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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计划得天衣无缝呀!既可铲除异己,又可顺了她们母女俩的心意,一举数得的狠招呀!怎会在紧要关头出了差错?
周夫人不禁有些气短,不甘心的道:“按照计划,应该是阿金和周少刚躺在同一张床上,就等今天一大早,阿金没来我院子里干活,于是由我带着人上冷宫探视阿金是否生病,却意外的揭穿丑事,捉奸在床!这样一来,阿金没脸再待在周家,而野心勃勃的周少刚则因为强抢大哥的未婚妻身败名裂,老爷再也不会维护他、重用他,周少刚将永无机会爬到允乾的头上去!这下子二姨娘非灰头土脸不可,哪还有立场为林渺渺争取少夫人之位?最后,允乾唯一能娶为正妻的,只有心棠你呀!”
没错,招数够狠够辣,如果计划得逞,的确可以一举解决所有的问题。
“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尹心棠不禁心泛黯然,恨恨地道。
“那个宋迟怎会到冷宫去和阿金一起被捉奸在床?”周夫人与尹心棠懊恼的瞳波相缠,各种情绪全砸在心底。
“他本来就对阿金有意思,会不会是他移走了昏睡的周少刚,自己想与阿金造成事实?哼!穷小子配穷姑娘,倒挺合适的。”尹心棠冷冷一笑。
“问题不在这儿,而是宋迟是否看穿了我们。”周夫人沉下脸,锐利地直指核心。
“他如今是自身难保,而且,听说他也是昏迷不醒的被捉了起来。”
“如果不是宋迟,那会是谁将人掉包的?”周夫人愈想愈可怕,似乎有一个隐藏的敌人就躲在暗处偷笑,等着揭穿她。
“义母,你想会不会是二姨娘”
“不会、不会,我一直在提防她,她不可能知道我的计划,不过”周夫人瞇起了眼,微微扬着冷薄的唇,阴冷道:“昨夜里一场混乱,忙着捉小偷,原本我还以为是老天在帮我们,让别人去捉阿金和周少刚的奸,不是更加天衣无缝吗?就算是吃了闷亏的二姨娘也无法疑心到我头上。谁知,天一亮我才晓得计划生变,唉!老天从来就不偏爱我陈雨娴,但那又如何?事情发展至此反倒便宜了二姨娘,阿金是出局了,这下子林渺渺可以缠着允乾将她明媒正娶”
“义母”尹心棠惨呼“那我怎么办?你说过要让我当少夫人的。”
“傻孩子,我怎舍得让你吃亏呢?”周夫人将她揽进怀里,声音压得极低,却十足森严“你才是我真正的依靠呀!我在周家做足了功夫,忍气吞声二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将你嫁给允乾,使我们母女团圆。”
“那现在怎么办?”尹心棠嘟起红唇问。
“事情的发展变成有利于二姨娘那边的人,连你都会怀疑是不是二姨娘搞破坏,别人就不会疑心吗?即使没人怀疑,我们也可以暗示一下。为今之计,局面愈混乱,二姨娘就愈不敢强出头,反而对我们愈有利。”
“要怎么做?”
“又该仁慈的周夫人上场了,拯救阿金与宋迟免于被送官。”周夫人语气淡淡的,笑容却凉凉的。“他们被捉奸在床时不是都衣着整齐、昏迷不醒吗?由此可见,其中有诈,他们可能是被陷害的,目的是要使阿金嫁不成允乾,因为她阻碍了某一个女孩的前程,只要没有阿金,允乾就可以娶他心爱的姑娘了”
流言就这么传了出去。
一计不成,就再生一计。
但周夫人始终无法真正安心,究竟是谁将周少刚掉包成宋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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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阿金作梦也想不到,她会被逼着与宋迟拜堂成亲,还不能说不要!
经过一场开堂大审的结果,周夫人高贵又仁慈地叹息一声,仿佛为阿金的不幸悲叹,继而唇畔款款浮出一朵清莲。“总算老爷英明睿智,允乾也能冷静下来思考,知道阿金和宋少爷是遭人算计,不将他们送官,一来可保住周家的名声,二来也不会冤枉了无辜。如今,虽还没查清真相,但有一件事非补救不可。”
阿金偷偷翻了翻白眼。宋迟则像老僧入定般,死生由天。
“哪件事?”周老爷一向很信服夫人。
“家丑不可外扬啊!老爷。”周夫人幽幽地道:“阿金与宋少爷之间发生那样的憾事,即使未及乱,本身也昏昏沉沉的,但毕竟丑事已造成,为今之计,为了阿金的闺誉着想,只有将她嫁予宋少爷,为他们举行婚仪,将一桩丑闻化为美谈。老爷,你说可好?”
