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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茜!”楚尧在停车场的附近追上她,不管她的拳打脚踢,一把将她环腰抱起。
楚茜挣扎着尖叫,路人纷纷投以惊愕的注目礼。
“放手,放开我!”楚茜狠狠地抓伤了他的手。
楚尧将她抱得更紧,无视她的愤怒,他强制将她抱回他的停车处,打开车门就把她塞进车内。
楚尧跑到一旁的便利商店,一口气买了十张电话卡,立刻拨了一通越洋电话到纽约市立医院,两天过去了,少寰应该已回到工作岗位才对。
一再的转接就浪费了他的两张电话卡,好不容易联络上马斯院长,他的回答却教楚尧愣在原地。
少寰一下飞机,便差点闹翻了机场,被人以五花大绑的送回医院,旧伤加上新创让马斯院长不得不将他隔离,现在正由马斯院长亲自照料他。
马斯院长还不断追问楚尧,少寰在台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尧难以解释,只能应付两句,并承诺晚点再联络少寰。
同样为爱而受伤的两个傻瓜啊!楚尧颓丧的叹了一口气,当他走向自己的车,再次打开车门时,立刻又被车内惨不忍睹的毁坏状态,惊愕得瞪大了眼。
楚茜瞪着一双怒不可遏的眸子,车内的吊饰、行动电话、甚至音响,举凡能被摧毁的,无一幸免于难,只差她手上没有一把刀,否则,椅套恐怕也将报销了。
楚尧却不动怒,如果这能使她泄恨,大不了他这辆克莱斯勒的名车就让她砸了算了。他坐进驾驶座,不愠不火的看着她。
楚茜继续将她的怒火四处点燃。
“你想怎样?有没有更好玩的把戏?尽管使出来呀!”
“像少寰一样,也在脸上划一刀,你才高兴是不是?”
楚尧冷冷的回她一句。
他的话震住了气焰高张的楚茜,她那双似要喷火的美眸闪着震怒不已的眸火,脸色在一阵青白后涨得通红,不敢相信他怎么会这么残忍?知道她哪里有伤,偏偏往她的伤口上抹盐巴。
“你一定要弄到每一个人都伤痕累累才甘心吗?”他狠狠地直往她的伤处打击她“楚家是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但少寰没有,他爱你,爱到连自己的命都差点丢了。”
是谁捏住了她的脖子、封锁了她的咽喉?为何她连一丝喘息也发不出.只能无助的发颤,颤抖得连天地都跟着摇晃起来。
“让我来告诉你茱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是少寰的病人,少寰帮她做完整型手术后,她缠着少寰半年,痴心妄想的想成为少寰的女人,连少寰的妈妈都受不了她的纠缠。”
“她是一个美丽骄纵的洋娃娃,自以为自己最后一定可以得到少寰的爱。”
“难道少寰会爱上一个虚有其表,脑子里装浆糊的女人吗?他的身边全是那样的女人啊!”“少寰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男人,但是对爱情,他笨得像个白痴,因为,没有一个女人的脑袋可以跟他相抗衡,没有一个女人让他甘心为她付出,因为,他是那种一旦付出了,就会像你看到的一样,笨笨的为你毁容、为你跳河,为你直到现在仍躺在医院里被院长禁足。”
他毫不留情的字句如锋利的刀刃,划得她的心头淌血不止,她不知道她的泪早已湿透了她的衣襟,更不知她的唇已被自己咬出了血丝。她到底可以相信谁?她的亲哥哥、她的爱人,还是那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女人?
天啊!谁来告诉她怎么办吧!
“小茜”卸下了冰冷,套上了温柔,楚尧那双深幽似井的黑眸中流露出无限的心疼。
“别这样好吗?小茜,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们每一个人都好不到哪里去啊!”楚茜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这一刻她就像个憔悴不堪的洋娃娃,瞬间失去了生气。
楚尧又乘机解释了他和静玟的关系,楚茜依然无动于衷,仿佛现在任何事都已构成不了对她的打击,她的心已空了、飞了,飞到少寰的身边,只想为他抚平伤口。
从来她就不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他为她受伤流血,她没有为他擦拭伤口;他倾注的热情爱恋,她也回应得冷淡怯弱。是他为她开启了爱的心门不是吗?那又为何关得那样快?
