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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是妖怪吧。”书生口气温和了一些,很平静的问。
“嗯”我嗯完了才回过神他问的是什么问题,眼珠子一下子差点从眼里瞪出来!
他他他,他问了什么?
我,我,我,我又回答了什么?
书生的表情很真诚,可是他的眼睛实在呃,充满朵朵桃花,有种非常妩媚,非常风情,非常勾人,非常
但是他的表情又有一种奇异的,平和清雅的感觉,所以不会因为这双眼而让人觉得此人非常邪气不正经。
“请问姑娘你是什么妖怪?”
我回过神来,往后跳了一大步,蹲在那儿看他。
他坐在蒲盘上与我对视,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语气仿佛在问,姑娘你家住哪里这样的问题一样。
“你,你胡说什么啊,我才不是”
“姑娘。这雨已经下了快一个时辰了。这里前后都是荒山野林。没有人家。三更半夜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很不妥了。而且你要是长途跋涉来地。鞋袜衣裳头发不会只湿了三四成。应该会全湿透才对。”
一道闪电划过。书生地脸在电光里显地。很白呃。白地象瓷一样。雷声隆隆地紧跟而至。
雷雨声中他地声音听起来很清楚。清楚地让我觉得心头有个什么地方在拼命地鼓动。完全失去了平稳和匀速。
“而且见了陌生男子。姑娘地态度也实在让人很费解。”书生继续说:“再加上白天我们在路上听到地一些关于黄林山和宋公庙地传闻。实在让人没法儿不怀疑你。这位妖怪姑娘。你是不是怕打雷。所以过来躲劫地?”
我好像被他地声音催眠了。眨眨眼。有点呆呆地问:“喂。书生。你叫什么?”
“小生姓李。”
“姓李?”
我好像变成了只鹦鹉,只会重复他的话。
“姑娘你呢?”
“我姓桃。”
李书生笑容可掬:“姑娘你还未回答我,你是什么妖怪,是不是来这里避雷雨的?”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书僮,他一脸平静,正窝成一团看起来想要瞌睡。
再转回头看看这个李书生,他一脸从容蛋腚的神情。
于是我囧了!
这是什么世道?
人居然不怕妖怪?
如果他也是个妖,我们妖妖碰头那自然是没有什么**火花我呸,我都语无伦次了。
他不是妖,不是鬼怪。
他就是个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凌乱这不是我的过错,实在是眼前一切太魔幻。
“你不怕吗?”
“怕?”他的表情好像我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身上并无杀厉之气,可见你是不杀生的。你脸上也没有媚态,可见你也不吸取元阳,我怕你作甚?”
我站起来,这会儿我是全冷静下来了。
这哪是个书生啊?
一般号称能捉百妖驱恶鬼的天师都没这份眼力见识。
“姑娘,你要是没别的什么事,可以让我们先歇息吧?我们明天还要赶路的。”
我已经被打击的说不出话来了,无力的摆摆手,李书生动作麻利的又背朝我躺下来了。
奇怪的时间,奇怪的地点,奇怪的书生
我自认为是个很正常的妖怪,对于这种超出我理解范围的状况,实在是缺乏应变能力。
我把自己身上的水变干,然后从葫芦里掏出一个小酒壶来,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我觉得我十分需要酒精来让我安定一下,或是说,刺激一下。
是不是我睡太久了,人间的情况与从前大不相同?还是我根本就从来没了解过这个世界的人间,到底对妖怪们到底是什么态度?
“嚯!”我被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小书僮吓了一跳:“你干嘛?”
“姑娘你这酒,好香啊,是什么酒?我从来没闻过这种酒香。那个,能不能让我也尝一口?”
“嗳?”
我发现这一对主仆的神经都粗的话不象,该怎么说?有其主必有其仆吗?那个书生的态度根本不象一般人见了妖怪的态度,自然的好像我就是个阿猫阿狗。这个书僮肯定也知道了,可是眼见他对我也没有半分兴趣,他只对我的手里的酒壶感兴趣。
“这是猴儿酒,就是山里的猴子采了山果存在洞里,天长日久而酿出酒来的。”我喝的这个当然不能给他。我从葫芦里又拿了一个和我手里一样的小酒壶:“这是鼠儿酒。”
“这个难道是老鼠酿的酒?”小书僮囧囧有神的在我两只手的酒壶上看来看去。
“不是老鼠,是松鼠。”我又拿出一块饼:“这才是老鼠做的,我管这个叫百果饼,因为老鼠什么粮食都偷,说是百果那是只多不少的。”
灰大毛做这个最拿手,虽然饼子看起来外表一样,可是因为里面的用的粮食和果子不一样,味道也截然不同。每个饼子都有巴掌大,灰大毛用模子印成不同的样式,叶子式,花朵式。圆的,方的。
我又从葫芦里拿了两个盘子放下,把百果饼放上头,和鼠儿酒一起递给那个小书僮。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可是手上的动作却绝对不慢,一手抓起饼,可另一手想抓酒壶的时候却抓了个空。
书生啧啧称赞:“这酒香清而不腻,绵长悠远,真是难得的好酒啊!想不到山中野猴还有这等酿酒的好手段!”
得
我又有点傻眼。
罢才我拼命想和这两个家伙搭讪结果被无视的那么彻底,这会儿一把酒拿出来,这两个人马上如苍蝇逐臭咳咳,好吧,这比方不恰当。
不过要早知道这是两只酒鬼,我刚才还费什么劲哪我!
“喂,你们不怕这是我用妖法变的酒,喝了你们就都被迷了神智丧了性命么?”
小书僮哈哈一笑:“嘿,不是我夸口,我”
书生重重咳嗽一声,说:“醉生梦死,才不枉风流啊。”
小书僮低头喝酒,不再说话了。
他刚才想说什么?让李书生给拦回去了?
算了,我也不关心。
“说起醉生梦死呢,我倒知道,世上是真有这种酒的。”
“哦?”书生露出好奇的表情:“真有这样的酒?单听名字已经让人觉得黯然神伤,想必这酒必定不流于凡俗。”
“是啊”我想起很久以前的,那部让人既看不懂,又莫名其妙想一看再看的电影,讲述的是一个苍凉寂寞的故事。
第一次看是在大年夜,热闹不堪的晚会后面,还有这部片子等着,我没有看到二十分钟就睡着了。
依稀记得一片荒凉,风吹过大漠,孤独的男人,枯瘦干萎的树,一个鸟笼,光影迷离
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孤独的人,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等待的人,一个不知道为什么遗忘的人
等到想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连爱都成了灰,再也没有什么值得铭记。
“那种酒,喝了之后,可以让你忘记从前的过往。”
我想,也许我该喝的不是猴儿酒,鼠儿酒。
我应该给自己酿一坛酿醉生梦死。
如果那样的话,起码我不会象刚才那样被这个奇怪的书生吸引。
在听一个电影原声带。
很苍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