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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台北
待在跨国集团旗下工作的好处,宁亚算是彻底体验到了。
沈东靖的飞尔集团在台湾也有分公司,另设有影视广告部门,虽与洛杉机的飞行娱乐公司性质有点差异,但本质上是相同的。因此大家工作配合的十分快速流畅,进度出乎预料的顺利。回到台湾第四天,宁亚突然多出很多空闲时间,得以好好放松紧张的步调。
踏出台北飞尔集团公司大楼,一道修长的人影笑着朝她走来。“亚心。”
“尹翼,你等多久了?”
“刚到而已。一起吃饭?”
宁亚看了眼腕表,点头。“好,顺便谈谈你哥哥。”小脸难掩兴奋。
尹翼白她一眼,故作气恼。“谈谈我也好啊!你很可恶,非我哥哥不可吗?”
仰头,宁亚唇角微微笑,笑意未达眼底。“也可以,如果你有兴趣和我相亲的话。”
回国,是一连串惊讶、惊喜与混乱的开始。
原以为可以顺利见到尹澈,没料到却见到尹澈的弟弟尹翼,而且是在双方家长都在的饭局妈呀!那简直就是场相亲宴嘛!而对象是那个目前滞留国外的尹澈。
她的相亲对象是尹澈耶!她欣赏好久好久却素未谋面的大作家,原来他住在台湾啊!得知她的好运气,她差点没形象地抱着老爸老妈感谢他们,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相亲宴啊!想不到第一次相亲就遇到这种好事,她太感动了。
包教她惊喜莫名的是,原来多年前老爸老妈搬回台湾居住后,便和尹家比邻而居。哇哇哇!早知道她就包袱款款搬回台湾住了。
看在约会对象是尹澈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他因公事牵绊放她鸽子的事,以及爸妈和沈东靖设计她相亲的奸计。
尹翼带着她来到市中心一间复合式餐厅,选了个较隐密的地点坐下,各点完餐点后,宁亚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他问:“你哥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呀?”
真是够了!他尹翼好歹也是个人人夸赞的大帅哥,她没看上眼就算了,还一直追问着另一个男人的下落,简直将他当作路边野车兼跑腿的。
“据说是下下星期。”当然是据说,要他打电话去问大哥何时回国相亲,不如给他一把匕首自我了断比较快。
“下下星期?”宁亚拿出记事本查阅,哀叫:“不会吧?!下下星期一我就要开工了耶!”
“哦,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宁亚横了眼事不关己的尹翼。“那就代表我没时间和尹澈培养感情,没办法好好跟他约会!”
“是是是。”尹翼摸了摸鼻子,佩服她的直言坦白。
“明明见都见过了,还一起工作,居然笨到一点都没发现”小小声暗自咕哝。
“你说什么?”
“没有!”飞快否认。
他总觉得这桩相亲宴是一个很诡异的安排。去年男主角尹澈得知相亲的对象后,就接下了沈东靖的片约。依尹翼对大哥的了解,他的动机铁定不单纯,当然,他那故意露出口风的双亲一定也没安好心眼儿。不过,这些在双亲的威胁及个人的利益考量下,他决定封口,装作不知情。
接下来,就是宁亚开开心心地回国,除了工作,设计她回来相亲才是主要目的。据说她的青梅竹马沈东靖是陷害她的主谋。然后,就是现在他很茫然的状况,大哥似乎没有坦白自己的身分,而相亲宴上爸妈也没提到大哥的近况,只说大哥因工作滞留国外;他当然也没戳破,全力配合,不过他纯粹是想亲眼看见事实真相揭发时,宁亚错愕震惊的表情肯定十分有趣。
而听说原本暴跳如雷的宁亚更绝,一听到相亲对象是尹澈后,整个人就像中乐透似的;不仅他爸妈傻眼,连宁亚的爸妈亦满脸错愕,四人沮丧着脸面面相觑,不知该高兴解决了一个人,还是扼腕他们长久的计画竟没算到这点,白白浪费了许久的时间。
接着就是现在,他临危受命地接下旅游大使的责任,带着一个多年未归国的导演四处游玩;即使,她对尹澈的兴趣高过于玩乐。
“是吗?”宁亚狐疑地瞇起眼。
“当然。”尹翼露齿一笑,技巧地掩下心虚。
开玩笑!他完全不想蹚这浑水。
宁亚盯着他的笑容,怔忡片刻。“尹翼,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谁?”没细想,已经问出口。
她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似曾相识,笑起来时嘴角弯起的弧度,深邃的眼眸勾着坏坏的戏谑,勾起她既讨厌又熟悉的感觉。
微笑僵在俊帅的脸上,小心翼翼地问:“像谁?”
