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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岗人面广,尤其在玩乐方面更是。
这次为了帮齐之恒和曹亚纯办场小型欢迎舞会,特别找了熟识的店家,包下这间风格独特又时尚的酒吧,还安排了一长桌的轻食小点以及鸡尾酒,邀请一些他们曾经共事和即将共事的人。
长长的飘逸丝帘掩饰了冷硬的墙面,营造出迷幻氛围,红黑交错的沙发取代了一般不适的座椅,增加了舒适感,三五成群交谈的小团体或坐或站的陆续增加,三人乐团在小舞台上演奏着,舞池里已有几对轻拥共舞,整个空间气氛佣懒而轻快,热闹而不喧哗。但是,齐之恒一抵达目的地时,却完全无暇欣赏巫岗安排的这一切,只急着寻觅那萦绕于心的倩影。
“嘿,学长”在门口接待的巫岗连招呼都还没打完,齐之恒便附耳靠上,低声急问。
“海宁到了吗?”满心记挂的全是伊人。
“到了,已经在里面了。”巫岗下巴朝酒吧一努。
“亚纯交给你招呼一下。”
里头灯光昏暗,一时看不清谁是谁,齐之恒把一同前来的曹亚纯交托给巫岗后,就像火车头似地迈开大步直往里头走。
“亚纯,你今天真漂亮”巫岗立刻会意,极有默契地接手招待曹亚纯,将她带往靠近吧台的长形餐台取餐,好让齐之恒能安心去找海宁。
刚刚海宁抵达时虽有解释为何是由姐姐送她过来,但他还是对齐之恒突然改变安排的理由感到有点不对劲,而那不对劲的唯一重点就是曹亚纯。
这女人不知道地点干么不早点说,非得等到紧要关头才打电话求助?
再说,路是靠嘴巴问出来的,再不认得路,边问边开也找得到吧?
包何况,难道她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叫做计程车的交通工具吗?
总之,牵拖一堆理由,要齐之恒搁下原本的约定,临时改去接她,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是以,他直觉认为,曹亚纯对苑海宁是有威胁性的。
身为两人的好友兼麻吉,他会静观其变,好好把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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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眸四处搜寻,环顾一周后,齐之恒在舞池间瞧见了海宁娉婷的身影。
今天的她,粉嫩的身影像是轻巧的彩蝶,美得像是个发光体,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也让他惊艳得怔愣在原地,心脏在胸口冬冬冬地猛跳。
然而,终于找到她的欣喜之情却在下一个认知浮现时,被不悦取而代之--她和另一名医生正在舞池中翩然起舞。
那登对的画面还真是该死的和谐!
俊眉不由自主地轻轻蹙起,心底升起一股前去破坏的冲动,可惜的是,步伐才迈开,阻碍就到来。
“我们的主角到啦!”
“齐医生,来来来,这儿坐”
或许是因为灯光太暗,一群人忽略他为难的脸色,将他簇拥到沙发区中落坐,紧接着是漠视他心不在焉的神情,展开一阵你来我往的热络攀谈,完全没忘记他就是今天主角的身分。
害得他只能一面虚应着同事们,一面将视线瞟向海宁,眼睁睁地看着那位男舞伴的大掌搁在她的腰际,巴不得剁掉它!看着男舞伴的双眼觊觎爱慕地凝视着她,恨不得戳瞎他!
看来,亲自去护理站接她下班还不够,有看到的是心照不宣,没看到的还是白目觊觎。
这一刻,他清楚明白的了解到,自己对海宁的占有欲已经需要以关系的认定来将它合理解释,而不是任它处于模模糊糊的暧昧地带,想表现出来却没有立场。
虽然他们俩目前的情况和刚迈入恋情的情侣们没两样,但毕竟没有口头上的肯定,他也不能仗着海宁对他的好感而有恃无恐,必须让彼此有个明确的身分,心情才能稳定踏实,不再晃荡不安。
脑子里纷纷扰扰之际,终于触及她的目光,好不容易巴望到海宁注意他,朝他漾开甜美醉人的笑容,然后漂亮地摆脱了讨厌的苍蝇,往他这儿走来
可令人气馁的是,她又被人中途拦截了!
