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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就这么从二楼窗口跳下去?”
一大清早的,段语翰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跟愤怒过!
“是是啊!”沈怜一张小脸全吓白了,跟着他一起走到后面花园的游泳池。
“是谁要她这么做的?”他暴吼,华丽的长廊上响彻他的怒气。
“我我只是说我们剩下她的房间和游泳池没有搜,后来她她可能自己作贼心虚吧!就自告奋勇要下去游泳池找,谁知道她就这样从二楼跳下去了”
沈怜真的吓坏了!
原本她只是想要恐吓一下言薇依,故意叫佣人们以搜戒指为由,去砸坏她的画画工具,没想到她真的为了表示她的清白,从二楼跳入泳池找戒指。
而她会那么做,还不是因为原本跟她一起敌视言薇依的佣人,却在跟她亲近后,态度有些软化,她看不过去言薇依那副好女孩的模样,她要在大家的面前故意丑化她
“那真正的戒指在哪里?”原本跟一群人急忙来到后门的段语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问一脸心虚的沈怜。
“在在我这里。”
沈怜心不甘倩不愿地从毛衣口袋里,掏出那枚闪着温润光芒的红宝石。
“如果不是因为你对龙腾集团有功,我绝对会把你赶出我的视线!”他破口大骂,甩了沈怜一巴掌,连忙开门冲了出去。
“总裁!”沈怜明白段语翰的个性,他最不能忍受人家说谎,现在要不是因为救人要紧,也许她早就项上人头不保。“我们要不要快点联络医院啊!”段家众人又是大吃一惊。
只见段语翰脱下了睡衣外袍,纵身一跳,也跃入游泳池中
她有必要这么傻吗?冰冷的泳池里有太多的障碍物阻挡视线,水质冰冷刺激的教人头皮发麻,而段语翰的情绪却像火山爆发,五味杂陈。
昨夜,这个小女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打乱了他脑子里面原本的思绪,她的眼泪更是让他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局面。
她这些日子以来在段家的表现,他全看在眼里,她工作的比谁都还要认真。
难道真的是他错怪她吗?她的脾气、她的作为,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原本以为女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泄欲的工具,沈怜才色兼具,同时也是他的得力助手,有利用价值。可当这个“得力助手”差点害死这个小女人的时候,他却暴怒得只想把沈怜赶出去。
段语翰在蓝色的池水里,总算找到了逐渐往下沉的言薇依,他奋力朝她游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昨天夜里,孟雅阳很快的便替他找到了有关于这个小女人的一切。
董齐居并不怎么疼爱这个父母双亡的外甥女,而且言薇依在董家,就像个免费的女佣一样。
所以,她从小便养成了要独立自主的个性,除了要面对舅舅家堆积如山的家务,还要面对自己的课业,以及舅舅和舅妈的苛责和虐待,难怪她要逃婚了。
微弱的气泡从她的鼻尖冒出,漂亮的眸子此刻是紧闭的,段语翰可以感受到她纤细的身体整个放软,就像是沉睡了那样。
她不能死!当段语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时,他的身体已经快了一步将自己所有的氧气以唇覆盖在她的唇上。
搂着她的腰,急速地将她带回陆地上。
她不能死,因为她有太多的谜题,等着他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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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现在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刚刚喝了几口水,现在让她休息一下,还有要注意保暖。”经过一阵慌乱后,已是太阳西下。被请来的医生总算是视诊完毕。“半夜要是有发烧,让她吃红色的葯包”
“谢谢你,陈医生。小英,替我送陈医生出去。”
“是,总裁。”
段语翰将所有的人都遣出,才坐回椅子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她没事了。
佣人们将被砸烂的房间迅速地恢复了整齐,段语翰这才发现,这是他们结婚以来,他第一次进到被贬为佣人的言薇依的“新房”
毕竟是佣人住的地方,一间四四方方的方正格局房间里,摆上了衣橱、衣柜,还有一张有些过大的双人床。
他看看四周,发现这房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架,画布以及绘画用具。
房间里面也有一股淡淡的颜料味道,还有让段语翰吃惊的东西。
那就是他自己的画像。
他没有想到当言薇依被排斥的时候,躲入自己的绘画世界里面,画的不是山水风景,不是水果拼盘,而是一张张大小不一的他的画像。
有站姿,有坐姿,有半身,也有全身,还有特写。
只是每一张的表情都一样,那就是他一径的微笑着。
自从他掌握实权后,镇日将自己的心胸捆得紧紧的,每一天总想着要怎么去得到最大的利益,却没有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让自己不能放松的人
他心知肚明,是回忆和仇恨困住了自己。
段语翰看着满室的画像,不禁猜想,言薇依为什么只画自己?他望着画里面每一个英俊帅气的微笑,那脸孔陌生得教他难以言语。再回过头来看看他熟睡的“妻子”
他这样待她,难道她都不恨吗?