他当然知道像谁,同一对父母的产物会差到哪儿去,全归功于爸妈制造时的一视同仁。
像谁?到底像谁呢?宁亚仔仔细细地将他再看一遍,抓着头发努力想了老半天,偏偏灵感总是一闪即逝。
“嗯?!”老天!她还想不起来吗?眼拙到此等地步也算堪称一绝。
尹翼摆手摇头,一副她没救了的模样。
突然,宁亚叫了声,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他的脸。
对!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表情!
遥远的太平洋另一端,有个酷似尹翼的男人,常常气得她半死,偏偏在她需要帮助时关心照顾她;也是在机场吻了她后丢下满脸错愕的她,甩头就走的混帐男人,有着极端个性、教她摸不着头绪的--
“尹拓希!”她指着尹翼的鼻子叫道。
尹翼摸着下巴审视着她,感谢祖上积德,他未来嫂子还有得救,还来不及感动,她接下来的话却教他呆呆一愣。
“尹翼,你怎么那么倒霉。”
“倒霉?!”错愕。
“谁不好像,居然像那个坏胚子。他呀!心眼坏、心肠坏,骨子里更是个下流胚子。”随着尹翼的眼睛愈瞪愈大,她骂得更起劲。谁教尹拓希太可恶,吻了她还一副受到多大的打击似的,害她所有美感都没了,全是他害的,太可恶!
“你不知道那个尹拓希有多么可恶,他居然吃你嫂子我的豆腐。”宁亚自动自发自称嫂子,也不觉害臊。她说得怒气冲冲,更气自己念念不忘他做了什么。
尹翼不敢相信他听到什么。大哥吃她豆腐?难道他猜错了,大哥不是为了阻止与她的相亲才接下片约的?!情况有些诡异,大哥不可能挖个坑自己往里面跳呀!这么说她成为他嫂子的机率瞬间从零直窜升到百分之五十啰?
“还有--”
“还有?!”尹翼怪叫。
“那是当然!”手一挥,不让他阻止她发牢騒,逮着机会骂个痛快。“而且他还常常对我冷嘲热讽,完全没将我当作导演--”
碰的一声!
一双大掌用力落在两人用餐的桌上,震得餐桌上的餐具铿锵作响,狠狠吓了两人一大跳。巨响引来旁人的侧目,幸好他们坐的地方有屏风遮挡,稍稍减少众人的注意。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贴在餐桌上宽厚的大掌,接着是厚实的胸膛,展现来人长期运动下健硕的好身材,然后,两人有志一同错愕地瞠大眼、惊吓地微张嘴,呆愣愣地瞪着来人。
来人挑起右边的浓眉,刻意压下帽缘遮住大部份面貌,将尹翼挤到一边去坐下,浅色墨镜下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瞅着宁亚。
良久、良久,盯得宁亚东看西瞧:心虚不已,才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宁导,你对我的评价还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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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张樱唇,眨眼,再眨眼,就算外星人从天而降也不会比现在更教宁亚惊讶。
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可他那带着戏谑又欠扁的嗓音,教人想错认都难。
半晌,她终于找回声带功能。“尹拓希--”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亚话未说完,尹翼又投下另一颗炸弹。“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翼!”尹拓希低斥。该死的!他原本打算私下向她坦言的。
“大哥?!”宁亚尖叫。
接收到大哥投射而来的愤怒目光,尹翼耸耸肩,无辜地眨着眸子。欸,有戏在眼前上演,不看白不看,就当作是这些天他陪宁亚的酬劳,反正这趟浑水他横竖避不开,干脆来个天下大乱吧,找个理由心安理得的出卖大哥。
“尹翼,你有几个兄弟?”美丽的眸子着火似的锁着尹翼,彷佛他的答案若不能使她满意,一场大战即将开打。
尹翼挪了挪座位,试着痹篇任何危险的范围,小心翼翼地比出两根手指头。“不多不少,正好我和尹澈两个。”
希望破灭。宁亚瞠目结舌地瞪着两兄弟,神似的面容混着残酷的事实硬生生劈进她的脑海。
“尹、澈--就凭他?!”目光喷火似地扫向旁边酷着一张脸的尹拓希,忍不住指着他扬声大吼。不不不!她不能接受如此残忍的打击。她欣赏的大作家、大编剧,居然就是那个不折不扣的痞子!
