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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唐莘儿幽幽醒来时,一睁开眼,映入眼底的是高厉被折腾一夜的憔悴脸庞,她眨了眨眸,思绪还有些飘渺恍惚。
“厉”
听到她的嘤咛,高厉如释重负地笑了。“你醒了?”
唐莘儿伸出手轻轻抚过他脸庞每一寸刚毅的线条,心疼地喃着:“对不起”
高厉伸出大掌,轻抚着她略凉于他手温的肌肤,无奈地笑叹了声。“傻姑娘,说什么对不起。”
想起她曾经冰冷的身躯,想到自己差一点便失去她,他余悸犹存。
唐莘儿看着他,水亮的眸底泛过无尽的怜惜,这个男人为她受了好多苦呢!
“我听到你在喊我的名字,我听到了,但当时、当时我思绪朦朦胧胧的,回应不了”
虽然一直昏睡着,但她的意识很清楚,从见凌大娘到被推下水的每一幕,她都记得。
“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那凌大娘后来怎么样了——”
“嘘!”他以指抵住她的软唇。“吃完药,喝完汤再说。”
“我睡了很久吗?一醒来就要我吃药、喝汤。”她本来想撑起身子说话,但手脚一阵无力,马上便软绵绵的倒回床榻上。
瞧她依旧苍白的脸色,高厉轻声哄着:“你的体力还没恢复,乖乖躺着,别起来。”
“我想坐着。”她幽怨地瞅着他道。
她当然感觉得出自己的体力还没恢复,但睡了好久,她只想换个姿势,松松筋骨。
“真拿你没办法。”禁不住她幽怨的神情,高厉轻叹了声,只有扶起她,用几个软枕让她舒服地靠坐起身。
“谢谢。”她扯开唇,唇边漾着甜甜的笑。
凝着她甜美的笑颜,高厉心里漫着股幸福。“先别谢我,我可是要监督你喝完药。”
“还要喝药?”她仰起脸,惨兮兮地苦声问。
高厉起身将搁在暖笼里的药碗给端了出来,不容抗拒地应道:“当然!”
当他端来一整碗浓浓黑黑的药汁,唐莘儿苦着脸发出一声哀叹,知道自己没法躲开喝药这一关。
“良药苦口,你乖乖喝了,有赏。”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什么赏值得我喝这么苦的一碗药?”
“秘密。”嘴角一扬,他的眼眸闪烁着神秘兮兮的光芒。
“喔!你又卖关子!”
他耸肩,浑厚的声嗓带着轻快的笑。“说了就没意思了。”
知道无法从他口中计到半点便宜,她扁了扁嘴,毅然决然地把药当酒给干了。
“这么爽快。”瞧她豪爽的模样,高厉俯下头,轻吻着她秀白的额、脸颊、鼻尖与水嫩嫩的娇唇。
当那股熟悉的暖息迎面扑来,唐莘儿怔然眨了眨美眸,没好气地笑道:“你这奖赏真没创意。”
他不以为意地微笑。“创意虽不够,但诚意却十足。对了,你饿不饿?我让厨房帮你准备了些鸡汤和粥,吃一些垫垫胃,如何?”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唐莘儿娇嗔了他一眼,语气十分无奈。
“的确没有。”他扬扬眉,再次起身为她盛了碗香气四溢的鸡汤后,道:“这鸡汤比药好喝多了。”
不待她反应,高厉努力地喂她喝鸡汤。
每喂她一匙,他脸上的笑意便加深一层,直到她把碗里的人蓼鸡汤全数喝完,他才露出满意的微笑。
“满肚子汤汤水水,我的肚皮快撑胀了。”
高厉一手撑着下颚,深邃的黑眸默默地,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心爱的人儿笑得心满意足。
被他的灼热眼神瞧得赧然,她迫不及待地问:“你别再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凌大娘的事!”