不好!不好!才不好!阿金在心里狂吼。宋迟则猛然瞪大了眼珠子。
“好、好。只要不损及周府的家声,此事就由夫人全权安排。”周老爷忙不迭的摆脱没好名誉且无经济价值的媳妇。
此事就这么定了,没人异议,都觉得反而便宜了阿金与宋迟,自然也无人询问他们的意见。发生这种事,除了成亲以外,哪还有其他解决方法。
从头到尾“阶下囚”均做不得声,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
即使,阿金心里已将他们砍成百段、千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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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就娶到阿金!唉唉唉,这让他反而很没有真实感哩!
草率的婚礼、简单的拜堂仪式“冷宫”暂时成了两人的新房,待满月后再迁出周家庄,而且周夫人答应要老爷为宋迟找个工作养家糊口。
“不算、不算!这个婚礼不算!”女声恨恨的低吼。依然冷清的“冷宫”内,除了几张大红喜字,还有新添的床棉被,只有一对红蜡烛努力地燃烧热源,为陈旧的老屋增添一丝光彩。
阿金气呼呼的脱下红色嫁衣,眼眶微微发着热。“你听见没有?这个婚礼不算!”
“我也很委屈啊!”宋迟口头上哀哀叫,心头却觉得有趣。“我是宋家的独子,大孤岛的少岛主,这么不体面的婚礼简直是有辱门风嘛!”
“那你干嘛闷不哼声的乖乖成亲?”阿金更火了。
“你为何不抗议?”他好笑的反问。
“你你你气死我了!小媳妇阿金能抗议吗?我不能穿帮啊!但你不同,你可以反抗,甚至可以逃婚,反正他们又追不到你。”愈说愈气,火气直冒。
“开玩笑!大丈夫敢做敢当,我若是逃婚,日后还要做人吗?别忘了,宋迟是我的本名。况且,我也不忍心留你一人在这儿受人奚落。”他一副可以让她依靠的表情。
“那好,你记住了,跟你成亲的是黄金,不是我”
宋迟沉下俊脸,她就这么急于跟他撇清关系吗?
“哎呀!热闹、热闹,真热闹!”门外忽地响起了人声,嗓音娇脆,一晃眼,人已闪了进来,是个年约二十的俏丽女郎,做少妇打扮。
“帮主夫人!”阿金忙福身见礼。
“恭喜你们成亲啊!不过,这婚礼也太奇怪了,没有贺客盈门,没有闹洞房,冷清得令人心疼。还好、还好,你们小两口自个儿拌嘴吵架,增添了几许热闹气氛,这也算是冲喜嘛!你说对吗,铁哥?”少妇郭清清眼尾一勾,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不要胡闹了,这种婚礼怎能算数?”嗓音清朗,如风过闲云。他正是“天龙帮”的现任帮主王之铁。
“帮主也来了。”阿金有点意外。
“我能不来吗?我再不来,天龙帮的刑法堂堂主都快被我老婆给卖了。”王之铁的语气中有些许宠溺。
“我哪有?搞不好是我在帮你招兵买马呢!”郭清清瞅着丈夫的含笑眸光里隐匿了一丝狡猾,又噗哧笑道:“你将周少刚请走了吗?”多亏拜金所画的人物像太逼真,使他们一眼便能认清周家的主要角色。
“思!”王之铁一副受下了老婆要胡闹到几时的表情。
冰清清才不管呢!事情一旦被她碰上了,她非行侠仗义不可。
她对孤苦无依的弱女子特别心软,救人于危难之中,连铁哥都无法叫她抽身而去,反倒被她拉下水。
“方才见周少刚拎着两壶酒要来为你们祝贺,还好铁哥声东击西把他请走,否则你们吵架的内容不都被他听去了?”
