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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兰的心里安慰了点,只要他还记得自己就好,他不能来救她,她就自己想办法回去。
“晚歌姑娘,现在是个绝好的机会,我可以救你离开这里。”
晏云华落寞的神情在眼前挥之不去,未兰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丢弃她,她不想做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自由违背他们的承诺,所以她截然拒绝了盛洛的好意,“盛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守信用的人,只因为我帮你见了太后一面,你就可以不辞辛苦兑现诺言,隐藏在孔祥国为我监视孔祥国的一切行动,我也曾许了承诺给云华公主,所以我不能食言,我必须留下来帮她完成我们的交易。”
盛洛不劝她,她说什么他就照做便是了,这是他许给未兰的诺言,他不会食言,“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一个人在前面的河边作画,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可以去看看。”
“太好了,盛大哥,你帮了我的忙,我以为今天会找不到他呢。”
盛洛转身提气欲运用轻功快速离开,免得被莫流言发现,未兰急忙拉住他,吩咐最后一句话,“盛大哥,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在孔祥国,只要找到机会,杀了莫流言。”
未兰沿着盛洛指的路找过去,果然听到水声,出了树林竟有一条小河,清澈见底,河边坐着一个长发散乱的男人,一身青衣与身后的树林融为一体,一笔一画精细柔软,山水纵然美的出尘,美的遨游世外,但是在他的笔下,每一处风景都黯淡无光,天空是灰色的,山水是静止不动的,就连空中飞过的一只小鸟竟然连羽毛都没有,用尽力气扇动双翅,可是没有羽毛的翅膀再用力也飞不起来,摇摇欲落。
“为什么鸟儿没有羽毛?”未兰淡淡的问,莫流风披散的头发遮住半边脸,抬头看向未兰,把未兰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他看着未兰不说话也不动。
“你是莫流风公子吗?”未兰问,他的眼神恍惚,目光散淡,点点头。
难怪晏云华有时看莫流言的眼神有许多留恋,原来是把他当做了替身来怀念他,莫流风与莫流言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除了神色消散,眉宇间少了武将的霸气,其他地方全然看不出他们是两个人,“公子不必惊慌,我只是碰巧路过,看到你在作画,便好奇看了眼。”
莫流言木然的转回头继续作画,未兰指着他独特的画,“没有羽毛无法高飞的小鸟,天地黯然无色,心中的希望飘然远逝,生命失去了最美的色彩,生不如死,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吗?”
“你是什么人,这里地处偏僻,没有人带路根本找不到这里,是谁带你来的?”莫流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话。
看来你也不笨嘛,未兰想。
“这就是你反抗命运的方式,躲在这个渺无人烟的密林,自暴自弃,颓废堕落,难道这样你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莫流风猛然站起来,那副黯然无色的画掉到小河里,他也不管不顾,疯了一般抓住未兰,“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你怎么我的事,公主也来了吗?”未兰艰难的腾出手按住太阳穴,“公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的问题,你要让我先回答哪个呢?”
“求求你了,告诉我,公主在哪里,公主来了吗?”
未兰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让晏云华看到他这幅堕落的样子,借着河水给他做了一番清理,把头发扎起来,人瞬间神清气爽,有精神多了,这样晏云华看到他才不会感到内疚,把自己陷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晏云华弹奏了五首曲子,未兰才带着莫流风回去,他们见面没有多余的话,一个拥抱胜过一切,莫流风看着她,竟抽噎起来,让晏云华不知所措,紧紧抱着他,“流风,你还好吗?”
莫流风摇头,“不好,我天天都想着带你浪迹天涯,逃离那个束缚我们幸福的皇宫,可是我甚至都没有办法离开这片树林,我曾无数次尝试逃出去去找你,可是我每次都失败了,我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以为你早已经和兄长成亲了,你知道我多绝望吗。”
未兰看看莫流风再看看莫流言,悄声问桃子,“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他们其中哪一个?”
桃子瞬间红了脸,“姑娘这说的什么话,我有什么资格去选,他们之中一个能看上我,我都烧高香拜祖宗十八代了。”
“我是说如果,你听不懂吗?”
桃子羞红了脸,左右看看,扭扭捏捏让未兰怀疑自己看花眼了,趴在未兰耳朵上小到不能再小的告诉她,“莫流风公子。”
未兰汗颜,“其实我觉得莫流风并没有那么好,你们都喜欢他哪里呢?”这让未兰百思不得其解,晏云华讲述的莫流风难道是另外一个人吗,怎么她看到的莫流风并不是那个样子,晏云华为他担惊受怕,受尽委屈,可是他见到晏云华也不知先安慰她,张口就是自己先诉苦,真不明白晏云华这么聪明的女子怎么会喜欢上这种文弱书生,王爷说的对,世上无用最是书生,一点都没错。
“姑娘,其实莫流风公子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可能也是压抑的太久了,所以性情有些改变,其实他之前对公主特别体贴,照顾的无微不至,公主跟他私奔时,就生活在这样的深山密林里,每天都过的神仙眷侣的生活,特别幸福美好。”桃子说的无限享受,飘飘欲仙,仿佛在说自己的亲身经历一般,未兰挑眉问她,“你亲眼看到的?”
桃子一下子泄了气,“没有,只是听公主这么说的,不过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那说明公主和他在一起确实很幸福,不然公主也不会这么说了。”
“那我再问你,公主与他在一起生活了半年,被莫流言找到带回宫,可有什么变化?”
桃子抿着嘴不说话,未兰就看着她,目不转看着她,看谁是最后胜利者,在耐心这方面,未兰有的是信心,桃子认输,“公主回来后瘦了好几圈,公主最爱美了,可是回来的时候手上皮肤都粗糙了,蔻丹花了,指甲也剪掉了,感觉一下子老了几岁试的。”
“恩,如我所料,这个莫流风不过是文弱书生,不会砍柴打猎,更不要说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肯定都是云华公主亲自做,吃不好睡不好,还要额外的劳累,换做任何人都受不了。”
莫流言一掌劈过去,一根一手粗的竹子被劈成两半,呼啦一声倒了下来,让晏云华受了一惊,想起来时马车里的一幕,看着莫流风欲言又止。
莫流言突然走过来,斜看了眼莫流风,告诉未兰,“这太闷了,我去透透气,不过我警告你,休想趁我不在打歪主意,若是公主有丝毫闪失,我让你拿人头赔罪!”
未兰大大咧咧冲他展开一个肆无忌惮的微笑,“放心吧,莫将军,我绝不会让你心爱的公主有任何闪失的。”
“嗯,什么意思?”桃子莫名其妙看着他们两人打哑谜,莫流言都不见人影了,桃子还是瞪着未兰,“说,你跟他打什么坏主意,想害公主吗?”
未兰无可奈何,被她看的都想用丝帕把脸捂起来,“桃子妹妹,你想多了,你觉得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想让我死的是莫流言,和我达成交易答应送我安然回家的是公主,你认为我会选择哪一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