呜好冷。睡梦中的言薇依忍不住直打哆嗦,一股沁入骨髓的冷意像是蚂蚁一样爬满她全身。
这世界一片漆黑,伴随自己的只有那股严寒。她记得最后一件事情是沈怜张牙舞爪的摸样,指责自己是偷戒指的人
她没有偷。
她没有偷别人的情人,也没有偷别人的戒指!
然而却没有人肯相信她。
她该怎么做?
她该怎么告诉别人,她是真心想要证明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她想要洗清原本加在自己身上的污名。
“呜”她再度缓缓晃动着脑袋,柳眉锁得更紧。
“薇依。”发现言薇依有了动作,段语翰连忙走近,看到她的脸色益发惨白,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满是汗水。
“呜不要”她羽睫轻微颤抖着,泪花从她紧闭的眼眸中流出,彷佛拖曳的银河轨道。“我没有偷不要这样对我”
“我知道你没有。”段语翰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看到她如此难受,心头隐隐作痛着,开始后悔没有立刻把沈怜赶出去。
“冷”
“冷?”
虽然佣人们已经帮她盖上厚厚的一层棉被,但她的脸上仍旧泛着灰白,纤细的身体在棉被里面不停地发抖着。
段语翰褪下上衣长裤,一把掀起棉被,自己也进入棉被里,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好冷”她无意识的呓语着。
“乖,马上就不冷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虽然知道这只是她的梦话,却不由自主地应答。
可是这么紧搂着她,段语翰才发现被他抱住的身子好像又更纤细消瘦了些。
“好暗”言薇依巴掌大的小脸不一会儿又布满泪痕,她宛若小女孩似的需要人帮助。“别离开我我好害怕好害怕”
她的睡容像个无辜的孩子,段语翰想起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好像
对她而言太过残酷。
“乖,我在这儿,不会离开的。”
他对她做出承诺,再度握紧了她的肩膀。
这一夜,好深、好深;而他的心
第一次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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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吱
清晨的鸟啼清脆响亮,冬阳高照。
落地窗替屋内的人儿挡住外头的寒冷,却带来暖暖光芒。
早上了?
言薇依眨了眨眼,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小脸上,热热的感觉教她觉得好舒服。
她昨天晚上作了一个好奇怪的梦。
一开始她彷佛坠入迷雾冰窖中,原本害怕的她,突然间感受到另外一种温柔,像是年幼时,被大人拥着她入怀睡觉的那种幸福的温暖
温暖的触感,还包含了规律安稳的心跳,以及一声一声的应答,说不离开
对,就是这份温暖
言薇依更加地靠紧了温暖的胸口,这时候突然想到,她不是一个人睡吗?哪来的
“你醒了吗?”
一句问候让言薇依猛然睁开眼,而她的眼睛却看见了最不可置信的情景!
段语翰竟然搂着她睡觉?!
她有没有看错?她揉揉双眼,发现他仍然在眼前。
原来,在梦里她所感受的温暖,感受的怀抱,竟然竟然全部都是段语翰给的!