宋迟偏要与她唱反调。“我自信耳力不差,有人靠近不会不知道。”
“我们来了你可不知道。”郭清清别过头去,拉起拜金的手“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既然铁哥说这种婚礼不算,自然是不算数的。若有哪个死小孩想藉此赖定你,没关系,帮主夫人给你靠,今天拜堂成亲的是黄金,而非天龙帮的刑法堂堂主沈拜金!”
“我知道,相信宋迟也明白。”阿金沈拜金微微一笑。帮主夫人的顽心还真重,老是故意要惹宋迟生闷气。
远远的巷道响起了打更声,室内突然的静谧有些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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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谁是他心目中最最最恶劣的女人,宋迟会毫不犹豫的投票给郭清清。
有着第三流的武功,却有着第一流的惹事本能。容貌只是中等,却嫁了个最上等的老公,独得丈夫的宠爱于一身,有天龙帮给她撑腰,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她喜欢多管闲事她自己说是行侠仗义很好,可是,干嘛拖他的金金下水?
他爱沈拜金,从她九岁上大孤岛拜师学艺,整整十二年了。他想尽办法不让她回天龙帮,她却矢志效忠天龙帮,还接替其父成为刑法堂的女堂主。
他只愿带她回大孤岛成亲,但她却告诉他,天龙帮就是她的家了。
好,宋迟认了,沈拜金喜欢住哪儿,那里便是他的第二故乡。
谁知,一个青天霹雳打下,沈拜金居然将他踢出天龙帮,害他被郭清清取笑至今。他讨厌死了郭清清,而郭清清居然是沈拜金的顶头上司之妻,只要沈拜金一天不离开天龙帮,他就必须忍受郭清清一天。
而郭清清太清楚他的弱点了,这令他忿忿不平,偏偏他又太在意沈拜金,在意到连心都发疼的地步。
像这一次,坐完月子的郭清清死没天良的丢下儿子和老公,声称她已经足足闷了一整年,便单枪匹马的跔出去溜达,这还叫贤妻良母吗?三从四德她懂不懂?王之铁没有休妻简直不算男人!
王之铁当然是男人,但绝不会休妻!
他等了三天,打算老婆不自动回来,他就出马去捉拿逃妻,而天龙帮上下比他更急,怕帮主又像上次一样丢弃他们不管,只管追着老婆跑。于是,一边涕泣帮主“爱妻如命”而不爱他们,一边忙着发出追缉令,务必要把帮主夫人给请回来!
当跶跶的马蹄声传进总坛,大家只差没放鞭炮庆祝,因为听说帮主已收拾好行李了。
也因此,当大家发现郭清清不是一个人回来,还带回一件大包袱一位身受重伤又中毒,只剩一口气的姑娘,没人敢多嘀咕一句,就连帮主都没有。
冰清清因缘巧合救回濒死的黄金姑娘,周家庄未来的大少奶奶,周允乾的未婚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个性懦弱胆小的少女,有什么理由被人追杀?一个家破人亡的少女,有何值得人图谋?
清清只记得凶手在伤人后说了一句“怪只怪你不该妄想到周家庄去依亲”然后,她及时挡住凶手要刺下的最后一剑,顺便将凶手送去见阎罗王。
所有的问题症结,均指向周家庄。
今日的黄金,仅剩余的最大的存在价值,便是她与周允乾从小订亲这件事而已。显然有人不乐意她上周家履行婚约,说白一点,就是她挡到别人的前途了!
清清想上周家庄理论,却被王之铁挡了下来。
“没有真凭实据,人家反而可以指控你诬告。”
“那好,我混进周家庄查明真相。”帮主夫人又在异想天开了。
“以什么身分?”帮主好整以暇的问。
“黄金姑娘啊!有人不想她嫁给周允乾,瞧见原本该死的黄金突然现身,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到时候,看我将他大卸八块、肚破肠流”
“等等!”帮主大人忍耐的问:“你要冒充黄金?你装得来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儿样?”不是他瞧不起自己的夫人,但依她的性子,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不行吗?”神气的帮主夫人突然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你能把这副表情维持一刻钟,我就让你去。”
不过从一数到十而已,帮主夫人便露馅了。
最后的结论是,由沈拜金代夫人出征!
