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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彩云果然没有辜负本王的期望!”放下手中的情报,我望向吴武和尚懿,脸上已经满是笑容。
吴武也微笑着应和道:“公主机谋善断,指挥若定,比之古今名将也无逊色,山东可以无忧矣!”
尚懿也点头道:“是啊,公主这次重挫蒙古,并击杀了蒙古大将军博鲁,使山东局势转危为安,其大将之才毋庸置疑。只是蒙古人经过此败,实力大衰,金人有可能趁机进攻蒙古,以图收复失地。如果此事发生,则金人甚有可能又从中获取巨利,到时对我大宋只怕有所阻碍,殿下还需趁早提防。”
我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径直的看向吴武,想听听他的意见。
吴武沉吟一下,也开口说道:“属下也认为金人如今甚有可能攻击蒙古,不过属下认为,如果金人不得我大宋之首肯,就算其想有所作为也十分困难,这样一来,我方到可以从中获得好处。
反到是西夏之事有些异常,属下最近闻得西夏王遵顼如今年老多病,而且其附蒙攻金以来,虽得一些好处,但其西夏国内却灾荒不断,民不聊生,可谓得不偿失,百姓臣民多有不满,皆认为是遵顼联蒙所造成,其国臣民多次要求其和蒙绝交。
西夏太子德旺,年轻气盛,颇想有番作为,如今也多有一些不寻常之举动,特别是其和金国多次互派使节,双方交谈内容尚不得知,但观金国和西夏的举动可以断言,其一定是在和谈,甚有可能德旺如今想要和金国和解。
如果此事发生,以西夏此国一向反复的心态,金夏和解之后,西夏如果不攻蒙古就必来对我大宋挑衅。属下认为,殿下应该趁早防范西夏,以免到时被西夏所趁。”
我再次看看手中的情报,心中肯定金夏一定会和解,西夏甚有可能成为金国另外一个盟友,只要其守望相助,蒙古的攻势将会受到严重的限制。但同时,大宋却成了影响他们这个同盟的一个最大因素,在其联盟的事态中举足轻重。
但很奇怪的是,完颜云花却没有半点谈及此事,而西夏的表现更是古怪,到如今我还没有接到他们到底派什么人过来庆贺我的登基,这种举动非常不正常。
况且蒙古如今也并不好对付,拖雷既然在山东出现,也就是说,成吉思汗甚有可能已经回返大漠,闻得中原的事情后,我几可肯定其一定会发兵攻打西夏,就是不知他会否派出使节到大宋来。
以西夏和金国对蒙古的注重程度,其不可能不了解这个消息,而且其和蒙古交战多年,对于蒙古本部的情报工作比我做的要好的多,他们得到的应该是非常确切的消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金国和西夏还要表现的如此暧昧,难道这个其中还有一些我还不知道的利益纠葛?
难道他们的条件还未谈妥,如今还需要进一步的商谈不成吗?所以双方就对此事不露风声,意图在这盘四国军棋上占得更多的位置?
越想越觉得可能,金夏打了这么多年,双方几乎都没了信任度,就算西夏一方有诚意,金国一方明白形势,但要想一下将条件谈好,只怕很困难,毕竟西夏如今还占了金人两路,并且有重兵布防,金人不能不防备他们一手。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简单多了,西夏可能是想和金国谈好之后再来大宋,要对抗蒙古,单靠西夏和金国都是不够的。德旺太子虽然心气高,但也不是蠢人,如果不得大宋的保证,那他也未必有胆和蒙古交恶。
想及此处,我将我的看法告诉吴尚二人,二人沉思了一会儿,也认同我的推断,吴武还认为西夏还有可能抱有隔岸观火,两面讨好之心,对其绝对不能深信。
我也深以为然,西夏一贯的反复无常,毫无立场。这样的国家可以相信,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我断然说道:“你们二人连同杨利,速将一些军粮物资分别运往利州行省和山东两路,并让岳雨将军和彩云做好迎战之事,并设法让其对面之敌知道我方之意图。另外,还给彩云分派一些人员过去,如今山东的情况已经明朗,做事不用那么顾忌了。”
吴武尚懿答应之后,我就让他们离去。
山东这场胜利已经使得局面发生了悄悄的改变,如果蒙古没有有力的应对措施,这次我一定不会吝惜粮草的,而且还要从中获得我希望的东西。
想及此处,我看着河北等路的地图,嘴角露出微微笑意:“通知完颜公主,请她来皇宫,本王有事要和她商谈一下!”