她猛然惊觉,是她自己关上了心门,残酷地将彼此分隔两地楚茜终于掩面痛哭起来,哭痛了楚尧累积二十年来的愧疚,哭痛了每一个为爱伤心的人。他抱住她,使劲地、满怀歉意地、倾注兄长之爱她将她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小茜告诉我,我能为你弥补些什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要少寰我要少寰”她迭声喊着,哭痛了心肠。
楚尧当下作好决定,拭去她止不住的泪道:“小茜,去找他。否则他永远也好不了。他是马斯院长的得意门生,在马斯院长的监督之下,他不可能跑出来的,可是,以他的个性,他绝对会抱病溜走的。小茜,你不希望他也丢了工作吧?”
楚茜使劲的摇头、
楚尧的眼中亮起了光彩。“对.你去找他,把你的爱全都给他,没有人敢阻止你们我马上帮你订机票,我带你去。”
“大哥!”这是楚茜二十年来第一次喊出“大哥”的称谓。
楚尧顿时一震,瞬间竟红了眼眶,他怔征地望着她。
“我要自己去!”
蓝月从加拿大赶到纽约,她是唯一获准进入病房探望少寰的人。
“少寰。”才一进门,她的眼眶立刻潮湿,病榻上那个憔悴得不成人形的人,她几乎认不出那曾是她意气风发、潇洒绝伦的爱子了。
“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院长说你三天不吃东西了,你在自杀吗?老天,你你”蓝月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心疼的只能轻抚着儿子瘦削的面颊。
少寰疲倦得像个病态的老人,空洞的眼神只是盯着白色的天花板,似乎连身旁啜泣的母亲都没有察觉到。
“少寰,你别这样,说说话嘛!你把妈妈吓坏了。”
无言,是一种极度的沉声抗议。
蓝月看得出他的悲伤全都深锁在失神的瞳眸中。
“茱莉跟我哭诉过了,我痛骂了她一顿,狠狠的帮你出了一口气,她不会再出现了。儿子啊!你要坚强起来,老妈虽然搞不太懂你在台湾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老妈绝对会支持你的。”
颤抖的抚着他脸上那条殷红的长疤,她心如刀割,口气却十分温柔。
“我听说你想结婚了,我真的好高兴妈妈相信你的眼光,我儿子这么优秀,看上的女孩一定会与众不同。”
那仿佛飘游在外的眼神突然回到她的脸庞,光是这样一个细微的举动,蓝月就明白他爱得有多深。少寰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他充满了希望,甚至还带了点兴奋。
“妈你帮我。”
“什什么?”蓝月有些失措的看着反常的他。
少寰坐起身,抽掉了手上的点滴管。
蓝月尖叫了一声,抓起面纸赶紧盖上他冒着血水的手腕叫道:“你在做什么?少”
“妈。”少寰打断她心疼的呼叫,抓住了她的手“妈,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把我弄出去,我要回台湾。”
“你疯啦!”蓝月想也没想就要大叫,却被少寰捂住了口。
少寰低声恳求道:“妈,我是认真的,你就帮我这一次,一次就好,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蓝月扯下他的大手,被他的疯狂想法吓得瞪大了眼。
“你怎么出去?整家医院上至院长下至工友全认识你,院长还刻意把他的办公室隔壁这间会客室改成你的专用病房,他不但派他的特助看着你,外面还有保全人员.我看你只不过是骨折而已,就好好的享受一下这种总统级的待遇嘛!”
“你想溜?除非你会飞,从九楼飞下去。”蓝月夸张的说道,刚才那副爱子心切的慈母状全都烟消云散,嗯!
这才是他熟悉的老妈。
“你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
蓝月觉得苦恼极了,要他乖乖的躺着养伤是绝对不可能的,否则,马斯院长也不会如此礼遇他了。但让他拖着跛脚和内伤飞回台湾,教她又如何放得下心?
