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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道接下来徐毅和岳飞说了什么,但是却有人知府徐毅临时行辕之中的后厅和徐毅畅饮到了深夜,这才带上了那几名亲兵,一路高声吟诵着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词句,策马奔出了河间府,回了他城外的宋军大营。
而徐毅这一晚喝了个烂醉,在送走了岳飞之后,大笑了几声,便醉倒在了大门处,被人抬了下去,大睡了一天。
而两军接下来相安无事,伏波军驻守河间府,而岳飞的河北路前军便驻扎在城外,两军没有发生任何冲突,两天之后传来消息,河间府西南方向的真定府也被伏波军控制了起来,甚至连德州以北之地,都被伏波军尽收于囊中。
本来这一次真定府本不该落在徐毅手中的,徐毅决定南下夺占真定府的时候,作为另外一支河北路最强的宋军,王彦已经提前动身,扑向了人去贼空的真定府,时间和距离都比伏波军动作要快,以李波动身的时间来说,无论他如何赶路,都不应该赶在王彦之前,夺占真定府了!
可是命运似乎没有眷顾大宋,当王彦引兵到达真定府的时候,却发现真定府的城门紧闭,城头上升起了许多伏波军的旗帜,于是王彦大惊失色,他没想到伏波军动作会如此之快,居然提前赶到了真定府,于是立即到城门处喝问城上的兵卒,结果一问之后,几乎当场气死。
原来这支先下手的兵马,并非是徐毅派出的伏波军,而是一直以来纵横于河北路一带,神出鬼没的那支黑虎军,谢斌这两年可没闲着,他自从金兵南下之后,便暗中组建了这支黑虎军,这两年没少在金军屁股上捅刀子,经过两年的发展之后,他的黑虎军已经达到了空前地规模,整整聚集了三万多兵马,而其中最精锐的核心兵马数量却不算多,只有两千余人,但是战斗力却十分强悍,全部都是骑兵,而且都是他的心腹成员。
这段时间他早已知道,金军败局已定,虽然没有得到徐毅的吩咐,担他却提前做好了摘取胜利果实的准备。
当金兵溃逃向了大同方向之事,他接到了马哲的吩咐,令他放过那些金兵,尽管让他们逃窜,命他立即安排手下,趁虚而入将这些势力空虚之地,全部先控制起来,而谢斌作为一支伏波军暗中的力量,实质上也归属于马哲管辖,他忠实地执行了马哲的指令,立即派出手下兵马,分兵开始大肆强占真定府至燕山府之间的大批势力空白之地。
而真定府自然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当金兵弃城而逃的时候,他便狠狠的在真定府西北方向,伏击了一下金兵,将他们所裹挟的大批财物给截获了下来,放过了这些金兵,让他们裸奔向了大同府方向,估计这帮金兵即便是到了大同府,恐怕也要饿死大半了!
所以在王彦刚刚接到圣旨起兵动身,谢斌便带着最精锐的手下,提前赶到了真定府,将空无一个守军的真定府给控制了下来。
而真定府本来就是大宋北方地重镇。城池异常坚固。易守难攻。当初之所以被金兵夺占。一是张所在这里经营时间过短。手下都是一些散兵游勇。二是当初张所带兵在此御守地时候。城门被叛徒打开。才让宗望领兵轻易夺占了这里。
但是当谢斌进城之后。这里便成了他们最好地屏障。王彦虽然到了城外。却干瞪眼没法进城。于是在城外高喊。请黑虎军当家地出来一叙。问问为啥不许他们入城。
谢斌知道王彦也是抗金地名将。对他倒是也涸仆气。出来和王彦答话:“原来是王统领。谢斌这厢有礼了!”