回去换了一身便衣之后,我正要前往御花园,修紫暄面带微笑的走来说道:“殿下,紫暄接到家师的来信,听说家师请得全真教李志常道长前来建康,不日即将到达,不知殿下可否抽空一见?”
我精神一震,寒声说道:“丘处机的弟子李志常?”
修紫暄淡然点头道:“正是此人,不过全真教在道教中声望卓著,而且对于蒙古一事也多有不同意见,还望殿下能够明辩其非。”
我微微一笑:“本王知道该如何做了,不管如何道教也有不少爱国志士,本王不会再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一气了。”
修紫暄柔声说道:“殿下能如此想,真是苍生之福气!”
我看了她一眼:“是吗?你先跟本王来,完颜云花估计也要到了。”说完,我就向门外走去。
完颜云花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异色,见到我后,先平静的问好,然后淡然自若的轻声说道:“得蒙淮王殿下招见,云花深感庆幸,不知淮王殿下是否愿意就贵我两国共同关心之事进行更深一步的探讨,以利贵我两国之大业。”
我不置可否的说道:“公主如此说,似乎是胸有成竹,看来本王今日就是不想商谈也不成,公主以为了?”
完颜云花有种明了的神色闪过,再次轻声说道:“在殿下面前,云花何敢如此托大,云花只是说出心中所想,难道淮王殿下对此不感兴趣吗?还是云花说错话了?”
我笑了笑,摆摆手道:“公主多虑了,请坐下再说!”
完颜云花坐下之后,我突然下令所有人员退出十丈之外,凉亭周围很快一空,只剩下我和完颜云花等几人。
看到我的目光落在其后面随从的身上,完颜云花连忙说道:“他们都是云花之侍从,对我大金忠心无二,还请殿下不要见疑!”
我淡然收回目光,装做漫不经意的问道:“哦,是这样,敢问公主,之前跟随公主的那个金正村不知如今怎样了?”
完颜云花坦然的说道:“因为云花要出访贵国,所以正村就代云花在国内处理一些事情,有劳殿下挂念!”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话,金正村如今确实是在金国完颜云花的府上代行其职权。她既然没有隐瞒,说明她对和我谈话还是有些诚意的。
点点头,我再次说道:“不知公主身边的那位小红如何了?以前本王对她多有一些失礼,公主不会见怪吧?”
完颜云花面色不变的说道:“当时云花也多有不是之处,岂能独怪殿下?况且两国交锋,各施奇谋,胜胜败败云花的心里早看淡了!”
“好一句‘看淡了’”我灼灼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虽然公主和本王多有过节,但本王始终非常佩服公主的手段和计谋,也相信公主有能力可以遵守你我双方约定之事,因此本王有一些话希望私下和公主说。”
完颜云花面色严肃的道:“请殿下尽管直言,云花能说的就不会让殿下失望!”
我微微提高语调道:“好,只有相互信任,彼此才能各得所求。请问公主一声,金国如今是否正在和西夏和谈?”
完颜云花的面色微微露出一点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的情报确实让人无话可说。只是皇兄虽然有意和西夏和好,但西夏似乎顾虑重重。”
她这话就是告诉我,金国和西夏并无任何实质上的结交,这话虽然有些水分,但总算没有胡说,让我心中顿时有数。
直直的看着她,我语气微微放缓的说道:“还问公主一句,蒙古大汗成吉思汗是否已经回到草原?”
完颜云花的面色上掠过一阵不自然,更有一种惊悸在内,好半晌才反问道:“难道殿下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吗?如果果真如此,还请殿下明告,也好让我大金能够有所防备。”
我定定的看着她,心中并不脑葡定她是否真的不知这个消息,好半晌之后我才神秘的一笑:“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
完颜云花见我如此回答,微微露出沉吟之色,很快她就说道:“殿下是否见疑云花没有说实话?其实云花也只得知蒙古本部如今派出一些部队前往西方,随行的还有一些蒙古家眷,其余并无任何确实消息。”
我平静的说道:“那蒙古四王子拖雷如今为何出现在山东?本王可是知道他是随同成吉思汗出征的四个儿子之一。”
完颜云花没有半分迟疑,同样反问道:“对于贵国彩云公主,我大金同样很意外,不知殿下可否详细解释一番?”