差一点点,他就要低咒出声,但视线一调,发现对方是曹亚纯,不是什么蜜蜂苍蝇,这教齐之恒放心多了,最起码她们是同性,让海宁跟他的朋友认识认识也好。
不过,他却不知曹亚纯的接近不是那么单纯,反而比蜜蜂苍蝇还要更具破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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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召集人的巫岗为了接待其他抵达的同事,让曹亚纯落了单。
百无聊赖的她本想看齐之恒坐在哪,却发现他身在人群中,视线却胶着在舞池里的某人身上,这令她顿时想起还有海宁这号人物,于是随手逮了个人问,确定舞池中那抹粉色身影就是她目前最具威胁的劲敌。
她对她的相貌很陌生,但对她的名字却耳熟能详,除了曾在美国的e-mail里看过海宁二字,刚刚更在来的路上听齐之恒不断提起,早就想会会她了。
想起一年前,齐之恒对那封mail的署名说只是小妹妹,现在想来只觉得是敷衍!
哪个正常男人会把这样一个青春亮丽的可人儿当成小妹妹?
要是没当面见到,她或许还会相信,但现在--哼!她压根儿不相信。
她有相当强烈的第六感,确定海宁就是齐之恒当日赶着约会而拒绝她邀约的对象,也就是他话中有话说自己得加把劲的“有些事情”
牙根一咬,眸中迸射出嫉妒之箭。
曹亚纯见她告别舞伴,似乎正要走向齐之恒,立刻趋上前跟她打招呼。“海宁?你就是海宁吧?”
海宁止住往齐之恒走去的脚步,转头看见一身黑白色调打扮的陌生女子。“我就是,请问你”“我是之恒的好朋友,曹亚纯。”她嫣然一笑的自我介绍,闪烁于眸底的是抹凌厉光芒。
“曹医生?”海宁讶然瞠眼,没想到对方竟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医生。“我知道你,你好。”
“之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叫我亚纯就好了。”曹亚纯表现得很大方,但字里行间却刻意突显自己和齐之恒交情匪浅。
“嗯,亚纯。”心眼不多的海宁并未察觉,绽开笑容,从善如流地唤道。
“之恒顾着应酬,我一个人好无聊呢!你陪我聊聊好吗?”她好无奈的颦眉,让人难以拒绝。
还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怪异之处,海宁看看被众人包围的齐之恒,的确是分身乏术,友善地点了点头。“好哇!”
曹亚纯嘴角得逞一扬,随即无比热情地牵起她的手,两人移向餐台拿了餐点饮料后,就转往僻静的角落--好、好、聊、一、聊!
“你跟之恒好像认识很久了?”一落坐,曹亚纯即丝毫不浪费时间地开始打探军情。
“如果认真算的话”海宁单纯地数着手指。“应该有六、七年了,不过真正有联络,是在两年前。”勾起回忆,她笑得甜蜜。
“这么久了呀!”曹亚纯虚应地点了点头,故作无意地续道:“其实我也认识你很久喽!”
“欸?是吗?”正切了一小块蛋糕入口的海宁讶异一顿,但旋即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一定是之恒跟你提过对吧?”
“不对,我是看见你寄给他的mail。”她气定神闲的公布答案。
闻言,海宁心中一凛。
为什么她会看见她写给齐之恒的信?
曹亚纯马上洞悉她的疑虑,笑里藏刀地说:“噢,因为在美国时,我经常去他家里,而且我跟之恒也不是外人,所以你知道的”她刻意耸耸肩,说得充满想象空间。“难免可以看到一些比较隐私的事。”
她的话像道雷,劈得海宁呼吸一窒,脸色愀变,昏头转向。
不是外人,常去他家,就连隐私也不避讳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她的暗恋即将宣告付诸流水,两年来的用心都是白费?