沈拜金跟她爹沈公平一样,天生就是“刑法堂”堂主的料!清澈澄明的瞳眸幽深如子夜,秀丽的脸蛋上从无多余的表情,气质沉定如钢,嗓音清如水风,冷笑微漾,便可以让歹徒心惊胆战,比起她爹的阎王脸更多了三分高深莫测。
她一点都不像黄金,但她可以冒充黄金,因为她可以把同一个表情维持很久,冷静自持的天性使她不易穿帮。
包重要的一点,周家上下没人了解、看过黄金。
黄家自从男主人垮台,被府内总管串通姨娘卷款潜逃后,便兵败如山倒,男主人气绝身亡,女主人只好带着女儿黄金回乡下娘家依靠兄嫂。富有的周家并未在此时接济她们,更没意思接十岁的黄金回来做团圆媳妇(先迎进门,等长大再圆房)。在舅舅家看尽众人脸色的黄金,长大后成了畏缩胆小的姑娘,母亲临死前拿出周家给的信物白玉环,叫她上周家庄依亲,并千方百计托人送了一封信给周家,提醒周家别忘了婚约,然后便死了。
只有周家的人知道黄金会上门去,所以幕后主使者必然是周家的人。
于是,沈拜金混进了周家庄。
而被沈拜金一脚踢出天龙帮的宋迟,捡拾拼凑完破碎的少男心,在厚厚的脸皮上再贴一层钢皮,以百折不挠的精神重新踏入天龙帮,才晓得他的金金被帮主夫人给出卖了,冒名顶替去当别人的未婚妻。
那怎么行?金金是他从小就预定的老婆耶!
虽然他年纪很轻,心性却很稳定,一旦认定了一个女人就不会再变,即使她有未婚夫,他也要把她抢过来!
所以,他也混进周家庄。由于前任周老爷的四姨娘本姓宋,他就以侄孙的名义请求周家资助,再加上他长相讨喜,能言善道,于是顺利成为食客之一。
呵呵~~宋迟的追妻法则第一条:谨守牛皮糖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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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气灿晃晃的宜人。
晌午的阳光,将大地渲染成一片金黄的璀璨。
周家庄偌大的后花园早已是姹紫嫣红、柳绿竹青、莺啼燕唱,好不热闹。
一群青年男女坐在花园的亭子中,饮酒或品茗,吃吃喝喝,顺便哈啦一下。
阿金与宋迟成亲后,原本视她为眼中钉的姐妹们突然和她亲近起来,因为威胁性不存在了!
一个女人失去了被人嫉妒的某项优势,女人都会同情她的,即使心里明明幸灾乐祸得要命,装也要装出很有风度的一面“打落水狗”的行为会被心上人取笑没教养的。
“虽然不能成为大哥的妻子有些可惜,不过,宋少爷应该是得偿所愿吧!”尹心棠清丽可人的脸蛋笑意盈盈。
“托福!托福!”宋迟笑得心满意足,拥住“娇妻”给她一记颊吻。
彪女们都倒抽了一口气。当众亲热耶!
阿金也是,不过只有宋迟听到。
哈哈哈!虽然洞房不像洞房,不过,宋迟还是极尽所能的利用“成亲”的好处,在众人面前与阿金要有多亲热,就有多亲热,而她绝对不敢翻脸,呵呵~~你瞧,她那“小媳妇”的面具仍不敢拿下哪!
沈拜金低垂着脑袋仿佛有多害羞似的,轻咬下唇状似无辜,其实是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我喜欢你的顺从。”一句若有似无的细语飘过阿金耳旁。
“你找死!”她终究忍不住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警告他要有分寸。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宋迟吟哦道,不怕死的又补上一记颊吻。若不是怕阿金真的跳起来掐死他,他最想吻的是她的香唇。
阿金现在就像一头午睡中的母狮子,外表看起来像小猫,但随时有吃人的本领。尤其是宋迟,你等着瞧吧!
宋迟才不会被唬住!灵活的眼珠子转呀转,嬉笑道:“我随时等着被你拆解入腹呀!老婆大人。”
未婚的姑娘们都轻掩住小嘴,咯咯娇笑着。
周少刚豁然大笑。“你名曰宋迟,手脚可是一点都不慢,这么快就与阿金不,该叫弟妹了,如胶似漆。”
宋迟嘿嘿笑道:“我爱慕金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缘结为夫妇,自然要恩恩爱爱的,羡慕死你们这票旷男怨女。”
林渺渺嗔道:“少胡扯了!把我们比成旷男怨女,真难听。”
宋迟似笑非笑地睇着她与尹心棠等诸少女。“我没说错啊!除了周家小姐外,你们齐聚周家庄不都是为了争食周允乾这块肥肉?”