“哈哈哈!”
我闻言大笑出声,过了一会儿才蓦然收住笑声,脸色一变为深沉的说道:“现在你我双方还尔虞我诈,难道不知大祸将至吗?如果公主不拿出点诚意,只怕金国比我大宋要危险的多。”
完颜云花平静如常的说道:“金国和宋,如今已成唇齿之邦,唇亡齿必寒。金若有失,宋也未必能独善其身,殿下明见万里,难道竟然还看不穿此点吗?”
我盯着她秀美坚强的容颜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一点头道:“圣兴公主诚然女中豪杰是也。不错,火凤将军就是本王的表妹彩云公主,如果公主能够拿出诚意,宋金两国甚有可能再次联手伐蒙,到时对宋金两国都是一件莫大的好事,不知公主以为何如?”
完颜云花眼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彩,语气肯定的说道:“只要殿下能够支援大金国驱逐蒙古,大金必世代为宋之屏藩,抵御蒙古,护守江南。”
空口白话,这样的话我岂能相信?
我呵呵一笑:“公主说笑了,我大宋如今兵强国富,岂需要他国守护?反到是贵国,早已外强中干,民不聊生。公主难道以为本王会为公主这么一句话,而不顾举国之反对而援助金国,公主是否太小看本王了?宋金两国互相仇视上百年,难道就凭公主这样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吗?公主是否将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
完颜云花微微一笑:“殿下说的云花明白,不知殿下想要大金如何做?”
我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大宋和金国连兵攻打蒙古,帮助金国收回中都,但你金国要将南京路全境先还于我大宋,并于收复中都的一月内,将都城迁回中都。只有如此,本王才能说服群臣,使之明白我军出兵之意图,也使得本王可以对大宋子民有所交代。这件事情,公主能做主吗?”
完颜云花面色变的十分深沉,好半晌才语气苦涩的说道:“殿下这次是强人所难,我大金决不会答应如此条件!”
我冷笑道:“那你金国就等着亡国好了,只要本王答应和蒙古夹击金国,你认为金国能支撑几天?”
完颜云花不甘示弱的回望着我道:“殿下是威胁云花吗?我大金虽然有所损失,但也决没有沦落为任人宰割之地,殿下如果以此来和云花商谈,只怕对于殿下所图也无半点益处!”
看着对方并无半点退缩的目光,我也挺佩服其勇气,但如今金国早已糜烂不堪,就凭她一人又如何可以回天?
我微微一笑,也不回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装做品尝的咂了几下,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公主的雄心本王佩服,那这样好了,本王不对金国做任何要求,你金国自行和蒙古去争斗好了,而且本王还可以担保,山东一地,决不加入其中,静观尔等胜败。公主看这样可好?”
完颜云花眼中闪过愤怒和无奈,沉默了一会儿才语气微微变软的说道:“殿下到底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让我大金为难,想必皇兄也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我见到目的达到,才放下茶杯,肯定的说道:“既然南京路公主不能做主,那这样好了,金国如能将京兆府路归还我大宋,那本王可以保证,金国攻蒙之粮草物资,我大宋完全可以负担,并且本王还可从山东出兵,协助金国。如果公主能够答应这个条件,就请速答,如果不能还请公主和你皇兄商讨一下,本王这个条件是不会变的。”
京兆府路是金人西北的要地,潼关长安是为其西北屏障,如果我能得到京兆府路,那么金人之开封将被我三面包围,到时金人之存亡也在我的一念之间。之前所谓归还南京路只不过是试探之言,论及实际用处,京兆府路比之南京路可大多了。
如果平时金人一定不可脑萍虑此等条件,但蒙古如今实力大损,如果金国能于此时出兵,而且得到刚打败蒙人的彩云帮助,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收复失地,到时金国的局面又将不同,甚有可能一举驱逐蒙古。但如果我不同意,金国根本就无力长期出兵攻打蒙古,如果蒙人退守,金人也只得撤退,重演长安之战后的局面。
这点我相信金人看的很清楚,权衡利害之下,我相信金人也有所选择,毕竟坐着等死,不如行险一搏,完颜守绪的胆子气魄并不小。
完颜云花的面色忽明忽暗的闪烁了一会儿,才有些为难的说道:“殿下这个条件似乎也太让我大金为难。京兆府对我大金至关重要,如何能轻言舍弃?殿下是否可以改改条件?”
