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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到家,张氏向李洵讲述了在李晨兴家的见闻,最后将李伊水的这件事情也一并说了,李洵倒是并不为李伊水的事情着急,毕竟李伊水上面还有李汶水、李沉水两个姐姐呢,就是考虑婚嫁也暂时轮不到她。
对于柳雯华的事情,李洵却很是关注,一再追问,听到张氏已经要了对方的生辰八字,便让张氏找个算命先生给柳雯华和李纪算上一算,张氏连忙答应了。
等到第二天,张氏还没有来得及找算命先生呢,就有另一个消息传到了李家那就是早年在李家任西席的吕先生马上要调到京城了,这个消息不但李卫、李纪高兴,李洵想到自己正在筹谋儿子李纪的前程,有了他的恩师在旁边,想必能够帮李纪一把,也很是欢快,苏青川更不用说了,当得知当年自己的至交兼损友要来到京城,早就开始想着要怎么报复他了。李伊水跟李汶水李沉水三姐妹虽说当年也从师于吕先生,但毕竟是女学生,加上在书房里的时间又短,跟吕先生并没有多少感情,倒也没有太大的喜悦,只是李伊水想到家里珍藏的那把“焦尾琴”心中敬佩吕先生的高风亮节,对于吕先生的接风宴自然是精心安排。
吕先生这次调任京城是任职都察院都事,这是一个正六品的官职,虽说按照吕先生的资历,出仕多年,也该熬到正六品的职位,这一次确实说是要提拔他为正六品,他原本以为会是出缺的那个正六品府通判呢,最后没有想到居然是京官,因为一般情况下,从外官到京官哪怕是同一品级的调动,都会被认为是上升了一步,毕竟到京城之后离天子更近,随便一位贵人的赏识,就可以平步青云。大家自然眼红这样的机会。同僚们对于吕先生从外官的从六品升为京官正六品自然很是妒忌,也有人想向他打探升官的秘诀,已经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吕先生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了,轻巧巧的四两拨千斤地将这个问题回避了。
但是现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以前的老东家,自己得意门生的父亲,吕先生衡量了一番。还是实话相告,原来他的升官除了自己平日里勤勤恳恳,谨守本分外,还因为他的能干和耿直受到巡抚张伯行地赏识,才被推荐到都察院都事这样一个更能发挥他才能的职位上来的。
张伯行这个人李洵听说过,知道是一个耿直不徇私的直臣,听到吕先生的引荐人是张伯行,李洵息了通过吕先生走后门为自己儿子李纪谋官的心思。
虽说吕先生的到来使得张氏没有时间找算命先生,但是张氏并不着急。因为李伊水还跟柳雯华有一个约会呢,等到那柳雯华来李家玩,仔细观察她的人品性情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虽说李卫的长子乳名叫做“期顺”但是大家习惯喊最后一个字,就这样期顺地小名变为了“顺儿。”
对顺儿最为疼爱的除了他的父母外,就数得上祖父李洵了,李洵对顺儿地疼爱也许是隔辈亲,顺儿又是他第一个孙子,到目前为止的第一个孙子,自然将顺儿视为掌上明珠,刚刚升级为祖父可是每天从外面回来就先到东屋去看自己的大孙子。更是抱着顺儿不撒手,一脸含饴弄孙的幸福。
纳喇素琴虽然不用亲自喂养自己的儿子,但是大夫说因为孩子出生时身体太大,导致母亲流血过多,虽然最后母子平安,纳喇素琴的身体却是不好恢复的,李伊水这些日子可以说是挖空心思的帮纳喇素琴进补,虽然表面上纳喇素琴每顿饭也还是菜色八品,但是实际上其价值已经超过了张氏的份例。
李伊水听母亲说产妇吃鲤鱼好。便让厨房里买回来几条鲤鱼试试,王厨子见街上地鲤鱼既新鲜价格又便宜,便多买了几条,李伊水知道后,干脆给家里每人都菜谱里都安排一道或者清蒸鲤鱼,或者红烧鲤鱼,而喜欢吃甜食的李汶水则是糖醋鲤鱼。
其它地鲤鱼地做法。李伊水都会做。唯独这个糖醋鲤鱼。李伊水是第一次听说。因此李伊水便在厨房里看王厨子如何做糖醋鲤鱼。