这话太白了,白到没人敢默认。
众女子不依的嗔斥、群起挞伐。
阿金忍不住瞪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是、是。老婆说一,我绝不说二。”宋迟看她的目光好像胶着着,分不开似的。
阿金又垂下视线,别人看来是新娘子的羞怯,其实是逃避。
只要逮着机会,他便会露出如此强悍的占有神情。
“咳!咳!”周少刚轻咳两声。“要亲热回房亲热去,别吓坏了这些姑娘。”
“没法子啊!因为爱她太久了,一旦得偿所愿,就忍不住想将满腔的爱意表露出来。”宋迟轻揉阿金小巧的下巴,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得妻金金,夫复何求!不枉我初见她的那一刻起,就将她绝美的身影一点一滴的收藏到我心坎里了。”
阿金几乎屏息了,心如擂鼓。“巧言令色鲜矣仁!”她绝不能动心。“尹姑娘与林姑娘就比我美多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的心可容不下别的女人。”
“好了、好了。”周少刚受不了地道:“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就算疼妻如命也不必老挂在嘴上,人家会笑你没出息的。”
“我高兴就好,管别人怎么说。”宋迟率性道。
周允乾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好像被抢走了一件贵重物品似的。本来他并不在乎阿金,甚至觉得娶她为妻真是委屈了自己,所以,当周夫人作主将阿金改嫁予宋迟,他马上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她居然成了另一个男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如果宋迟也不爱阿金,他还可以心平气和随便说几句他们“夫妻”俩懂得互相容忍、互相疼惜之类的屁话,结果却出乎他意料之外,感觉不是滋味极了。
原本鄙夷或同情阿金遭遇的小姐们,如今虽然不想承认,心底倒羡慕起她来,毕竟她嫁了个俊俏的如意郎啊!
阿金晓得宋迟是逮着机会吃吃豆腐,照以前,他早被她踢出三里外去痛哭流涕了。好难受呀!她还要当小媳妇当多久?帮主和夫人还没查出一点眉目吗?
明眸深处,是凝肃也是无奈。不是不明白他老是以春水般的柔眸深深瞅着她,偶尔也被感动得鼻头酸了、眼眶热了,很想就此倚入他的胸怀,只是
不行啊!这份情,她只能烙记于心。
不管是过去、现在或未来,宋迟永远是她与大师兄疼爱在心的师弟呀!
这突如其来的轻愁直往心搀,一下子让她吓得直皱眉,莫非她对宋迟并非完全无情?
园里的风光依然旖旎,无边的春情缭绕于“新婚夫妻”身上。
时间,仿佛就停在这最美好的一刻。
可是,这幕“戏”迟早要落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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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寺,是苏州名剎之一,殿宇宏伟,佛像庄严,尤其五百罗汉像神姿凛凛,形像逼真。还有一尊用香樟木雕的千手观音,更是众多信徒所信仰的中心。
周夫人率领众女眷和“新婚夫妇”及数名护卫大驾光临西园寺,参拜后,各自在西花园里散心,观赏以放生池为中心,环池而建的亭台楼阁,掩映于花树山石之间,秀丽的景色有一种简洁幽静、引人入胜的美感。
宋迟不由分说的拉着阿金走向耸立于湖心的湖心亭,冷然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漫扬。
“你已经三天不理我了。”阴郁逐渐浮上眉宇间“以前你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连续三天不跟我说话。”
“你确定?”她幽幽道:“我们不是每天都很恩爱?”是该对他冷一冷,免得他“入戏”太深。
“那是作戏给别人看!只要一回到冷宫,你就对我不理不睬。”
“师弟啊!你不觉得演戏很累吗?所以一回到冷宫,我需要完完全全的安静,让自己从饰演的角色中抽离出来。”
“少来!你从小就喜欢捉人错处,玩办家家酒每每爱扮女神捕或女包公,拿我当十恶不赦的犯人处置,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教我又爱又恨啊!”宋迟难得赏她一记白眼。“你会抽离不出小媳妇的角色?骗鬼喔,你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嘛!”
