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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五十九分,阳光悄悄的爬上了整个台北市的上空,龙腾新商场也不例外,整座现代美型的建筑被太阳照得火烫。
但里头的百货公司,在先进的空调控温下,完全不受户外酷阳的任何影响。
不过有个人却例外。
只见挂在洁白墙上的大钟,长针在秒针绕完一圈后准时往前移动一小步,随即触动里面的齿轮,当当当的庄重钟声从大壁钟里响起,搭配着巴洛克建筑风的卖场,让人彷佛陷入了异国的古典情趣中。
三点了!
位于一楼手扶梯隔壁的may彩妆保养品专柜,突如其来多了好几双隔壁柜小姐投来的目光。
“ㄟ,你说的就是她啊?”
“是啊是啊!就是她。”
“呿!也没什么嘛!就凭她这种姿色,龙腾那个总裁秘书会看上她?”
“听说她已经快要结婚啰!”
“嘘!小声一点,免得等一下她听到就不好了”
喀嚓!丁涵的小手紧握着断了笔心的黄头铅笔,停止了誊写报表的行动,一张小脸上满是惨白
别人的流言流语、目光灼灼,都让她的心跳加速。
再加上时钟的整点提醒,更令她紧张万分。
自从上次在电梯一别后,孟雅阳的行径越来越大胆,不仅常常到她的柜“参观”也会打电话给她,害大家都在背后偷偷猜测他们的关系,她其实很想要扯着喉咙,借用一楼大厅柜枱的麦克风,大声宣告她真的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她都已经尽量、努力的痹篇他了,却没有想到还是被大家传成这个样子
“铃~~”
may专柜桌子底下的分机电话突然聒噪响起,教众人霎时间噤口!
来了!
“铃~~”
让她害怕的连环索命call来了!
丁涵看看电话,再看看周遭的专柜小姐,在那一瞬间,大家相看无言。
“铃~~”电话仍不死心的响着。
她该接吗?
“店店长你不接电话吗?”
站在一旁的属下扬起四十五度角,忐忑不安的说:“这通电话应该是从秘书室打来的吧?我记得好像都是要找你”“小玲,你帮我接。”丁涵深深的深呼吸之后下了这样一道命令。
“嗄?店店长,你确定要我接吗?”这不太好吧!
“对,就你接,你告诉秘书室的人说我今天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不接,就是不接,她早就该这么做了!
她都快要嫁入董家当媳妇,就更不应该跟外面的人有所纠缠。
谁知道,她一接掌这儿的专柜以后,那位龙腾集团中颇有名气的总裁秘书,似乎“盯上”了自己,三不五时就会打电话给她,然后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
丁涵俐落的拿起自己的包包,看了看表,交代呆愣住的属下“小玲,我请病假半天,这里就交给你了!”
“店、店长”救郎喔!
装病?
电话那头女职员不自然的声音,再加上从警卫处传来的监视录影器,早就已经拍下这个小女人活蹦乱跳离开百货公司的模样。
放下电话后的孟雅阳,唇边出现一抹冷笑。
这个小女人都可以死而复生了“病遁”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想要躲他?门都没有!除非她明白说出当年的经过和实情。
孟雅阳马上拨了室内分机,必恭必敬的说:“总裁,是我,雅阳。我想要请假,是,是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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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艳阳四射,一片黑压压的柏油被烫出了袅袅热气,午后的台北就像个热烘烘的烤炉,没有人敢离开最近的树荫或阴影,以免被晒伤。
“哈哈啾!”
丁涵搓搓鼻子,真是奇怪,明明天气这么热,她居然还会打了个这么大的喷嚏?一定是昨天趴着睡觉着凉了吧?
不过天气这么热,先投罐饮料解解渴吧!
她拿起包包,出了捷运后在贩卖机前投币,一罐冰镇的可乐就这么滚到她的手上。
“啊~~真爽快!”
一种清凉的感觉流过她的身体,彷佛有了这罐可乐,就可以痹篇这个酷暑。
唉~~这样悠闲的日子,她有多久没有享受过了呢?
