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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凡看了眼欧阳澈,欧阳澈只是看着下面的人,也不说话,更不给他回应,芙雨附在欧阳澈耳边说了句话,欧阳澈挺了挺腰背,朗声道:“众位爱卿听旨,朕失踪这一年来,接连受创,如今心尚有余悸,故将朝中之事通数交与芙雨姑娘处理。”
“皇上,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朕说妥便是妥!”
陈楚凡面上挂不住,但是咬咬牙忍了,“来人,将她压入天牢。”
芙雨目送他们将蒙面刺客押走,他俊挺的背影在芙雨眼里看来那么刺眼。
“澄王爷,不知刺客您作何打算?”芙雨冷冷看着他,陈楚凡的兵马足有欧阳澄的人数两倍之多,支持他的大臣皆被拿下,跪在大殿之上,哆哆嗦嗦,等着欧阳澄的决定。
“哼,真是可笑,就凭你也有资格命令本王?”“让他亲自与本王说话。”欧阳澄修长的食指指向欧阳澈,“本王要与他单独谈话。”
芙雨用身体挡住欧阳澈,冷眼看着他,“不必了,王爷有什么话与我说也一样。”
欧阳澈猛的点点头,欧阳澄气的咬牙切齿,只向前走了一步,陈楚凡的人立刻举起长矛对准他,“还请王爷谅解,本官不过是奉皇命行事,恕本官得罪了。”
芙雨一步步走向胡佳,胡佳早已被眼下突变的形势震慑,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芙雨离她越来越近,胡佳的眼中腾起杀意,芙雨暗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听到一声嘶吼,再睁眼,胡佳已经拔掉头上凤簪,朝芙雨的胸口刺去,芙雨惊叫一声,立即扑到欧阳澈身上,“护驾,有刺客!”
胡佳眼露凶光,丝毫不受控制,朝芙雨与欧阳澈的方向刺去,芙雨一声闷哼,凤簪刺偏插入她的胳膊,陈楚凡动作奇快,打飞胡佳的利器,将她按倒在地。
胡佳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个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待哀家,哀家才是皇上的生母。”
芙雨忍痛点住穴位,止住血流,嘴角张扬的扬起,“是吗,太后娘娘究竟是不是皇上的生母,还是偷梁换柱,您的心里很清楚吧?!”
胡佳脸色吓的惨白,“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在胡说什么。”
欧阳澄更是面色死灰,芙雨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足以大殿的人都清楚的听得到,皇太后在皇上失踪的一年以来,从未主动提及派人寻找,反而不止一次极力拥护欧阳澄登基为帝,众大臣本就疑惑丛生,被芙雨的一句话惊醒,心中都有了掂量。
看着大殿的众大臣面面相觑,心中皆了然的表情,芙雨很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怎么样,澄王爷?”芙雨举起长剑抵在胡佳细白的脖颈,她一朝间苍老了不少,“太后娘娘企图刺杀皇上,其心不纯,为保皇上安危,今日,我就要在这里,诛杀异党。”
“放肆,你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大逆不道,竟想杀了哀家,简直可笑,混账东西,还不放开哀家,哀家才是皇太后。”
任她挣扎,没有芙雨的命令,押解她的侍卫都不敢轻易松手,芙雨把剑尖下移到她的胸口,一点点的刺进去,转头看向欧阳澄,“如何,心痛吗?”
欧阳澄面色死灰,看着胡佳的锦衣被血迹渗透,双眼无神无力的垂下。
芙雨又刺进去一点点,“王爷,您看我这手法,与当日在悬崖边您的手法可是一样?”
大殿之外大风呼呼的拍打着殿门,与芙雨波澜不惊的神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欧阳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充满仇恨的双眼充斥着血丝,洁净白皙的脸颊与世无争一般,娇俏的嘴唇娇润欲滴,她的每一个神色都与娇俏可爱的未兰毫无关系,她不是未兰,欧阳澄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不是未兰,未兰死了,她不可能还活着,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他还亲眼看到未兰将昏迷的欧阳澈翻转在身上,就为了牺牲自己给欧阳澈一个活下来的希望,那一刻他有多痛恨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把未兰逼至无法回头的死角,让她决绝的选择死亡。
“不必想了,我不是那个人,她已经死了,一年前就死了。”
这句话仿佛一声惊雷,欧阳澄的脚下突的一软,芙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着他险些跌倒,但是他没有,下一秒他便站稳脚跟,宽大的下摆遮住他的脚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站在原地从未移动过,只有芙雨清楚的看到,他死而复生的眼神。
欧阳澄将双手高举过头顶,深深一鞠躬,双膝跪地,“恭迎皇上回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空旷的大殿里,跪了一地黑压压的人头,只有欧阳澄浑亮的声音回荡,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芙雨默默走到欧阳澈的身边,对他展开一个温暖的微笑,默默站在他的身后,欧阳澈站起高扬起手掌,“众爱卿平身!”
芙雨有欧阳澈全权授予,将胡佳软禁延寿宫,期间不许任何人探望,否则视为阴谋篡权,以欺君罔上之罪命处以极刑,欧阳澄一年来尽心辅佐太子,未有逾越身份,此次皆是太后一人的阴谋,怂恿大臣逼欧阳澄即位,所以准予功过相抵,不奖不罚,回王府闭门思过三月。
安顿好欧阳澈,芙雨亦是全身疲累,胳膊上的伤口虽深,但不是要害,看着欧阳澈平静的睡容,“我要出去一会儿,你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危,我很快回来。”她对着房梁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起身离开寝殿。
时逢尾冬,气温还是很低,走在御花园的青石板上,回忆着点点滴滴,多少往事涌上心头,她没有留恋这里白雪皑皑的景色,径直朝坤安宫的方向走去。
她刚踏入坤安宫的宫门,老嬷嬷便等在那里,长年行礼使得背脊看起来总是微弯的,她语气平和,“皇后娘娘已等候多时,姑娘请。”
老嬷嬷在前方引路,芙雨才不至于走错殿门,踏进大殿,一股暖流洗面而来,冷热交替,芙雨打了个寒战,老嬷嬷立刻给她捧上暖炉,芙雨看了眼,接过来,藏在袖中,瞬时暖和许多。
芙雨刚一坐下,苏秀云便从内殿闻声出来,双眼通红,虽然特意补了红妆,还是看的出来,她刚刚大哭了一场。
“宰相大人的事,我很遗憾,但是逝者已矣,还请皇后娘娘节哀才是。”
苏秀云勉强挤出一丝笑,被嬷嬷扶着才坐下来,看了眼芙雨,摇摇头,“既然你会来,就是要告诉本宫这其中原委的吧,本宫洗耳恭听。”
芙雨对苏秀云的魄力暗暗称赞,“好,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有一点我可以先告诉你。”
“兰妃死了。”苏秀云轻描淡写的说出,眼神平静,仿似只是死了一只蚂蚁,根本不值得她动容一般。
芙雨点点头,不置可否。
“那你是什么人,如果本宫没有猜错,欧阳澄企图杀害皇上的时候,你该也在场,否则不会知道他是怎样逼死兰妃的。”
“不,这点皇后娘娘猜错了,我并不在场,只是这件事是未兰姑娘的心病,她一遍遍的重复告诉我,所以我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苏秀云面容憔悴,望着窗外,仿佛所有的精神支柱都消失了一般,眼睛湿润,声音沙哑,“皇上失忆了是吗?”
芙雨怔了下,斩钉截铁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