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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皇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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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公共马车上下来,我和修紫暄顺着建康旧城的青石路向着‘心仁堂’走去。

    宋朝和前代不同,市和坊的区别已经非常有限。在年前的时候,我依照姿儿的上折,废除了一些以前管理市场的做法,正式承认市场可以每日营业,并且还对夜市和早市提供保障,使得建康的商业得到进一步的发展。特别是将劫掠临安后所得的部分资源投入到其中之后,效果更是明显。

    相同行业的工厂店铺已经开始聚集到一起,有了大型商业批沸场的雏形,商业和民居杂处,面街开店,随处都有商铺、邸店、质库、酒楼〕店。不时可见形象各异的商旅完成交易,让人推着货物放到马车和驴车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吵吵闹闹的声音,一刻都未停息。

    在新城那边还看不太明显,可是一到这里来比较,我就觉得,虽然新城的各项起点都高于旧城,但是论起繁华,还是旧城这边胜一筹。这除了旧城本身的因素外,另外一个就是我将商业和工业中心放到旧城,兴建了好几座大型的市场,并有专门的市场辟员对市场进行管理,使得外地和海外商人可以方便的到市场进行交易,也因此,这里的商业比新城至少繁盛了一倍。

    镑地特产,海外奇珍,这里是应有尽有,而且购买人群也比新城那边多,只看两边商铺川流不息的客人,就可以知道这里的销售情况非常之好,比之我在新城见到的景象,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很多,而且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只是偶然有一两人看看我和修紫暄,引人注目的程度远不如新城。

    我看到这一切,想起当初我初来建康时的萧条景象,心中自然有种成就感浮现,也对司马风等人的成绩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如今的建康绝对可称的上是,民生安乐,兵甲足备。

    如果等今年的夏粮收割完毕,我就可以一举荡平临安和福州,统一全国。只要军事镇压和政治安抚双管齐下,整个大宋就可以按照我的愿望进行再次统一,而且以前那种士大夫阶层可以左右王权的事情,也可借这次冲击得到一次彻底的解决,为今后更深一步的改革打下基础,也许要不了多少年,我就可以再度挥军北伐,灭金驱蒙。

    想到得意处,我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种淡淡的笑意,能够看到成功的希望,确实让人心神畅美。

    “公子似乎心情很好,只是那边有一个人正在传教,公子也许想看看。”修紫暄平和的目光望了望我,又看向前面。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长袍,挂着十字架的金发蓝眼的外国人正拿着一本书,拉着一个人说些什么‘世人都是有罪的,信上帝就能得到救赎’,咬字发音还算可以,只是让人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是法克那边的人,不知法克的伤势是否痊愈?说起来,上次他被人打伤后,我只是派人去看了看他,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啊,你才有罪了,死罗刹鬼子,用这种借口骗钱,你省省吧,不知所谓!”在我暗地里猜思的时候,被那个传教士拉着传教的中年人已经不耐烦了,一把摔脱传教士的纠缠,大步离去。

    那个传教士似乎经历了不少这样的事情,摇摇头,嘟哝了一句,就抬起头来四处打量起来,刚好和我的目光相遇,他的脸上突然出现非常和蔼的笑容,大步走了过来,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这位年轻的兄弟,你好,我是约翰,是上帝的仆人。”

    我淡然一笑:“仆人,应该是使者才对。你不如告诉我,你是上帝的使者,是上帝派你们来拯救我们这些罪人,信上帝就能得到永生。这样不是更好?”

    约翰神情怔了怔,接着似乎更高兴了:“原来这位年轻的兄弟知道上帝,那太好了,不知你能否去听我们万能上帝传下来的福音,只要你去听了,你就会得到救赎。好吗,我虔诚的兄弟。”

    看样子,他似乎是将我当成发展对象了。扫了修紫暄一眼,发现她正露出有趣的神情,好像是想看我如何摆平这件事情。

    “这位使者,你好,我想我不需要去听了,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法克主教如今怎么样了?听说他曾经被人伤害过,他还好吧!”

    约翰听后,神情更是激动,大声说道:“原来你还认识我们的法克主教,真是太好了。上帝保佑,他现在已经出院了,那些迷途的羔羊虽然伤害了他,但他不会怪他们的,因为上帝给我们的使命就是来拯救他们。这位兄弟,既然你认识法克主教,不如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他会告诉你上帝会保佑他的信徒的。这位漂亮的兄弟,也欢迎你来。”

    我摇摇头,肯定的说道:“约翰先生,我现在还有事情,不能去见他,等我有空再去吧。这些钱你代我转交给法克先生,谢谢你,告辞了!”说完,不等约翰说话,给了他一张十元的神州币,就赶紧离去。

    隐隐还听到,约翰大声说了一句:“愿上帝保佑你,年轻的兄弟!”

    直到看不到约翰的时候,我才停下脚步,看看面色不变的修紫暄,微笑道:“你让我看这些,有什么目的吗?”

    修紫暄摇摇头,平静的说道:“没什么目的,只是紫暄不解,为何这些景教的残余如今会在建康出现,而且传教这些人和那些西域胡人也不尽相同,难道这些人是从景教发源地大秦来的吗?”

    大秦景教,就是唐朝对基督教一个传入中国的分支称呼,在唐朝的时候曾经在中原盛极一时,后来因为‘毁佛事件’,被唐武宗勒令他们还俗,并摧毁其教堂,他们无法在中原安身,就去了西域发展,如今在西域和北疆草原上还有许多的信徒,中原已经很少见了。

    崩计修紫暄看到他们的仪式和景教类似,所以就将法克他们也当成景教教徒,她也许并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是不同的,但她能知道如今在中原已经式微的景教,也算见闻不凡之人,也许是从资料上看来的也说不定。

    看了她几眼,我微笑道:“他们教派正确的名字应该是东正教,景教只是他们的一个兄弟分支,他们所信仰的理念和如今在西域边疆盛行的景教虽然相似,但不是一回事情,只是双方在有些传教形式上类似而已。”

    修紫暄淡然说道:“在没有和公子见面前,紫暄就和他们有过接触,发现他们的行为和谷中书典记载的景教很相似,如今看来,是紫暄张冠李戴了。只是紫暄想大胆问公子一句,这些海外异教,并非我中原特有,所说所为也非我中原所信仰,公子不怕将来生出祸端吗?”

    我沉吟了一会儿:“你是想提醒我,不要使摩尼教的事情重演吧!其实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说说,你也知道,建康现在罢黜了理学,而且不再将儒学经典做为选拔官吏的依据,并且鼓励新兴言论和思想出现。换句话说,我是想让春秋战国时代的百家思想重新出现,重新启发民智。只是春秋战国时代诸子百家言论的出现,一个很大的前提就是社会变化激烈,言论宽松。

    可是以大宋如今这种情况,这两点都不具备,而且最重要的言论宽松在消除理学影响前,我也不想放开。因此,我只有借助外力的推动,多从海外引进一些新的思想和言论,让它和我中原固有的文化互相影响,互补长短,这样才可以催生出更多新的思想和理念。而且让法克他们可以自由传教,还有一个好处,只是现在说出来无益。”

    修紫暄眼中露出深思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笑道:“紫暄明白了,公子其实并不怕摩尼教叛乱,却担心百姓不能从公子的行为中得到好处,公子的本心是想让百姓接受公子的理念吧!”