“有条件。”她不情愿的噘着嘴说。
“什么条件?”少寰精神一振。
蓝月恢复老妈的雌威回道:“你得先吃得饱饱的,然后去照一张x光,确定你的五脏六腑全归位了,再去跑个十趟楼梯,确定你的脚可以安全带你溜出去。”
“妈。”少寰终于笑了,用力的抱住她,在她脸上留下响亮的一吻。
蓝月柔柔地露出微笑,笑中闪烁着欣慰的泪光,她这个飘游不定的宝贝儿子,终于觅到了真爱。有爱就勇敢去追,一向是她对爱情贯彻始终的原则,她亲匿地拥着他的密发,柔声在他耳畔轻道:“去把我的儿媳妇带回来吧!”
楚尧带着楚茜回到静玟那里,静玟一见到他们平安无事的回来,高兴得落下了泪。
“还好没事我担心死了”静玟抹着眼泪笑道。
楚尧的胸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怎么会这么天真?这么坦率而可爱?她为他们情急所落的泪,颗颗都教他感动无比。
“别哭了,傻瓜,有什么好哭的?”楚尧不自觉的走近她,一手环住了她的头,将她的脑袋压在他的胸前拍抚。
这种亲昵的举动,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没事就好了,我煮了红豆汤,马上去盛给你们。”静玟红着脸一转身,楚尧的手已握住了她的。
她征征的回头望向他,楚尧的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微笑,笑得她的心头一震,狂跳不已。
“别忙了,先坐下来聊聊吧!”
静玟略显尴尬地坐在他们两人面前,那画面看来好美丽、好登对,她的手忍不住突然隐隐作痛起来。
不料,楚尧开口的第一句话,教她惊吓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她叫楚茜,是我妹妹。”
“妹妹妹?”静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难怪他们一样的出色,她一想到自己刚才竟把他们误会为一对佳人,不禁羞红了脸。
“我以为你们你们是是情侣”
这样的女孩,才会讨人喜欢吧!楚茜望着她生动的表情,想起冷漠的自己,心头一阵酸楚,她低声回道:“我才以为你和大哥是情侣也许都是夫妻了呢!”
“啊?!”静玟大叫了一声,涨红了脸,直摇头道:“不不不是,楚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孩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是一个抛弃我的男人的。楚大哥人那么好,他才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呢!你别误会他。”
楚茜的眼神中似乎带着笑意,但笑中却又充满了苦涩。
“我根本不相信你们之前所说的话。”
静玟不懂了,她起身移到楚茜面前,蹲下身看着她。
楚茜发现自己宛如看见一个透明形体,静玟的坦诚赤luoluo的摊在她的眼前。
“小茜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楚大哥很担心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激动的模样。你知道吗?怀安的名字还是楚大哥帮我取的喔!我根本想不出这么优雅的名字,楚大哥虽然酷酷的不爱说话,可是,我知道他是个大好人,他”
她忽然止住了口,惊觉自己怎么会开口闭口全都是楚大哥?!