以前她的确是很喜欢彩妆保养,喜欢自己变美丽,也喜欢别人变美丽。会当店长,也是因为董大姐的提拔。董大姐对她就像是妹妹一样,没有亲人的她也很渴望有家人的感觉,然而在谈到这件已经算是“报恩”的婚事时,董大姐为了要提高她的身分,升她做店长,而且还指派她到最流行时尚的龙腾百货
虽然这对她而言,有了不少的成就感,但是她却似乎遗忘了那最微小的快乐。
“哈啾!”
丁涵感受到第二个喷嚏的威力比第一个猛,刚刚这个喷嚏把鼻子里面的鼻水都喷出来了,为了避免妨碍观瞻,她连忙一只小手捂住脸,另一只小手开始在包包里掏啊掏的,她记得包包里面还有一包没开封的面纸
突然间,有好心人士将一包面纸递到她的面前,丁涵想也没想,看也没看,情急之下马上抽出一张面纸,马上解除了脸上不雅的鼻涕问题。
“谢谢你”只是当丁涵说出道谢话的同时,震惊的触觉传到大脑,一瞬间,她竟不晓得该怎么办!
这是什么味道?
她惊讶的将面纸拿离脸上,可惜稍嫌晚了点,丁涵的小脸上已经出现一小块红色疹子。
“你!你拿了什么面纸给我擦?好痒”她猛然抬起头,却发现那个好心递给自己面纸的人是
“丁店长真的生病了。喷嚏倒是威力不小啊!”低沉的声音教人头皮发麻,眼前高大的黑影就这么替自己遮住了大半边的太阳,那张熟悉且是众多少女子仰慕的美丽脸庞,此刻就在她的眼前晃动。
“孟孟秘书!”
丁涵丝毫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此时、此地看到孟雅阳,她虽然站在太阳烤出烟的柏油路上,却感到全身发冷。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抽了抽发痒的鼻子,一面像只慢慢往后移动的小羊,想要躲过野狼的虎视眈眈。
“哎呀!基于may彩妆保养专柜也算我们龙腾控管的范围,店长的健康也是我们该关心的。”
“关心也要有个限度,我隔壁柜的陈店长上礼拜长成人水痘,怎么不见你去安慰啊?我们那个柜,你三天两头就来查勤、三不五时就准时打电话来,害我彼人家误会成水性杨花的女人,现在我只不过打个喷嚏而已,你却给我擦这什么鬼面纸?”害她现在只觉得鼻头彷佛有一百万只蚂蚁正在行军,又痛又痒的。
“因为等级不同。”孟雅阳露出了一个杀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慢慢将她逼到墙脚。
“什么等级不同?不都是保养彩妆吗?”随着他的靠近,丁涵也缓缓往后移,直到背部抵到墙边。
“陈店长她们这个月的营业额不好,所以我只派人电话慰问,外加一篮水果而已,不过may有丁店长您的领导跟护盘,业绩可是势如破竹,所以我们龙腾非常希望能够跟may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停!接触就接触,我们明天可以再开会商谈,现在,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靠过来了?”
她的小手抵住孟雅阳的胸口,那陌生而惶恐的眼眸是孟雅阳从未看过的,以前,她不会用这么害怕的眼神看着自己,这十一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得对他如此陌生?
“丁涵,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孟雅阳收起了那一派温和儒雅的春风笑容,换上了一副比冰还冷的面孔。“我没有时间跟你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这这句话该是我说的吧!”丁涵真是受够了,这些日子专柜小姐们老爱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不时还有冷言冷语的嘲讽,这无缘无故冒出的委屈,让身体不舒服的丁涵一改温柔顺从的模样,皱起眉心,戒备的瞪着他“孟秘书,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六月就要嫁给董绍青,我们相爱!我不爱其他人,也不喜欢被騒扰!”
“騒扰?”孟雅阳锐利的眼神在那一瞬间被这句话刺伤,原本低沉的嗓音,更是冷了几分“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在騒扰你?”
“对!我很爱他,不希望他听到那些不实的传言!所以请你不要老是打电话来关心我、不要送我礼物、不要老是要我到秘书室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你爱他?你真的爱他?”他的脸色丕变,大掌握住了她纤细的膀子,大声问道。
孟雅阳的疑问,似乎也问出了丁涵自己最想知道的部分,她是真的爱着董绍青吗?还是只是为了报恩?但在这个奇怪的情境下,她无暇多想,只想快点脱离他的掌控“是是的!”