她像是受惊的小猫,立刻躲他躲得远远的。
这态度反而让段语翰不满,他皱起眉头,粗声粗气地问:“干什么,你好像一大早见到鬼一样?”
“不我只是吓了一跳你怎么抱着我睡?”她咽咽口水,小心地问,深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他生气了。
“你可是我老婆,我抱着你有什么不对?”他理所当然的说。
她羞红了脸,不知所措的小手紧抓着棉被,她该跟他说些什么?
自从段语翰将自己“买”回家后,就不曾跟她同床过,她会紧张,也是当然的事啊!
言薇依努力地回想昨天自己有没有磨牙?
有没有睡相不佳?
还是有没有踢被子,或是说梦话?
唉唉!可是她昨天晚上跳水之后就失去意识了,那那之后
“昨天是我把你救上岸的,医生说你要好好休养。因为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喊冷,所以我才抱着你睡。”见她的脸上有了粉嫩的色彩,他总算是安心了不少。
“昨天是你救了我?”她好惊讶!他他不是恨她吗?
既然恨她,又何必
阳光暖暖地照在她清秀的脸上,一双水眸眨啊眨地,不知所措的模样教人想入非非。
天!段语翰好不容易抑制自己想要亲吻她的冲动,她难道不晓得自己这样的表情有多诱人吗?
“其实,昨天是沈怜把戒指藏起来。”
他转过身,拒绝再看这样的诱惑,拿起披在一旁的衬衫准备穿上“段家向来是对事不对人,所以我不会因为这样而让沈怜乱了自家的规矩。”
她的冤屈被证明了,而且听段语翰的口气,似乎没有像以前那样的冷酷,言薇依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丝的欣喜,毕竟他还是在乎她。
“谢谢你”“谢我什么?”他淡淡的瞄了她一眼。
她的小脸漾着一种兴奋的苹果红,失去血色的唇又恢复了红润,星眸望着段语翰,感激之情不在话下。“谢谢你相信我”
“那么你要怎么谢我?”
他那双黑色的眸子盯着她,他是商人,自然每一种行为都讲求代价。
“我”他的问题倒是考倒她了。
言薇依抿了抿唇,思索自己身上所拥有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可惜她来到这个家之后,好像
“说啊!你要用什么东西来报答我?”
段语翰慢慢逼近她漂亮的小脸,视线宛若火般,看得她脸红心跳,不晓得为什么,他突然喜欢这种捉弄她的感觉。
“如果,你、你不嫌弃的话”
她小手一指,只见窗边有一个用布盖着的画架“原本那是我要送给你的耶诞礼物谢谢你在我住院时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又怕你会生气”
“耶诞礼物?!”
段语翰走近,一把将布掀开,只见里面又是一幅自己的画像,画中的自己尽露神气的微笑。
“为什么你一直画我?”他提出了心里的疑惑,他一直都对她不是很友善啊!
“我希望可以带给你幸福。”她很真心诚意的说。
“带给我幸福?”他的心不禁一震,抓住画架的手不由得握紧。
言薇依眨着眼睛,认真地看着段语翰“我希望我可以再次看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温柔的你。”
“我就是我,还有分什么第一次、第二次?”他敛起神色,故意嘲讽道。
“你知道吗?人的念力是一种很有效的魔法。”言薇依泛起笑容,向他解释“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幸福我把我的念力集中在画布上,每画你一次,我就替你祈祷一次,我希望你能够快乐幸福”
段语翰震撼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女人会有这样温柔的表情,也没想到她会有帮他祈福的想法。
“我不幸福?我倒觉得我很幸福。”尽管心中大受冲击,但他仍发出一声冷笑“我有钱有房,又呼风唤雨的,这都是每个男人所想要的,而我全部都有了!”
