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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日恩,万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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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真是倒霉啊,本来我明明可以被分到丽妃娘娘宫中的,现在好了,分到这兰轩阁,倒霉的事就天天接着来。”

    墙头上柳树下一道黑影急速掠去,院中无人察觉。

    第二日一早,欧阳澈不放心命齐鹰在未兰身边保护,对几个太医叮咛嘱咐加恐吓,让他们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不能让兰妃受到一点伤痛,这才惴惴不安的离去。

    紫竹悄悄蹭到齐鹰旁边,看了眼他冷若冰窖的表情,吐吐舌头,“齐侍卫你每天都这副表情吗,一直僵着脸会不会很累呢?”

    齐鹰没有回答她,紫竹不甘心又蹭过去,“我经常跟随娘娘在皇上的身边,可是都没有见过齐侍卫,那齐侍卫你平日里都在哪里办公呢?”

    齐鹰依然无动于衷,紫竹从宫女手里接过一盘点心凑到他眼前,“齐侍卫不要僵站着了,一夜没睡也没吃东西,一定很饿了,吃点点心补充一下体力吧。”

    紫竹撅着嘴看齐鹰完全当她是空气一般,甚至连只嗡嗡叫的蚊子都不算,狠狠瞪着他与他对视,殿内服侍的宫女捂着嘴勉励的让自己不笑出声,紫竹不服气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站在齐鹰正眼前大口的嚼起来,“嗯,好吃,真好吃。”

    齐鹰冷冷的看着她,等到紫竹将嘴巴里的一并咽下去,齐鹰淡淡的提示说,“齐鹰要告诉紫竹姑娘一句话,你刚刚吃掉的是皇上赏赐给兰妃娘娘的零嘴,若是皇上知道被你吃掉了,请原谅齐鹰无权为你开罪!”

    紫竹的茶喝到一半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大睁着眼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齐鹰从不撒谎。”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齐鹰以为姑娘是知道的,没想到你真的吃了。”

    未兰轻咳两声,紫竹听到声音激动的顾不得点心的事情冲进去,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她进到内殿看到齐鹰就站在帘帐外指挥太医,宫内太医都听说过齐鹰的大名,没人敢反驳他,否则死了都无处伸冤。

    未兰好笑的朝在帘帐外傻站着的紫竹招招手,“紫竹,站在外面做什么,过来陪本宫说说话,本宫有很多事要问你呢。”

    “哦,是,奴婢这就来。”紫竹呐呐的回答,未兰一直盯着紫竹的一举一动,这个紫竹有太多值得她怀疑的地方,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却每次都会出现在她最需要证人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还帮自己撒谎,如果她已经知道了她的所有事,那她即便再喜欢紫竹也不能留着她在身边,她将会成为她身边的危险人物。

    齐鹰很紧张的盯着郑太医的没一个动作,只要未兰一皱眉头他就立即厉声提醒郑太医,郑太医几次专心致志为未兰涂药都被齐鹰吓了一跳,他这把年纪只怕是禁不住齐鹰几次吓了,不过既然他是遵照欧阳澈旨意这么做,也没有人敢在背后道什么不是。

    看郑太医这把年纪还要被齐鹰握着刀吓唬,未兰觉得又不忍又好笑,但是作为娘娘的身份,她不敢做的太明显,只当是主子体恤下臣,颇为担忧的对齐鹰说,“齐侍卫,郑太医在宫中行医数十年,经验丰富,拿捏分寸,让他照顾本宫,本宫很放心,皇上也不会怪罪,所以你其实并不必如此惊慌。齐侍卫也为本宫操劳了一整晚,还是先到偏殿歇息会儿吧。”

    未兰示意紫竹带他去,齐鹰犹豫了下,深深看了一眼未兰,点点头随着紫竹出去,未兰才稍稍松口气,郑太医为她重新包扎好伤口,在床边打瞌睡,未兰哭笑不得,这欧阳澈,本来很小的一件事情,一夜时间他竟让她被整个宫里笑话,小题大做。

    “郑太医?”未兰轻轻摇醒他,郑太医迷蒙着眼睛,也不知看清楚是谁在叫他没有,含含糊糊的答非所问,“老臣在这里,皇上放心,娘娘已无大碍了,只需要安心养生就可以了,那老臣是否可以回府歇息了呢。”

    未兰掩嘴轻笑,“是,你可以回府了,那么请问郑太医你还知道自己的府邸怎么回去吗?”