我面色不动的说道:“可以,我大宋支援你金国的粮草物资,你金国都要按照市价给予金银做为购买,如果金国想要我大宋出兵,那我大宋的粮草物资以及军费开销全都由金国用金银折现负担。一个士兵就算十两银子好了,伤亡一人,金人必需赔偿五百两银子做为抚恤。
但我宋兵攻打之府县皆归我大宋所有,你金国不得插手,也不得向我大宋索要。至于战场之上的配合,如果你能同意本王的条件,那你我双方就可以继续商谈,反之,也没有谈的必要了。公主,这个条件你看如何?”
完颜云花面色之上有种怒容隐现,好一会儿才听其放缓语气的说道:“殿下难道就是如此来对待我大金之诚意?”
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说道:“所谓诚意,不过是双方都想达成某个共同愿望。但达成共同愿望之先就必需先满足双方的各自愿望,本王只是说了我大宋对于金国要求之态度,公主为何说我大宋没有诚意?
说起来,本王一直觉得公主闪烁其词,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本王之建议,到让本王觉得公主是在敷衍本王。既然如此,本王觉得如今我们也不需要再多谈下去,等公主想好本王的要求后再来谈吧!送公主离开!”
听到我的逐客,完颜云花的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语气低落的说道:“殿下既然如此,云花告辞!”说完有些无奈的看看我,然后起身离开,背影充满着一种萧索无奈的味道。
我静静的喝完面前的清茶之后才对身后的修紫暄说道:“你说完颜云花会答应本王的条件吗?”
修紫暄平静的语调传了过来:“不会,紫暄认为完颜公主对殿下的心思看的很清楚,她不可能会答应这个条件的。”
我赞同的说道:“不错,完颜云花确实不会答应,但金国却有可能答应。你去将菊叫来,本王有些事情需要吩咐她!”
菊很快就过来了,我低声问道:“郭风最近情况如何了?”
菊迅速的回答道:“郭风将军如今正在京兆府,凤翔路,庆元路三路交界的乾州一带。借金人主力撤移之际,郭风将军已经大量招募流民义军,并铲除不少当地风评极坏的豪强,此举获得不少百姓的支持和拥戴。前些日子郭风将军一直在整顿部队,并且从岳雨将军那里要走一大批的军械物资,估计郭风将军是想有所行动了。”
我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这么说,郭风的部队已经很壮大了。具体有多少人你们清楚吗?”
菊摇摇头:“郭风将军一直没有回报他现在部队的数量,不过据岳雨将军三个月前估计,郭风将军的部队人数已经有二万左右,加上这几个月的增长,就不知有多少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道:“郭风看来是想给本王惊喜了,这样也好,你用八百里加急给岳雨去一封命令,让他秘密进军,占领京兆府路靠近利州之府县,做围攻长安之势。
同时让他转告郭风,本王希望郭风在京兆府路能够取得乾州,云阳,泾阳,咸阳,兴平,如果同时完成不了,则一定要获得咸阳,并扰乱金人之部署,使其龟缩于长安潼关两地。完成这些任务之后就可以暂时按兵不动,但要防备金人反击,以后就等本王的命令行事!”