“谢斌。你们黑虎军本是我大宋子民。为何现在却打出了靖海国地旗号。真定府本为我大宋之地。你夺得此地。本该献于大宋。岂能献给靖海国?你这简直就是卖国求荣。王某奉劝你一句。还是快快开门。放我军入城。将此城交给我。我定会上书朝廷。保举你做大官便是!”王彦对着城头地谢斌叫道。
“王统领此言差矣。恐怕王统领不知道地是。谢某本来就是靖海国人。并非是什么卖国求荣。我当初乃是奉我王之命。特来河北助大宋抗金地!至于当官。就不麻烦王统领去找大宋地官家了。我现在早已就是靖海国黑虎军都统。至于真定府。这里本是我等取自金人之手。何来成了大宋疆土呢?还请王统领速速领兵退出我靖海国地辖地吧!”谢斌一脸地不讲理。对着下面地王彦说道。
王彦险些没气地从马上跌下来。指着谢斌骂道:“贼子尔敢!真定府古来便是我大宋疆土。只是被金人所占。现在金人已退。你却趁虚而入。天下哪有这样地道理?快快交出真定府。我放你等回靖海国便是。如若不然地话”
“如若不然你又能怎样?王统领,我敬你是条敢和金人打仗的汉子,才会对你如此客气,休要再出言不逊,你们大宋官家想地到美,我王亲自率军和金人拼命,你们官家却令你们躲在后面看热闹,这会儿看我们王上打败了金兀术的大军,才命你们跑来捡便宜,天下有这么便宜地事情吗?既然你们没本事从金人手中夺回这里,便修怪别人拿去了!”谢斌立即打断了王彦的话,对他喝道。
这话立即将王彦堵得难受,人家说的确实没错,本来放着大好的机会,他和岳飞已经带兵打到了真定府城下,可是硬生生的被圣上派人用金牌给招了回去,还痛斥了他们两个一番,险一些罢了他们的官!
现在令他们前来夺回真定府,却眼睁睁丧失了大好机会,让人家伏波军给抢了去,自己还落得了一个被人家嘲笑的地步,实在是郁闷的要死呀!
“你们这是背信弃义,你们这是犯上作乱!你们
们”王彦气的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王统领,这话我看就免谈了吧!背信弃义不是我们王上,而是你们大宋的官家,想当初我王拼死攻入辽东,还亲自到汴梁面见圣上,奏请圣上北伐,可是得到了什么?你知道吗?
你们大宋官家,不但不思感激,反倒派兵在我王返回的路上伏杀我王,背信弃义地是你们大宋的官家,如果不是我王殿下大人大量的话,早就率军反回了大宋了,现在我不过是替我王取回我们靖海国该得的东西,什么犯上作乱,对于你们那样的官家,没什么犯上作乱之说!
王统领莫要在费口舌了,既然谢某已经拿下了此城,岂能再还给你们大宋?如果想要的话,也行,让你们圣上亲自来找我王要吧!这件事不是王统领能做得了主的,王统领请回吧!”谢斌这会儿对王彦可不像徐毅对岳飞那么客气,说罢之后,转身回了城门楼里面,不再和王彦多说了。
王彦这下真是没辙了,他气地够呛,但是却又被斌的话堵得要死,有点理屈词穷的感觉,想了一下,有心挥军攻城,但是这个时候,呼啦一下,城头出现了一排黑虎军的兵将,齐刷刷的将弓箭指向了城下的宋军。
王彦看了一下城中黑虎军早已有了准备,这次他轻骑赶来,以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取下真定府,故此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械,面对真定府如此坚城,徒手攀登?估计他手下的宋军没这本事。
而且攻城事小,和靖海国反目事大,他现在也不清楚圣上到底在想什么,愿意不愿意和靖海国反目成仇,他和岳飞不同,他知道国家之间有时候关系很微妙,自己逞一时之气倒是爽快,一旦兵败或者和圣意相左的话,他便是那个出头鸟,搞不好是要被牺牲掉的小卒。
所以王彦虽然震怒,却没有马上率军攻城,而是在真定府城外也扎下了大营,派快马速速将此事报知了张所得知。
张所很快便收到了岳飞和王彦的汇报,立即大惊了起来,他没想到靖海国徐毅竟然这个时候悍然出兵,占领了河间、真定两府,而他也不敢擅自做主,令岳飞和王彦攻打伏波军,思量再三之后,还是立即将这个消息朝汴梁送了过去,这次事关重大,干系着大宋是否和靖海国反目成仇,刀兵相向,这么大地事情,他这个刚刚被重新启用的人可不敢擅自做主。
至于东面德州那边,孙海到底是慢了一步,当他率军到了德州的时候,韩世忠已经领兵夺占了德州,孙海也没和韩世忠发生冲突,主动退兵陈兵于沧州一线,就此占据了德州以北大片大宋旧土,而韩世忠也有所忌讳,没有继续引兵去攻沧州,至此双方便就此僵持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金兀术一路领着残兵败将败退到了奉圣州,才算是停了下来,看看手头剩下的这点人马,兀术险一些拔刀自刎拉倒,仅仅是蓟县一战,他地南路军精锐几乎覆没,彻底失去了和靖海国的一争高下地能力了,而他本以为这个时候,徐毅定不会放过他,肯定会马上便来攻打奉圣州,所以他喘息了一下之后,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带上了一帮残兵败将一路逃向了大同府,毕竟那里还有完颜宗隽的一两万兵马,加上他收拢的这一万多残兵败将,也能暂时自保了,否则的话,给伏波军追上来,各个击破的话,那他们南路这些人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可是没成想,兀术跑到了大同府之后,才得知徐毅打下了燕山府一带之后,并没有立即率军追击他,而是迅速南下,接管了以前他们金军控制的大批大宋地疆域,着一下他又放心了下来。
在他看来,徐毅这一招实在是臭棋,这个时候他放着自己不痛打落水狗,却去招惹大宋,是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以大宋那边地新官家,一定不会坐视伏波军占据这么多大宋旧土,而放任不管,大宋那边一定会有所反应,肯定会发兵和徐毅翻脸,他们一打起来,那么自己便安全了!
