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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欧洲人一到夏天就竞相跑到海边去晒太阳作日光浴,但这一年,自进入六月以来温度便反常地不断往上攀升,到了七月,有些地区更高达摄氏四十度以上,热浪造成的死亡人数也在持续增加当中,火灾频仍、航运受阻,农作物面临减产,电器设备因高温而功能紊乱,甚至连长年结冻的冰川都开始融化,这时候别说是晒太阳,大家躲太阳还来不及。
学者说是地球“生病”了,专家说是因为温室效应,然而真正的原因
“老天,又有人热死了,今年夏天到底是怎么搞的?”豆芽盯著电视喃喃道。“哇~~法国热死的人最多?我看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关掉电视,起身回头,愣住。“你在干什么?”
路希跪在地毯上拉开儿子的裤子,一手探进里面不晓得在摸什么。
“拉菲尔的小鸡鸡又不见了,我正在帮他找。”
“又不是头一次,还找什么,它自己会跑回来的啦!”豆芽失笑道:“小心他给你一坨黄金。”
“才不会,他已经会自己大小便了。”
豆芽摇摇头,迳自走出起居室。“儿子交给你了,我要去叫他们整理行李。”
“整理行李?干嘛?”
“到白朗峰啊!”可是她才刚吩咐过管家和加百列,正打算上楼去整理自己和路希的行李,仆人便来通报。
“夫人,艾斯特先生和奥维莉小姐来访。”
终于来了!
“请他们到客厅,还有,麻烦你替我送杯果汁来,至于客人,给他们白开水就行了。”
懊悔莫及与惶惶无措交错在奥维莉与艾靳特睑上,他们惴惴不安地并肩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地想说话又说不出半句话来,整整十分钟过后,豆芽终于不耐烦地先开口。
“你们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两人震了震,相对一眼,又踌躇了好一会儿,艾靳特才呐呐道:“我我不能不改行吗?”
“随便你。”豆芽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这条路你要是真能顺利走下去,我倒不能不佩服你。”言下之意非常明确她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扰他。
“可是”艾靳特几乎哭出来。“我只懂得服装设计”
“而且多少还有点天分,”豆芽也承认他的才能。“但是你偏偏要利用我,为什么?”
艾靳特迟疑一下,然后沮丧地垂下脑袋。“当时我的教授告诉我,我是有些天分,但也仅仅足够作个独当一面的设计师而已,根本没有资格踏上世界伸展台。而当我把你的设计图拿给他看,他当下就断言那才是足以走上世界伸展台的天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偷我的设计图,顺便把我的积蓄搜刮一空!”豆芽忿忿指控。
艾斯特头垂得更低。“对不起,我的家人不愿意支劝我走这一行,光靠打工实在应付不来学费、生活费”
“那我呢?”豆芽愤怒地拔尖嗓门。“你走投无路时还可以回家去,可是我连半个亲人都没有,一切都要靠自己,你却偷走了我所有积蓄,半毛钱都不留给我,你知道那之后我过得有多凄惨吗?常常一天只吃一片吐司,有时候光喝白开水,如果不是碰上路希,我早就饿死了!”
“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豆芽不屑地扔回他的歉意。“那一段悲惨的日子早已深印在我脑海中,尽管我现在大鱼大肉过好日子,但乍夜梦回时偶尔还是会惊醒过来,惶恐地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仍在孤儿院里被欺负,还是在徐家受尽虐待,或者是住在储藏室里饿得想吃掉自己,你能想像得出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换了是你,你能”
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住,双眸转注客厅口看着一团金发灿烂的小肉球滚进来。
“妈咪!妈咪!”小肉球急急忙忙蹦一下弹进她怀里,没穿裤子,胖胖的小指头恼怒地指住随后追来的父亲告状。“爹地欺负拉菲尔啦!”
一追进客厅里来,路希便紧急煞住脚步,拎著一条小裤子猛打哈哈。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哈哈,我马上把小表带走,马上!”