    我呵呵笑道:“我虽然有这种心思,可是事情岂能如此尽如人意?如今理学已经有深入人心的迹象,而且理学信仰者还掌握着大量的学校,这种影响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消除的。既然一个敌人过于强大,我就只好给它多找一些对手,如此而已!”

    修紫暄露出微笑:“然后公子就可以顺利的传播自己的理念,公子的做为虽然算不得君子,但无愧于一个枭雄。”

    “那你是夸我,还是说我?”

    “公子既然连云雄这种充满野心之辈也可以收之麾下,不会对紫暄如此斤斤计较吧!”

    “说的好,有野心还要有能力,我就喜欢既有野心又有能力之人,不然谁来帮我打下这大好天下咦哎呀,完了,你快挡在我前面”

    在我意气风发准备阔论高谈之时,我的眼角突然扫到一个从我旁边铺子出来的人,再也顾不得形象,一把想拉过修紫暄挡在我前面,意图借此逃开。

    修紫暄在莫名其妙中被我一下将左手抓住,也许是吃惊,也许是意外,也许是本能,也许是故意,还没等我发力,一股绵绵的真气就冲入我的右手经脉中,使我右手如同针扎,奇痛无比,将我想用的力道一下打散,只觉得半边膀子发麻,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整个人一下就保持在我右手拉着修紫暄左手,抬头看着她的这种姿态上。

    而她也于此时完全走了出来,一下就和我尴尬的目光对上了。

    “啊,殿”

    “小筠姑娘,真是巧啊,我是沈云,临安的那个,不知姑娘还认识我吗?”眼看她就要喊出来,我连忙一边眨眼睛一边大声开口说话,而修紫暄估计也明白过来,收回内力,歉然的看了我一眼,使我可以将手松开。

    小筠一听,就醒悟过来,目光先在修紫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才对我露出温和的笑容:“原来是沈公子,公子身边这位应该是刚和公子在一起的修姑娘吧?”

    “正是,原来姑娘就是小筠姑娘,幸会!”修紫暄的声音平和自然,听不出她心思。

    换护卫总管这样的大事是不可能瞒住小筠的,不过她能如此快的就得到消息,多少有些让我意外,不知被小筠看到刚才那一幕会如何想我和修紫暄的关系。

    不过说起来,刚才虽然是无心,但修紫暄的手确实非常柔软,摸上去很舒服。只是此刻我不敢去看修紫暄的表情,因为在修紫暄回小筠话的时候,我在小筠的后边又看到一个人,也算是我的一个熟人--女捕快铁枫。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你,沈云,你在这里干什么?”铁枫一看到我,也马上大声喊出来。

    苦笑中,我无奈的说道:“没什么,陪朋友出来走走。”

    小筠脸上也露出意外的表情,看看我,又回头看看铁枫,有些询问的道:“铁姐姐,你也认识他?”

    铁枫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在看到修紫暄的时候眼中露出惊奇和怀疑,在她身上停了停,才回答道:“是啊,小筠妹妹,这个人涉及一桩伤人的案子,我还没有带他回去结案。”

    小筠听后,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铁姐姐,我们今天是出来玩的,不用这么扫兴吧?而且我和这位沈公子也认识,今天他有事,姐姐给我一份情面,结案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何?我们还是到那边去看看,据说那里有间布铺有种新的面料,做衣服很好看的,我们过去!沈公子,我们先走了。”小筠对我笑了一下,才拉着有些不甘心的铁枫离去。

    她们转身离开后,我隐隐听到铁枫问小筠是如何认识我的,可是还没听到小筠回答,她们两人就隐入人流,隔断了我的视线。

    她们两人怎么会认识的?奇怪!

    疑惑中,我回头去看看修紫暄,发现她淡然如故,看我望过来,平和的问道:“刚才紫暄失礼,只是公子似乎很怕那位小筠姑娘,这让紫暄很意外,原来公子也有怕的人。”

    我冷哼一声道:“我怕谁来?只是不想惹起一些麻烦,既然看也看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吧。”说完,我看也不看修紫暄,径直的走了。

    因为有些恼火修紫暄反应迟钝,一路上我都没多说什么,修紫暄也没出言询问什么,在沉默中,我们穿过这条商业街,进入‘心仁堂’所在的街道。

    这条街道上的店铺,十之八九是私人开的医庐,我就看到其中一间规模比较大的医庐有着唐家的标记。想当然,来这里的人不会是没事来这里闲逛,不时可以看到一个个病人或独自,或被人陪同的进入医庐。

    就我观察下,大致上每间医庐都有病人来光顾,这种情况让我有些意外,猜测是不是和最近天气变化有关,不然何以有如此多的病人?不知医院那里情况如何,如果也是如此的话,到是要想法提醒百姓注意天气变化,做好预防,免得出现大规模的流行疾病。

    “公子,我们到了!”

    我点点头,抬头望了过去,一间很冷清的小医庐出现在眼前,抬头看看上面的牌匾“心仁堂”没错,这里为何会如此冷清?那个什么姓叶的不是一个名医吗?

    心中疑惑,我举步向心仁堂走去,刚一进敞开的大门,一个满脸笑容的医庐伙计就走了上来:“两位是来看病的吧?不巧的很,今天叶大夫不能出诊,还请两位到别家去,我在这里给二位赔不是了。”语气客气,态度谦恭,虽然是拒绝的话,但也不让人觉得刺耳,这个伙计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扫了大堂一眼,发现收拾的很干净,葯柜诊台齐全,柜台后还有一个清丽的小丫头正低着头,将一些葯材碾碎,咯吱吱的声音不时响起。

    这是一个典型的医庐,这样的地方会闹‘鬼火’?

    “这位客人,你在看什么?我们这间医庐并无什么特异之处,不知你要找什么?”

    我收回目光,看着这个伙计,微微一笑:“我只是有些好奇,听说你们昨天这里闹鬼,还有几个人被鬼给烧伤了,有这回事情吗?”

    这个伙计神情一变,收起笑容沉声道:“此事纯粹是有人误传,并无此事,公子却莫相信这无稽之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里有什么鬼怪,公子不要被人给骗了。”

    “是吗?”我抬头看看此时也望过来那个小丫环,走了过去“这位姑娘,你可否告诉我,你们这里是不是昨夜闹鬼了?不要说谎哦!”这个小丫环眼中蓦然闪过一阵惊恐,面色变白,有些颤抖着道:“这位公子,你是说笑吧,我们这里怎么会有鬼了,没有的,真的没有的!”

    听到她勉强的语气我心中就有数了,回过头看看正警惕看着我的那个伙计,温和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你们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好了,让叶大夫出来,我有事要询问他。”

    这个伙计面色变了变,犹豫的说道:“公子是否见过我家叶大夫,或者是熟人?”