    “啊,怎么回去,是啊怎么回去,坐轿子回去啊,轿子在外面呢。”说着郑太医摇摇晃晃就走了出去,未兰急忙叫太监送他回去,他要是这么晃晃悠悠的出了事,她的责任又大了。

    殿内值守的太监都被未兰支走,只余了她与红鸾,红鸾警惕的观察没人才开口询问未兰,“姑娘,这次的事情很隐秘,除了你我还有王爷三人无第四人知晓,可是显然紫竹知道我们的计划,不然也不会出现的这么及时为姑娘解围开脱,依我看,她不能再留了。”

    未兰很虚弱的半躺着,自己找了块金丝绣花靠垫衬着,手臂才舒服点,红鸾自顾说着全然没有看到未兰有多虚弱,唇白无色,脸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一只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行动不便,她看红鸾说的也有理,强撑着无力的声音,“你说的我也想到了,可是如果紫竹真的有问题,她昨夜做的就不会是为我解围,而是告发我,所以我想也许她只是凑巧帮了我,或许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怎么可能,姑娘你太善良了,我知道你其实很喜欢紫竹这个丫头,舍不得她是吗,如果您舍不得,不忍心,那就让红鸾动手吧,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尴尬,刚刚进宫就遭到怀疑,所以要更加小心,决不能留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

    红鸾义愤填膺的说了一通,回头一看未兰闭着眼似是睡着了,红鸾有点气恼的叫了两声,未兰****一声睁开眼,很无力的看了她一眼,指着檀木桌上的青花茶杯,“可以先为我倒杯水吗?”

    红鸾顿了顿,破不情愿的表情一点都没有隐藏,未兰静静看着她的背影,进宫不过一月而已,可是跟随了她三年的红鸾似乎变了一个人,她的眼里只有王爷,其他任何人的生死都与她无关,包括自己。紫竹虽然有嫌疑,但是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处处为她着想,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若有流言碎语,她比自己还要气愤,她不可否认,她把紫竹当妹妹般看待,她不想红鸾伤害紫竹。

    红鸾一只手将水递给她,未兰迟疑了下接过来抿了两口,嘴巴都快要干裂了,渴的要紧,可是水太烫根本喝不下去,她只好做样子抿了抿。

    “姑娘,我等不了了,紫竹一定要除,留着她后患无穷。”

    “红鸾你冷静点,你想想,如果紫竹要告发我们,这一天一夜,她有的是机会,可是现在我们不是还安然无恙在这里吗,还有,本来昨晚欧阳澈是怀疑我的,是紫竹为我撒谎圆了过去才打消欧阳澈的怀疑,如果现在紫竹出了任何差错,那就是明摆着向他们说明,夜闯藏书阁的就是你我之中的一个。”

    “那要怎么办呢,这样也不可以,那样也不可以,难道要留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紫竹把我们的事情都捅出去?!”

    未兰刚要开口说话,外面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通知兰轩阁欧阳澈即将驾临,未兰一惊立刻来了精神,“红鸾,快去传两个宫女到殿内值守,如果让他看到只有我们两人在殿内,一定会怀疑我们在做什么。”

    红鸾只是尽到一个护卫的指责,用武力保护未兰的安全,但是没有什么头脑,都是听未兰的指挥,未兰让她去传唤宫女,她便急忙跑了出去,未兰端着烫手的茶杯,苦笑。

    欧阳澈刚下朝,还穿着明黄龙袍,头戴紫金皇冠,兰轩阁一众奴才下跪请安,他视若不见,径直大踏步走进内殿,未兰也并未起身行礼,半躺着微笑看着他走进来,“你下朝了?”

    “恩,是,对不起耽误了点时间,你的伤怎么样,郑太医呢?”欧阳澈说着随手摘下皇冠放在她床头,“你的脸色这么苍白,郑太医人呢,我不是让他守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吗,他竟敢抗旨?”

    未兰轻笑,“放心吧,他那点胆子才不敢抗旨不尊呢,真正抗旨的人是我,难道你要给我下罪吗?”未兰佯装生气抬起手,“喏,来抓我吧。”

    欧阳澈因为担心一直皱着眉头,在早朝上也无法安心听政,偏偏今天林尚书就有奏不完的奏折,下了朝他便心急如焚的赶了来,看到未兰都会跟他玩笑了,心才稍稍安下来。

    他反握住未兰的手,“只要你没事就好。”

    未兰本还想挣脱出来再逗逗他,可是欧阳澈今天的神情不同往日,眼里有说不清的疑虑、焦躁、不安,只是怔怔看着她,似是在审视她,未兰仔细想了想,她应该没有什么举动可以让他怀疑,便大大放心,“澈,你怎么了,是在为我担心吗,放心吧,不要忘了,我慕容未兰可是在青山长大的,一个村姑野丫头,受伤是经常的事情,这根本不算什么的。”

    欧阳澈扯了扯嘴角,绽开一个阳光的笑,“在屋子里闷坏了吧,我带你出去走走怎么样,以前你每次心情不好都喜欢出去晒太阳,今天阳光很暖,有些许威风刚好不热,要不要去走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