但小肉球两只肥肥的手臂死命抱住母亲的脖子不肯放。
“不要,爹地要欺负拉菲尔!”
豆芽斜睨著路希。“你又干什么了?”
“我”路希尴尬地猛搔金发。“我找到拉菲尔的小鸡鸡了”
“然后?”
“然后?”路希的傻笑愈咧愈夸张。“然后、然后”
“爹地说要把拉菲尔藏小鸡鸡的地方塞住,这样拉菲尔以后就不能再把小鸡鸡藏起来了。”小肉球委屈地呜呜咽咽。“拉菲尔又没有藏,明明是小鸡鸡自己躲起来的嘛!”
差点爆笑出来,豆芽好不容易才硬憋住。“路希,请问你几岁了?”
“呃,二十九岁。”路希有点茫然,不懂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哦!二十九岁了,是大人了呢!”
路希得意的挺高胸脯。“那当然,还是两个孩子的爹地呢!”
“是喔!”豆芽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请你别再做那种幼稚的事情了可不可以?”
胸脯扁了,傻笑又爬回路希脸上。“我我只是跟他玩的嘛!”
“不好玩!”小肉球小子邬噘得高高的。
“听到没有,你儿子说不好玩。”
“好嘛、好嘛,不玩就不玩嘛!”路希咕哝著把小肉球接过去“儿子,妈咪有客人,我们不要在这里打搅妈咪,爹地陪你玩。”随即抱著儿子离去。
但父子俩的后续对话仍清晰地传进客厅里来。
“爹地当马给拉菲尔骑。”
“飞机好不好?当马很辛苦耶!”
“骑马、骑马、骑马,拉菲尔要骑马!”
“好好好,给你骑就给你骑晚上我再去骑你妈咪”
“拉菲尔也要骑妈咪。”
“不行,你妈咪只有爹地能骑。”
“要骑,要骑,要骑,拉菲尔要骑妈咪!”
“小表,你敢让我戴绿帽子,我先掐死你!”
愈听愈不像话,豆芽面河邡赤地吼出去。“路希!”
一声短促的惊喘,某人的忏侮马上诚惶诚恐地传回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应该是我给你骑、我给你骑!”然后是某人低声埋怨儿子的声音。“你看,都是你啦!妈咪生气了,害爹地不能骑妈咪了!不过,这样也好啦~~反正给你骑累了,也该换你妈咪出一点力气来骑爹地”
“拉菲尔也要骑爹地。”
“是是是,先给你骑,再给你妈咪骑,一个骑后面,一个骑前面,唉!做牛又做马,男人好辛苦喔”幸好接下去的话已经听不见了,否则难保另一位某人不会冲出去砍人。
豆芽哭笑不得地揉揉太阳穴,觉得有点头痛。
“总之,我没有办法忘却过去所吃到的苦头。瞧,路希对我很好吧?即使如此,我依然无法不怀疑他对我的感情,就算他说他有多么爱我,我还是患得患失,而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也许我一辈子都会是这样,到死都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你们说,我怎能轻易原谅你们呢?”
“但毕竟你得到最好的结果了呀!”奥维莉脱口道。
豆芽冷笑。“你的意思是说,反正你们没有害死我,那就不算有罪,不应该得到惩罚?”
奥维莉窒了窒。“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需要逼得我们无路可走。”
“逼得你们无路可走?”豆芽不可思议地覆述。“不,那是你们做的事,不是我。离开服装设计这一行,你们真的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不,你们还有很多选择,服饰业并不仅有服装设计,还有许多相关项目任你选择,但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再继续做服装设计。”
“为什么?”奥维莉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为什么一定要逼他放弃?只是因为报复吗?”
“只是?”豆芽哼了哼。“你们差点害死我,我没有权利报复吗?而且,如果你们继续做服装设计,为了得到更高的名声,你们一定会再使出卑鄙的手段去陷害别人,因为艾斯持根本没有足够的天分更上一层楼。这点我绝不允许!”