听见她嫌弃的说法,睨着她大受打击的模样,尹澈没好气地吼:“偏偏我就是,怎样?!”什么态度!
“你居然吼我!难道我有说错吗?”比吼声,她也不会输他。
懊死的、该死的!尹澈低咒。他知道她性子烈,私下坦言的话或许她的反应就不会如此激烈,偏偏是从第三人的口中说出,被人耍的感觉更助长她愤怒的火焰。
“你上上下下哪一点像我想象中的尹澈?!你花心、坏心肠、没有爱心、像个痞子”愈骂愈顺口,尹澈的脸色也愈来愈阴沉。
抠了抠耳朵,尹翼小声在旁边提醒:“亚心,这些你刚刚都骂过了。”
宁亚当作没听见,咬着牙,不甘地望着眼前像座山、僵硬的尹澈。“尹拓希--不,我是否该尊称一声尹澈大作家呢?你想不想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呢?”嘲讽地问道。
“你冷静一点。”
“冷静?!尹澈,你教我如何冷静?!”她简直快抓狂了,双手紧握成拳,气呼呼地咆哮。
“该死!”面对她的怒气,尹澈将愤怒的余光横向身旁的尹翼,多嘴!
尹翼摇头、摆手,他以为宁亚应该不至于太生气才对,毕竟两人在洛杉矶也相处了一段日子,结果--失算!
“尹澈,你自己做错事还怪别人!”
“你呢?你还不是一听说相亲对象是我,就高兴的丢下工作飞回台湾!现在我,尹澈,都在你面前了,你到底在不满什么?”尹澈生平第一次有打女人的冲动。
“你居然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样子!”他彻底惹火她了。
“太可笑!你要我因为身为尹澈而道歉吗?”嘲讽地掀了掀唇角,两道浓眉拱成两座小山。事情不该演变成这样,他拼命把他的戏份拍完,结束工作从洛杉矶赶回来,并不是为了和她吵架,但她就是有本事惹得他一肚子火。
这男人、这张嘴巴仍是讨厌得令人发指,明明属于可恶的尹拓希的,却偏偏是她的偶像尹澈,她相亲的对象--噢!她不要,她绝对不要跟大骗子有任何关系!
忽然,某根推理神经与大脑接上线,她怒目瞅着他。“我再问你,在洛杉矶时你就知道我是你相亲的对象吗?所以你才事事针对我,对不对?”
尹拓希心中一沉,蓝眸倏地瞇紧,她猜中了。
但,他知道的时间要比她想象来得早、他的计谋远比她想象来得深沉;以她现在的怒气,他再多的解释只怕引来她更磅礡的怒意,甚至与他绝裂。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尹澈终于尝到有苦不能言的折磨。
无需多言,那双丰富多情的蓝眸已道尽挣扎。宁亚咬紧牙,她简直不敢相信,从头到尾她被人耍着玩仍不自知!