菊记录下命令之后,我又让她给南京路的龙成,山东的彩云分别去了命令,让他们将部队多方调动,最好能让金人以为他们有出兵之企图,同时,我还下令让五万刚刚训练出来的新兵星夜奔赴南京路,并对外诈称十万大军驻防南京路,并且还散布青龙军团不日也将回返南京路的消息。
为了取得逼真的效果,我还招来军部的吴武尚懿杨利等人,让他们配合这个计划做出相应的部署,同时还让吴武负责散布一些谣言,让金国皇帝知道我和完颜云花谈判的内容,让金国皇帝明白我必得京兆府路的决心。
总之就是要让金国皇帝相信,如果他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有可能再次出兵,让他在权衡利害之下有所取舍。
如今金国的主力大军都用在防备蒙古之上,如果我军这样一动,金国必然震动,除非金国完全放弃抵御蒙古,否则就不得不忍受我的敲诈。两面受敌,金国不日既亡,完颜守绪对这看的应该十分清楚。
和众人商议计划已定之后,我就授权吴武和尚懿全权处理此事,务必要使得金人相信,如果一旦和议不成,我军将再次北伐。至于能否骗过完颜云花,我到不是很在意,金国朝廷现在比以前的临安朝廷还要贪安求全,更何况答应之后似乎还有非常大的好处,只要索无常能够发挥作用,再加上形势逼人,相信让完颜守绪答应不是多大的问题。
商定这个计划之后,我就起身前去找姿儿,想找她商议我登基之后对于全国商业税收的拟定规范。
未到姿楼我就得到姿儿刚好去了官署的消息,无奈中我只好回到自己的小楼,翻阅起一些关于各地的情报来。
当我放下手中一份关于说及四川三路的情况之后,一声温柔的问候传来:“殿下,你如今神色倦怠,多有疲劳之态,虽说国务为重,但殿下你也不能太过劳累!”一边说着,一边有一双温柔的小手摸上我的双肩轻轻的揉捏起来,力道轻柔适度,手法巧妙,让我有种沉进心扉的舒服。
是竹,这个一直默默照顾着我的忠心侍女,她没有梅的才华决断,没有兰的精明爱财,没有菊的武功高强,但她却有着她们所不具备的温柔细心,以及对我的全心全意。
那种全身心对我的信赖让我得到一个男人最大的成就,虽然她不是我最美丽的女人,有时候我甚至忽略了她的存在,但她一直占有我心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她是我心中最深处的一个牵挂。
轻轻的抚上她柔嫩的小手,我温和的说道:“看到你,我就觉得很舒服了。”
竹语气带着笑意的说道:“殿下就爱哄人,对了,殿下,杨林护卫的二儿子今天摆满月酒,许多的护卫都去祝贺了,不知殿下决定送什么礼物啊?”
我被她一提醒,猛然想起这件事情。一般我的近身护卫家中有喜事,我都会送份礼物去祝贺,前些日子我就知道杨林又得了个儿子,不过因为事忙一时没决定送什么东西。
想了一会儿,我说道:“杨林是开国功臣杨家将的后人,其祖上对国家社稷多有贡献,其祖父杨再兴将军更是岳飞元帅帐下的猛将,豪勇当世,所立功劳足以光耀后世。这个礼物确实不能轻,你认为我该送什么?”
竹微笑出声道:“殿下,奴婢那里知道这些事情,不过奴婢有一次进入图书房中,无意看到杨林护卫写的一首诗的前两句,殿下要不要听听!”
我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最细心,说吧,让我也知道杨林在想些什么!”
竹语气温和的道:“奴婢看到上面写的是‘夜视太白收光芒,报国欲死无战场;’奴婢看到这里的时候,杨林护卫就慌忙进来将东西收走了,所以奴婢不知道后面两句到底是什么。”
我沉吟一下,然后点点头,心里有些明白了。跟随李明全投靠来的几人,呼延义庆,秦火,徐远都在军中效力,而且已经开始出头。至于花胜,已经成为冷牙的得力助手,只有杨林一人如今还是挂着一个贴身护卫的头衔,再加上我最近身边护卫实力强劲,宵小都不能近身,这就难免让其生出无用武之地的心思。
也许是该放他出去闯闯了。
沉思有刻,我轻轻说道:“你去通知一声,今天晚上我要去杨林家中,一般之事就不要通告于我了。”
竹温和的应承之后,越发细致的帮我揉捏起来,让我舒服的闭上眼睛,慢慢的享受体会起来。
杨林的家就在皇宫旁边,那里住的都是宫中的护卫和在皇宫当值的士兵,因为居室宽敞,独立成屋,不少人的家属也住在里面。
当我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杨林家中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之时,闻讯而来的杨林和前来祝贺的宾客都恭敬的站在杨林家门前,神色中,兴奋好奇兼有之,不少人都在偷偷的望我。
我扫视了这些宾客一眼,发现多人都是皇宫中未当值的护卫,还有几名是平日里跟随我进进出出的贴身护卫,微笑着对他们点点头,我的目光落在杨林旁边一人身上,此人竟然是我五千亲卫军的统领战天豪。
因为最近我并没有参与什么战事,所以战天豪所带领的亲卫军也无用武之地,现在多是做一些训练,以及熟悉一些新式的优良装备。平日里战天豪和我见面的时间就不多,不想会在这里撞见他。
对他点点头,然后对杨林说道:“本王听闻杨护卫今日为子摆满月酒,故过来看看,没有打搅杨护卫吧!”