“不会,绝对下会,我们可以发誓!”奥维莉忙道。
“很抱歉,”豆芽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办法相信你们。”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们?”
“无论如何都不信!”豆芽以毫无转圆余地的口吻拒绝付出她的信任。“总之,不准他再继续从事服装设计的工作!”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们,这样这样不公平!”
“公平?”豆芽嘲讽地发出嗤笑声。“你跟我这个一出生就备尝不公平待遇的人说公平?告诉你,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凭什么你可以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而我一出生就得被父母抛弃?凭什么你可以陷害我,而我就必须被你陷害?不,别跟我说公平那种词,因为我根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吗?”艾斯特绝望地哀求。
“我已经给你们机会了,不然我一定会要你们尝尝当初我所受到的苦。”
“可是”
“不用再说了,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跟你们罗唆了!”豆芽猛然起身。“记住,不准再陷害别人,否则我会让你们尝尝真正走投无路的滋味!”
奥维莉凝视她半晌,慢慢起身。
“你变漂亮了,但心却更狠了。”
豆芽不在意地冷笑。“别忘了,这是你们造成的!”
奥维莉又注视她片刻,而后偕同艾斯特黯然离去,望着他们绝望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豆芽也有点黯然。
为什么?
为什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非得要如此冷酷无情不可呢?
白朗峰是阿尔卑斯山的最高峰,也是一年四季都可滑雪的天然滑雪胜地,甚至还设有滑雪学校。不过豆芽并不打算滑雪,因为她不会滑雪,她只想玩雪,譬如堆雪人、打雪仗之类的,但她早该知道路希不会轻易放过她。
第一天到达旅馆时已经是下午茶时间,所以他们乖乖待在旅馆里休息;第二天他们带著拉菲尔去坐轮胎滑雪,疯狂了一整天;然而到了第三天
“慢著、慢著,路希,你究竟要把我拖到哪里去?”
“滑雪。”路希愉快地告诉她。
“滑雪?”豆芽嘶声裂喉地尖叫。“不要,我才不要滑雪,我我要陪拉菲尔玩!”
“他说要在儿童俱乐部跟小朋友玩,没空‘陪’你玩。”
“可是”
“没有可是,”路希继续拖著豆芽走向滑雪场。“既然来到滑雪度假中心,怎能不滑雪?”
“为什么不能?”豆芽尖锐的反问。
路希瞟她一眼,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现在,我们先替你买一副滑雪装备,然后,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滑雪的!”
才怪!
当你直过去也摔,横过来也摔,甚至不动也摔,有时候还会倒栽葱笔直插在雪地里,或者来个一宇大劈腿,害她裤裆差点没裂开,腿筋差点没拉断,这样谁会爱上滑雪?
“不对、不对,豆芽,你太紧张了,要放轻松一点,两支滑雪板的距离要与肩膝保持同宽,两脚蹲低,上身和膝盖要微微前倾不,不能弯腰驼背,放轻松一点,要自然挺直对了,对了,就是这样,放”
“你敢再叫我放轻松一点,我马上去买一支枪来毙了你!”
豆芽咬牙切齿地警告他,路希顿时不知所措地僵住。
“那、那不要放轻呃,不对,我是说、说、说”
瞪了半天眼,听他说、说、说了半天,豆芽终于泄了气。“算了,我没有滑雪的天分,还是你来吧!你一定滑得很好,表演给我看如何?”
一听,路希马上眉飞色舞起来。“你要看我表演,好啊!好啊!”于是,他们移师到高级滑雪道,路希带她到一个可以综观大部分雪道的地方,自己再到山顶上去。由于他穿著一身鲜艳醒目的金黄色滑雪装,即使彼此距离遥远,依然可以在众多滑雪客中清楚地分辨出哪一个是他。
“酷!”