高厉迟疑了半晌,最后点头道:“凌大娘因谋害不成的罪名被送进牢里了。”
唐莘儿苍白的脸庞微平其微地一凝,好一会儿,她平心静气地说:“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会有这样的下场,真令人不胜唏嘘。”
深沉的眸光锁在她的身上,高厉语重心长地开口。“其实你不用赴约的。”
“我知道,但凌大娘毕竟是有恩于我,我想知道,她要见我的目的谁知道她只是见不得别人好,想挫挫我的锐气”
高厉有些讶异。“你赴约不是想拿回唐家食谱吗?”
她瞥了他一眼。“你想,依凌大娘的个性,她会把唐家食谱还我吗?”
闻言,他敛眸,瞅着她苦笑道:“原来,是我小看你了。”
她侧过眸,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唐家食谱终究是你爹的遗物,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拿回唐家食谱才去赴约的。”
唐莘儿失笑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好生安慰。高厉外表虽冷峻无情,但真的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什么都为她想。
“我是在乎唐家食谱但若真的要不回来,我也没办法,我想只要能藉着忆川楼,把我爹毕生研究的菜色传承下去,就够了。”
他扬唇。“原来搞了半天,原来最笨的是我。”
早知如此,他也不必让高盈大费周章设赌局,完成他向凌大娘要回唐家食谱的计划。
“你做了什么蠢事?”她眨了眨美眸,疑惑地问。
高厉娓娓解释他与兄弟们合作,准备拿回唐家食谱讨她欢心的计划。
听着他诉说这一切,唐莘儿将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鼻头不禁酸热了起来。“谢谢你为我做的”
如果他没有给予她如此深刻的爱恋。她怎么有面对将来的勇气呢?
将她紧拥进怀里,高厉的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浅笑。“我不要你的感激。”
“喔!你好贪心。”她皱了皱鼻子,哭笑不得地轻呼出声。“那你到底要什么?”
拥着心爱的人儿,他以下颚蹭着她的发顶,柔声道:“我要你当我的妻子,和我白头偕老。”
心怦然一跳,她怔了怔,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愕然。
他捧住她的脸,俊额抵着她粉白的额,定定地注视着她道:“你愿意吗?”
他说要娶她为妻他说要娶她为妻她的心口发烫着,无尽的喜悦在胸口跃动着。
“厉”唐莘儿讶异地张着嘴,好半晌没法子回应。
“这一回要改口叫相公了。”高厉俯下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笑吟吟轻轻吻住姑娘软嫩的唇。
在彼此相衔的吻里,他尝到她的泪,那咸味带出了两腔炽热的浓情,为两颗怦动的心谱出了一段完美的结局——
他们知道,他们会白头偕老。
一个月后,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让治遥城百姓见识到高厉财力雄厚的程度。
由于新娘子唐莘儿在治遥城没亲人,爹爹又死得早,所以由忆川楼的大掌柜高伯主婚,让她从忆川楼出嫁。
唐莘儿出嫁当日,是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一道代表情意绵延不断的红色长毯,由忆川楼一路铺至日生财大门口。
高厉出手之阔气与奢华,更加彰显着他不忍娇妻沾尘的宠爱。
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迎亲队伍声势浩大地由城郊进城,再跨越治遥城东、西两城。
这一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不断,在锣鼓喧天的吹吹打打下,高厉欢欢喜喜地将金缕花轿迎进高家大门。
围观的城民一见到花轿出现,更加兴奋地拚命往前挤,只为亲眼见证治遥城这桩几乎是昭告天下的大喜事。
随着摇摇晃晃的轿子停下,在轿子里蒙着喜帕,正襟危坐的唐莘儿心里跟着七上八下,思绪澎湃。
她还没做好准备,轿帘已被掀开,紧接着一双温厚的大手落入眼底——
怔仲之间,唐莘儿的头晕晕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今儿个是她的大喜之日呢!