突然,宁亚用力站起身,冷冷地瞪视尹澈,丢下一句:“尹澈,我们玩完了。”然后潇洒地转身走人。
“等、等等亚心--哥,你还坐着干么?去追啊!”惨了!万一戏没看成反惹来一身腥多得不偿失。尹翼推着尹澈不动如山的身躯,比尹澈还着急。
“玩完了?”尹澈托着下颚,凝视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接着扯起抹算计的微笑。“那可不一定。”
听见哥的低语,尹翼狐疑地瞇起眼。看来状况尚未明朗前,他还是离混乱愈远愈好;如果他们这对冤家配对成功,下个被设计的对象就是他,而尹澈对于他知情不报、落井下石的行为绝不会轻饶。唉,怎么算怎么不妥当,他是要躲到深山隐居好,还是干脆出国散心呢?尹翼认真地考虑以上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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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阿澈来看你了,快下楼!”房门外传来宁母喜孜孜的声音。
“叫他滚!”阿澈,哼,爸妈的司马昭之心也太明显。
“心儿,这是阿澈第三天来拜访,你再不出来见人会让人家说我们宁家不会管教孩子,才会教养出这样不懂得礼貌的小孩”
“厚!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要见那个大骗子!”抓起抱枕盖住头,捣住耳朵,拒绝接受劝说。
她快疯了!那个尹澈不知哪根神经接错线,竟迷上扮演痴心汉的角色,连续三天上她家说要跟她培养感情。真是够了!谁想跟他培养感情来着?!
可他似乎不懂什么叫死心,没见到她就陪她爸妈泡茶聊天,可恶的是老爸老妈不知道在想什么,昨天居然拿她小时候的照片给尹澈看,一群人在楼下客厅说说笑笑。快乐无比,她差点忍不住气冲下楼着了他们的道。不行、不行!她要忍耐,跟他比比谁的耐性足。
呜,可是她的肚子好饿哦!
尹澈今天不到中午就上门,她一气之下干脆躲到楼上不肯见他。他倒也有耐性,一直待到现在都快六点了,害得她的肚子从中乍饿到现在。爸妈也狠心,不下楼、不给饭吃。呜,真饿!
“孩子的妈,你别管她,她再不出来的话,我们就直接允了阿澈和她的婚事,不许她说不。去把她的护照藏起来、钥匙拿来,我要关着她不让她偷跑回美国。”宁父充满坚持的对宁母说道。
听听!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她痛恨被欺骗的感觉,像个小丑似的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爸妈她气气就算了,可尹澈那可恨的家伙,她说什么也不肯轻易饶他。
“好,你守着,我下楼拿钥匙。”
若是丧失行动自由,就啥也没得谈了。
“等等啊,妈!”丢开抱枕,踢开棉被,喘吁吁碰的一声打开房门--
糟糕!中计。
宁父宁母站在房门口笑咪咪地看着呆怔的女儿。“终于肯出来啦!”宁父开口。皮笑肉不笑。
“呵、呵呵”呜、呜呜,她真想哭。
“我和你爸要出去,你下楼招待阿澈。”
“什么?!不要啦!妈,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开车载你们。”她继续挣扎。
“我们去约会你跟来干么?”
“可是我难得回国”骗人、骗人!明明想制造机会给尹澈。
“孩子的妈,时间快来不反了。”当作没听到。
“爸--”
“记得留人家吃晚餐。”
“妈--”
无视于宁亚的欲哭无泪,只见两老很潇洒的手牵手、心连心,高高兴兴出游去,完全不顾她的死活。听到家里车子出门的声音,宁亚丧气地垂下头。哪有这样狠小的父母,把女儿丢给一个大坏蛋还开心不已!
可恶!如果尹澈以为她会善罢甘休,他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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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澈--”
宁亚像一阵风扫至一楼客厅。怪了,人呢?
听见冰箱打开、又关上,哈!在厨房。
脚跟儿一拐,冲向厨房逮人,却被他吓了一大跳。“喝!尹澈,你做什么拿薯我家的菜刀?”
尹澈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劈开某人房间的门板。”
“你敢!”
“你尽管试试看,”最后三个字他是咬着牙齿说的。
三天,她整整让他吃了三天的闭门羹!
不论身为尹拓希、或是尹澈,从来没有女人能够对于他的追求无动于衷;独独她,无论他是何身分,她就是有办法列出一百个讨厌他的理由。他气闷,懊恼,却又莫可奈何。谁教她是他唯一在乎的,唯一--他暗暗一惊!曾几何时她在他的心目中变得那么重要?
瞪一眼他手中的菜刀,看看他认真的表情,宁亚拧了拧俏鼻,呿道:“小人,除了威胁和欺骗,你还会什么?”