见路希纯熟俐落的操纵著滑雪板和滑雪杖,姿势美妙的从陡坡上以每小时80哩的速度俯冲而下,风驰电骋在波浪般的超大曲道上,或者自天然跃台腾空飞跃上半空中表演高难度的劈腿跳跃、直立翻转与360度大扭转,滑雪板激起的雪花飘散于蓝天中,彷佛下雪一般,豆芽不禁赞佩叹不已。
“这家伙爱玩归爱玩,好像也玩出一点成果来了呢!”她喃喃自语道:“或者他应该去参加奥运比赛。”
不只她看得钦佩不已,其他滑雪客也自动停下来观赏路希表演,而后,如同往常一般,当路希要回到山顶上去时,一大票女人好像蚂蚁盯上香甜美味的糖果一样围绕在他身边黏缠不休。
换了是其他老婆,恐怕会气到爆,但豆芽不会,因为路希不是别的男人,那个男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碰上这种状况,如果她每次都要吃醋生气,有再多条命也不够她爆。
豆芽耸耸肩,迳自转首望向四周众多的山峰,每个山峰看起来都是那么严肃高大,披著抖擞雪斑,露出硬雕而严峻的深灰色铁岩,那并不适宜滑雪,却能让人深刻地体会到人类的渺小与脆弱
“你不生气吗?”
“惊,豆芽闪电般回眸,只一眼便抽著冷气骇然连退好几大步。
“你你你”不知何时,黑衣男人撒但叶与他的妻子李丽丝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两双阴森冷酷的眸子寒恻恻地把她盯在原地无法动弹。
“你真以为他爱你吗?”李丽丝轻蔑地斜著眼看她。“告诉你,恶魔是没有心也没有灵魂的,所以路西法不可能爱你,他只是为了要阻止最后审判日的来临才骗说他爱你,你若是相信他也就太愚蠢了。”
“既、既然如此,”唇瓣抖了好一会,豆芽才硬挤出声音来。“你们的目的应应该相同,为为什么要阻止他?”
李丽丝挑了一下眉。“看样子她也不笨,撒但叶,恐怕我们骗不了她呢!”
撒但叶徐徐眯起眼来,嘴角悄然勾勃起一抹残佞的笑,森森白牙闪耀著噬血的光芒。
“那就送她‘回去’!”
话落,他背后那双巨大的黑翼霍地挥扬开来,刹那间,原是清澈澄蓝的天蓦然黯淡下来,乌云密布,遮蔽了所有的阳光,瘁然一道雷鸣暴响,狂风猛然爆发,满天冰雹仿佛落雨般打下来。
连惊吓都来不及,好几颗拳头大小的冰雹业已k到豆芽头上来了,她马上抱头没命的狂奔想要找个安全地点躲起来,但没跑两步便脚底一滑,像颗肉球似的滚到雪道上去。
下一刻,只听见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像打雷一样,振动了整座山谷,她骇然抬头,但见成千上万吨的冰雪仿佛一面白茫茫的雪墙,似奔雷、若闪电般,排山倒海而来,夹风带雪、喷云吐雾,气浪的的啸叫和松涛滚动之声绵延交错,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般的浩大,席卷了所碰上的一切
大树被噼啪折断,野兽四处乱窜,人们惊叫著极力逃命,可是没有一个人动作够快,没有一只动物奔跑得够迅速,那堵直泻而下的雪墙以雷霆万钧之势毫不留情地遮盖所有
连滚带爬地,豆芽挣扎著想要逃开,但一切都是徒劳,当她被冰雪卷起而坠下时,神志依然很清醒,脑海中蓦然闪现“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爱他”的遗憾,同时身体轻飘飘地数次被抛起又落下,而后被深埋住不能动,虽然她使劲挣扎,但更多的冰雪压上来,直至她完全无法动弹,于是,她不得不放弃了蓦然,一双宛如钢铁般的手臂平空出现攫住她的腰际,下一秒,她已然脱离冰雪的桎梏被纳入某人温暖的怀抱里,旋即腾飞至空中
飞!?