    “都不是,你去告诉他,如果他想知道昨天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就让他来见我。”

    “是这样,那好,公子请稍等,我去去就来!”这个伙计临走时,看了那个丫环一眼,才进入内堂中。

    我看到那个丫环眼中有慌乱的神情,温和的一笑:“你不用惊慌,你是这里的抓葯丫头?”

    这个丫环不敢看我,连忙低下头,慌张的说道:“是啊,公子请稍等,叶大夫马上就出来,我要碾葯,不能陪公子说话!”说完,她就又赶紧低下头去做自己的工作,让我看的很是有趣。

    就在我考虑是不是要逗逗她的时候,通向内堂的门帘一动,那个伙计先走了出来,接着一个脸型清瘦,留有几缕长须的半百老者也走了出来,看到我和修紫暄后,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举手道:“这位公子,听说你要见叶某,请问公子贵姓?”

    我淡然一笑:“我叫沈云,这次来也非是和先生叙旧,听说高襄和白梦姑娘如今正在这间医庐中,我想看看他们。”

    叶天则上下打量我几眼,似乎想起什么:“原来你就是那位沈公子,听说就是你答应救治飞霞,不知此事可真?”

    “不错,你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敢,既然是沈公子,那就没什么问题,请公子随叶某来!请!”

    跟随叶天则进入内堂之后,又经过一道天井,就来到后院,看样子这座医庐还是挺大的,估计住蚌十几个人没什么问题。

    来到后院一间房屋前,叶天则轻轻的叩门:“小月姑娘,请开门,那位沈云公子来了!”

    房门应声而开,小月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我看到小月复杂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连忙说道:“小月姑娘,我听说白梦姑娘受伤了,特来探望!”

    小月勉强的一笑:“多谢沈公子,小姐也很想见到公子,请!”

    我从小月身前走过的时候,明显感到她的身子一颤,心中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进去。不知什么原因,叶天则没有跟着我们进来。

    白梦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好,她此时已经站在屋中迎接我们,看到我后,她露出礼貌的笑容:“沈公子,劳你费心过来,不知飞霞的情况可好?”

    我的目光从她左手上的纱布上移开,笑着回答道:“还可以,不过因为要去找一些人,所以迟些才能帮她治疗,你不用担心!”

    白梦有些困惑的看看我,接着就放到修紫暄身上:“这位是?”

    我轻松的一笑:“她就是隐谷的传人修紫暄。”

    “啊!原来她就是修仙子,失敬!”白梦走前两步和修紫暄见礼。

    “白姑娘客气,紫暄不敢当!”

    修紫暄微笑着和白梦寒暄了两句,就示意的看看我。白梦马上就领悟过来,又转了过来看着我道:“沈公子的手段越来越让白梦佩服,白梦相信飞霞不日即可康复!”

    我不置可否的一笑:“此事不慌说,听说白梦姑娘是被离奇之火给烧伤,不知此事是如何发生?”

    白梦脸色变的有些不自然,勉强说道:“此事说起来,白梦也不知,白梦听闻高襄之事后,心中本不信。可是昨夜时分,白梦正在看一本书之时,此书突然起火,将白梦手给烧伤,接着飞霞的被子也着起火来,白梦大声叫喊,幸好有人听见,喧哗起来,叶大夫和小月等人就冲了进来,才将火给扑灭。此事说起来,实在是让人难于相信。”

    我沉默下来,思考一会儿,问道:“会不会是你看书时不小心碰到火烛了?”

    白梦肯定的摇头道:“绝无可能,火烛外有纱灯,如果白梦碰到火烛,也应是纱灯先燃,可是白梦记得很清楚,是书先燃,纱灯是在白梦惊慌碰倒后才燃,而且当时纱灯倒地后冒起的火焰十分高,似乎空中都在燃烧一样,但很快就熄灭了下去!白梦记得非常清楚。”

    “空中都在燃烧?”我疑惑起来“那本书是否烧完了?”

    白梦摇摇头,转身从后面一个柜子中拿出一本烧掉一半的书,递给我。

    我接过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翻开烧焦的前面部分,后面的字迹还清晰可见,不过其却非铅字印刷,而是用毛笔书写而成,看来这是一本用手工写成的书。

    “先师孔子,并非以圣人自居,而是愿人国和平共存,绳之以法,教之以礼,使民生和乐,国无争端,虽不尚权谋,但绝非不知权谋,此间之奥妙至理,绝非当世理学所能比”

    我合上残书,有些好奇的问道:“此书是何人所写?”

    白梦道:“是高襄,他平日里无事就写这些!”

    我考虑了一下道:“可否让我见见他?”

    白梦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并非不可以,但因其伤在背部,失礼的地方还请沈公子谅解!”

    我摆摆手:“无妨!”

    白梦将我们带到一间房屋前后,轻轻叩了两声门,一头汗水的叶天则就出来开门,看到我们,他脸上有些犹豫的道:“诸位想见高襄吗?只是我正要给他换葯,可否请诸位等等?”

    我不等白梦开口,径直的说道:“叶大夫只管给他上葯,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于高襄,不会妨碍你的。”说完,不等他让开,我就闯了进去。

    叶天则眼中闪过不快,什么也没说的转身走了进去,我们跟进去后,里面发有炭火,十分温暖,一个长相清雅的年轻人正趴在床上,背部已经被糊上一些黑糊糊的膏葯。

    他看到我们这些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想起身,叶天则一下按住他,轻声道:“不要动,一会儿就好!”这名年轻人闻声只好安静下来,对着我们一笑道:“客人来了,高襄却不能起身相迎,还请客人见谅!”语气自然豁达,并没有因为屋中来了女居邙有扭捏不安,有种不拘俗礼的豪放。

    我看到他床前有个凳子,就不请自坐的坐下,微笑道:“主人既然失礼,客人也无须拘礼,高兄以为如何?”

    斑襄明朗的眼神停在我脸上,过了一会儿,嘴角露出笑容:“有趣,有趣,没想到今日可以见到如兄台这般的人物,敢问客人何名?为何而来?”

    我也没废话,拿出那本书:“我来此只是想问,此书可是你写?”

    斑襄眼中闪过一阵痛惜,不过很快就回答道:“不错,可惜却被天火所焚,实在是可惜!”他此时语气中开始流露出一种黯然。

    我将书放下,摇头道:“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天火’‘鬼火’的,离奇之事,多是大家对事因不明,可否将你是如何被烧伤的事情对我说一遍?至于我是谁,你暂时不用问。”

    斑襄扫了我身后几人一眼,脸上有些恍然表情显露:“客人不说,我也有几分答案了,既然客人想知道,我就详细说来,愿听客人何解?

    昨天中午,我刚吃完午饭,就想去给飞霞喂些汤水。在我喂汤水之时,突然闻到一股死鱼的腥臭。我初以为是有老鼠死在屋中,正想去找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十分灼热,接着衣服就着起火来,我冲到屋外水缸中,才将火扑灭,后来就成了客人见到的这样。”

    我暗暗点头,接着问白梦道:“你是否也闻到过这样的气味?”

    白梦露出回忆的神情,好一会儿才不太确定的说道:“似乎有,不过当时非常轻微,白梦没有太注意!”

