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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冲破围栏往万丈深渊跌下去。
风正扬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把欧阳静萱反手推出车子,但还是晚了,欧阳静萱和他一起跌入深不可测的谷底。
风在欧阳静萱的耳边呼啸着,身体似乎离尘世越来越远,心在这一刻却格外的澄净,仿佛能听到心底的声音,生也一起死也一起
扮哥,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可以为你做到的事情。
欧阳静萱的眼泪随着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支离破碎。
风,但愿下辈子,你不会再遇到我。
砰的一声,幽静的山谷里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然后又归于寂静。
整个车队都被监视器上面的情景吓呆了。
大家手忙脚乱的打电话寻求支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情,声音都是嘶哑而急切的。
一直跟随着车队的直升机不停地在上空盘旋着,但是山谷里雾气迷蒙,无法下降。
吉米急得直冒冷汗,不仅因为比赛无法继续,更重要的是那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可能因此遭遇不测。
“派所有的人到谷底全力搜索,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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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耳边狂啸,欧阳静萱闭着眼睛依然能感觉到风从发问穿过的感觉,她仿彿看到哥哥就在前方对着她微笑挥手
欧阳静萱对着人影轻声叫唤:“哥,我来了。”
霎时,天旋地转,一片黑暗。
咦?哥哥和风正扬呢?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吗?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额际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好痛!
欧阳静萱猛然张开眼睛,难道死掉的人还会感觉到痛?
眼前,一张俊朗的脸映入她的眼帘,他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在看到她张开眼睛俊,他的颊边立刻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虽然他笑起来
很好看,但是欧阳静萱却觉得这只是一个例行公事的表情。
而且他一个大男人,居然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衫,看起来有些像伊斯兰教的教徒,但又不太一样,因为他的头上戴着一条金色的抹额,中间还垂挂着一颗大如鸽蛋般的红色宝石。
虽然欧阳静萱对宝石没有什么研究,但是这么大颗的红宝石一定价值连城,想来他应该很有钱。
欧阳静萱本来以为男人穿裙子都是很难看的,没想到这个男人穿着这样飘逸的白色长衫,不仅让她没有厌恶的感觉,反而觉得他很有王者之风。
他是谁?欧阳静萱不解地张大紫色的眸子。
他看到她醒过来了,便回头对身边的人说着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
欧阳诤萱奇陆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用茅草搭建的屋子,而身下的床是用竹枝编成的,床的四周围还挂着随风轻拂的纱缦。
屋里除了那位一身奇异打扮的男人,还有两个穿金戴银的女孩。
这里是哪里?她是上了天堂还是跌进地狱?他们到底是谁?
“我叫海,是这里的王。”那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开口,令人惊讶的是他说的居然是中文。
欧阳静萱被他吓一跳,本能地缩着身体猛往后退。“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三星二阳界,就是你们所说的次元界。这里是介于天堂、地狱和人间界的地方。”他笑眯眯地回答。
“什么?”欧阳静萱吃惊地睁大眼睛。
这也太扯了吧!
她不是跟风正扬掉入山谷死掉了,怎么会跑到这个什么三星二阳界来?
她不会是在作梦吧!
欧阳静萱翻了一个白眼,再次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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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风正扬现在只能感觉到痛楚,从身体到心里,而且是椎心刺骨的痛。
回想欧阳静萱流着眼泪的诉说那个令他难过的故事,每每带给他无尽的痛苦。
如果说,她的出现曾经为他的世界打开一扇快乐的门;那么现在,她不仅把那扇门紧紧的关闭,而且还狠狠地在他的心上插上一把刀。
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真爱,到头来她却这样伤害他。
欧阳静萱,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如果一定要有人死,那就让他一个人死吧!
只要不再沉浸于痛苦,不再在痛苦中挣扎,那就让他死吧!
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不停地呻吟,有时叫痛,有时又模模糊糊地叫着一个名字,阿亚娜不禁好奇的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
这才终于听清楚他呼唤的名字是欧阳静萱。
那是他的情人还是他的妻子?
她担心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情况到底如何,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热烫的温度仿佛要灼伤她的手指。
“再去拿点水来,要快一点!”她回头吩咐身边的使女。
“是的,阿亚娜公主。”使女匆忙前去井边打水。
阿亚娜用自己的手帕轻轻地按着他的脸颊,细心地帮他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他很痛吗?为什么一直紧皱着眉头,而他呼唤的那个名字又是属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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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萱”风正扬皱着眉头呻吟。
阿亚娜被他的声音惊醒,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审视男子那张蜡黄的脸。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从她救了他开始,他就一直这样呻吟着。
想来,那个被他呼唤的女人一定非常幸福,能被一个男人这样记挂在心上。
她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头浓密的长发,一身玲珑的曲线?
阿亚娜想着想着突然害羞地低下头。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
她是她,自己是自己,怎么会想把他口中的人想成自己?
