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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鱼上下打量我,眼神十分不屑:“借书?你识字?”
我抬抬头。其实我很想挺挺胸直起腰。但是蜘蛛既没胸也没腰
“我自然识字。”
它将信将疑:“好吧,那你随我进来。”
它尾巴一甩,碧水中分,露出一条细细的白沙路来。
大概是看着我瘦小,所以给我开的水路也这么窄。
小金鱼在一边的水中游着,和我才前行。
我忽然有种上辈子逛水族馆的感觉。隔着大扇玻璃,人在走,鱼在一边游。
水里当然不止小金鱼一条鱼,还有别的鱼啊虾啊的来看热闹,大概碧水潭不常来客,尤其客人是一只小蜘蛛。
“小心啊,这是谁啊?”
“是客人。”小金鱼一边回话一边吐泡泡。
“小蜘蛛啊。你从哪里来啊?”
我把那块拴在身上地。缩地很小地木牌举起来。但是不知道那条老鱼能不能看见
“哦。桃花观地啊。”老鱼显然是认识这牌子地:“桃花观又收新弟子了?”
“是啊。鱼前辈。”我客气地说。
“好好练。总有出头之日地。”
老鱼摆了一下尾巴。无声地游远了。
小金鱼拍拍鳍:“好了,在这里转弯。看见一扇青色的门你就自己进去吧。”
我道了谢,沿着小金鱼给指的路走下去,果然没多远前面就是一片太湖石,堆叠错落,远远近近生着许多碧丝似的水草,水草丛后面就有一扇青色石门。
我过去敲门环,然后过了片刻,有人来开门,就是那个穿着青色袍子的小男孩儿。
他微微笑着把我从沙地上拎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动作又温柔又轻盈:“你来啦?”
“嗯,打搅了。”
我有点不自在,他笑的让我觉得呃,心跳的有点快。你说他没事长这么可爱干嘛?
“别客气,我在这里也只是一个人住,你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解闷。对了,我好像没说过吧?我的名字叫做敖子恒。”
敖?
他和东海姓敖的龙王有什么关系么?
有可能是远房亲戚吧?毕竟天下龙子龙孙这么多,西游记乌鸡国的井底下,还有个井龙王呢。
石门里面没有水,抬头可以看到水波飘荡在这院子的上方,鱼儿自在的游来游去,就象是鸟儿在天空飞翔着一样自在。
院子不大,可是非常清雅精致。假山,小桥,凉亭,盛开的红色花朵。仔细看,凉亭上面铺的不是瓦片,而是晶亮的蚌壳。
我觉得自己的八条腿里有一半抖了抖。
还真是有地域特色的建筑文化啊。
“请进来吧。”
其实他的客气完全多此一举,因为他相当尊重的让我呆在他肩膀上,所以他进屋的时候我当然也就跟着来了。
这里陈设也很简单,没几样家具。当然了,受时代局限性,这里也不可能出现多样化的家用电器,比如电视电话电冰箱
不过也太简单了,就一张石头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然后再进一个门,这里有一个书架,上面摆着一些线装书,墙上还挂着一把琴,窗边有个棋盘。
真是清心寡欲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敖前辈,我是来借书的”我赶紧表明来意。
“啊,你用这样客气,叫我子恒好了。架子上的书都有些旧了,你可以随便挑。”他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很温和稳重,不大象小孩:“要是你不好拿,我可以让龟大哥他们帮你送一送。”
“龟大哥?”
他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解释说:“小鱼们游的快,但是不能上岸,龟大哥能游水也能上岸,所以一般要送些东西,就都交托给他。”
“哦,”明白了,专业快递不,我突然想到龟速这个词
专业龟速递怎么这么别扭。
那专业速递龟?
我找了一本和声律启蒙差不多的书,然后又找了一本诗集,打算暂时就用这个来作教材了。
“敖那个子恒啊,你是嗯”我不太了解这里的规律,我要是直接问他是什么身份,是不是不太礼貌?
“我是从东海来的,”他还是这样说,笑容很含蓄。老实说除了长相,他哪里都不象小孩儿。
人家这表示的很明白了,我也就识趣的不再问了。也可能从东海来本身就说明了他的身分,只是我不懂,回去问问三七吧。
我不好意思多打搅,于是很快告辞。敖子恒送我到水潭边,还体贴的叫了一只龟龟速递员替我搬书。想当然,我的体型绝对是对付不了我借来的两本书的。
敖子恒把书放在龟背上,然后把我放在书上,低下头对龟龟嘱咐了两句,朝我一笑,我抬起前脚冲他挥了挥。
借书之行圆满成功呃。
“龟龟大哥,你能爬快些么?”