她尖叫著马上抱紧某人脖子,不想看却又不由自主地往下望,那堵雪墙依然轰然作响地卷著千层雪浪继续往前奔驰,贪婪地吞噬掉一切,包括
“不,不,拉菲尔、赫莉儿!我的孩子啊!”她惊恐地哭叫著,一边挣扎著想要眺回雪地上去救她的孩子,蓦而,一只手把她的脸转向另一侧,于是,哭叫骤止,她不可思议地发现另一个人也长著翅膀飞在半空中,而且双手各抱著一个孩子,她的孩子。
加百列?她居然也有翅膀!
而对面,撒但叶与李丽丝也飞扬著黑翼停留在空中。
“路西法,你真以为‘祂’那么好心想要成全你和雅娜尔吗?错了,‘祂’不想让你回去,又想利用你来牵制我们,所以才用雅娜尔来套丰你,你不会那么愚蠢上‘祂’这种当吧?”
“我知道,可是”唇畔浮漾起温柔的微笑,路西法深情地俯视怀里的女人。“我不在乎,我愿意被利用,只要雅娜尔能够陪著我,随便‘祂’爱怎么利用我都不介意。”
“你是说,”撒但叶的表情瞬间阴沉到零度以下。“你要与我们对抗?”
缓缓抬起乌黑的眸子,路西法的神情同样阴冷。
“如果你们打算要掠夺这个世界的话,是的,我会与你们对抗。”
“你以为你拚得过我们六个?”
“不信就试试看!”
撒但叶牙根咬得喀嚓喀嚓响,可见他有多愤怒。
“为什么?当初你愿意和我一起背叛天,现在又为何要背叛我?”
“当然是为了雅娜尔,这个世界是唯一能让我和雅娜尔共存的地方,我不会让‘祂’破坏,也不会让你们抢去,这里是我的,我和雅娜尔的!”路西法的语气是毫无妥协余地的坚决。
“不!这里是我的!”撒但叶怒吼。“‘祂’拥有天,这里就该属于我!”
“你有地狱,不然你就去跟‘祂’抢天。”
“你明明知道没有你,我一定抢不过‘祂’。”撒但叶愤然道。
“那种事你自己去想办法。”路西法满不在乎地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撒但叶狂怒得又想挥动黑翼掀起更凶猛的狂风暴雪,但很快又放弃,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或许是六位撒旦之中最强大的,却依然不及路西法。“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话落,一阵森冷的风吹过,撒但叶与李丽丝骤而消失。
加百列徐徐飞过来,深深凝住路西法片刻,
“‘祂’不仅要利用你牵制撒但叶他们六个,最重要的是,没有你,他们就不敢向‘祂’挑战。”
“我知道。”路西法淡然道,再反问:“那你呢?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加百列意味深长地瞄豆芽一眼。“将来有一天,或许你会需要我。”
“需要你?”路西法那两条充满邪气的眉微微往上挑,嘲讪地冷笑。“就算我真的需要你,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别忘了你和我的立场是对立的,你不怕‘祂’以为你也背叛‘祂’了吗?”
加百列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迳自转注豆芽。“时间不多了,雅娜尔,记住,当你们的第三个孩子出世时,那是最后的警告。”
但豆芽根本没有办法回应加百列,因为她还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长翅膀的人愈来愈多了?为什么大家都若无其事地飞在半空中,好像这才是最正常的行动方式?
这是某种传染病吗?
还是今年的流行趋势?
不长翅膀不够炫,所以大家都要长副翅膀来赶时髦,无聊的时候飞到空中去转两圈秀一下,就像模特儿上台走秀,请大家看看哪一副翅膀最酷,这就是今年秋冬最流行的新款式
豆芽苦笑着把脸埋进路西法怀里。
好吧!以后她的设计图上都会多添上一副翅膀,这样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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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整座滑雪中心都被淹没,道路也不见了,电线杆被砸倒,电线被砸断,公路上更堆积了数以万吨的雪,通讯与交通完全中断,劫后余生者只好先“飞”到库尔马悠再搭飞机回到罗马,刚下飞机便瞧见沙利叶与罗弗寇气急败坏的赶来接机。
“你们碰上雪崩了吗?有没有怎样?”