“那么你爱我的那一部分呢?”孟雅阳无法克制力道的用力压住她的肩膀,他万万没有想到,在生死离别之后,两人再见面,她却已经爱上别的男人!
用同样的笑脸、用同样温柔的动作接受另外一个人,就像当年她接受自己的模样
不!
他不能接受!
“孟秘书,我想你搞错了吧?”他激动的神情,不禁让丁涵看了有些心痛,但她还是想要离开他的掌控。“我跟你认识没多久,我也不爱你”“你不爱我?”孟雅阳不可置信的听着她的回应,丁涵彷佛要用“不爱他”这句话,将他这些年所做的全部否定掉,他冷声讽刺她“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丁涵,难道你当年车祸的时候丧失记忆了吗?你把你前半部的人生都忘了吗?你忘了我们的一切吗?”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曾经发生车祸?”她眨着眼睛,面对孟雅阳的情报感到慌恐“你还派人调查我?”
“不是的,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莫非你真的因为车祸而丧失记忆了?你忘记你父亲怎么对你吗?他害得你跟你妈”
“你够了喔!”她奋力推开他,双手扠腰准备和他对骂“孟雅阳,你给我听好,我的确有发生车祸,不过请你别污辱我爸,我的家庭可是甜蜜又温馨的!我爸妈都是老师,要不是因为那一场车祸,他们到现在还活在世界上哈啾!”冷不防的她又打了个喷嚏。
孟雅阳似乎不再那么激动,思索着她丧失记忆的可能性,观察她一会后,俊美的脸上有着另外一种诡异的笑容“刚刚给你擦的面纸,是沾有法国紫丁香香精的高级品,没想到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对紫丁香过敏。”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对紫丁香过敏?”
丁涵觉得好诡异,不由得起了个冷颤,自己会对紫丁香过敏的事情连她也不知道,而他却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的确很精湛,就这么想把我逼出你的人生之外?我有这么让你讨厌?一开始我也以为我认错人了,但是今天看到你对紫丁香的反应,更让我确定我没认错人,没关系,我会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记起我的!”
“你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已经替你请好长假了。”只见孟雅阳的大掌拉住了丁涵的小手,就这么往马路对面的黑色跑车奔去。
“干嘛要帮我请长假?这个月的营业额还没总结算呢!还有一大堆后续的东西我要跟董大姐商量,你快帮我取消!我不要请假。”
老天爷!她有没有听错?这个男人自以为是她的谁啊?竟然擅自帮她决定了这么多事情?
“ㄟ,你放手!想干嘛啊你啊~~”
只见丁涵像只小猫似的被他拎上了车,孟雅阳顺手拉上车门,喀嚓两声,中央门锁将他们关在车上。
“我要报警了!快让我下车!”她死命的想要打开车门,可弄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
“别白费力气了。今天我会把你放到车上,表示我已经想好要怎样让恢复你记忆。”他冷冷的发动引擎,不管坐在旁边的丁涵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我绝对不会让你回去的!”
“我、我没有丧失记忆啊!”这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了!丁涵的小脑袋里面出现了许多妙龄女子被谋杀绑架的新闻,莫非这个孟雅阳虽然一表人才,可是对自己的执着怨念已经达到某一个程度,因而由爱生恨,搞不好自己等一下也
“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小包包里传来了手机铃声,丁涵连忙慌乱的将手机拿起,看到萤幕上面显示着“大姐来电”她打开手机,哭天喊地的大喊“大姐!快救我!我快要被孟秘书杀死了他好可怕我不要死啊!我要活下去”
手机那头愣了几秒,马上听到董大姐豪爽的笑声“哈哈哈哈,小涵,今天不是四月一号愚人节啊!别捉弄大姐!”