“静玟”楚茜诚恳的望着她,对她来说,道歉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但面对这个纯净无邪的女子,让她不由得卸下了心防。
“我对你还有怀安说了很重的话,我”
“别放在心上,楚大哥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啊!”她直率的坦言,却又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她赶紧捂住嘴,怯怯地将眼光飘向一旁掩嘴而笑的楚尧,羞红了脸的说:“我去端红豆汤给你们吃。”
她几乎是逃进厨房的,楚尧忍不住笑了。
“静玟是个好女孩。”楚茜似乎是有意的对他说。
楚尧看着自己放在膝上交缠的双手不语,他又听见楚茜的声音。
“她很喜欢你。”
“小茜。”楚尧终于看向她,却惊讶的看见她难得温和的微笑,她的笑实在是太美丽,和楚纯太相像了,一时之间,楚尧只觉得心痛万分。
“她比纯更适合你。”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破了他藏在心底的秘密,简直把他吓坏了。
“纯是妹妹啊!你忘了吗?大哥。”
他没忘,始终没忘啊!所以他才压抑了这么久,压抑得这么辛苦,他的感情世界才会如此的怯懦、如此的荒芜,如此的抑郁成疾。
“我”他才别过头,就被楚茜抓住了手。
他的目光与她相触,那种激励的眼神,应该是他要给她的,但此时,她却澄澈坦诚的投注入他深邃的黑眸里,他们从未体验过的亲情交流,在彼此的眼中融合了。
“我去看怀安。”楚茜刻意的将空间留给他们,或许这是二十年来,她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诚心地发自内心深处为他做的事。她陌生的大哥,不管他是否对她关心过,至少他的出现为她带来了少寰,带来了生命中璀璨的花朵。
她起身,在打开房门的刹那,又回头给他打了一记强心针——现实又残酷的强心剂。
“大哥,别跟爸爸一样。”
没有给他惊讶的时间,她已走人房间。
同时,静玟也端着托盘走出来,迷糊的望着一脸错愕的楚尧。
才放下托盘,静玟一句话都还来不及完整的说出口,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不守舍。
“楚大”
没有言语,也没有美丽的告白,楚尧只是紧紧地将她拥住,不想让遗憾再来一次。
在拥住静玟的瞬间,楚纯那深刻烙印在他脑海中的甜美影像竟模糊了,像幻境一样的飘渺,他沉痛的闭上了眼,或许这是一个痛苦的结束,也是一个甜蜜的开始。
他和静玟同时在惊愕中听见他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让我来爱你吧!”
别以为左少寰只是个为爱疯狂的男人,他的确是,只是他早已过了那个风花雪月、爱恨嗔痴的年龄,现在的他,是一个为了追求一生的幸福而顽强抗拒命运的勇士。他非但成功的溜出了医院,并联络友人在他出国的这段期间,将他在纽约的豪宅彻底改装,这次,他不但要夺回他的妻子,更要给她一生的承诺。
然而,在他心系台北的那方时,台北却正上演着一出悲喜交加的戏码。
“出发之前,去看看纯和妈妈吧!”楚尧的一句话,把一颗心已飞到美国去的楚茜和忐忑不安的静玟带到庄重严肃的楚家巨宅中。
“楚大哥,不好吧?我我我带着怀安不方便,而且而且”静玟紧张的连舌头都打结了。
楚尧伸出一只手,暖暖地将她略显冰冷的小手握在手中。
静玟一颤,怔怔地别过头看他。
他注视着前方那双被街灯映得璀璨的黑眸中,正透露着一股缱绻的笑意,温柔又充满了鼓励,就算不言不语,无形中也让静玟的心获得平静。
她垂下头,内心满是感动。“谢谢你,楚大哥”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却深情无限。
后座的楚茜却是心乱如麻,楚尧已为她订好明天下午的机票,她的心却摆荡不已,不愿承认其实她心中恐惧极了,她害怕再一次失落,她承受不起啊!