“雪崩?什么雪崩?”路希茫然地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沙利叶愣了一下。“雪崩啊!白朗峰的雪崩啊,你们不是到那儿滑雪吗?”
“对啊!”“那”
“可是我不知道有什么雪崩。”
“但、但”沙利叶与罗弗寇面面相觑。“电视报导说白朗峰上突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还有冰雹,因而引发一场惊人的雪崩,绵延了数十公里,滑雪中心整个被淹没,到现在还在挖掘寻找生还者呢!”
“是吗?”路希惊讶地眨著蓝眸。“真可怜。”
“真可怜?”沙利叶不可思议地喃喃重复“我又没叫你可怜他们,我是说你们咦?”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居然没有半件行李。“你们的行李呢?”
路希正待回答他也不知道,一旁的某人抢先嘀咕了一句。
“都埋在雪里了。”
沙利叶怔了怔,又与罗弗寇相对一眼,再一起望向某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请你说清楚一点?”
“说清楚?”瞧瞧一脸无辜的路希,再瞧瞧若无其事的加百列,豆芽不由苦笑,叹气。“没事,什么事也没。”怎么说?
沙利叶盯住她看了一会儿,而后压低声音问:“是路西法?”
“别问了好不好?现在我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像上回一样把一切都丢给周公去处理,虽然有点阿q,但
不然她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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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阿q做法是行不通的。
能把一切困扰都丢给别人去烦恼当然是最美满的打算,可惜周公不再受理这种闲事,所以酣睡了整整两天醒来后,生平第一次,豆芽考虑到别人,想到那些无辜被埋在雪崩下的游客,她有点不安。
起因是她,后果却老是由别人去承担,这样好像不太符合公平原则吧?
于是,背著路希,她找上加百列。“那个,呃,加百列,如果你真的是天使的话,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那些游客被活埋,被牺牲呢?”
加百列深深凝住她。“你感到不安了吗?”
“才不是!”豆芽矢口否认。“我我只是奇怪。”她不安是她的事,却不想被人知道有良心的人总是比较吃亏,会被利用、被欺负的,这种事她绝不会承认。
加百列泛起一抹淡淡的笑。“你终于开始对这种事感到不安了,真是不容易,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果,我等了好久呢”
“跟你说我没有”
“嘘”加百列用食指轻轻抵住豆芽的唇“我明白、我明白,但是”她无奈地叹息。“这些牺牲都是不得已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所等待的结果,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请你说正确的义大利文好吗?”豆芽以嘲讽的语气要求道:“你说的义大利文我听不懂!”
加百列摇头。“不,这件事必须让你自己慢慢去感受。”
“感受什么?感受他们的牺牲?”豆芽尖锐地叫。
“是的,你必须感受他们的牺牲,”加百列话说得极慢。“然后你才会请求路西法为你做一件事,如果路西法愿意为你做那件事,你就会相信他是真的爱你。”
“什么事?”豆芽脱口问。
“你必须自己想到。”
“该死,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因为,雅娜尔,”加百列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是你自己的要求啊!”“见鬼,我不是雅娜尔,”豆芽怒叫。“你不要老是”
“那你就更不需要知道。”
豆芽窒了窒。“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希望那天来得不会太迟。”
语毕,加百列迳自回身离去,豆芽怔愣地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既生气更不满加百列不肯把话说明白,又没办法硬逼加百列把话说清楚,只好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片刻后,她来到书房里,从路希的保险箱里取出三张支票看了一会儿后,毅然撕毁,再拿起话筒
“我已经撕毁那三张支票,你们可以不用担心了。”
简单讲完两句,挂断,再另行拨号
“艾靳特,你可以继续设计服装,但绝对不可以再窃取别人的作品,不然我会让你尝尝走投无路的滋味。还有,你也不能再”
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想求得一点良心上的安宁,但
这样真的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