“不,是真的!大姐,你听我说,那个孟秘书”
“孟秘书真的很赏识你耶!”她打来不是要听丁涵废话,飞快打断了她的话“他刚刚打电话来跟我说,我们的专柜在龙腾是卖得最好的,所以集团有意要跟我们签订合约,预定开发”
“不是,我现在在他车上,他”
“哦?孟秘书动作真快!他说要跟你还有其他的干部一起商议未来的据点,等等你们应该会一起去花东勘查吧?记住啊!我们最缺花东那一带的据点了,记得跟他们讨论的时候,要替我们在花东争取到至少十五个据点喔!”董大姐径自兴奋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丁涵哀求的语气。
“大姐,我”
“好啦!就这样啦!呵呵!我看人总是不会看错的,我就知道小涵你一定可以帮may打下一片山河,那就先这样啰!到时候我听你的报告喔!掰掰!”
她望着董大姐快速切断通话,嘟嘟嘟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似乎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这怎么回事?她哪时说要去花东勘查地点了?
“我早就说过了,我已经制造好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回想起过去所有的事情。”她听得见耳边那个可怕的男人说话,还有感觉得到一股迎面而来的阴寒,连最后一个救援的人都举双手推她入狼窟,教她再也想不出最后的对策
“这下你跑不掉了,丁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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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只见细绵的云儿高高挂在蓝幕上,飞鸟群自由自在的飞翔着,到处都是鸟语花香,花东的空气是台北人无法想象得到的新鲜和洁净。
他回来了。
而且还带着昔日那个难以割舍的情人回来了。这里,有他们难忘的过去,有数不清的快乐日子,他们曾经在这一片清爽的蓝天之下,展开属于他们的爱情故事
曾经,他以为就这么永远失去她了,于是他打算终生就奉献给龙腾,拚命的工作以忘却没有她的寂寞,而他的爱情也就这么停格了,停在她消失的那一年。但是奇迹发生了,居然会在他失去了她的第十一个年头之后,再度发现她的存在
窗外的太阳从烈日转为温柔的夕阳,金色的柔光照进车内,将丁涵的长发也染成了美丽的金黄,柔美纤细的身子泛着一抹夕阳的余晖,彷佛堕入凡间的精灵般教人怜爱。
只可惜丁涵似乎没有办法享受这片好山好水。
她真的明白了一句话,那就是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
现在的她,正在为身体的不舒服而痛苦呻吟着。
“嗯”她背着孟雅阳,这一趟长途旅程似乎让她的身体十分疲惫,她将高跟鞋脱掉,纤细的身子在车上缩成了一团,紧闭双目想要睡着,可全身却拚命发冷。
那个梦又来了。
梦的一开始总是她在巷弄中走着,身上穿着一件漂亮的雪纺纱洋装,突然间,十几个人高马大的黑影冒出,将她带入一辆车里
她惶恐的拚命挣扎,拚命的挣扎,但就凭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无力抵抗这么多人的力量
“呜”
原本专心开车的孟雅阳,突然听见身边传来痛苦的声音,转头看了一下身旁的人儿“你怎么了?”
“不,不要抓我。”丁涵双眉紧蹙,一面摇头,一面小声呼喊。
“丁涵,你怎么了?”孟雅阳将车子快速驶入停车格,一面握住了她的手。
好冷!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真的生病了吗?可是她刚刚明明就只是打喷嚏而已!
“丁涵,你醒醒、醒醒!”他着急的唤醒她,将她搂住。
丁涵缓缓的张开眼睛,背后已经湿透了一片。
“孟雅阳?”
她睁着大眼,意外看见他眼中那抹担心,丁涵的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怀念感。
“你怎么了?刚刚看你满身大汗,又喃喃自语的,你还好吗?”孟雅阳的大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瞧!现在还发冷呢!你不要紧吧?”
“我我不要紧!”
丁涵有点不自在抽回自己的手,不知怎么的,竟对他的温柔产生了些许异样的情绪。
“没事就好,被你吓死了。”孟雅阳没好气的说。
“对不起”从眼角余光中,瞧见他好像真的满关心自己的,方才丁涵无缘无故被拖上车的恐惧感,全都一扫而空。
既然上了贼车,又没有方法脱身,再加上董大姐玎提面命,她说什么也要把这次的任务顺利完成但是,这个孟雅阳是真心要替may跟龙腾集团牵线吗?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然而当她一抬起头,马上被眼前的建筑物给吸引住。
“哇~~”
丁涵惊讶的张大了嘴,只见华丽的巴洛克式建筑,就这么耸立在面前。
清一色红瓦的屋顶有一种专一的美感,每一面白墙的最上头有着裸女或小天使的石雕,落地窗整齐一致的排开,红色的长帘恰好跟红瓦有着绝妙的对称搭配。
夕阳西下,红色的霞光将白墙染成了温柔的黄色,夏风吹过,顺便带起了种在屋外的一排排小叶榄仁,看起来可爱又有童趣。
“吃惊吗?这是以前我们住的地方,现在是我当家。”
孟雅阳的声音缓缓地从她的背后响起,她吃了一惊,回过头去看他“我住饼?”
