有十二两银子,我这种为了钱而去的庸俗之辈,又何必在乎名声,左右都是那么回事情。”雪凝微微一笑,面容有些失落,回头看了冰魄一眼。
菊心问道:“菲儿是谁?”
“这丫头是个可怜人,大哥是黄巾军的一个头目,可是换句话说这也是她的悲剧,黄巾军一倒,菲儿也流离失所,在逃难的路上,我教菲儿刺绣,菲儿学得很快,到后吴的第三个月就通过了永和绣房的考试。永和绣房和永和绣庄不一样,永和绣庄只招收有本事的绣娘,永和绣房却是上中下三等都招收。”,
冰魄点点头就听见雪凝又说:“菲儿跟我入宫,到尚宫局瘦了很多苦,他们什么沉重的杂役都给我们做,有好处的事情都会自己霸占了,这李尚宫自己代替这宫里的绣娘的首领,什么好事情都是他们那些姐妹的,李尚宫巴结淑妃不成心生恨意,就琢磨把淑妃废了。”
“什么?她不过是个尚宫,怎么可能去废掉一个娘娘?”冰魄有些好奇,虽然内宫的事情千奇百怪者众多,可是也不到尚宫局的人去欺负娘娘。
“这您就不知道了,这李尚宫的主子是太后,太后是西宁人,李尚宫也是,太后出身贫寒,在西宁无路可走,被丈夫抛弃,怀着陛下的时候,遇到了一场大水,马上就要淹死了,便是李尚宫的母亲救了她,你要报仇,她也恨,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李尚宫那种以权谋私是非不分的人,还有可怜之处,她都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不成?”提起素琴那个贱人雪凝就恨得牙痒痒。
“你自己做了叛徒还怪别人挤兑你,那不成都是别人的错,你就错不了?”婆娑鬼不希望这雪凝去对付李尚宫,因为她想着买雪凝这条命,雪凝眉骨高,眼睛清亮,印堂光明,一看就是一个有前途的女子,这样的人若给利用,就可以无声无息的拿到后宫的权柄,按相格的推断,这雪凝而后的命运是非富即贵,一品的夫人的命。
所以婆娑鬼的先收买她,收买人心一种是诱之一利,一种是动之以情。这利诱很麻烦,一直都得给东西,而且必须是目标任务喜欢的,假如这目标任务个性古怪就坏了。
例如这金银珠宝,荣华富贵都不喜欢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动之以情,这李尚宫也是主人的奴仆,日后这姑娘也是,所以不管对外怎么残忍,对内都得收买人心,所以婆娑鬼的先除去雪凝对着李尚宫莫名其妙的恨。
其实那个尚宫他不整人不送礼,她安安生生的度日,就没有,所以这婆娑鬼有信心说服这个雪凝。
冰魄早见识过这婆娑鬼颠倒黑白,三寸不烂之舌混淆世界的功夫,要不是这样自己这种人能够引她为知己?那不是笑话?
“我哪有背叛她,分明是她先护短,那个灵珠有什么好?”雪凝冷冷的说。
“灵珠进尚宫局一年了,你三个月你就要比她的头衔大,这都给你了,你还不行还说怕连累李尚宫,你要离开丝针纺?”婆娑鬼知道素琴其实看重这个雪凝,这雪凝是真的有本事,上到绣工,下到制作,就没有一样不和素琴心意的。
可是这位的脾气坏,直接会给素琴难看,例如你的本事再大,你新来的多少收敛一点行吗?不行。这雪凝不肯,其实雪凝不肯也不怪雪凝,婆娑鬼知道你要利用一个人替你卖力,你绝对不能就打击,或者就利诱,那就是素琴和雪凝这个结果。
你的了解你手下的这个脾气本性,是刚是柔,是快是慢,简单说这世界上没有没用的人,就看你怎么用,你会用愚人给你卖力,外间的说他是个人物,你知人善用,要是你不会用人那就坏了,聪明人到你手里就跟你打别,什么都不做,你在因为这个让他闹脾气,你利用人性的弱点,你去对付他对付急了那就是事情。
“你知道杨行密的母亲什么出身吗?”婆娑鬼见冰魄冷冷的看着她于是就岔开了话题,现在肯定在雪凝心里这冰魄是好人自己别有用心不是好人,所以婆娑鬼不在说此等言语,这种惹人愤恨的事情她才不做,她的让这些人自己问她,她在说出事情的始末,言论本身没有好坏,达成目的就行。
“这事情于雪凝有何瓜葛,雪凝你要信我什么都不问,我帮你处死李尚宫,把她碎尸万段。”冰魄决定这次破例杀人,这杀人虽然不好,但比逼着一个好好地女孩子出卖良心,出卖灵魂那要好得多,所以这冰魄此刻做下了承诺,可是雪凝却说:“我不要她死,我要折磨她,我要把她踩在我的脚底下,我要做后吴的提调尚宫,我要做内宫的主人。”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秘密,有着不同的目的,有些人委曲求全,有些人面面俱到,有些人急功近利,有些人步步为营,有些人暗藏杀机,有些人欲擒故纵,有些人借刀杀人,于是逼得某些人破釜沉舟。到最后有些人各得其所,有些人身败名裂,有些人独自浅笑,有些人悔不当初,冰魄看尽了这些事情,不希望雪凝走一条没有结果的不归路,不归黄泉深几许,错逢今世往来出。
“雪凝我也能帮你,要你信我。”这一刻冰魄的承诺是真的但结果她不知道,因为有时候到底是承诺还是谎言,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有时候要看天,天要不答应一切均是尘埃。
雪凝一笑说道:“我自然信姑娘,姑娘做了鬼还都有人都快没了的良心,那自然是难能可贵,可天下的事情众说纷纭,可能做主的却不多,不过姑娘今日救我一命,我信你,姑娘肯提携雪凝,所以雪凝认你,至于婆娑姑娘有心跟雪凝合作雪凝愿意,论做人雪凝自认和婆娑姑娘压根就不是一路人,你对我也没有存什么好心。”
婆娑鬼一笑,心道:这个雪凝的弱点直率,不愿意做两面三刀的事情。可是这样冰魄就得生气,那且好了,她把人带走,因为要做人间事,妖怪直接出面就不是善举,必须让有能力的人做你的仆从从而大到一些目的,天界追究起来怪她,谁让她趟这种浑水。
“姑娘这话说得好,可是莫忘了没有利益不成关系,天下事诸如此类见得多了,也就看惯了,不奇怪了。”婆娑鬼一笑说,她的内心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自己无法跟雪凝合作,感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压力。
黑暗无边的蔓延着,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宿命,什么人定胜天,都是糊弄孩子玩的,她不信这辈子她都不信,因为前生看得太多,冰魄看着这个婆娑鬼,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个兰花印记,她记得自己前生死的前几天,李隆基来朝,非要与她做鸳鸯戏水,而她已经一心扑在那个男人身上,抛不开,留不下,忘不了。
婆娑鬼突然间有些虚脱,这种感觉过去从未有过,这时候阿修罗王无名推门进来了,他一笑说:“各位不错。这地方我找了好久,我说怎么冰魄会在我眼皮底下藏匿的无影无踪,原来是这样,不请我一聚吗?”