“如果你幸福,为什么每天都这么爱生气、爱咆哮?没错,你是有钱有房、应能够呼风唤雨,但是这些真能让你快乐吗?”她的眼睛里有一种无比纯洁的光芒,心平气和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虽然我不晓得你怨恨谁,或者放不下什么,但恨是心里的负面情绪,如果越是放不下就越会让自己痛苦,你要学着去爱、去放下”
她摸了摸鼻子,吐了吐舌“我忘了你一点也不信任我不过你会明白的,因为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倒是很有信心嘛!”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的微笑仍是平顺而不虚伪。“你总有一天会了解的。”
她总有办法让自己无言以对。
虽然段语翰如此压迫她、折磨她,但她却不恨自己,还一心一意希望自己幸福;这一段相处的时间里,她从未向他央求过金钱、华服只要他了解爱?!
他原本无情冷酷的心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慢慢地被言薇依一点一滴的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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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将近,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已经悄悄降临。
圣诞节原本应该是欢乐喜庆的团圆日子,或者是情侣们爱情加温的好时机,不过这对言薇依来说,都是太过奢侈的妄想。
“夫人,你确定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没问题吗?”
小英擦擦自己手上的水渍,轻轻敲着言薇依的房门板问,不过那张脸上还是写着担心。
“嗯,真的没问题!”
她停下素描的动作,将视线移至后方,递给小英一个确认的微笑。“我等会儿饿了,就自己下楼去煮东西吃,你别担心我。”
“真的吗?”
“嗯,你快点回去跟家人团圆吧!今天可是圣诞节哪!”
“那好吧!夫人,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联络喔!”
小英再三叮咛后,便和言薇依告别。
今天晚上段家的人各有各的活动,沈怜代替龙腾集团参加了某工会的耶诞舞会,而段语翰去参加刚刚和龙腾集团合作的公司举办的圣诞节派对,顺便跟商场上的盟友联络情感,于是索性放全部的佣人半天假,让他们回家休息。
她隐隐约约听到小英关门的声音,随即这个家又恢复了安静。
自从上次跳水事件发生后,大家对言薇依的态度似乎有了好转,多了一些亲切和同情,虽然只是一点点的小变化,不过她已经很感谢大家对她友善的行动。
她抬起头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吃饭了,她搁下了画笔,往楼下走去。
打开冰箱,拿出几样食材,准备随便炒个几样菜,就算是度过了圣诞节的晚餐。
“喀嚓喀嚓”
就在言薇依准备要大展身手的时候,玻璃门外突然传来了不寻常的声响,她连忙停下动作,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言薇依咽了咽口水,从调理台挑出了一根杆面棍,蹑手蹑脚地走到后面的玻璃门
冷风凄凄,刮着诡异的风响,她的心情异常紧张,手里紧握着棍棒,听见那开门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言薇依决定要跟那个不识相的盗贼一较高下!
“啪!”清脆的开关声响起,后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踏进厨房,躲在墙壁边的言薇依立刻棍棒伺候!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知不知道这里是龙腾集团总裁的家?警察马上就来了,你等着吃牢饭吧!”
她闭上眼睛,紧绷的情绪一触即发,只知道要握紧杆面棍,大力的扑打外来的侵入者。
“你闹够了没!”