    我心中有点数了,问叶天则道:“此屋是否老房?而且当时飞霞所在的屋子很少开窗?”

    叶天则抬头看看我,点头道:“确实如此,公子难道知道点什么?”

    我笑了起来:“不错,我现在可以肯定这几起失火不是什么‘天火’‘鬼火’作怪,不过在回答这件事情前,我有些问题想问高襄公子。可否请高襄公子告诉我,你是否也对理学不以为然?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将你的书公之于众,也让大家知道你的理念?”

    斑襄看看我,考虑了一下,低声说道:“理学虽是脱胎于儒家学说,但其已经脱离孔子先师创立儒学的基本神髓,而发展成一种用以压制政敌,打击对方的工具。而且理学过于飘渺,按其标准,世人并无一人可称为‘人’,都是‘禽兽’,实在是太过无稽,这和孔子先师倡导的‘治世救人’背道而驰,我虽不才,但也不忍先师之学被改成如此不堪,故才如此。可惜世人被理学鼓惑已深,而当今主政的淮王又不分青红,对于儒学理学不加分辨,一味打压,不才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我沉默下来,他说的是事实,为了尽快的消除理学的影响,在有些方面我确实非常急噪。可是尽管如此,效果还是不太理想,也许我要改变一下策略才对。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想了一会儿,我望着高襄说道:“理学如今被人称为道学,宣扬理学的那些所谓‘道学家’们,一方面大肆宣扬所谓的‘道统’一方面又违背了他们自己订下的道统准则,实为表里不一的小人。由此可见,理学并非救世之良方,而是害世之毒葯。如今的道学家,早已不是孔子当初所说的君子,全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小人。”

    斑襄眼神中闪过疑惑,轻声道:“公子似乎对理学有独到的见解,可否一解高襄之疑惑?为何他们那些道学家会是小人?”

    我看到叶天则的手脚开始慢下来,知道大家都被我引起兴趣,也不客气,高声说道:“理学非常强调的一点内容,就是,一个道德上没有暇疵的人,才有资格去治理国家,而一个道德上有暇疵的人,就算你再有能力才干,也不可能把国家治理好。可是至于道德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大家其实都不知道。现在流行的那些所谓道德,根本就是道学家自己订立出来的,和天道并无半点关系。既然如此,那这些道德只能做为一项对百姓的要求去发布,绝不能成为所谓‘治国’之良方。

    斑公子刚才也说了,道学家认为人不是‘圣人’就是‘禽兽’,而且更进一步说明只有信仰道学的这些道学者才是‘圣人’,其他人都是‘禽兽’。既然如此,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既然道学的这些‘道德标准’是如今才制定出来的,那么以前那些不知道‘道德标准’的人就是禽兽了?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道学者’其实是‘禽兽’所生,如今只是改头换面不想承认罢了。既然如此,这些被‘禽兽’所生的‘圣人’为何还要鼓吹先人都是‘圣人’,是不能违背的。因为照他们的说法,他们根本就是‘禽兽’,那还值得我们去效仿吗?

    另外还有一点,被那些道学家鼓吹为圣人的朱熹倡导什么‘存天理,灭人欲’,认为凡是人欲皆是恶,只有消灭了人欲才是‘圣人’。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如果人欲都是恶,那你朱熹为什么要和别人去争一个**女子?难道这不就是人欲吗?不是应该被灭除的吗?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去要求别人做到?理学之危害最大之处就在此点上。

    因为所谓‘道德’的标准太高,所以没有人可以做到,这就使得人无所适从,而且因为有外力的强力压制,这就使得个人精神痛苦,进而做出言行不一之事,也就是世人所说的伪君子。那些拼命提倡这些所谓‘道德礼教’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做到他们说的那些。因为自己做不到,又无法解脱,就将这种思想化为折磨别人的恶欲,将这些‘道德标准’做为惩罚别人的工具。对别人的责备永无止境,动不动就要求别人死,甚至到死也不能逃脱责备。

    如此学说,真正可恶之极,故宁宗先皇曾经下令禁止道学礼教的传播。可惜那些宣扬道学礼教者太过狡猾,他们虽然失败,可是不甘臣服,在各地办了大量的道学学校,迂回往进,终于使得朝廷出现松动。这些道学者取得此一成绩后,进而想更进一步控制朝廷选拔官吏,故几次将道学做为选拔官员的依据,使得朝廷出现大量心口不一的官员。

    这些信仰道学礼教的官员说起来,可谓天下无敌,头头是道,可是做起来,却毫无头绪,一塌糊涂,没有半件事情办得成。只好上蒙下骗,欺骗朝廷和百姓,和小人所为并无不同。敢问高公子,这样的人不是小人又是什么?虽然其中还是有些忠君爱国之仁人志士,可惜却非道学之功,而是人格之力。故我才认定,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人的行径,其实和小人无异。”

    我的这番话出口,影响显而易见,所有人都只懂得呆呆的看着我,就是修紫暄也露出深思的表情,不时还轻轻点头,似乎有些认同意思。

    好半天,高襄才恢复过来,直直的看着我:“公子绝非常人,如此之话,高襄从来没有听人谈过。敢问公子到底是何人?”

    我笑了笑,站了起来:“我是谁,你终归会知道的。我只想提醒你,如果你想重兴使得儒学兴盛,那就必需改弦更张,不要再弄出那些不切实际的所谓‘道德礼教’,多注意一下世人心态。不知你可曾接触过此时正在建康传教的那些东正教教徒,他们的传教方法就值得儒家借鉴。”

    斑襄想了一会儿,问道:“公子说的是那些挂着十字的大秦人吧?他们说的那些东西太过诡异离奇,实在不能相信!”

    我看着他:“你是否相信不要紧,可是他们倡导的那种不强迫你相信的做法,就非常值得你们这些儒家学者去考虑。如果你们这些有心振兴儒学之人,能将那些爱国爱家,家庭和睦,夫妻之间的互相尊重,双方共同爱护家庭的这些东西做为一种要求,而非一种强制行为,我想,就是淮王也会非常乐意支持你们的。好好考虑我今天说的话。高公子,告辞了!”说完,我不等任何人说话,径直走了出去,穿过天井,直接从外堂走了出去,对于白梦等人的叫喊充耳不闻。

    离开心仁堂,迎面就看到云雄匆匆而来,看到我他连忙抱拳道:“公子,雄幸不辱命,请公子过目!”

    我接过保荐书扫了一眼,点头认可道:“不错,今日开始,你就是我属下一员,至于你的任务,你现在先去心仁堂中,到每间屋子看看,是否有鼠洞缝隙之类的空隙,如果有,就统统堵上,另外每间屋子都要打开五个时辰的窗子,并保持屋内的干净。然后你留在这里一晚,看看是否还有‘鬼火’出现。明天给我回报!白梦这丫头竟然追上来了,你去好好安抚她,不要吓着她。先就这样,我走了!”

    云雄低声领命中,我就混入人流中,离开这条街道。

    看到我脚步慢下来,修紫暄有些忍不住开口道:“公子似乎看破‘鬼火’之谜,为何不说清楚,就这样匆匆而去?”