倦倦地闭上眼,二十年来她第一次来到楚家,与她朴实的乡下老家比起来,这里简直像一座城堡,妒火又一次在她的胸口隐隐作祟,同是楚家的孩子,却承担了两种命运。当她再睁开眼,昔日的楚茜似乎再次苏醒,她真的很想见见当初那个狠绝的老夫人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
大厅的气氛紧张而肃穆,下人全退下了,剩下满室一触即发的怒气回荡在空气中
张锦琳握着抱着小狈的楚纯的手立在一旁,脚边是几箱行李,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却坚强得不掉一滴泪。
当楚尧一进门,身后跟着一名陌生的女子怯生生地望着眼前凝肃的场面时,厅内的人都不禁微愣。
而楚茜的出现,更是让张锦琳惊叫出声。
楚向麟震惊的自沙发上一跃而起,只有许洁冷眼双眉的盯着这名有着和楚纯一模一样的美丽脸孔,却有一双充满敌意的眸子的女孩,她立刻一愣,她是楚茜?!但她的嘴
“小茜?!”楚纯惊喜的大叫,立刻冲向前抱住她。
“小茜,你你不是和少寰”张锦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楚茜冷冷地打断了她。“别提了,我明早就离开了。”
她犀利的目光却投注在前方的许洁的脸上,她要仔细的看看这个权势至上的白发老奶奶长什么模样。
当然,许洁回视她的眼神也绝对不友善。
“妈”楚尧看见张锦琳脚下的行李,不觉蹙紧了一双浓眉。
“你妈要跟你爸离婚。”许洁刻薄的回答了他的疑惑。
楚尧顿时睁大了眼,惊愕的看着闻言垂下头的张锦琳。
但谁也没料到,楚茜竟更冷酷她笑着说:“明智之举。”
全家都惊惶地将眼光投注到她的身上,楚茜浑身散发出那股冷冽的傲气全都呈现在她绝美的脸上,更教许洁怒不可遏。
“你不认得我了吗?奶奶。”楚茜的挑衅已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我是楚茜啊!你那个长了兔唇,丑得让家门蒙羞的小孙女啊!”许洁在摇椅上气得浑身发抖,她万万也没想到楚茜竟会是如此气焰嚣张,口舌如刃的女孩。
“哦!我忘了,楚家只有大哥一个独生子,我和纯的监护人是张万山和张陈菊枝。”那是她阿公、阿妈的名字。
楚茜的冷言冷语已经完全激怒了许洁,她再也按捺不住的吼:“住口,你外公、外婆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楚茜又是一声冷笑,没有人敢阻止她严厉的话语。
“是你这样教育我的呀!奶奶。”不让许洁有开口的机会,她的箭头转向一旁手足无措的懦弱父亲。
“这张离婚协议书,二十年前你就该签字了。”
“够了!”许洁站起身,指着楚茜怒吼:“你走!楚家没有你这样的孩子。”
“我本来就不是楚家的孩子。”楚茜立刻吼了回去,吓坏了全家人。
楚尧一个向前,拉住了楚茜。“小茜”
楚茜甩开他的手怒喊:“别阻止我,我只不过是要她知道她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你们全都怕她,我可不怕。你也听见了,反正我不是楚家的孩子,不受她的掌握,但你们还要受她控制多久?”
“你们还有多少个二十年?今天是我第一次踏进楚家,也是最后一次,在我去美国之前,我一定要确定纯没事,纯也可以得到幸福,你能给吗?”她说的话让楚尧张口结舌,无从反驳。
楚茜又怒向楚向麟道:“你呢?你能给吗?”
楚向麟根本无法说话,老泪在眼中打转,他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让孩子受苦,唉!他无缘的孩子啊楚茜把傻愣愣的楚纯推到张锦琳身旁说:“纯,跟妈妈回阿公、阿妈那里,我所有的书都给你,你好好的读,不要让别人看不起。”
楚纯开心的直点头。
“你闹够了没?”许洁的怒气已达到极限,她满脸通红的走向楚茜,每一个脚步都像是踏在滚烫的怒火上。
“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容不得你撒野。”
“我当然会走。”楚茜毫不畏惧的瞪着她。
许洁数十年来的威严首次受到如此猛烈的轻视,她愤恨的紧握双拳,仿佛压抑着快要控制不住而挥出去的巴掌。
“连楚纯和妈妈也会一起走,我们再也不要活在你这个老太婆的yin威之下。”
“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几乎震垮了崩溃的情绪,众人齐声惊叫。
楚向麟拉住了怒不可遏的许洁,楚尧则扶住了被她打退了两步的楚茜,连一旁还弄不清楚状况的静玟都吓退了一步。
楚纯又惊又怒,在众人措手不及之下,扑向许洁边捶边骂:“不可以打小茜、不可以打小茜!”
“滚开。”许洁怒火正旺,连楚纯也挨了她一巴掌,她立刻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张锦琳和楚尧同时冲过去抱住了她。
“纯。”
楚尧抬起头喊道:“奶奶,你怎么连小纯也打?”