熟悉的怒吼声在耳畔响起,这使得言薇依吓了一大跳,张开眼睛,只见段语翰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孔就在自己眼前。
“语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不是去参加派对?”紧绷的神经如断了线般松开,手上的杆面棍立刻应声落地,她张大眼睛,疑惑的盯着他。
“我不能提前回来吗?”他睨着眼瞧她,当她问了个白痴问题。“不过,我忘了带钥匙,出门前,我记得后门没有镇,所以爬过围墙再到后门来,没想到你居然把我当成贼。”
“对不起!我真的以为”她急了,又是道歉又是解释“我以为有人闯空门,小英刚刚才离开,屋里面剩下我”
“如果真的有人闯进来,凭你那两三下功夫行吗?”他冷笑一声。
“对不起。”她的头垂得好低,像只挨骂的小狈,总觉得在他的面前做什么事情都不对。
“算了。你在干什么?”他脱下外套,随口问问。
“我在煮饭。”她抬起头,眼神里有另外一种闪烁的兴奋“你要不要一起吃?我煮得很快”
不过言薇依才刚说完话,又觉得自己失言了。
他怎么可能没有吃饭呢?他才从派对回来,一定吃过了,更何况他对自己仍是十分敌视
“那就快去煮啊!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段语翰没好气的说完后,就径自走到客厅。
她微怔了下,美丽的双眼眨啊眨的,简直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善意地响应自己,虽然他的脸上仍是面无表情
段语翰一古脑的坐在沙发上,懊恼的爬爬黑发,他实在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这么早回来的原因。
她送他的画他收起来了,包括那个早晨她对自己说过的话。那天她的眼神跟笑容都那么真诚,深深地撼动了他原本冷酷的心。
他今天虽然去舞会,但是他竟然该死的一直挂念那个在家画画的小女人,搞得他心神不宁于是他,提前离开派对,却没想到她居然把他当成贼!
他是怎么了?这种牵挂某一人的情绪他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就算身边再多莺莺燕燕求欢示好,他也从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可是这个小女人却在在牵动他的心房,他不是没试着要驱赶她在自己心里的影子,但总是徒劳无功,而且还有往下扎根,越来越深的趋势
学着去爱
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剎那间有一种朴实的幸福充满他的心田。
以前回家,总觉得只是公事换了另外一个地方办,可是现在回家,有了另外一个希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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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吃饭了!”
切切剁剁,热炒几下,只见一盘虾酱空心菜、芹菜炒鱿鱼,还有辣子鸡丁苞玉米浓汤便快速上桌。言薇依捧出最后的菜肴,可是没有人响应她。
“语翰?”
她解开围裙,小心翼翼地往外头走去,只见大厅里电灯也没开,满室寂静,只有外头北风呼啸的声音。
她打开电灯,鹅黄色的光芒顿时带来了满屋子的温暖,长长的沙发上倒卧着段语翰的身影,他规律的鼻息证明他已熟睡许久。
她悄悄地走近他,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仔细观察着他的睡颜。
他真的很好看。
有媲美专业模特儿的身高和结实身材,还有一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孔,她想,上帝创造他时,一定比创造别人花更多的心思,因为他是个完美的艺术品,兼具智慧与外貌。
而这个完美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她忘不了在婚礼上有多少女人嫉妒自己,有多少女人渴望着跟这个英俊智慧的男人共同生活
她虽然幸运得到了这个位置、这样的许可但是她不能觊觎啊因为他是别人的
言薇依拚命的告诉自己,不该对他有所想望,她有预感,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假设他肯告诉自己
但是这样宁静的时光,如此美好。倘若可以,言薇依好希望时间就这么静止下去,让她能多看看这个男人
她多么希望他清醒的时候也跟现在一样,不要说出那么冷酷的话语,不要伤害她想要对他好的心
“你在看什么?”
就在她仔细地观察他的时候,段语翰忽然张开眼,一双黑色的鹰眼看得她脸红心跳。
“没没什么。”言薇依连忙转移视线,颇不自在的说:“我只是要跟你说我饭煮好了,可以吃了”
虽然时间短暂,但这么一点儿小小的幸福却已经藏在她的胸口中。她想要站起来回到饭桌上,却再度被躺在沙发上的段语翰给抓住了小手。
“你为什么那么怕我?”他声音慵懒地问,在这寂静的室内里听来格外有种暧昧的味道。
“我没有怕你。”言薇依抿唇,从他的掌心中传来的温暖,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加速。
“那为什么要躲我?”他紧紧瞅着她,让她无处可躲。
“只是想来叫你吃饭你叫不醒我才看了你”她结结巴巴的编不出理由,心中明白自己对他,早已是情芽滋长。
“就这样?”