    我耸耸肩:“没什么,给他们一点神秘感而已。”

    修紫暄听后,定定的子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原来连公子都没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让云雄去做,这样不论成败,公子都可以有下一步的计划。”

    我沉吟了一下,摇头道:“算了,不和你打哑谜了,其实,这种‘鬼火’的成因,我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我估计在心仁堂的屋子下面有一些有机物类的残渣,经过长时间的沉积后,这些有机物的残渣会形成一种可燃的气体。一般情况下,这种气体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如果房子出现缝隙或者老鼠打穿了通向气体的通道,那么这种气体就会进入屋中。此时,如果屋中的主人没有经常通风换气的话,这些气体就会慢慢的积存下来,这个时候不要说引火,就是你走动全身就可能着火。昨天幸亏高襄已经引燃了这些气体一次,不然,白梦就不只是烧伤手这么简单了。咦,你不明白吗?”

    修紫暄不明所以的眼神一闪而过,好半晌才说道:“公子说的太过离奇,有些东西紫暄闻所未闻,一时有些不明白!”

    我理解她可能对这些化学类的知识不太理解,想了想道:“现今本王开设的学校中,有一门叫‘炼金学’,这门学科是从道家炼丹学派的一些理论演化过来,上面对这类知识有不少讲述。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在本王皇宫中的图书馆看到这些书。”

    修紫暄道:“既然如此,以后紫暄再请教公子吧,此时我们去何处?”

    我想也不想的道:“去冷家姐妹那里。”

    到了冷家姐妹的新居,我没让修紫暄和我同去,而是单独去见了她们。和她们又聊了一会儿,知道大理寺已经通知她们近期不要远行,要随时准备出庭作证。冷若云言语中一片兴奋,似乎认为一定会赢一样,反到冷若雨对我表达了一种隐约的担忧,虽然我安慰了她几句,可是效果不太理想。

    离开这里后,我就匆忙赶往皇宫,和墨平会合之后,就将云飞霞的事情说了一遍,让他和修紫暄两人商量如何行事,然后将方案告诉我。

    当我回到眠月宫进入姿儿小楼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非常危险的事情,小筠正拿着一些布料和姿儿,念雪两人说着话。

    看到我,她们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其间的神态各异。

    和小筠的目光对了一下,她只嫣然一笑:“殿下回来了,两位王妃,我先告退,等会儿再来。”说完,对我们一笑,收拾起东西就离开了,留下我独自面对着两位娇艳美丽的王妃。

    “殿下今日为何到此?最近有段日子没见殿下了!”姿儿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

    我从姿儿微笑着的面容中看到一丝幽怨,以她的聪明和耳目,绝对可以知道我这些天做了什么,只是她却没有问我,对我表示出绝对的信任,让我不禁大感惭愧。

    “是啊,殿下,最近妾身和姐姐都很少见到你,不知你到底做什么去了,让我和姐姐很担心啊!”念雪也对我流露出关心的眼神。

    “这个,我去帮一对姐妹打官司去了,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插手这个事情,所以我才没有对你们说,对了,你们最近在忙什么?”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随意说了几句,就想岔开话题!

    姿儿疑惑的看看我,什么也没问,低声说道:“妾身按照殿下的吩咐,已经联络好那些海商,不知殿下何时能让那些内地商人来和他们洽谈?殿下已经宣布要出征倭国,不知时间上的延误是否会给殿下造成不便?”

    我微笑着摇头道:“不用担心,就算要出征,成大继他们也会先在琉球群岛那里修建好后勤基地,然后才会起航,如今只需要加紧运送物资就可,银子不足的部分,可以暂时欠着,等以后再给就是。”

    姿儿露出放心的表情,回头看了念雪一眼,柔声道:“殿下最近也辛苦了,既然今天来了,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念雪妹妹,快去给殿下端一碗人参燕窝汤来。”

    念雪兴奋的应了一声,马上说道:“殿下稍等一下,妾身马上就好。殿下先在这里坐坐,姿姐姐,不如你和殿下下盘棋吧!晶儿,你去将棋盘拿过来!”

    念雪一边说,一边走到我身边,轻轻的将我拉到椅子上,看样子,她们两人是商量好要将我留在这里。

    在晶儿拿来棋盘之后,念雪才微笑着离开,姿儿优雅的一抬手:“请殿下先选!”

    我选了黑子,轻轻的拿了一个放到棋盘上,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小筠为何会认得那个叫铁枫的女捕快?”

    姿儿迅速的落了一字,轻声回答道:“妾身听说,是因为他们黄家和铁家是世交,而且小筠的祖父还对铁枫有过大恩。最近铁枫的父亲来到建康任职,经过打听,就和小筠认识了。”

    我拿着棋子望着姿儿道:“哦,是这样。铁枫似乎和小筠关系很好,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姿儿似乎听出点什么,拿棋子的手一颤,有些小心的问道:“殿下似乎想知道什么?难道铁家有问题吗?”

    我落了一子,低声道:“你似乎心不在焉,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输的。”

    姿儿犹豫了一下,轻轻放下棋子,担心的说道:“小筠虽然聪明,又会武功,但是毕竟还是年轻了些。虽然如今工厂的事情非常顺利,但也不能排除是大家看到小筠背后有殿下撑腰才会如此。而且小筠既然掌管了殿下的工厂,一些交际应酬也是难免。妾身虽也告诉过小筠注意一些,也许一些人别有用心瞒过小筠,这也是很难说的。”

    我停下手,抬头看着姿儿:“姿儿,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自己,竟然会拥有你这样一个女人。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偷偷帮别人打的官司中,其被告就是铁枫的父亲铁青鹏。我个人虽然对铁枫观感不坏,可是却不脑葡定铁青鹏到底是否有罪。小筠和我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我只是担心小筠如果和铁家交往过深,以后铁青鹏又被告倒,那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

    姿儿眼中闪过一阵震惊,好半晌才说道:“如果铁青鹏真的被认定有罪,会遭遇到什么处罚!”

    我平静的说道:“如果是因为他的某些举动,而导致别人死亡,那他可能会死!”

    “那殿下可否告诉妾身,他做了什么,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滥用刑罚,或者用别的手段将人害死。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如果仅仅是过失,并非有心,也许只会被降职。要是一切真的是个意外的话,那他什么事情也没有,而且也可以帮他了解一桩旧案。”

    姿儿眼中有更深的疑惑闪过,好半晌才说道:“妾身是否需要去提醒一下小筠?”

    我笑了笑,摇摇头道:“不用,小筠一年到头也难得交上一个朋友,如果对方没有什么不好的请求,就不用理会。只是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你再出面吧!”

    姿儿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说道:“妾身知道该如何做了。听说殿下将隐谷那位修姑娘任命为护卫总管,此事是否属实?”

    我点头确认道:“不错,修紫暄以后会是我的贴身护卫总管,她是个非常有灵气的姑娘,保管你见了喜欢。”

    姿儿点点头,柔声道:“妾身会找机会同这位修姑娘聊聊。殿下,我们还是下棋吧!”

    “好啊,好像该你了吧!”

