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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把你号码给他了啊。”何淼淼的对话框弹出来“菜都要从鼻孔里进去了。”舒柠妈妈许逸云见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笑着说。“好吧。”舒柠无奈地做了最后的回复,魏绍明的厉目又扫过来,她只好赶紧放下手机专心吃饭。
一桌子都是舒柠爱吃的菜,全部出自舒柠爸爸魏绍明之手,她爸爸魏绍明以前在部队当过一段时间炊事兵,退伍后厨艺依旧没落下,凭借一手好厨艺抓住了她妈妈的胃,继而抓住了她妈妈的心。舒柠妈妈许逸云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双手宛如细嫩的葱白。
五十二岁的人常常笑得一脸娇憨,岁月好像未曾带给她过多磨砺。许逸云自己找了个二十四孝老公,便老在舒柠面前念叨着以后找对象就得按照魏绍明这样的标准来。
从前当许逸云得知舒柠和圈内演员廖柏誉恋爱后,就一直吵着要见见,舒柠拗不过,只能领着廖柏誉上门吃了顿饭。廖柏誉是个习惯走到哪里都被众星捧月的人,自然没有得到她父母的喜欢。
双方很默契的没有再碰过面。晚饭后舒柠爸爸去刷碗,舒柠帮忙收拾桌子,在家里她不是什么女明星,不能保持女明星的饭量,魏绍明辛苦烧了一桌菜,不多吃点实在是拂了他的面子。舒柠在阳台上走了几圈,正好做个初步的消食。魏擎的电话刚好就在这时打过来。
她把阳台门稍稍带上,然后按下通话键。魏擎在电话里把前因后果又和舒柠解释了一遍,然后再三保证之后这种事情不会再有。
“联盟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不会再拿你和程渡做文章。”魏擎态度极其诚恳地说着。“这次的事情我们也有不对,是我没管好下属,实在是不好意思,请你见谅。”
“没关系”舒柠没想到魏擎严肃成这样“过两天网友也就忘了。”“我让肖捷给你亲自说。”魏擎那边突然没了声响。随即一个有点结巴的男声取代了魏擎,从听筒里冒出来“舒柠老师,我是wit的运营肖捷。”男声很没底气“真是对不起,这次的事是我的错,未经您允许就擅自炒作您和我们选手上热搜,是我的不对,我做事情太不顾后果了。不敢奢求您的原谅。”
舒柠觉得魏擎有点太兴师动众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我会的,真的对不起。”肖捷再次致歉。魏擎接回手机,又道:“我也让程渡给你道个歉。”
舒柠还没来得及说不用,很快又有人接过了手机。“我是程渡。”这个声音一出,惹得舒柠浑身一激灵,她干巴巴地咳了一声,算作应答。
“昨天晚上”他有短暂的停顿“我也有不对,是我没有把握好尺度,给了他们可以发挥的空间。”少年清冷疏离的声线直入耳里,她也曾在床上感受过这声音被情欲深染的另一面。
“实在很抱歉。”程渡继续说着。“希望我没有给你带来困扰。”舒柠盯着阳台上妈妈养的凤尾竹,好像看到了电话那头郁郁葱葱的男孩,他又有什么错呢,明明是她错得最多,她自始至终都不配得到他的道歉。
“没关系的,不关你的事。”舒柠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稀松平常,客气到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那边果然沉默,再有声音过来时已经不是他了。“改日一定当面赔罪。”说话的人变回了魏擎。“到时候我让何淼淼约个时间”
“到时候再说吧。”魏擎做事滴水不漏,各打三十大板的处理方式令人挑不出错来。wit的道歉电话结束,舒柠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脑子里走马观花想了很多,仔细一品又好像什么都没想。空空落落的,摸不到底。
舒柠现住的家在新城区南面,父母家则在老城区北面,陪许逸云和魏绍明看了会电视,舒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告别父母下楼驱车离去。江城是全国闻名的搞经济不要命的城市,这座城市平日里绷得紧紧的,只有在周末才会放慢步调。
这个点了二环内道上还是有不少车,舒柠已经盯着前面suv的尾灯看了整整十五分钟了。舒柠重新刷新导航,决定挑选一条更为顺畅的路线。绕远路没关系,她不喜欢堵。
熬过这波堵车,她按照导航新规划的路线驶入下一个路口。这条路的车果然少了很多,应该再开三十分钟就能到家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路线导航的页面被一个来电通话挤掉,是一个陌生的本市号码。做了艺人之后舒柠早已养成了不接陌生电话的习惯,两年前她有粉丝不知从哪搞来她的私人电话,轮番轰炸了一段时间,令她苦不堪言。
舒柠抬起手正准备把电话按掉,却发现眼前这串数字似曾相识。它们似乎出现在程渡发给她的微博私信里。舒柠把车停在路边,深吸一口气。电话接通后对方并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舒柠的手机连着车里的音响,能隐隐听到一个浅浅的呼吸声。
“程渡?”她试探问道。呼吸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声。“我是。”他似乎是轻笑着说“找你好难。”
“我”舒柠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昨晚连他的游戏好友请求都没有通过“是魏擎给了你我的电话号码吗?”舒柠心知魏擎不会这么做,这么问只是顺口。
“是我自己我记下来的,在和你通话那几秒里记下的。”程渡那边很安静,没有任何杂音,清冷的音调顺着音响充斥整个车厢“我想和你聊聊好吗?”“嗯你说吧。”舒柠的脑子有点乱。“当面聊可以吗?”当面聊?有点危险。
“在电话里也一样,你有什么话可以现在说。”舒柠停顿了两秒,回复道。“我想当面和你说。”可能是她的错觉,他的话语里甚至能听出一丝乞求的意味。舒柠想起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她中途折回叫住他的名字,他缓缓向她走来,乖巧的像一只小狗。
如果他真的是小狗的话,现在尾巴和耳朵都应该耸拉下来了吧,想到这里舒柠忽然有些心软,那就见一面,说清楚吧。
“你在哪呢?”她把头埋在方向盘上,认栽地问。怎么还是忍不住啊。说来也巧,wit俱乐部基地的位置恰好就在舒柠回家的路线上。舒柠把车停在wit俱乐部附近一条小道里。快到目的地时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
她懒得开雨刮器,停车后挡风玻璃上累积许多细细碎碎的小雨珠,隔着玻璃看外面的街景,倒有些烟雨朦胧的味道。
这条街再往上走是一个小型广场,有三三两两的小情侣牵手走过。两边街道旁一半的店铺都已打烊,还亮着灯的都是些餐饮小吃店。
生意最好的是一家其貌不扬的煎饼果子小铺,排队的人把煎饼摊围得严严实实,老板是个个子矮小的中年男人,一边摊着面糊一边笑着和客人攀谈。
江城是一个用钢筋水泥构建而成的冷漠城市,只有在夜里某些场景能多出一些真实的人间烟火气。右侧马路上多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程渡没有打伞也没有戴帽子。
他环顾四周,视线落定在舒柠的白色小车上,然后径直朝舒柠车的方向走来。有和他擦肩而过的路人回头看他,暖黄色的灯线映在他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添了几分锐利。程渡弯下腰用两指轻轻敲了敲舒柠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