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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兰冷笑,“你觉得本宫会怕皇后吗,再说,她身体抱恙,已经一月未踏出坤安宫一步,只怕她自身难保,根本没有精力再来抓本宫这一点的小错误。”
未兰准备好一切,确保头饰衣着装扮皆与一般宫女无二,这才放心大踏步就要出去,又被紫竹死死抓住,这次无论她怎么怒瞪紫竹,紫竹就是拉着衣袖不肯放,急的眼眶都红了一圈,未兰无可奈何,只好又拉着她坐下安慰她,“紫竹,你看,你跟着本宫也有几个月,本宫大错小错犯了无数,可是哪次被皇上责罚了呢,所以你放心吧,如果本宫被发现,本宫就告诉皇上,是在宫里太闷,而且想家了就偷跑出去散散心,只要听到本宫想家,皇上一定会心软,更舍不得责罚本宫,你那么聪明,一定明白的。还有本宫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你在这么拖下去,兰轩阁的人都知道本宫要偷跑出宫,你是担心我没有找人去宣传这件事,把皇后娘娘给招来是吗?”
紫竹还是低着头很委屈的嘟着嘴不说话,许久未兰都快没耐心,准备把她点住先关在寝宫里,只要她不要出去乱说话就好的时候,紫竹哗的站起来,“娘娘,我送你到午门。”
未兰手伸到一半,紫竹坚定的身形已经打头走在前面,未兰无奈只好跟上她,沿途经过的巡逻侍卫经过她都要回头看一眼,未兰悄悄扯扯紫竹的衣服,“紫竹,本宫哪里不对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看我?”
平日的紫竹,无论什么场合遇到什么事,她都可以镇定从容,玩笑耍闹,可是今天她一路上都绷着脸,只在遇到相识的宫女时笑笑点点头,她的样子似乎颇为紧张,脊背挺直,走路笔直毫不言语,听到未兰问才恍如从另一个世界出来般,吁了口长长的气回想了下刚才的一幕幕,回头看了眼未兰,哧的笑出声,“娘娘,您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即使换上奴婢卑微的宫女服,依然挡不住您的如花容颜,水灵双眸,如果您还要这样抬头挺胸与他们正视,那只怕还没有走到正门就被发现了。”
未兰之前几次潜入藏书阁都是深夜,这是第一次日上高挂的时候偷偷溜出宫,这是宫中大罪,被发现就是欺君之罪,紫竹走在她前面却一直紧张的绷着全身的神经,她便更紧张,现在看到紫竹终于恢复常态,她也松口气,“紫竹,你那紧张的神态才最让他们怀疑,你就如往常般很正常的走路不可以吗,所经之地,是不是连墙角有几粒石子你都数清楚了。”
紫竹嘟囔着嘴巴,甚是可爱,“凡是出宫的人都要经过正门,然后到达午门,正门对出宫的人检查非常严格,他们发现一点问题都不会放人,奴婢是担心娘娘被他们认出来,所以才想送娘娘安全出去,若是在正门被发现的可疑人物,会被直接五花大绑押进大牢,由司部处置,只怕皇上还未赶得及救娘娘,娘娘已经被强行上刑。”
未兰知道紫竹是为自己好,不多说示意她继续走,迎面丽妃遥遥而来,看样子心情很好,身边的小太监说着什么,她听的哈哈大笑,完全不顾仪态,不过未兰也不奇怪,早知道丽妃除了在欧阳澈面前,其余时候都是大大咧咧,完全没有妃嫔的仪态。
紫竹摆摆手示意未兰低头不要抬头看她,走到丽妃身边只需弯腰福福身即可,可是丽妃却在她们身边停了下,紫竹嗵的一声便跪了下,未兰犹豫着也跟着紫竹一同跪下,未兰低着头看到丽妃的绣花小鞋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紧张的手心冒汗,给她下跪已经够屈辱,如果当场被拆穿,她宁愿杀了丽妃来的干脆。
丽妃的脚步停在未兰眼下,粉色小鞋上用金银双线绣的双飞蝴蝶,甚是精巧,可是彩色的花丛中双飞蝴蝶,却用这么俗的金银线收边,多少看着有点不协调。
“你们是哪个殿的奴才?”
她的声音响在未兰头顶,显然是在问未兰,可是未兰一旦开口回答,身份也就暴露,还好紫竹够激灵,跪着挪到她脚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回娘娘话,奴婢是兰轩阁的紫竹,奉皇后娘娘的命,带着新进宫的小奴婢熟悉宫中环境。”
丽妃挪了两步到她们两人之间,“今年宫女选拔早就结束了,怎么现在还有宫女入宫?”
“回禀娘娘,奴婢也不知,只是遵照皇后娘娘的安排,不过据说,这个小宫女是皇后娘娘许特例带进宫的,关于这个,奴婢便更不敢多问,还望娘娘恕罪。”
丽妃听到是皇后特例带进宫,便不再多问,挪动步子正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眼紫竹,未兰的心又高高提起,瞥见她走近紫竹,语气瞬间转阴,“你是兰轩阁的奴才?那位体弱多病的兰妃呢,这会难不成又受伤了,是被砍了还是砸了,缺胳膊断腿了?”
紫竹紧张的注意这未兰的举动,就担心她忍不住站起来给丽妃一个耳光,“回禀娘娘,据奴婢所知,皇上为保兰妃娘娘安全,特地派了齐侍卫暗地保护,若是娘娘这番话被齐侍卫传进皇上的耳里,不知皇上会作何反应。”紫竹半安抚半威吓,话里虽有明显的恐吓之意,语气却是毕恭毕敬,没有半点逾越,不过对丽妃有用,丽妃听完后也不再多问,冷哼一声扭头便走,未兰这才放下心,一块石头落地。
紫竹对刚才说的话,后面都一字不提,未兰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紫竹,刚才你恐吓丽妃的话是真的吗,我为什么不知道,齐鹰真的在附近?”
紫竹咯咯的笑,“娘娘,奴婢忍不住太想笑了,那话当然是糊弄丽妃的,丽妃娘娘胆小是宫里人人知道的,正因为她说这番话心虚,所以听到齐鹰在附近才吓的落荒而逃,甚至都没有细想奴婢的话,奴婢说齐侍卫是暗中保护兰妃娘娘周全的,可是跪在她面前的是两个普通的小宫女,齐侍卫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好听到她的话呢,她也真是够笨的,跟娘娘比差远了,居然还要娘娘给她下跪那么久,娘娘放心,她肯定会折寿的,她才受不起娘娘这一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