    “妾身就放这儿吧!”

    “这里啊,那我就放这!”

    “那我就这里!”

    “”和姿儿下了一会儿棋,念雪就端着热气腾腾的人参燕窝汤进来,本来就对棋道不感兴趣的我,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站了起来,端了一碗香喷喷的好汤就喝了起来。

    猴急的样子,让姿儿和念雪窃笑不已。

    正在笑闹中,有些杀风景的白女跑来求见,无奈中,只好对两位王妃说了一声“晚上再过来”之后就又匆匆的去见她。

    我在御花园一处空旷的地方见到白女,她此时穿的一身洁白,看上去,如同不染尘垢的仙女一般。

    和她没有什么多说的,我直接问道:“这次找本王有什么事情?”

    白女还是以一惯平和的声音汇报道:“属下这次来,是来恭喜殿下!”

    “恭喜本王?有什么喜事?”

    “属下经过了解,云家的实力比我们预计的还要高出不少,而且云家有多人混入临安和金人朝廷之中,和一些重要官员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连史弥远身边都被云家放下几个暗钉。如今云家将自己的过往隐秘尽数告诉属下,也就表明云家已经决心投靠殿下,使得殿下的力量又增加不少。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我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事,现在说此事是喜,太早了点。不过你既然如此有信心,本王对云家看来可以有更多的安排。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一件事情,殿下以前制定的‘重兴计划’现在可以实施了!”

    “哦,摩尼教那边都弄妥了?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七月的把握更大些。”

    “摩尼教那边其实早已弄妥,以前最大的问题是史弥远这边,可是云家的归顺,一切就不是问题。”

    “这样说来,还真是一件大喜事。你将云家的事情给本王写份详细的报告,至于‘重兴计划’,你拿这个去找索无常,鬼影,吴武。并让吴武秘密去见云锋,让云锋配合这个计划。蒙古人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天闪死后,那些蒙古间谍似乎都藏了起来,史弥远和摩尼教这边都没人来联系!”

    “哦,还是如此。看来天闪的死真的给了蒙古很重的打击,金人如今也和博鲁陷入僵持,一时半刻也很难有分晓,博鲁也有些自顾不暇。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蒙古没有履行和史弥远摩尼教达成的协议,所以如今这两方才表现的如此奇怪?既出兵挑衅,但又不真的和本王接火,好像是在演戏一样。”

    “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只是如今摩尼教在江州聚集了接近五十万的大军,属下估计,不管张云如何打算,这些摩尼教教徒都会有所行动。属下到有个想法,不如将‘重兴计划’的战场澳变一下,一举解决两方之敌后,大军再开入两广,如此我方损失还会进一步降低。”

    “张云那里能行吗?”

    “此事可以一试。”

    “好,此事你全权负责。只要事后给本王好消息就是!”“属下这就去办。只是那个欧阳义确实是个人才,杀之可惜,而且属下觉得他并非一个食古不化之人,史弥远一死,也许很多问题就可以解决!”

    “史弥远以前玩这些诡计,本王还会顾忌几分,如今还和本王玩,真是不知死字是如何写的。”

    “殿下的意思是,暂且不管欧阳义?”

    “对,让他闹,本王到想看看,他能闹出个什么来!”

    “属下知道该如何做,属下告退!”

    “你去吧,这次的计划全靠你了!”

    “请殿下放心!”

    白女离开之后,我考虑了一下,对于龙战天杀了天闪这件事情仍然觉得遗憾,不过既然如今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也只有按照既定计划做了。可惜,原本还可以借这次机会引出蒙古人暗藏的力量,看来一箭三雕的计划行不通了。

    察觉到有脚步走近,我抬头一看,是菊和修紫暄一起过来。

    “殿下,关于救治云飞霞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菊首先开口问道。

    “马上就去做,人都安置好了吗?”我的目光落在修紫暄身上。

    “回禀殿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修紫暄很平静的开口,似乎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很好,那我们走吧!”说完,不等她们答话,我就起身向安排好的密室走去。

    在密室那里,我并没有看到云倚虹,询问后得知,她将云飞霞送来之后就回风雅轩去了,据说是不想对我造成什么不必要的困扰。

    真是一个既聪明又有手段的女人。

    傍云飞霞疗伤的地方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间比较偏僻的宫殿。菊没有跟着我进来,和我说了一声,就去处理新送回来的情报。

    在内堂中,我看到了云飞霞。

    仍然昏迷不醒的她被半坐着放到屋中,低着脑袋,一头长发被梳成一缕系在脑后。粗略看看,发现她的眉目还算清秀,不过却很苍白,而且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和娇艳欲滴的白梦并不太像,不过轮廓上到有几分相似,也许是久病之后才如此的吧。

    说起来,她的丈夫高襄也是一个不错的人,豁达大度,而且很有些看谈生死的味道。对于妻子变成这样也没嫌弃,如果换了一般人,也许早就跑了。

    辈患难,说起来好,做起来很难的。

    “殿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一道生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我看看修紫暄和墨平两人,他们点点头。

    “开始吧!本王就在外面,你们做好后再叫本王。”

    走到外室,发现桌子上多了几个华丽的长盒。

    随意打开一个,一股淡淡的清香就飘散出来,一截短短的人参呈现在眼前。

    ‘千年人参’,我淡然一笑,又轻轻合上盖子,坐到一边,暇意的给自己倒上最喜欢的清茶,默默的想着白女刚才给自己说的事情,特别是云家,更是让我充满好奇,不知他们对我那个计划到底有什么帮助。

    ‘重兴计划’其实是我从临安撤出之后就开始制定的一个迅速结束内争的计划。

    当初北伐刚刚结束,我这边根基未稳,军队系统庞大,建康的一切百废待举,而我又无心称帝,加上一些过急的改革政令,以及废除儒家理学操之过急,导致被我控制的路府中,原来一些朝廷委派的官员离弃了建康政权,各地反抗的风浪不时兴起。

    当时的建康其实正如梅所形容那样,走在一条悬崖边上。吴武当时虽然没有梅看的那么深远,但他却在临安被克前,提醒我应该在此时就开始为以后筹谋,免得到时付出的代价过大。

    在这种背景下,一个秘密的‘重兴计划’开始出笼。

    这个计划简单的说,就是大量利用内线,控制国内敌对方的势力。而当时的情况也给了我非常好的机会,临安的被攻陷,导致原朝廷的声誉一落千丈,不少人都心生异心。而且因为官员离散,我的那些内线就可以借着各种理由混入这个体系中,通过种种关系掌握住赵远朝廷的实权。其实,在史弥远搬回临安的那一刻起,临安有六成的实力就是握在我手中。

    特别是上次借助谢道清的事情,成功的转移了史弥远的视线,还让他自以为是的派了个间谍来帮助我搞叛变。使得我的势力得到进一步的扩张,而且效果之大,比我原先预期的还要高。除了原本想活捉的天闪意外死亡之外,临安的军政大权已经有九成落到我手中,可说这个时候的临安已经完全是我控制的了。