他略微抬眉,目光在她纤细的身子转了一圈,那柔软的肌肤教他想起那些在浴室里跟书房内的缠绵,想着想着竟让他有些口干舌燥。“你真的跟其它女人不一样。”
他深深吸口气,鼻息间充满了她的芳香。
“哪里不一样?”
“她们手上总是保养得柔柔嫩嫩的,有时候还会带上名牌戒指,或者是指甲彩绘,一副把自己打理得像是个待价而沽的漂亮娃娃。”
“我我可能没有那么好命。”
她有些难过的低下头,虽然失去记忆,但是看到自己的手,伤痕累累的,这些都是她来到段家以前就有的
“如果想要什么保养品,叫李伯跟小英替你去买就可以了。”他察觉了言薇依的窘困,连忙改口说道。
“谢谢。”她因他的体贴而感动不已。
“这些伤口你知道它们是怎么造成的吗?”她将自己的双手摊在他的手心上,认真的问。她还是十分坚持要找回那些她失落的记忆。
他的手磨蹭着她手里的茧和破皮,想起孟雅阳替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不知怎么地,他有点心疼。
而且他犹记得她跳楼时留下的那一封信里,也有提到她有一个男友,一想到万一他全盘托出这些事情,她会不会因此离他而去?
不!他不能够!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你别再乱想,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够了,别让过去困扰你。”他故意转移话题,他私心的想把她留在身边。
“那你呢?”她眨着大眼睛,十分认真的看着段语翰“你是不是也应该要忘记过去?学习爱跟放下,其实没有那么难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放开她的手。“这世界上不是只有爱就能填饱肚子。”
“为什么?难道一直惦记过去会比较好吗?”言薇依不解的问,语气中有些着急。
“我的父亲当年是带着帮佣的母亲私奔的。”他缓缓道出了过往所有的回忆“我爷爷非常不谅解他们,甚至还断了父亲的经济来源,当年他们已经有了我,为了生活,他们没日没夜的工作,终于在一次赶着上班的途中,两个人双双出车祸死了”
段语翰不晓得自己怎么了,竟在这个小女人的面前透露出他最不想回忆的过往,而且一说就停不下来。
“我爷爷因为没有继承人,所以就把我找回来,但是我却每天过得战战兢兢,不仅要应付爷爷对我严苛的教育,姑姑们所生的孩子一个一个都等着我下台,我哪有时间去体会爱情和亲情,更何况,我父母这样血淋淋的教训摆在我眼前,你说我能不怕吗?”
“你”她用小手捂着嘴,心疼他有如此不开心的童年“怎么会这样”
“当一般同年龄的孩子们在玩耍的时候,我在挑灯夜战读书在学着怎样打倒劲敌”他的目光远远的望着窗外,彷佛记起了那一段可怕的时间。
亲情的记忆太过薄弱,他只有在还没有来到段家前,他母亲总会递给自己那一盘甜甜圈跟劣质咖啡当消夜的回忆这是他唯一温暖的记隐。
“你一定很难过吧?”
她看着他,一双杏眸里已经泛着泪光,原来,段语翰有这样的一段伤心回忆,是她所不知道的。
“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好难过。”他倔强的微笑着,他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总裁了,算是苦尽笆来吧!
“但是你一定很苦吧!只是你忍住自己的情绪不表达,对吧?”她仍望着他,为了他的过往而同情、心疼“如果以后你想想哭的时候我可以听你倾诉,肩膀也可以给你靠”
闻言,段语翰愣了半秒,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说可以听他倾诉,给他依靠,而她却在听完这些话以后,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感想
“傻瓜,哭的是你啊!”他仍是那样的微笑,伸手抚去了她挂在俏颊上的两条泪痕。
第一次,有人替他的过去哭泣
这个圣诞节,是段语翰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奇迹,他那不甚愉快的回忆,似乎也一点一滴的慢慢消退。
然而在大房子的某个角落,却没有人发现,原来沈怜也提早回家了,带着一双嫉妒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别人插不进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