“静萱”
风正扬又发出呻吟,当他的手无意间碰到阿亚娜放在床边的手,立刻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握紧。
“啊!”阿亚娜害羞地轻呼,她挣扎了一下,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但最后却徒劳无功而放弃了挣扎。
他的手掌涸祈大,几乎把她的小手整个包裹起来,但他的掌心有着粗糙的硬茧,微微地刺痛着她细嫩的皮肤。
不过,这种轻微的疼痛却带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有些微痛也有着微微的悸动。
“静萱,不要离开我”他握紧她的手,喃喃地呼唤。
阿亚娜心痛地看着他冷汗涔涔的额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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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森林,随风轻舞的树枝,沙沙作响的树叶。
风穿过树林,穿过树叶,吹拂到欧阳静萱的脸上
欧阳静萱心痛的想:风,只要我想着你,你就无处不在。
你现在在哪里?说好与你一起死,我却独自活了下来。
我真该死!我不该去诱惑你,又迷失了自己的心;我想陪你一起死,你却反而救了我。
风,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刻你要推开我,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我爱你,你知道吗?
既然不能同生,为什么不让我与你共死?
尘世间的一切,我都想忘记,只愿下辈子再不要与你相遇,因为我是你的灾难,只会为你带来厄运。
风,你会原谅我吗?你还会喜欢我吗?
欧阳静萱一个人坐在半高的树干上,把脸埋进手心里。
这时,身后又传来使女的脚步声和她无法听懂的语言。
“走开啦!”欧阳静萱皱着眉头大喊。
站在她身后的使女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把食物端到她的面前。
“喂,我要你们走开没有听见吗?”欧阳静萱皱眉。
“你再怎么骂她们,她们也听不懂你的话。”海从使女们的身后走出来,接过她们手中的盘子。“她们是最低层的精灵使,还没有学会各种语言。”
他含着笑,颊边依然带着两个小小的酒窝。
欧阳静萱看他一眼,转过头不再讲话。
海微微笑着,她还真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那些叶子有那么好看吗?”他跟随着她的目光飘到远处的树上“如果你喜欢,它完全可以属于你。”
他一挥手,那些叶子便随着他的灵力纷纷飘落。
欧阳静萱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叶子像下雨一样的落下来,飘到他们两人的身上,又慢慢的落在地上。
“喂,你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它们也是有生命的,你知道吗?”
她睁大那双紫色的眸子怒视他,仿佛他伤害的是她的亲人而不只是几片叶子。
海看着欧阳静萱快要冒火的眼睛,依然笑得不愠不火的,泰然自若。
“你不喜欢吗?”
看着那飘飞的落叶扫过她光滑的额头,再扫过她柔软的长发,他突然有些微微的悸动。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地微笑着,仿佛他没有别种表情。
他随手一挥,落下的叶子便又回到原位。
欧阳静萱转头看看已经恢复的叶子,无奈地扁了扁嘴。转过头去,继续自己的冥想。
“怎么,还是不高兴吗?”
海转到她的前面,对上她的紫眸。
她瞪他一眼,再转过身,仿彿对她这个救命恩人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
“在这里,谁都躲不过我。”他又转到她的面前。
“喂,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灵力就可以随意的操纵它们的生死;你怎么知道它们是不是愿意复生,又会不会快乐?”欧阳静萱对着海怒吼,仿彿有许
多的怨恨,随着这些话语的出口,她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海低头看着她。
他想,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快乐了。
虽然他有着无上的灵力,可以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但却一直无法明白她的心.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不快乐。
“你是在怪我救了你吗?”他慢慢地说。
欧阳静萱狠狠地转身,仿彿想把他甩在身后。
是啊,他为什么要救她,她跟风正扬跳下悬崖的时候,抱着必死的决心。
如今却突然掉进这个奇怪的世界,被这个奇怪的男人所救,她怎么会快乐呢?
这个世界只剩下她孤伶伶的一个人,没有哥哥,也没有风正扬,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人,她有什么理由快乐。
海伸出手,仿佛想用自己的灵力抹去她的不快,但他还没碰触到她就收回了。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精灵使,他没有权力操纵她,也不能用灵力去控制她的喜怒哀乐,她才是掌控自己灵魂的主人。
海叹息了一声,慢慢消失在树林深处。
满天的树叶又落了下来,或落在欧阳静萱的肩头,或随风飞舞
风正扬
欧阳静萱在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咬牙把眼泪硬生生地逼回去。
如此偷生,不如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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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手术室,沾满鲜血的床单。
一群正在忙碌的医护人员满头大汗,仪器的机械声冷冷地在手术室内回荡。
原来生命的尽头,也不过是冰冷的仪器运转声,和起伏的脑电波曲线
恍惚之中,风正扬仿佛听到车子煞车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尖锐的嘶叫声划破耳际、好朋友的呼唤
他们在哪里?