“小人?哼,和某只胆小的鸵鸟比起来,我倒觉得当个小人也挺不错。”背对她,开始在料理台前忙碌起来。
“胆小的鸵鸟?!”可恶!气死她也。
“很适合你。”凉凉补上一句。
“适合?!”
“嗯哼。”狠狠瞪着他后脑勺金色耀眼的发丝,他又不费吹灰之力惹恼她了。好,她今天就彻底和他说清楚。
“怪了,既然咱们看彼此不顺眼,你干么每天上门来与我纠缠不清?你大可以滚得远远的,我不看见你、你不看见我,和平相处不是很好吗?”两个人每天吵,就算他不烦,她都烦了。
背着她的身躯微微一僵,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停下。
“我真不懂,你在洛杉矶拼命惹恼我不就为了让我讨厌你吗?现在如你所愿,你我不和,自然不会高兴相亲这件事,既然如此,我听副导说你急着结束工作从美国赶回台湾是为什么?如果是为了两家在台湾才培养几年的交情,你大可不必如此牺牲。我宁亚心,并非没你就嫁不出去。”
尹澈与她在台湾见面第一天,她回家马上打电话给美国的副导演,痛骂他放个恶人来破坏她工作的气氛,其实是迁怒居多;但却得到副导演可怜兮兮、饱受折磨的抱怨,说尹拓希在他们离开洛杉矶后就冲回片场,拎着他的领子限他以最快的速度拍完他在美国的戏份,他那凶恶的模样副导哪敢拒绝,结果连着三天三夜只拍尹拓希的戏份,等他一离开片场,全部工作人员都快挂了。
他是神啊?宁亚听完副导的话后唯一的想法。依时间推算,他几乎是离开片场后就直接搭机返台,连着三天没日没夜的工作,他难道都不会疲累?
等了许久,是冗长的沉默。宁亚皱起眉“欸,你说话呀!”
久久,他终于低问:“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马上回去你家,跟你父母说清楚你有多讨厌我,讨厌到连看我一眼都嫌你干么?!”猛地抬头,愕然发现他无声无息地逼近,大掌握住她的肩,她踉跄跌入他健硕的怀里,语音隐没于突如其来的亲吻。
宁亚眨眼、再眨眼,噙着笑意的碧蓝眸子深深地凝视震惊不已的美眸,学习她的惊讶,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搔动她的,撩拨毫无防备的芳心狂跳不已。
他、他又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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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她吃惊的眸子,尹澈喟叹一声,舌探入她的口中,勾起她的舌尖,吮着令他沉醉的小嘴,享受着甜美诱惑的滋味,重温自从那日在机场蜻蜒点水般的一吻后,他渴望好久的甜蜜。
满意地感受到她浑身窜过的颤栗,知道她并非无动于衷。他松了口气,总算放下自她离开洛杉矶后始终紧缩高悬的心。讨厌她?若他真讨厌她,就不会拖着疲累的身躯硬赶拍完在美国的戏份,只为尽快赶到她身边杜绝一切造成两人误会的可能,毕竟情况脱离掌控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若她知晓他赴美的目的,是狂怒质问或是相应不理?依她直来直往的个性,恐怕一场风暴是免不了。自作孽啊!开始在意她是他最大的失策,现在,更是害苦自个儿。
直到吻得彼此喘不过气,尹澈微微抽开身,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蓝眸闪过压抑的欲念。
他粗重的喘息喷拂在她的脸颊,宁亚抚着胸口娇喘不已,两人的气息在喘气之间流窜,混合他醇厚的暖意与她甜美的滋味,加深亲密的氛围,双颊由淡淡的粉色晕染成深色的玫瑰色;她瞪视凝望她的湛蓝眸子,红润的小脸不知是害羞或是气愤。
“你、你你”用不着照镜子,她清楚感受到脸上的火辣,酡红俏脸,支支吾吾半天只挤出一个你字。
“现在,你还认为我讨厌你吗?”他淡笑。嗯,很好用的方法,可以轻易堵住她说来轻松、而他听来生气的话语。
“我怎么知道。”吶吶道。脑海一片混乱,他是什么意思?“或许你风流的个性又发作”想来想去,不无可能。
“我风流、发作”她的用词活似他是发情的公狗,他不禁气恼。“你以为我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就能吻吗?”