杨林语气兴奋的说道:“能得殿下亲临,杨林已是满心欢快,只怕家居简陋,慢待了殿下!”
我呵呵一笑:“这到无妨,我们进去说话吧,战统领,你和本王一起进去吧!”
战天豪应诺一声,然后站到我身后,杨林也于此时微微侧身请我进入屋内。
我淡然一笑,也不推辞,抬步进入大堂。
一跨过门槛就看见大堂之上已摆下多张酒席,酒菜都已经摆上了,估计我到来的时刻正是他们准备开席的前一刻。
杨林恭敬的将我请入上席之后,我就哄声说道:“诸位可以自便,不需要太过拘束!”
其余人也纷纷落座,虽然人影纷纷,但却无一人敢高声喧哗,许多的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全都正襟危坐,连一些小孩子也被其大人死死的拽住,似乎生怕他们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一样,此举反到引得小孩子对我更好奇,无邪疑惑的目光都投到身上,更有几个胆大的毫无顾忌的上下看着我,似乎在猜测我有什么地方让那些大人害怕的。
收回打量的目光,我对身边的杨林道:“既然今日是满月酒,不知杨护卫可否将小儿抱出来给本王瞧瞧!”
杨林连声答应,并让身边一妇人进去说一声。
不到一刻,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就抱着一个婴儿出现在我眼前,在她身后正有一个约莫二三岁的孩子抓着她的衣衫下摆,正用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杨林,突然对杨林张开手,咿呀喊道:“抱,抱!”
年轻的**连忙恭身说道:“杨刘氏见过淮王殿下千岁,小儿无知,还请殿下勿怪!”
我温和的一笑,安慰的拍拍尴尬的杨林,站起身来走到杨刘氏身边,一把抱起这个孩子问道:“这就是你的大儿子吧,叫什么名字?”这个小孩并不怕生,见我抱他,他咯咯的笑起来,小手一阵乱挥,十分兴奋。
杨林两夫妇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手中的小孩,好半晌杨林才说道:“他叫杨继祖,年方二岁半。小儿无状,打搅殿下了,不如由属下来照顾小儿!”
我看看怀中的小孩,微笑着说道:“杨护卫不用担心,小孩子就应该如此。杨继祖,这个名字不错。对了,这位小鲍子可否有取名?”
杨林摇摇头道:“只有一个乳名,还未取名!”
杨刘氏非常乖巧的说道:“既然殿下在此,不如由殿下赐小儿一个名字吧!”
我看看两人,微微一笑,平和的说道:“不如就叫杨继志,希望这两个孩子可以继承你们杨家的祖志,忠心卫国,光耀千秋!”
“多谢殿下!”杨林夫妇连忙谢恩,语气中已经是一片兴奋!
我抱着怀中的小孩走到杨刘氏前,看看那个酣睡正甜的婴孩,觉得此孩眉目清晰,脸部轮廓依稀有杨林的影子,极为惹人喜爱。
抬起头看着杨刘氏说道:“本王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给这两个孩子。这对玉佩是本王平日佩带之物,虽非什么传世宝玉,但用以清心安神却是佳品。今日既然能够和这两个孩子见面,也算有缘,这两块玉佩本王就送与他们,做个留念好了。你们不要拒绝,这并非送与你们的!”
杨刘氏看看杨林,眼中闪过一阵感激:“多谢殿下!”