他想张开眼睛,却无能为力,虽然他无法睁开眼睛,但整个世界却在心里格外清晰。
他们在叫他。
他的唇边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们
“啊!”风正扬突然从床上惊醒。
他全身冒着冷汗,吃惊地瞪大眼睛。不,那不是真的!
他刚刚看到满身是血的欧阳翼天,他看到他最后的微笑,还听到低低的哭泣声,那是三年前林希所发出的悲鸣隐约中他甚至听到一声尖锐的嘶叫,痛楚的呼唤着“哥哥”
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风正扬重重的喘息着,他用了将近三分钟,才调整好目光的焦距。这是哪里?
简陋的草屋,细柔的纱缦,桌子上却摆着耀眼的银器。
窗边的椅子上,斜卧着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她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她的下眼睑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她的头发看起来很长,但只是随意地束在脑后,一些像丝般的金线被缠绕在里面。光滑的额头上,有一条闪亮的金色抹额,中间还有一颗熠熠发光的蓝宝石垂在她的眉问;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但衣服的样式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裙子的下摆是开衩的,露出她纤细的小腿。
最令他不解的是,她长得跟静萱一模一样。
风正扬混乱地想,这是他的静萱吗?虽然她做了这么奇怪的打扮,但她小巧的脸庞,含笑的唇角,分明就是他的静萱。
她没有死,他也没有。这个发现令风正扬喜出望外,他手忙脚乱地起身下床。
“静萱!”风正扬急迫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想朝她扑过去。
但整整三天的昏迷,让他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倒在床前。
突然传来的碰撞声把阿亚娜惊醒。
她睁眼一看,居然是那男子从床上滚下来。
“你没事吧?”她急忙跑过去扶起他。
“静萱、静萱”风正扬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指,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他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名字。
阿亚娜皱眉。
“你还好吧?从昏迷到现在,你一直在叫这个名字。”
风正扬抬起头,阿亚娜微褐色的眸子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她不是静萱!静萱有着一双迷人的紫眸,而她没有。
风正扬的手立刻放开她,冷酷随即爬上他的脸。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他突然放手,阿亚娜一个措手不及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不明白人间界的这些男人,怎么变脸像翻书一样容易,居然只用了一秒钟,就换上这样一张冷冷的脸孔。
“这里是三星二阳界,我是阳界的公主,我叫阿亚娜。”阿亚娜还是温柔地向他自我介绍。
风正扬冷冷地看着她“你唬我的吧!什么三星二阳界?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接着他又突然皱眉“难道我已经死了?”
“不,你没有死。”阿亚娜摇头“三星二阳是一个次元空间,每隔三年会向人间界开放一次,那些不应该死,又跟这里有缘的人就会掉进来,这里是天堂、
地狱和人间界交界的地方。”
风正扬不敢相信地听着阿亚娜的解释。
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瞪着眼前这个奇装异服,却有着跟欧阳静萱一样脸孔的女生,整个人陷入一团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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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医院走廊里,雷安豪静静的陪着哭泣的林希。
医院里的沉重气氛,令人感到无法呼吸的窒息。
雷安豪看一眼身边的林希,摇了摇头,叹一口气。
“别哭了,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雷安豪拍拍林希的肩。
“怎么会这样?”林希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翼天的病情突然恶化,风和静萱又出车祸,教我怎么不担心。”
林希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一个下午之间突然崩溃,她几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可以依靠的东西。
欧阳翼天的病情恶化,更是令她担心。
三年来他不曾有过变化,好不容易有反应却突然恶化得这么快,根本不是什么好预兆,而风正扬和欧阳静萱那边,更是生死未卜。
这三个人她都不愿意失去,因为对她来说,他们都是她的命。
如果欧阳翼天走了,她一定活不下去;如果风正扬走了,她更是没有脸独自活下去
老天爷怎么这样惩罚大家?我们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林希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雷安豪无奈地看着她,拍拍她的肩,给她一些力量。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千里迢迢从纽约追来这里,却依然还是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吉米在电话里说,风正扬的车子掉进了最险恶的塔库谷,用当地印第安人的话来翻译,就是死亡之谷之意。
凡是掉进这个谷里的人,从来不曾有人生还过;在这个谷里有着各种凶猛的动物,含有巨毒的花草树木更是遍地都是,有些毒草的叶子只要轻轻划过皮肤,就可以在五分钟之内致人于死。
而且这个山谷地势非常陡峭,四周全是长满青苔的石壁,根本无法攀爬。
如果要想去谷底寻找他们,只脑瓶直升机吊垂降救难队下去,而这种方式又要看谷里的风向、云雾等等气象因素来决定,不然不仅救不了他们两个,还会导致更多人牺牲。
因此风正扬和欧阳静萱的命运,几乎是凶多吉少。
身心俱疲的雷安豪已经无力再安慰身边哭泣的林希,如果他能来得再早一点,也许一切会是另外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