徐毅怎么也不可能有力量再分兵来攻大同府了!甚至连北上继续攻打大金国也要停止下来,这一下他们大金国又可以得到一个难得的喘息机会了!
于是金兀术和完颜宗隽合兵一处,出大同府,开始反攻山西一带地宋军,并且在代州一带,和种师道所率宋军展开了一场胶着战,金军新败,士气不高,而种家军战斗力也不算太强,所以一时间谁也吃不掉谁,就在代州你来我往的开始了长达数月地拉锯战。
对于徐毅率兵夺占大宋旧土的消息,一传到东京汴梁,便立即令朝堂上下一片哗然,赵栩更是气了个七窍生烟,他打死也没想到,徐毅这会儿居然还有空忙里偷闲,跑来大宋地地盘上折腾,一下便将原来金兵所占的大批疆土给夺了过去,他本以为徐毅这次和金军在燕山府决战,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可没想到的是徐毅所率的兵马,不但没有被金兀术的大军消耗掉,反倒更加膨胀了起来,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所料。
于是赵栩马上便召集朝中大臣商议此事,说实在地,别说是赵栩没有料到徐毅会搞出这么一手,连李纲这样的名臣也没能料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有点不知所措了起来。
朝中倒是还真有主战之人,立即跳出来吆喝着要求赵栩立即令北方诸军,马上就发动对靖海国的进攻,趁着他们刚刚夺取这么多地盘,尚处于立足未稳的状况下,一举将徐毅的大军击退,夺回那些丢失的地方。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是立即便又招致了一些主和派的反驳,这些年大宋和金军打的时间不短了,可是却没能从金军手中夺回这些地方,现在换成了连金军都怕的伏波军之后
实在不敢想,大宋地军队是否能打得过伏波军的兵将是这些年从无败绩的伏波军呀!金军够厉害了吧!可是在伏波军面前却逢战必败,那么多金国名将,一个个的栽在了伏波军手中,连大金国现在都被伏波军占去了一小半了,积弱已久地宋军能是人家的对手吗?
所以立即便有人站出来力陈和伏波军开战地不利之处,唱衰声远远压过了那些主战派,找对手也要找能修理过的对手,不能找个猛虎跟人家肉搏吧!
何况他们说的也振振有辞,现在大宋已经是国力不济了,内部还有一些地方的乱民闹得一塌糊涂,再去和风头正盛的伏波军开战,大宋可能不但夺不回旧土,还惹毛了伏波军这头老虎,让他们掉头放弃和金国为敌,全力进攻大宋,到时候山西有金军攻打,河北山东有伏波军攻打,国内洞庭湖一带又有钟相那帮邪教门徒们闹事,大宋搞不好就又要重蹈靖康年的覆辙了!