“不知道王爷驾到所谓何事?”冰魄知道聚无好聚,这无名出现有几种结果,第一他找麻烦,那幸运了,毕竟无名找麻烦只要你淡定从容,正面面对都可以过这一关,不至于什么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第二种你因为他的出现惹来麻烦,这也好说起码也不会死。最要不得的是这位王爷有个爱好,就是跟快死的人聚会。跟快死的鬼算命。
这次冰魄有些惶恐。无名说:“你们一个会赢,一个会输,一个死了的复活了,一个死了的死了,一个明明死了等于活着,一个活着却如同死了。”
“王爷,我们知道了,可是我们没兴趣,你知道什么人喜欢算命吗?”冰魄故意用妖媚的眼神魅惑着所有人,她不希望自己跟白素一样怎么看都不想一个妖怪,那神鬼都想欺负她,就连西湖底下的小妖怪也不把白素姑娘放在眼里,因为白素姑娘永远得过且过。
“有希望的人,可是我不喜欢给有希望的人算命,这怎么办呢?”无名冷笑,他的心中弥散着一种奇怪的味道,他觉得这屋子里的人会和他的将来扯上或多或少的关系,所以无名没有多加为难,而是说:“不打扰各位了,等有结果咱们再见,你的结界布局差了一点,你见过冥界之水吗?今个本王送你样东西,你看你有没用本事用了。”
冰魄的手中多了一个瓷瓶,这瓷瓶表面光滑,光泽宛若羊脂白玉。
里面有黑暗的光圈在浮动,这有一样东西天界和地狱它是一样的,就是水,黑色的水。那浮光宛若靓影,流光四射。
冰魄倒抽了一口凉气,陷入了一种沉重的心态。
冰魄算是冲击最大的,找了300年的冥界之水,天界之土,居然一朝都到了她的手中,所以机缘有时候比努力更为重要。
“在女人的世界无所谓战争,但一样可以破釜沉舟,所以说有时候努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抉择。”无名突然间想告诉冰魄前面的路,又不敢说的太明白,因为阳间有死路,阴阳界没有死路,一切均是运势使然。
“本王要带走白素,你不会介意吧?”无名拉住白素,冷冷的一声不吭往外走,因为她是她在天镜上看到的最后一个女人,已经三万九千年,他终于找到自己命定的女人。白素甩开无名,她这辈子也记得无名囚禁的那个女人,她苍白枯瘦,嘴里念着:“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她嘴里呢喃,伸出手,接住落雨如链,凉丝丝的,真像是那串七彩玲珑玉,玩弄在手里,挥之则弃。就好像广寒宫中的嫦娥,住的奢侈荣华,可却没什么好羡慕的。
很多人都见过她,那个女人叫做莫愁。她记得这位阿修罗王在锣鼓喧天,张灯结彩的娶了这个女人以后不多久就把她关了起来。
他会对着修罗界的子民说:“这就是背叛的下场,你这疯女人,终不如死了好,看那一身黑漆漆的破衣,惨白的尖脸,披头散发,到处游走,活像个吊死的女鬼,疯疯癫癫真令人厌恶。”
不管妻子做错什么,或者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至于让所有人羞辱她,把她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冷酷和残忍不是可以用来对付亲情的,在感情世界里没有谁是全部都对的。
王室垂怜,固然美则美矣,贵不可言,可谁又有谁深知,何为富贵荣华有时尽,情爱贪欢亦难长。至少对于女人来说,终是懂得,情衰色败,一朝缘断,便各奔东西。而那些肝肠寸断,心灰意冷,又何须等到千帆过尽?又有什么意思?
“你这贱货,你这疯妇。居然胆敢背叛王?指的是自取其辱”外间的人嘲讽的看着她,伸手指向她的脸说:“你还以为你是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作威作福的主子?你这贱妇从踏入这水晶宫时,就注定要老死在这里,一辈子都做人不成,做鬼不能,想从这里走出去?做你的春秋美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