    如今临安的情况和当初四川三路的情况类似,当权者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自己还掌握着绝对的大权。虽然还有几个死党,可是早就被荚普,为首之人一死,其余之人除了树倒猢狲散外,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比较麻烦的到是摩尼教这边,虽然我当初有所防备,可是也没想到真闹起来,声势会如此大。如果不是史弥远那边的势力接了对方的大半攻势,我这边还说不准是个什么情况。而那个时候,恰恰是我最虚弱的时候。

    不过还好,不知是运气,还是我的利民政令发布的及时,我这边不仅没有收到冲击,而且因为摩尼教的叛乱,使得大量的富商豪门逃入我这边。看到他们的遭遇,使得以前不少反对或中立的士绅土豪改变立场,支持起我的改革,让我这边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而同时,对摩尼教的渗透也是一天比一天深,已经掌握了大量摩尼教的势力。

    这次蒙古人唆使摩尼教和史弥远一起来夹攻我,对我来说,其实就是一个以最小的代价解决两方之敌的机会。为了使得这个计划绝对成功,我才动用了防备金人的青龙军团。原本打算只要摩尼教有动作,我方就动手,可是摩尼教龟缩不出,而且计划一变再变。

    罢开始说要攻打两淮,接着又说要打鄂州,最近更说要去攻打常德。弄到我现在都不知道张云到底再想什么,几十万人就停在江州动也不动,就算是想用假消息来迷惑我,打什么‘暗度陈仓’的主意,至少也该有点动静。可是潜藏在摩尼教中的间谍,从高到低,就愣没一个传出摩尼教下定决心的消息。

    崩计这种情况的出现也是和蒙古没有履行约定有关,但我猜测更主要的原因是张云自己并没有和我一决高下的决心。在这种情况下,启动‘重兴计划’也许会收到更好的效果。

    只是如果张云没有被我方的内线鼓动,就算白女想改变战场也很困难。就算是如此,摩尼教的溃灭也是必然的事情,原本我还想等到七月再动手,不过似乎云家的加盟真的对我方帮助极大,不然以白女这样稳重的性格,不会急着提前实行计划。

    或许,这一切真的都是注定的。

    因为两个女人我接纳了云家,而云家也因为我的接纳给了我帮助,双方有了合作互利的基础,以后大家各取所需。

    又是一个利益和权利的同盟。

    想到这里,我轻轻的喝了一口茶,露出淡淡的笑容:利益,永远是权利结合的对象。

    放下茶杯,我站了起来,走到里屋那里,从门帘缝隙中看着屋中的情况。

    修紫暄和墨平一人抵住云飞霞的一只手运功,一道生面色严肃的拿着大针小针,插往云飞霞的身体,似乎正在调理她的气血。不时可见云飞霞的身体发出轻微的颤抖,面色上也忽红忽白,不过听其气息还算平稳,也许她并无太大感觉。

    收回目光,我又坐回椅子上,想了想,觉得此时调息一下真气比较好。

    闭目坐于椅上,凝气归神,缓缓的调匀真气。当真气通过胸口挂着的‘活力珠’,自然和它进行能量交换,熟悉的星空图又呈现在脑海,只是我已经习惯,并没有多大在意,继续一心修炼自己的真气,意图使它保持在最佳状态,很快就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浑身觉得轻松爽朗的我收回真气,马上就感觉到身边有三个人的呼吸声。

    缓缓的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白女,修紫暄和墨平站在我前面,修紫暄和墨平脸上有种疲态,似乎很累。

    “你们弄好了?”

    修紫暄淡然依故的说道:“那位云姑娘闭塞的经脉已经打通,如今就差殿下帮助她推宫过血,稳定其病情。”

    我点点头,看了看一直显得沉默的墨平:“辛苦你了!”

    墨平平实的脸容没有多少变化:“为殿下效力,说不上辛苦。只是不知殿下是否还需要属下效力,如果此间事情已经完毕,属下想回军营,今天属下还要带属下部属去进行夜间操练。”

    我看看他疲乏的脸,有些不忍心的说道:“不要太操劳了,本王放你三天假,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墨平平静的对我抬起右手,行了一个新的军礼:“多谢殿下体恤,只是属下已经答应那些士卒,这段时间会全力训练他们。以让殿下在下次可以派属下这队人去出征,殿下的好意,属下只能心领。请殿下准许属下回营!”

    原来他们对没派他们去攻打倭国感到不满,这些家伙。

    望着墨平如同精铁铸就的坚持,我抬手还礼道:“那好,既然如此,墨平万人长,你可以回营了!”

    “是,属下告退!”墨平放下手,并无半分迟疑的走了出去,脚步间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他走后,我望着白女道:“有什么事情吗?”

    白女拿出一份奏折道:“这是属下关于云家的汇报,请殿下过目!”

    我接过之后,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修紫暄道:“你先看看,等会儿告诉本王,你有什么想法!白女,你去做你的事情,那个计划一定要成功。”

    白女点点头看了看修紫暄,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

    修紫暄脸上泛起异色,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望着我有些感叹的说道:“紫暄终于明白殿下为什么可以在短短时间中,既可以击退金人,又能取得如此大的成绩,以前紫暄真是坐井观天。”

    我回头看看,脸上没有半分笑容:“你以前是坐井还是坐天,本王都不会管,但你现在必需担负起你的职责,本王不会容忍官员怠堡的。渎职者,本王一定会严惩!”

    修紫暄看看我,淡然道:“是,属下会做好的!”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走入里屋,在一道生的指示下,和云飞霞双掌相抵,帮助她推宫过血,使得她刚被打通的经脉不至于出现反弹。

    在运气中,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我的真气经过胸前的‘活力珠’再进入云飞霞体内的时候,比起直接将内力灌注到体内相比,消耗的真气非常少,但是效果却一样,而且似乎更好。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我也知道了活力珠对于疗伤有非常独特的效果,一时兴奋不已,不断的利用云飞霞去试验效果,而且越来越娴熟,到了后来,我的真气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反到有更多的增加,这个结果让我又惊又喜。

    活力珠果然是一个世间难求的宝贝。

    当一道生提醒我该收功后,我才恋恋不舍的将真气收回体内,只觉得内力似乎又增长了许多,而且几个窍穴中用以涵养的真气也厚实了许多。

    看来我又找到了一种新的练功方法。

    兴奋中,我抬起头,发现一道生正面色古怪的帮云飞霞把脉,脸色变了好几次,良久之后才放下她的手腕,闭目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着我道:“殿下的神功对于疗伤真是有奇效,属下原本估计此女至少需要一年才能完全康复,如今看来,辅于葯材,大约仅需一月即可使得她完全康复。殿下神功,真是宇内奇功!”

    我看看云飞霞,发现她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心中有些清楚可能是‘活力珠’的功效,也没说破,直接问道:“不用这些废话,她还需要多久才能苏醒?”

    一道生自信的说道:“只要三天,因为属下刚才给她用了门中独传的‘银针过脉’,所以她的神智才会昏迷,不让七情入神,以利于身体的康复!”

    我点点头:“你看着办好了,这个女人对本王很重要。这段时间就让她留在这里,你照顾一下她。本王先走了!”

    “恭送殿下!”