“是的,不过你很少到主屋这儿来,通常是待在后面的小房屋。”
“嗄?”
她什么时候住饼这里了?丁涵就算想破了脑袋,还是搜不出自己的记忆库里曾有过这样的回忆。她真的曾经住在这么气派宏伟的房子里?
“别站在门外发呆,走吧!我相信大家一定都很惊讶看到你。”
只见这个给她惊奇的男人牵起了她的手,推开气派的深黑檀木大门,映入眼前的,又是另外一个豪华的摆设大厅。
迸典水晶吊灯在白色的天花板上大放光明,两旁有米白与黑色雕栏相间的扶梯,以美丽而顺畅的弧度旋转而下,白色的地砖正中央,铺着一张大而柔软的深红色地毯。
“啊!”她目瞪口呆看着屋内这些华丽的家具和装潢,在在充分显示出这个家的主人有着相当程度的古典品味。
“怎么样?”孟雅阳看到这个小女人的眼里出现了一抹光芒,他倒喜欢这样的丁涵,彷佛回到了过往的时光。
“好漂亮的房子。你家和绍青他家都很漂亮,不过你家有一种古典美,绍青的家比较偏向时尚流行风”不过,她个人倒是比较喜欢这种古色古香的房子。
“不许你提董绍青!”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许心上人在自己面前赞扬别的男人,孟雅阳的笑容马上收下,凶恶的杀气在丁涵的面前表露无遗。
然而,不明就里的丁涵只觉得自己又被莫名其妙的凶了一回。“你、你干嘛这么生气?”
这个人真是怪极了!二话不说把她绑上车也就算了,接下来又不准她提到自己的未婚夫,这这算什么啊?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提他有什么不对的?”丁涵很冲的回了他一句。
“未婚夫?要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你以为你的身边除了我以外,会有第二个男人吗?你都不晓得,我”
“啪啷!”
就在他们争执不休之际,大厅旁边突然传来了清脆的破裂声,他们不由自主的闻声看去,但那景象却让丁涵大吃一惊!
水晶灯光照耀下,只见穿着整齐西装的老管家推着一把轮椅往他们所站的方向前来,上头坐着一个满是白发的老妇。
丁涵定眼仔细一瞧,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红艳艳的唇配上了夸张的眼影,整个脸像是随意用蜡笔涂抹似的,却仍掩饰不了老妇人脸上的那抹惊讶表情,而布满老人斑的手也在空中微微发抖,轮椅旁则是摔破的磁杯和茶水散落一地。
“少爷,您回来了!”
老管家的脸上出现热切的微笑,只是当他靠近丁涵时,那张笑容马上变了色,还惊赫的倒退好几步。“少爷!这这是”
“管家,推我妈回去休息,顺便叫人来把这里清干净。”没有回应老管家的问题,孟雅阳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十分冷淡的指挥着。
妈妈?
丁涵诧异的看着孟雅阳,没有想过这个奇怪的老太太,居然会是他的母亲?
而且更令她觉得怪异的是,这个管家看着自己的神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呃诡异
“丁涵”
就在三个人面临一种难堪的僵局之际,孟夫人突然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为什么你妈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老妇人“我、我还没有跟她自我介绍呢!”