拜托,她也有软弱的时候好吗?
“别用小媳妇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比较习惯你嚣张的表情。”
“你真的想逼我掐死你吗?”瞧他把她形容成女暴君,从小受她荼毒长大似的。
“露馅了?”他露出一抹暧昧的贼笑。“这才对嘛!在我面前你尽管表露出你的真实面,毋需顾忌。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幸福?”
这句话狠狠撞进阿金女性的心房,剎那间有种被看穿的窘困感。
这才对嘛!在我面前尽管表现出你的真实面,毋需顾忌
似乎自己总是把最真的性情、最糟的情绪,袒露在他面前,不害怕被他知道她所有的弱点与缺点,而这些,有一大半是连大师兄都不了解的啊!
而大师兄,才是爹爹在世时作主为她许配的对象,她真实的未婚夫!
思及此,秀眉不由得轻颦,心田有如被一块重石压得透不过气来。
“如何?你可以将心里话对我说了吧!”宋迟朝她讨公道。“为什么连续三天不理我?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耙说她是女暴君,他不也是恶霸小子一个?
是他对感情太过强势,使她不得不提防。
“快说!快说!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就要吻你喔!”
等下辈子吧!
“嗯”阿金蹙起眉认真思量起来。“这几天一得闲,我便不断想着要如何跟大师兄解释我跟你的作戏成婚,希望他能谅解我的权宜之计。”
其实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想过。
“为何求他谅解?”
“他是我未来的夫君啊!”她永远只认事实。
宋迟表情一寒,眸底射出冷厉光直入她的眼。“金金,你犯规了。”他寒森森地说,让周遭的气氛顿时冻结。
若非亲眼目睹,谁肯相信这是一个十八岁少年所散发出来的气势?
静默如漩涡,卷吞了男与女,沉重的气息使湖心亭添了股诡谲味儿。他睇着她,坚决不放;她避着他,执意不言。
阿金沈拜金心底再清楚不过地知道,这是一场战争,她与他的,而他,是最死心眼的那一个。
“五年了,我强调过一千次,我才是要娶你的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大师兄。除非我死!”少年俊美的面孔慢慢浮上一抹残忍。“你一定很希望我死掉,再没有人会阻止你嫁大师兄,对不对?”
恐惧的回忆渐渐重回脑海。“你想做什么?”
“成全你。”深邃的瞳眸愈来愈冰冷。“你知道的,只要是金金你的需求,我总会竭尽所能成全你、满足你。”
“宋迟,你不可以”她凛然一惊。
“为什么不可以?”他任性地暴烈道:“你讨厌我,我干脆让自己消失掉,岂不是一了百了?”
“阿迟”
他的每字每句敲在她的心坎上都成了沉重的巨石,逼得她回想起五年前在大孤岛,由她爹与师父双方作主订下她与大师兄的亲事,而且当成一件正经事大大热闹了一番,人人都来凑趣儿喝酒,唯独不见宋迟
师父的宝贝儿子不见了,而且接连三天都不见踪影,后来知道他出岛去了,师父开始不安
宋迟曾在他耳边怒吼道:“我不准!我不准!金金是我的!我跟您提过一百遍我长大后要娶她,您为何当我是儿戏?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怎么可以帮大师兄作主而不帮我作主”
当时,少年洒泪嘶吼,如负伤的野兽般逃走了。
十三岁少年的爱情,人人都当他自幼丧母,而将情感寄托在师姐身上,很快就会淡忘、扭转。
直到一个月后,身受多处重伤、半死不活的宋迟被找到,才知道他孤身一人单挑“阴山五狼”这五个江湖魔头,说要“为民除害”
这分明是去送死嘛!
学艺未成,又无对敌经验,居然敢去单挑成名二十多年的“阴山五狼”不是送死是什么?不过,也因为他一心求死,激发出一身的狠绝劲力,招招都是杀手却不防守,但求杀死一个是一个,绝不顾念自己,反而使“阴山五狼”心寒手冷,他才有可能留下一条小命。
多么残忍的宋迟哪!对自己也绝对残忍。
从此,没人再大声张扬大师兄与金金的婚事,只静静的等待岁月流逝,可以将少年的执念冲散,去爱上别的姑娘。
偏偏事与愿违,宋迟依然是口口声声说要娶沈拜金的那个宋迟。
头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