    当我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修紫暄面前的时候,她不自觉的用那双清澈的双目打量了我几眼,然后才将奏折递给我:“殿下,属下看过上面的记载,觉得云家隐匿之深,可谓世间少有,殿下如果要用他们,还需多多考量一下,不能任凭其放任自流。”

    我接过奏折,淡淡道:“本王既然要用他们,就一定会给他们实权。不过你说的也对,不能放任自流。任何权利失去监督,只能是灾难。”

    浏览了一遍之后,我沉思了一下,合上奏折,对着修紫暄道:“事情好像很有趣。对了,你今天才刚来,本王的王妃想见见你,你和本王同去吧,顺便让你尝尝念雪的手艺,本王现在一天不吃她做的菜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走吧!”

    修紫暄微笑道:“属下也听闻过姿王妃精明豁达,雪王妃厨艺无双,早就想结识她们二位。”

    我爽朗的说道:“那好,我们一起过去。走吧!”

    来到眠月宫的时候,天色已黑。我先去自己的小楼叫了竹之后,就一起前往雪楼。

    姿儿和小筠已经过来,正有说有笑谈着话。看到我们进来,她们一边迎接我们,一边打量起修紫暄。

    虽然同为女性,但她们二人也对此时还回原貌的修紫暄赞赏不已,有种倾慕流露。修紫暄也没什么矜持,很平常的和她们问好,并用自己独一无二的魅力和她们迅速拉近关系,不久之后,几人谈的就开始热烈起来,反到是我被忽略了。

    无奈中,我只好自己坐到餐桌上去,偷食起桌上美味的食物来。

    也怪我太贪心,将一盘‘红烧云蹄’愣给偷吃了一半,被端菜进来的晶儿发现。她当然不敢说什么,可是不久之后念雪就来了,看到这个样子,哭笑不得看着我,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幸好姿儿为了免我尴尬,将修紫暄介绍给念雪认识,七说八说之下,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不过后来大家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修紫暄似乎有意无意的在看我,好像又从我身上发现什么似的。

    当天晚上,我留在雪楼过夜。

    第二天早朝之后,我正召集相关人员,处理关于远征倭国的后勤物资调配问题,姿儿就前来告诉我,唐天南已经做好我交代的事情。

    大喜之下,我让姿儿全权负责此事,并让司马风出面和他们商讨一下细节,并签订一份合约,说明这次是投资,并非是资助朝廷。如果战事不利,或者别的原因导致倭国战争失败,朝廷不负责他们的损失。

    在决定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又敲定了后勤运输方案,让司令省通知成大继,让他在四月前,自己选择一个合适的日子出航,并委任了他战场全权负责权,使他有充分的自主性。

    不久之后,云雄就被带到皇宫和我见面,我在皇宫中‘心怡湖’上的小亭子中接见了他。

    看着碧绿的湖水,我一边抛洒着饵料,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个‘鬼火’昨天发生了没有?”

    云雄的声音有种敬服:“属下按照殿下说的做后,一切就再也没发生。殿下明见,属下所不及也!而且殿下肯亲自救治飞霞,属下感同身受,云家上下必誓死报效殿下。”

    我看到此时已经有大群的锦鲤被吸引过来,又大力抛了一把饵料,看着它们争夺而荡起的水花,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就好,本王现在有两个任务要你去做。一个是功劳比较小,时间比较长,但没什么危险性。另外一个是功劳很大,时间不算很长,但危险性很大。你想去做那一个!”

    此时一条红白间杂的珍贵锦鲤飞跃出来,一口就吞掉我抛出去的饵料,落下水中的时候,飞溅起一片水花,让我看的频频点头。

    “属下愿意去做功劳很大,时间不算长的这个任务!”云雄的声音在锦鲤落水的同一刻传了过来。

    我将手中的饵料尽数抛于湖中,然后转过身对着云雄说道:“好,你果然有胆识。你今天就将你家主之位传给云倚虹,三天后,你就去本王远征倭国的大军中,做为本王的特使,随军出征!”

    云雄的脸色没有半分动容,平静异常的说道:“属下明白,不知此行属下的任务是什么?”

    我望着他有种兴奋和狂热流露的眼睛,平静的说道:“你此行的任务就是负责联系倭王,互通情报,使我大军可以顺利的在倭国立足。至于之后的任务要分两方面说,如果我军战败,你要负责和敌人谈判,争取能够将残存的将士救回来。如果我军赢了,你就要给我大宋争取最大的利益,有几点你必需做到。

    一是要倭国开放通商口岸,而且以后贸易的次数不能受到任何限制。同时,这些商船在倭国贸易的时候,倭国要绝对保证其安全,就算他们有违法的事情,倭国也不能处置他们。

    二是要倭国负责赔偿我们这次远征的军费,不能少于黄金一千万两。

    三是要倭王对我大宋上表称臣,为我大宋海外藩属。

    四是要倭国同意我方在倭国派驻商务大使,并让倭国割让临海一城做为商务大使的公馆,此城所有的一切倭国都不能过问,如果有倭国人员胆敢在此城捣乱或者有敌对行为,那就示同对我大宋的挑战,一切后果由倭国自己负责。

    五就是你要提醒成大继大将军,胜利之后要给我国送回不少于十万的倭国俘虏。

    六就是你最好能够在倭国找到能够被我方所用的地方强力人士,并暗地里支持他们能够获得更多的权利,但你要牢牢的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脱出我们的控制。

    至于最后一点,如果战争结束之后,倭国的将军府,也就是他们的那个执政将军还有残余的话,你也尽可能的扶植好他们,让他们能够有牵制倭王的力量。

    本王要说的就这些,其余的东西,你看着办好了!只是,不论怎样,你都不能干涉成大将军的战场指挥,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云雄略微思考了一下,低声说道:“殿下可否告诉属下,这个倭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摇摇头:“对他的情况本王这边也了解的很少,不过他的一个近臣和本王多有联系。而且本王这里还有这位近臣女儿的一封信,你可以先联系上他,然后和倭王联系。至于本王这边掌握的倭国情报,你在领了官服之后,自然有人会详细的说给你听。这次任务是个机会,也是个挑战,如果你能顺利的完成,回国之后,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云雄的眼中闪过一阵寒光,沉声道:“属下必誓死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

    我点头道:“那就好,你拿着桌上那封信去吧。处理好你家中的事情之后,就去见白女,一切她会给你安排好的。”

    云雄领命而去之后,我望着他的背影露出微笑,云家人的野心还真大,只要他们能有相适应的能力,那就算他们在大的野心我也能包容,反之,就不要怪我。

    看到修紫暄走了过来,我又拿了一些饵料去喂锦鲤,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殿下今日需要出宫吗?”

    我笑着摇摇头:“不用,现在本王的事情只剩下一桩,其他的看戏就成!”

    修紫暄沉默下来,静静的走到我身旁,看着湖中的锦鲤互相争食的情景,眼中不时有光华闪过,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心思。

    接下来的十多天,许多的事情开始发生,虽然建康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微澜不兴,可是建康之外的广大地区已经是波涛汹涌,各种暗流开始急速涌动,一切都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