丁涵好奇的想向前问清楚,可是孟夫人似乎对她的靠近感到害怕,原本佝偻的身子在丁涵接近时,又更缩了几分,几乎要把自己的身子缩在轮椅上头。
“孟夫人,您别怕,我不会伤害您的”丁涵以为老妇人只是怕生,柔声减低她的防卫心。
“不要、不要!你走开、你走开!避家,快点把她赶走。”
只是丁涵越是接近孟夫人,孟夫人就越害怕,越是奋力想要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丁涵。
“你不必跟她打招呼,她好几年前就得了躁郁症,神志不清,这些动作只会把场面弄得更糟。”
孟雅阳将小女人和母亲轻轻隔开,示意要管家快速带着母亲离场,留下一脸错愕的丁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母亲这么怕我?为什么她也知道我的名字呢?”
“就跟你说过你曾经住在这里。”他瞥了丁涵一眼,缓缓的说着“没看到大家见到你都一脸惊慌吗?因为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在那一场车祸里了”
“等等!你一定是搞错了!”
丁涵伸出手截断他的话,再度重申自己的身世“丁涵这个名字很普通,不晓得全台湾有多少女孩叫这个名字,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再说一次,我父母亲跟我都是土生土长的台北人,我会发生事故是因为全家到花莲旅行的时候,因为路不视邙在海边的公路上出车祸,不幸的是,我父母丧生,我活了下来,后来被董大姐收留,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确定这些事情都是正确的?”孟雅阳的眼睛瞇了起来,眼神中闪着属于王者的威严,似乎在质疑丁涵所说的一切。
“是、是啊!”别人都是这么跟她说的。
“你对你的人生从来没有怀疑过?”
“没没有。”有点心虚的声音。
“你出院的时候是不是脑袋里有血块没清除,所以记忆有片段失去?”嗯,也许有这个可能。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确定我出院前就已经全部痊愈了!”
吼~~她真的会被他气死!不过她要以大局为重,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我现在人已经被你绑来这里了,我想今天的重点不在于我的过去,而是如何在花东地区拓展may彩妆保养品的专柜据点。孟大秘书,请你说话要算话!”
“我是很想说话算话,不过我开这么远的车也累了,你今天不也不舒服吗?”
孟雅阳圆滑的打了一场漂亮的太极,双手拍了两声,只见屋内很快的出现了两名训练有素的女佣,异口同声的说:“少爷,有事吗?”
“带这位丁小姐到她的房间,等一下六点半准时开饭,叫厨子记得海鲜不要煮老了,要新鲜一点。”
“是,少爷。”
“ㄟ,你可别擅自决定这些行程好不好?我、我刚刚只是不小心睡着,作噩梦罢了”
丁涵原本还想反驳些什么,却没想到孟雅阳大手一贴,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嗯,好像没有发烧。刚刚我摸你的手,你还在发冷呢!等等我叫她们送皮肤葯给你,擦了葯过敏的地方就会好。”
他他在干什么?干嘛这么温柔的对她?还有这些亲昵的小动作,为什么他做起来竟是如此顺手?彷佛关心她是那么的天经地义;反观董绍青,他可从来就不曾体谅过自己,也不曾想过两个人的未来,好像两人结婚就是如此理所当然,可是
这是第一次,丁涵碰触到男人的手指,没有丝毫厌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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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虽说刚到花莲时,满是红霞夕阳,天气宜人,风景美不胜收,谁知道入夜后,竟然刮起风,下起雨来了。
“呼~~真舒服!”
客房里浴室的门被打开,只裹着一条浴巾的丁涵缓缓擦着湿润的长发,慢慢步出浴室,坐在梳妆台前,大呼过瘾。
说实话,要是能撇开自己是被绑来这个地方的不愉快记忆,其实孟家大宅十分舒服,道地的山珍海味几乎要塞爆她的小肚子,佣人的服务更是好得没话说,孟雅阳似乎真的是有备而来,上从盥洗用具到鞋子、衣服、包包,全部一应俱全,自己彷佛是个来度假的公主,享受这奇妙的旅行
“咦?”就在这个时候,丁涵突然发现镜中的自己有了些许异样。“这是怎么搞的?我的脸上怎么冒出这么多青春痘?”
她站起来把脸贴近镜子,仔细检查脸上那些红色小点,有点像是未成熟的青春痘般,点点满布在白皙的脸上,还有颈间。
不不会吧!她都已经二十几岁了,还在“老青春期”啊?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她可是代表may彩妆保养跟龙腾集团谈生意呢!万一要是那些高阶主乖拼了她的花脸,还以为是她们保养品出问题,那怎么谈得下去?