“你也要造反吗?我连你都打!”许洁已气得疯狂。
楚纯这么一哭,惊吓了静玟怀中的孩子,怀安一声更尖锐的哭声惹得许洁的情绪完全失控。
“这又是哪里来的野女人?你们全都要气死我是不是?你们把这里当做什么地方?你们眼中还有我吗?
你们恨不得我早点死是不是?”许洁的严厉指控让楚尧再也抑制不住地起身,护住了无端受到连累的静玟。
“你真的要把我们全都逼得离开你吗?这个野女人正巧是你孙子的媳妇,这个野孩子是你的曾孙子。”
楚尧的这番话无疑像一枚杀伤力十足的炸弹,粉碎了所有人的想象。
许洁一见到静玟怀中的婴儿竟有一张和楚茜一样的兔唇时,她几乎疯狂的失声尖叫.白眼一翻,整个人便昏倒过去。
“妈”楚向麟接住了她昏倒的身子悲喊:“你们你们何必闹成这样啊”“快送妈到医院去。”张锦琳急呼。一阵混乱暂时获得平静,平静中却又蛰伏着残余的怒火,翻腾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许洁昏迷了一夜,次日醒来时,她依然怒火难当,轰走了所有彻夜守候的人,她强忍的眼泪绝不容许人任何看见。
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却只有一个人坚持留下,那就是静玟。
“静玟”楚尧感动万千的看着她。
静玟却柔柔的笑道:“奶奶又不认识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倒是你们,别再给她刺激了,医生都说她血压高得吓人了,你快送小茜到机场去吧!”
楚尧还要开口,静玟已柔声续道:“别说谢了,楚大哥昨晚你这么说我真的好高兴”
她的真情流露让楚尧一点也不后悔昨夜那番看似冲动的告白,像她这样一个纯洁的女子,他更决心永远看护她。
于是,楚向麟送张锦琳母女前往松山机场。这段悲情的婚姻,也许这样的结束也好。
楚尧送楚茜前往桃园中正机场,自昨晚挨了那一巴掌后,楚茜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楚尧怎么也无法看透她的心思。
“小茜,你在想什么?”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楚茜依然望着窗外疾飞而过的景色,此时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其实,她心中反而呈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认为在她抛开这些枷锁后,也能让所有人得到自由。
呵!她觉得十分讽刺,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仁慈了?
“小茜?”她的沉默令他不安,机场出境处已在眼前,他可以感觉到她余悸犹存的战栗。
“我很好。”她轻声吐露,一夜未眠让她看来十分憔悴,同时又多了一份令人心疼的柔美。
“谢谢你,小茜。”楚尧停好车后说道。
楚茜将眼光投向他,意外的在他眼中发现他平日的忧郁不见了,反之是一种释然的开怀。
“你让我勇敢的面对自己的感情。”
楚茜淡淡一笑,一点也不以为意,她不认为自己为他做了什么,只是从容的下车。
楚尧也随她下车续道:“我不能保证奶奶是否能改变,但我一定会让静玟和怀安幸福。”
“你不必对我承诺。”楚茜轻声道。楚尧淡然一笑,仿若自嘲的道:“我不会和爸爸一样。”
楚茜微怔,随即给了他一个恬雅的微笑,有了这句话,她知道静玟一定会很幸福。
两人走进出境处,楚尧很快的帮她办好手续,送她到海关.楚尧递给她一份厚厚的信封,
“里面有少寰在加拿大、纽约的地址及电话。”
楚茜接过,她一拿就知道里面还装着为数不少的美金钞票,她收下了,一句话也没多说。
但楚尧明白,这已是她最感激的表达了。
终于,她可以再见到少寰;终于,她的身影消失在那头,他由衷地祝福她,现在应是每个人掌握住自己幸福的时候了。
然而,突发的事件来得那么让人措手不及,在他驾车驶出停车场时,竟被一名熟悉的人影震骇住。
对方如急惊风似的冲出机场,拦下等候的计程车,楚尧立即把方向盘一转,急驶到计程车前,火速冲下车,打开车门的刹那,他感到一阵昏眩地惊喊:“少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