“天晓得。”
她居然真这样回答。尹澈浓眉一蹙,咬牙切齿地瞪向她。是他表现得不够明白,还是她反应太迟钝?“你不也没有拒绝?”气不过,恨不得拿根棍子敲敲她的脑袋,瞧瞧是石头做成还是灌了泥浆。
宁亚一愣,杏眼圆瞠。“尹澈,你好胆再说一次!”他竟敢讽刺她和他一样随便,她恨不得扑上去,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揍了再说。
“该死!”他喃喃低咒,他并无意与她争论,却总教她激得失去理智。唉,他原不是个急躁的人啊!一遇上她他就完全没辙。
“你还骂我!”
“没有。”看来,他得为她重新培养耐性,不然每次见面就斗嘴,他急欲拉近的距离永远滞留原地。
“吃饭吧!”他相信转移她的注意力会比和她争辩更有趣。
“吃饭--”宁亚不禁怔愣,他的反应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害她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
宁亚狐疑地瞅着他转身忙碌的背影,空气中食物的香气逐渐占领她的意识,望着他舀了口试试食物味道的动作,脑袋忽然一呆,诧异地瞪大眼眸,快速凑近观望。
“你煮的?”她不可置信地指着瓦斯炉上热腾腾的蛋炒饭。
刚刚满脑子全是如何对他晓以大义、别来烦她的念头,完全没注意到他在做些什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哇!那裹着金色蛋汁、晶莹剔透的米饭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忆起中午至今尚未进食的肚子,宁亚不自觉地吞口口水,垂涎地紧盯着锅里瞧。
她脸上丰富的表情简直可爱极了!尹澈暗叹,恨不得再抓过她放肆亲吻;思及刚才险些争吵的言语,只好硬生生停住动作,对她得慢慢来,急不得。
拿来餐盘,盛了满满一盘递到她面前,微笑地说:“坐下来,快吃吧,你已经饿了一下午。”
望着眼前冒着烟、散发香气的蛋炒饭,而捧着蛋炒饭的,是她刚刚险些揍上一顿的尹澈。他的笑容令她胸口一阵紧缩,心脏莫名地狠狠狂跳。
“哦,谢、谢谢--”她呆呆地接下,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低头扒了几口,炒饭烫热的温度透过盘底暖和她的掌心,亦填满她饥饿的胃,偷颅一眼他带笑的唇角,连忙拉回视线。不可否认,那笑容牵动她心底深处细微的变化。
她欲开口,喉咙却像卡着石子磨擦、滚动,发不出声。轻咳几声,终于寻回正常的声音。“你,也吃”为什么待她这么好?想问,问不出口。
她心底告诉自己是他害得她没心情吃午餐,所以他赔她一顿晚餐是应该的,可,她就是没办法漠视他眼中真诚的关心。
如同在洛杉矶时一样,他的关心虽然不明显,但他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注意她的需要;唯一不同的是,她清楚感受到他的关怀似乎不再是不情不愿,为什么?
“好,一起吃。”看穿她的别扭,清澈的蓝眸闪过愉悦。
一起
因他的用词微微一愣,两朵红云再度攻占她的双颊,怕他瞧见,急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地食用餐中的食物,脸儿几乎埋进盘里去。她居然为这简单的两个字心儿狂跳。老天!她一定是病了,且病得不轻哪!
“怎么了?”他故作不解。盯着面前低垂的小头颅,薄唇一勾,女孩害羞的模样他见多了,只有她能勾起他心中最温暖的一部份,暗暗庆幸,他仍是有影响她的能力,总算不必追得太辛苦。
“没有。”脸儿又往盘里埋进几分。
没有、没有、没有希望多念几次真的没有才好,但--没有什么?小脸瞪着粒粒炒饭,紧紧皱成一团,忍不住心中哀嚎,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幸好她瞧不见,不然,她会发现淡笑的眼眸潜藏的温柔。到时,恐怕她的小脑袋会混乱得更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