标壳已经晃动了半天,我们离碧水潭,还没有离开五十米。
“唉,年轻就是爱冲动,跑那么快做什么?”
“不是啊,你看天都要黑了,我想快点回去”
真的要黑了,太阳刚才已经落了山,现在天边不过有些残霞。
“放心放心,”龟龟声音沉闷的安慰我:“月圆之前肯定会到的。”
月圆之前?
我囧囧有神的抬头看看天空的月牙很细,很弯
到月圆之前起码还有个十天啊?
十天路十天我突然觉得我这趟借书之行准备非常不够。
我应该带上至少十五粒谷子做干粮的555
还好,我们在路上就遇到了同是桃花观的一位师兄,他好心把我和书带了回来。我虚心请教他的排行号码,他一笑:“你们还不是正式弟子,所以排着号码。等正式成了弟子,就不必再称观主,而要称师傅。师傅会赐名。我的名字叫做桃直。”
“啊,名字太好听了!”我星星眼看他。
反正叫什么都比叫三八强啊。要能让我改名,让我叫桃歪桃坏都没问题。
“啊,这就是书么?”他好奇的问,拿着书翻了两页:“这上面的字怎么念?”
我顺着他的袖子爬到书上,他还在朝前走,我趴在晃悠悠的书页上慢慢的念: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
明对暗,淡对浓,暮鼓对晨钟
春日正宜朝看蝶,秋风那更夜闻蛩。
我念着书,有些走神。
敖子恒那个人真温和亲切啊以前看偶像剧,帅哥大分类,有一类叫疗伤系,是不是就是指他这样的?
呃,当然,这个帅哥现在年纪还小,还不到派上用场的时候。
顶多算个疗伤系小正太?
被桃直师兄送回我们女弟子的居所,牡丹师姐正从里面出来,而桃直师不肯走,非让我把刚才那一页纸念完了。
我任劳任怨,怎么说人家也把我这么大老远的给带回来了。
“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
“你这是做什么?”师姐脸色不太好看:“桃直,天黑了你还来我们这院?小心被大师兄捉到你受罚”
“我送三八回来。”他摊开手。
我咬牙我恨这名字。
“师姐。”我在书页上挥前脚:“我去碧水潭借书回来了。多亏桃直师兄送我,不然我恐怕得到月圆那天才能回得来。”
师姐脸色好看了一些,替我把书拿进去。我觉得她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定,和平时的气定神闲完全两样。
“师姐是不是还有事要办?不用理我,我能自己搬完这些书。你要有事就快去忙吧。”
她答应一声,还是喊了二十一来帮我,然后她就匆匆出门去了。
二十一是只小狐狸,对书没什么兴趣。书搬到我的洞门口进不去,她还施了个缩小的法术,帮我把书塞进了我的蜘蛛房间里。
“对哦,还有这种办法”
要是敖子恒也会这法术把书给我缩小了带上,我就不用麻烦龟龟慢递员了
我把书放好,继续在窗户上苦练我的吐丝和编织技术。
咦?
那边竹林边上的两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不是桃直师兄和牡丹师姐么?
嘿我笑眯眯的边吐丝边绕线,边瞅着那一头的动静。
过了好久他们才从那竹林又出来,月光不错,我的视力也不错,甚至看到牡丹师姐脸红红,桃直师兄也脸红红,两个人还低头偷笑。
j情啊!红果果的j情!
不过好像师姐讲过的桃花观的门规,并没有说不许弟子们谈恋爱啊?只是要守规矩,男弟子们住的离我们挺远的。我们住山谷这头,他们住那一头的坡上,来回可不近。
我看着一团乱丝,叹口气。
我爬去找三七和三六聊天,这里我就和她们是比较熟的。
但是三七和三六屋里都空着,她们勤快的很,又出去修炼去了。
唉,观主七日才会授讲一次,我到时候可以请教我的修炼方法。在那之前,我还是一片迷糊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吹落庭中的桃花瓣,纷纷扬扬的洒了一地。
这里的桃花是不会凋谢的。即使一朵花残了,可是枝上迅速又会再开一朵来替补。
我爬上树看了半天花,看着看着就在花上睡着了,在梦里我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时代,在kfc里大啖烤鸡翅和薯条,直到一大滴水落在我身上,我才迷糊的睁开眼。
呀,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