苞其他鲤鱼地做法一样。也是将鲜活鲤鱼先去鳞。清洗。在其鳃下部位拍干面粉。并抖动去多余地面粉。然后一手抓住鱼头。一手捏住鱼尾。下油锅炸。待鱼身挺住时。松开鱼尾。鱼鳃以下全部炸至外酥。熬制糖醋汁加盐适量。使其达到咸压酸。酸压甜地合适口味。待炸好地鱼出锅时立即浇糖醋汁。热鱼、热汁相遇。吱吱有声。此时鱼地嘴巴还在不断地张合。菜式地“鲜”自不待言。
王厨子还告诉李伊水要是吃过几口以后鱼嘴不动了。可用筷子沾酒涂于鱼口。仍然张合不止。
李伊水听了。感觉这道菜太过残忍。王厨子听了李伊水地话。笑着说:“买来活鱼总得杀。杀生在哪里都是一样地。”
李伊水却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告诉王厨子等这道菜凉了。鱼口不再动了。再给李汶水端过去。
王厨子听了李伊水地吩咐。不由得感慨李伊水不懂得欣赏美食。因为这道菜除了酸甜爽口外。“鲜”也是这一道菜地一大特色。而李伊水非要等菜凉了。不但鲜味保持不住。恐怕连其他地味道都要受到影响地。
中午吃过了鲤鱼,李伊水习惯的在床上歪一会儿,其实现在已经不需要午睡了,但是李伊水在夏天农庄里养成地午睡习惯一时半时改不了,加上春困秋乏,李伊水便在午饭后小眯一会儿。
李伊水正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这时绿珠走了进来,看见李伊水地眼睫毛还在不断的颤抖,知道小姐没有入睡,就向李伊水回报说:“小姐,门房传话说有一位姓柳地小姐来拜访您,问小姐您见不见?”
“姓柳?不认识啊!”李伊水睡意蒙蒙,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边说,边向绿珠挥挥手,脸露倦容,打个哈欠,将脑袋换了一个位置,重新埋在枕头里。
绿珠并没有退出去。而是小心翼翼的说:“那位柳小姐说是在堂老爷家的寿辰上见过姑娘的。”
“堂老爷的寿辰”几个字传入了李伊水的耳朵里,她马上清醒了过来,想到这堂婶家认识的那个柳雯华来。
李伊水坐起身,问绿珠:“今天是几号?”
“十月初三!”绿珠老老实实地回答。
李伊水抱着脑袋呻吟起来,可不是跟那个柳雯华约好的时间,自己怎么这般健忘?
一边吩咐绿珠将那位柳雯华请到翠竹轩的客厅里,李伊水赶紧叫夏雨端水来洗漱,自己虽然刚才没有睡着,但是毕竟一脸倦意。总不好这般见客吧。
等李伊水到客厅中见到柳雯华时,觉得有些惊讶,柳雯华穿着一身淡青色细布绣花衣服。青面绣花的软底鞋,虽然上面精致的绣花让人容易忽略了衣料的质地,但李伊水家里开着金织坊,从来看衣服先看衣料地,因此注意到这些,李伊水再看柳雯华的打扮,头发往上梳成一个圆髻,扎着同色的丝帕,不由得微微蹙眉。想到那天在堂伯家见到她的时候,衣服还说的过去,而且头上还戴着一件银质的簪子,手挽上也带着一对镯子,可是今天她的打扮也太素气了,浑身上下首饰半件都没有。
柳雯华看到李伊水在打量自己,笑道:“今天来找妹妹,我想李妹妹也不是外人,就一副家常打扮来了。要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妹妹可别见怪啊!”李伊水赶紧收拾起自己的表情,走上前跟柳雯华攀谈了起来。
等两人谈到刺绣地时候,李伊水便拿出自己的作品让柳雯华指点,柳雯华见李伊水拿出的绣布是丝绸质地地,有些羡慕,李伊水便问她平时刺绣都用什么样的布料。
柳雯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多数时候是在细布上练习手艺的,有时候也用纱、罗等料子。”
这个时代的细布其实就是纯棉质地。李伊水当然知道这种料子穿着对人体有益。但是按照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只有家境贫寒。穿不起绢、绸、绮、绫等衣料的人才去穿细布衣服,李伊水当然并不特立独行,但是她的贴身衣服还都是细布的。
李伊水想到母亲曾经提起过这柳家家境贫寒的事情,心中暗叹,便转移话题,向柳雯华请教起刺绣来。
柳雯华仔细看着李伊水地这幅蝶恋花作品,向她指出了几处不足的地方,见那蝴蝶还有一只翅膀没有修好,便干脆拿起绣花针来,一边跟李伊水聊天,一边绣那半边翅膀。