想到她信里总报告着自己的近况以及对他的关切,内容却全让她看见,是否会让人取笑她的自作多情?一股难堪涌上心头。
想要告白的勇气顷刻间溃不成军,原先沈浸在幸福的心彷佛一下子被掏空,惊愕、难堪、嫉妒种种情绪袭向胸口,难受得令她快要晕眩。
“海宁,你可别生气呀!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信的,而且我对你的感觉,就像之恒对你一样,把你当成小妹妹、当成好朋友。”曹亚纯虚伪地赔不是,却又故意加重剂量,好打击她的士气,以便自己近期进攻。
“你放心,我没有生气。”只是很沮丧!海宁虚弱地撑起一朵笑靥。
“那就好。”曹亚纯吁了口气,暗暗得意地端起餐盘吃蛋糕。“嗯,这口味很不错,你吃啊!”还若无其事地介绍着。
海宁失神地吃着,根本食之无味,未几,幽幽地冒出一个问题。“亚纯,之恒亲口说当我是小妹妹呀?”
“是啊。”她答得一点都不心虚,因为是真的亲耳听过,只不过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哦”海宁怅然轻应。
为了今天要告白,还大费周章的打扮、准备小魔法,实在太可笑了!
幸亏及时得知这些,否则真说出口,闹了笑话便罢,还会害两人之间变得尴尬,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呢!
曹亚纯将海宁的失神看进眼底,不禁得意地勾起唇瓣。
她故意说得模棱两可,目的就是要海宁自己把话想深了,看她这副模样,显然已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这么一来,可以稍加制止齐之恒和苑海宁如火如荼的进展,而她就可以多加把劲,乘虚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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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千辛万苦,穿过重重阻碍,齐之恒兜了好大一圈,几乎已是舞会的后半段时间了,才盼到可以和海宁共舞的机会。
大掌触及纤柔的腰际,鼻间嗅到的是粉嫩香气,诱人心神荡漾、为之着迷,可是,他却发现佳人郁郁寡欢,没了初到时所见的耀眼神采。
“累了吗?你脸色不太好。”俊脸低俯,关切询问,齐之恒敏锐地察觉到她无精打采。
“大概吧。”海宁尽量不迎上他的视线,以免让他看见她泛红的眼眶中盈满了泪雾。
“那我送你回去好了。”齐之恒体贴地说,打算提早离场。
“不用了,你还得送亚纯。”她涩涩地讲。
“我会交代巫岗送她。”他不想继续冷落她,错过跟她独处的机会。
“你们俩是主角,不好提早离开,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轻轻将他推离,这话让她意识到,齐之恒和曹亚纯平等的医生身分才是真正登对,心情不由得更加酸涩了。
“不行,我不放心。”他攫住她的手臂,她却反射地要挣脱,怪异的感觉开始浮现心头。“海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一直想要跟我拉出距离?”
两人退出舞池,他将她带至角落,觅得可以谈话的空间。
海宁低垂螓首,知道他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却硬是不肯面对他。
他对她愈好,她就愈不可自拔,偏偏在他心里,她依然是当年的那个国中女生
天知道,她一点都不希望他把她当小妹妹看呀!
曹亚纯的话让她有如晴天霹雳,从飘然云端跌入无底深渊,只能径自捧着破碎的心,自艾自怜。
她心情低落,还很想哭。从头到尾都是她主动,主动恋上他、主动写信一切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
不跟他拉出距离,能怎么办呢?
唯有赶紧离开他,离得远远的,才能痛痛快快哭一场,否则,再沈溺在他的体贴温柔里,她怕自己会悲伤溃堤,一发不可收拾啊!
可是好不甘心哪!这些年来的爱恋,真能说喊停就停吗?