她左思右想,最后干脆直接去问女佣有没有葯可以擦,谁知道她才刚刚打开门,就听到大厅里孟雅阳的咆哮声音
“我说过我要娶她!”
嗄?
孟雅阳的声音又气又急,听得出他的情绪十分激动,简直可以和外面的风雨相互媲美。可是对刚走出门的丁涵而言,接下的这句话却让她更为害怕。
“我要娶丁涵!”
“少爷,这怎么可以?”老管家似乎也因孟雅阳的话而激动了起来。
“为什么不可以?”
“之前夫人就坚决反对您跟丁小姐在一起,如果您要跟她结婚,夫人不会答应的,还有老爷”
“现在这个家是我当家,不是她当家!”孟雅阳似乎心意已决“我说了算,其余的你只要负责替我张罗就好。”
“少爷”
“当年就是你们这一班人从中作梗,否则事情哪会拖到现在,还节外生枝?”
“那是为了顾全大局”老管家的声音微微颤抖。
“哼!别再说了,你去问问巴黎那边的新娘礼服做好了没有?没有再打电话去催!我今明两天一定要拿到手。”
丁涵捂着红唇,颤抖地慢慢往楼梯细缝间往下看去,只见偌大的厅堂上,摆了红艳艳的喜帐、双喜等字样,还有一些她说不上名称,却是婚礼必备的东西
“轰隆!”雷电交加,在瞬间以十分接近地面的方式响起,恐怖雷声响起的剎那,似乎也切断了孟家大宅的电源自篇关,原本华美闪亮的水晶灯,在雷电交响乐过后失去了光明。
停电了!
“该死!快去地下室拿手电筒跟蜡烛!”
黑暗中视觉不管用了,耳畔却陆陆续续传来让丁涵胆战心惊的声音,不只听到狂风暴雨的袭击声、孟雅阳的怒吼声,以及佣人们的奔走杂沓声
摸着黑,丁涵退进房间,却无力站着。
原来,没有什么据点谈判。
原来,自己上了贼船之后,将会被吃得尸骨无存。
难道孟雅阳可以只顾自己的感受,为了不让她出嫁,就先把她绑架后,再娶回家吗?凭着自己财大势大,就可以这样胡搞没有地位的弱小女子吗?
不,她怎能让这种可怕的男人得逞?
丁涵颤抖的摸到了自己的小包包,找到手机,抖得厉害的纤指拨下了董绍青的手机号码
只是在五光十色、纸醉金迷的台北pub里,少了未婚妻的拘束,董绍青反而玩得更尽兴。
“来!吧了这一杯!”
蓝色的灯光打在董绍青坐的那一桌上,每个人的笑容都成了诡谲的模样,烟雾弥漫,彷佛置身于鬼魅魍魉的欢乐聚会之中。
“干!吧了这杯的小姐我赏她五千!”
“董少好阔气呀!”众人大呼过瘾,口哨声不绝于耳。
“我来!”
“不不不,我喝!”
只见董绍青的眼睛透出一抹男人情欲,女人们争先恐后要喝酒,而他像是探照灯梭巡着在座的每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寻求今晚泄欲的对象。
“董少,你的手机响了耶!”在座有个漂亮的女子注意到桌上的手机亮光,扯着喉咙告诉他。
“嗯?”董绍青瞇起眼睛,看见来电显示“丁涵”他马上懒散的说:“没关系,我等下再回。”
“真的吗?丁涵不是你的未婚妻吗?”漂亮的女子倾身上前,媚眼瞧他,弯腰将手机摆好,低胸的小礼服露出了更深的乳沟。
“那有什么关系?家花是摆在家里欣赏的,野花是要拿来放荡自由的。”董绍青猿臂一伸,将那个女子揽入怀中,低头就是一个火辣香吻
“轰隆”“目前您无法接听电话,如要留言请按一”
丁涵冷汗直流,打了好几十次,董绍青就是没有接她的手机,雷电在窗外不断的交加扬着巨大声响,彷佛就要将她唯一的生路也砍断。
不行。
为今之计,只有靠自己了。
她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