等到柳雯华告辞的时候,那件蝶恋花已经完工了,李伊水看着柳雯华给添上的那蝴蝶翅膀,相比于自己绣得,这只翅膀更加具有灵性,仿佛真的要展翅翩翩起舞一般,确实比自己绣得要好得多。李伊水拉着柳雯华不住口的感谢。
张氏早就得到消息说柳雯华来访,等到李伊水将柳雯华送出门后,就派翠萧将李伊水请过去。
等到李伊水将自己跟柳雯华之间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张氏后,张氏将柳雯华绣的那蝶恋花拿过来观赏,李伊水指着其中蝴蝶地一扇翅膀告诉张氏这就是那柳小姐绣的。
张氏嫁到李家多年,自然眼光很高,一眼便看出那扇翅膀并不是李伊水所绣,最为难得的是这翅膀与蝴蝶身体相连的部分过度的也很自然,张氏仔细的看了柳雯华的针脚,觉得就算是比不上秦秋雨的手艺,也比李沉水姐妹的要强。
等张氏将绣布还给李伊水,便开始问李伊水对她地看法,李伊水想了想,说“那天在堂伯家,我还认为她是一个不爱说话沉默寡言地人,但是今天,她虽然说的也还不算多,但是比第一印象要强多了,我倒是觉得她这个人可能是不爱跟陌生人说话,等到认识了,也就好了。并不是特别内向地人。礼数上也算是周全。”
张氏听了便放了心,张氏这个柳雯华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加上她家世不高不低,总比李洵给李纪联姻一门贵亲来让纳喇素琴难做的强,张氏从心里还是打算促成这门亲事的,但是想到这关系到李纪的将来,李纪所说是庶子,但是李家光宗耀祖确实是全靠着他了,因此他的妻子的人选也是涉及到家族的利益,张氏不敢轻易做决定,一直在自己的私心和李家将来前途之间徘徊,直到听到李伊水的话,才彻底放了
张氏拿定主意后,就开始大张旗鼓的找算命先生了,几乎将京城的算卦先生打听了一个遍,最后才决定请一个外号叫“秋半仙”的算卦的来家里算卦。
李伊水见张氏这般高调的找算卦先生,觉得不妥当,便去劝说母亲莫要太迷信。
张氏听了女儿的劝说,笑道:“其实我也并不相信那些算卦的说的话的,再说,要合八字,找本周易的书就可以了,我之所以找这个算命先生倒是有原因的。”
李伊水听了,便好奇的问母亲到底是什么原因。
张氏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从那李欢走后,府里就有一种流言,说是我苛待庶子,逼走了李欢,虽然我严查了这些流言的来源,处罚了一些人,这些流言才没有嚣张起来,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好话。正好现在碰上你李纪哥的婚事,我也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洗一洗自己身上的嫌疑,纪哥儿娶亲有祖宗上传下来的规格,自然高不到哪里去,我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下一些功夫,让人知道的都说我是厚待庶子的!再说,请一个算命先生又花不了多少钱,自然要找京城最好的。”
张氏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李纪的身世把柄还在她手中,李纪根本就不是李家的骨肉,要是李纪真的敢跟她对着干,动起真格来的,张氏将他撵出李家比当初撵李欢的时候还要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呢。因此,张氏根本不怕李纪会翻起什么浪来,只是李纪素来恭敬着她这个嫡母,加上张氏经常被丈夫教导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之类的话,而自己儿子李卫又根本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张氏才在自己允许的范围内对李纪格外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