她模糊地想着,心头有些混乱,任由喜娘搀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出喜轿。
新娘子一踏出轿外,身旁兴奋的吆喝声此起彼落。“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人人都想沾沾喜气,冀望自己也能像命运坎坷却意外获得良缘的唐莘儿一样,飞上枝头变凤凰。
耳底收尽那热络的喧哗气氛,唐莘儿竟感到紧张了起来。
立在轿前不远处的高厉见着心爱的人儿,抑不住心里的激动,无视喜娘递给他的喜彩,竟一个箭步走至新娘子面前,握住她握着喜彩的小手。
喜娘见状一惊,连忙惊道:“唉呀!不成,不成,高爷,得循着古礼呀”
高厉充耳不闻喜娘的惊呼,眼底、心底皆是心爱姑娘穿着大红喜服的美丽身影。
唐莘儿从喜帕的空隙,偷偷觑着眼前那双握住她的手,羞涩地扬唇一笑,任他紧紧握住。
今儿个,她名正言顺成了富豪高厉的媳妇,未来,她将与心爱的男子共度一生。
而当晚开放给百姓参加的喜宴,更是祭出了曾轰动一时的百辣宴,让治遥民辣得对这场婚礼留下深刻的印象。
喜房外,贺客盈门,觥筹交错,让整座高府笼罩在一股热络的喧嚣当中。
喜房内,燃得正炽的龙凤喜烛将四周点缀得一片喜气。
在一大堆的繁文缛节之后,高厉一掀起头盖,便迫不及待地俯身吻了他的新娘。
面对高厉突如其来的吻,唐莘儿没好气地笑出来,任由他的吻加深、加重,热烈地与他纠缠着。
许久过去,高厉静静地瞅着她粉嫩嫩脸蛋,心里百感交集地哑声喃着:“莘儿,我们终于成亲了”
唐莘儿气息未定地伏在他胸口,听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沁着如蜜般的甜味。
好半晌,她有些愧疚地道:“为了娶我,你花了好多银子呢!”
俊颜泛起轻笑,高厉点了点她的鼻头。“说那什么傻话,在咱们的喜宴之后,百辣宴说不准可以成为独树一格的喜宴。”
唐莘儿愣了愣,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喔——你好诈!竟然拿我们的喜宴当活招牌!”
唉!商人果然是商人,金算盘打得比谁都要精。
不过若是细想,这噱头确实是足以拢络所有嗜辣饕客的心。
若再将菜式加以设计、随订宴之人调整辣度。“百辣喜宴”必定会成为治遥城最夯、最热门的喜宴菜式。
届时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忆川楼就可以赚尽整个中原的银子啦!
“当然,一举数得不好吗?”高厉扬起眉,幽冷的眸子因为瞧见眼前一片‘钱’途,熠熠生辉。
唐莘儿娇笑出声。“是啦,是啦!不过你说这百辣喜宴要起什么名字好呢?”
高厉拧起眉,思忖了半刻。“唔随便。”
“要吉祥一点、喜气一些。”兴致一起,唐莘儿整个思绪跟着绕在那百辣喜宴之上。
有些奇怪,洞房花烛夜关百辣喜宴啥事?
高厉蹙眉,有些火大。“都好。”
没察觉夫婿的脸色渐沉,唐莘儿叨叨念着:“名字一定要响,要够火——唉呀!你你怎么可以脱我的衣服?”
她眨了眨眸,神情有些愕然。
无赖地将脸轻轻贴在妻子的耳边,高厉温柔耳语。“莘儿,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会让你尝尝又辣、又热、又火的——”
心头陡地一热,她不胜娇羞地捣住他的嘴。“你别再说了!”
他扬了扬眉,俊唇扬起暧昧的笑。“我懂,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若浪费了,要遭天谴的。”
“不是、不是我才不是那个意思你等等、等等——”
唐莘儿未尽的话全没入高厉满腹柔情的深吻之中。
下一瞬,芙蓉帐被轻轻扯下,暧昧地勾勒出两个纠缠相偎的人影。
这一刻,所有无关紧要的言语,爱语呢喃的娇软轻吟,全都化为无尽旖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