或许,从他口里求证,伤得彻底些,才能让她真正死了心
“海宁,看着我,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要闷在心底!”齐之恒难得展现强势的一面,大掌握住她尖润的下巴,霸道要求。
海宁秀眉淡淡一蹙,清澄的眸子凝住他。
“之恒,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但在这之前我想先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定位?”不管了,豁出去了,长痛不如短痛,是继续或终止,就看现在吧!
他怔仲了下,认真思考着要如何回答。
“小妹妹?”她屏着气,悬着心追问。
“不是。”他笃定摇头。
她神色一缓,虽然松了口气,但还是不能放心。“你曾说过只是把我当小妹妹吧?”
“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他据实以告。
“怎么不同?升级为好朋友?”她眨巴着大眼凝视俊逸的脸庞,多么希望他深邃的眸底,只容得下她一人。
好看的俊眸一瞇,细细审视着面前不对劲的紧张佳人,须臾,嘴角上扬,泛起了迷人笑意,温文的眸底跃动炽热火花。
“你说呢?”隐隐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不担心了,改吊起她胃口,不答反问。
“我自己怎么说?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怎么想的?”拉下他箝制的手,她别开脸,闷闷地噘嘴咕哝。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将心底话缓缓逸出口。“如果我说,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呢?”
“嗄?”她心口一擂,陡地瞠眸望向他,像是怀疑自己所听见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急切地揪住他胸前的衣料。
加深了魅笑,他伸手将她不听话的发丝撩向耳后,那动作慢条斯理得彷佛在呵护珍宝。
她脸红心跳,呼吸变得急促,巴巴地看着他,竖直了耳朵静待他的重复。
“这两年来的通信已经涤讪了我们的感情基础,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可以跨越朋友的界线了吧?”凝视她的目光中漾满深深柔情,齐之恒噙着笑容,相当绅士的把同意权交到她手上。
海宁半晌都没反应,像个被施展了魔咒而定格的公主,仅呆望着口出意外之语的心上人。
她还没开口表明心意,就无听到了他想跨越朋友界线的要求了,她讶异得脑袋当机。
刚刚才失望得沮丧至极,现在情况说逆转就逆转,这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吗?变化之快,真教人有点无所适从啊!
见她可爱地发愣着,他爱宠一笑,索性来个真情大告自--
“或许刚开始对你没有其他想法,只单纯当是朋友,但这两年间的互动,早一点一滴地改变了我对你的感觉:心里、脑海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你的形影占据,当我发现时,已经爱上你了。”
齐之恒在诉说爱意的同时,一手抚上她水嫩的芙颊,两人四目相对,他看见那双澄澈的乌瞳专注地倒映出他的样子,是那样深切的恋慕,心中霎时悸动不已。
她笑逐颜开,好满足、好感动地握住哀在脸上的大掌,像只猫咪般以脸颊磨赠他温热的掌心。
之前的枫叶小魔法和出门前的缎带香水小魔法,好像都在此刻展现效用,让她愿望成真了!
“你把我的词都说完了,那我该说什么?”她似埋怨又似撒娇地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点头就行了。”他嗓音中有着压抑的低哑。
她柔媚的模样与口吻,撩动他潜藏已久的渴望,邃亮的眸子燃烧起两簇炽热的火焰。
凝着他的乌灿眼眸笑意流动,她听从他的话,含羞点头。
“海宁”他心神一荡,轻轻呢喃,再也难以抑制对她的情感,轻柔地捧起她的小脸,灼热双唇覆上那想望已久的粉嫩小嘴。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静止,酒吧里的音乐旋律、笑语喧哗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全都消失不见,他们只听得见彼此心跳的声音,只感受得到彼此不断升高的体温,恍惚了、迷醉了
爱情散发的璀璨光芒,眩目得除了存于眼底的对方,再也顾不得周遭的眼光与想法。
以致,彻底忽略了从某一隅投射而来的妒恨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