如此一来,大家闹哄哄地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让赵栩听得一个头有八个那么大了!他现在终于知道,当初徐毅对吴敏所说的,并不是简单地威胁,而是实实在在的履行了他地诺言,收拾了金人之后,要找自己算账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徐毅地报复居然来的如此之快,金国未灭,兀术大军虽败,但是却还有一些力量,他靖海国北方还在同金国交战,便这么快跑来找自己的麻烦了,确实让他打死都没想到。
“我们大宋确实有困难,但是我不信他徐毅的靖海国刚刚建立,便能同时和我们大宋还有大金两国两线交战,我们难,他们更难!如果连靖海国都打不过的话,那么岂不太弱了我们大宋的面子了吗?”赵栩抬手止住下面这帮大臣们无休无止的争吵声,出言说道。
“陛下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陛下毕竟没见到过伏波军的厉害,他们的兵马之犀利,绝非金军可比,而且他们军中装备了大批极其犀利的火炮,我军根本就不曾见过,微臣在大定府便见识过这种东西的厉害,一旦开火的话,声如滚雷从天而降,中者人畜无生!远非我们大宋所有的霹雳炮、震天雷可比,金军当初便是轻视伏波军的厉害,故此才一再招致惨败,圣上万莫小看了他们呀!”吴敏闻听赶紧出班对赵栩说到,上一次他在大定府可是见识了伏波军兵马的雄壮,哪儿还敢怂恿赵栩跟伏波军开战呀!在他看来,不打还好,要是万一打起来,败给伏波军的话,那么恐怕黄河以北都不够人家收拾的!
“陛下!昨日臣收到两浙路、福建路等地官府送来的急报,沿海出现了许多伏波军战船,似乎隐隐中有威胁各地沿海州县的态势,万不可在北方和靖海国善起战端呀!一旦打起来的话,靖海国定会从南面沿海对我大宋发动进攻,到时候我们恐怕是要腹背受敌的呀!”这时候又有一个大臣出班,满脸忧虑的对赵栩说道。
赵栩这次头又大了起来,他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子事情,人家伏波军是起家于大海之上,靠得就是水军吃饭的,在大海上驰骋数年之久,从来没遇上过任何对手,而大宋现在北方经济几乎被完全摧毁,靠的就是南方的经济,一旦惹毛了伏波军,他们一边在北方和大宋打,另一边让水军再从南方给大宋的小肮上狠狠插一刀的话,那么自己就别混下去了!吧脆直接找个地方上吊拉倒!
于是赵栩刚刚鼓起的勇气,便立即扑哧一下,泄了气了,而这次李纲也没了主意,他在感情上是支持现在和伏波军开战的,但是理性上却让他不得不顾虑重重,他也知道伏波军经过这么多年的征战之后,手下强兵如云,大宋一旦和他们开战的话,势必在他们手头上讨不得好,而惹急了徐毅的话,他想不出徐毅到底会怎么做,毕竟以前赵栩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徐毅当时确实也顾全大局,没有追究,现在算来,赵栩这次令北方诸军在他领兵和金军决战之时,又一次作壁上观,应该是彻底触怒了徐毅了,所以才会悍然出兵,抢占了大宋北方诸地,到底是打还是不打,李纲这会儿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就这么赵栩领了一帮人整整议论了两天时间,也没拿出一个正经的主意,就这么僵持了下来,令赵栩烦躁的如同笼中困兽一般,整日摔盘子打碗,逮谁骂谁!
众臣还很少见到过赵栩如此焦躁不安,如此失态过,纷纷吓得谨慎了起来,朝堂上的争论忽然间停歇了下来,气氛诡异的吓人,令赵栩更是没了主意。
北方的天气随着雪花的飘落之后,各处的战事都停了下来,暂时各自收兵,偃旗息鼓都不再继续发动新的攻势了。
眼看天也冷了下来,打还是不打讨论都没什么意义了,所以汴梁皇城之中的争论也偃旗息鼓,暂时停止了下来。
而北方诸军将帅们得不到朝廷明确的指示,也都各自消停了下来,不过因为两军陈兵很近,时不时的会发生一些摩擦,但是双方都比较克制,始终没有发生太大的战事。
徐毅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现在他相信马哲的分析了,目前这一步应该是走对了,大宋那边果真是乱了手脚,看来短时间是不会派兵来和自己干一场了。
站在河间府行辕的屋檐下面,徐毅望着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和满目的银白色,心情舒畅的对跟在他身后的马哲笑道:“今年的雪似乎来的稍微比去年晚了一些,现在汴梁那边可是有消息传来吗?是不是赵栩还在犹豫着该不该派兵前来攻打我们呢?要不要咱们帮他下个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