我洒脱一笑,将玉佩递给杨林,杨林双手接过之后,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殿下对属下的恩典,属下粉身难报!”
我故做不悦的说道:“今日是大喜事,何必说这些话?来,你们夫妇且随本王坐下,平日里虽然常见面,但说话的时间也不多,今日既然有此良机,不如大家好好聊聊。大家都坐,不要这么拘束!”
听到我说,大家又重新坐下,我抱着杨继祖坐在上席之上,随意的问了杨林夫妇一些平日生活里的小事,他们的回答如同平日当值一般,让我觉得很是无趣。虽然我刻意想营造出轻松的氛围,可是看到杨林和那些客人战战兢兢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认失败。
就在我寻思是不是借词离开的时候,坐在一边的战天豪突然问道:“殿下,属下这些日子在宫中一直无聊的很,今日听一些人说殿下有意从金人手中收回京兆府路,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战天豪为人一向比较粗疏,我也没有刻意的去规范他什么,所以在很多的时候,他和我说话都少一种顾忌,我也很喜欢他这么做,久而久之,一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往往就是他代为说出。
我听到他问出这么敏感的问题,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周围宾客一眼,发现大多数的目光都悄悄的盯在我这边,而且屏息静气的样子表示出他们的关心。
装做考虑了一下,我才缓缓的说道:“近日蒙古在山东兵败,所以司令省有意趁金人主力北移的时候出兵京兆府,本王也认为这是一个良机,但此事还没有定下来,大家不用多费心思,等以后定下来再说!”
虽然没有说的那么明白,可这些人多是在皇宫中混的,言外之意都听的出来,有些人低头在考虑什么,有些人互相对视,似乎在商量什么,还有些人望着战天豪,似乎想让他再次出言。酒席上的气氛一时变的有些怪!
还是战天豪打破闷局,猛然站了起来对我恭身说道:“天豪得蒙殿下抬爱,一直无寸功以报,恳请殿下这次能够让天豪随军出征,以报殿下赏识之恩!”
我扫了一眼,发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望向我,特别是亲卫军中的人,更是从眼神中透着一种热烈,显然也是和战天豪一个心思。
沉吟了一会儿,我才低声说道:“战统领是本王亲卫军的统领,如何能轻言出征?”
战天豪先是一怔,然后才肯定的说道:“殿下在亲卫军成立之初就论及亲卫军是为战场而存在,而且亲卫军之前之战绩更是让属下向往。可自属下接管亲卫军以来,未经一仗,不仅亲卫军士卒不服,此事更几乎成为军中笑柄。天豪不才,但也不愿意背负如此辱名,还请殿下成全!”
战天豪一直想上战场,但苦无机会,这次看来他是不想放过了。但这次出兵只是一个计划,就算我答应,他也并无机会,难道让我食言吗?
就在我考虑如何措词的时候,菊风风火火的闯进大堂,看到我之后就直奔而来,递给我一份标示着紧急的公文说道:“龙成将军有急报!”
我将手中的杨继祖交给杨林,接过公文一看,先是一怔,继而又是一喜,面露怒容的说道:“金人竟然胆大如此,当我大宋真的好欺负吗?战天豪何在!”
战天豪猛然拱手低首道:“属下在!”
我大声命令道:“你在三个时辰之内召集亲卫军出发,十日内一定要赶到颍州,然后听从龙成将军的调遣,本王会知会各地官府沿途照应,此乃军令,不得有误。”
战天豪雄声说道:“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召集部属,属下告退!”随着战天豪的起身,酒席上也有多人站了起来,对我行礼之后就跟随战天豪匆匆而去,观其神色已经是一片兴奋。
回望那些愕然看着我的宾客,我淡然说道:“金人趁我青龙军团平叛之时,竟然敢偷袭我椎场,掠杀我客商多人,可恶之极。本王本来还想和诸君畅谈一番,如今只得先行离席,诸君可自便!”
就在我起身想离开的时候,杨林猛然对我跪俯于地,高声说道:“殿下慢走,杨林有事恳请殿下!”
我眉头皱了皱,语气不悦的说道:“给本王站起来,本王说过,跪拜之礼节已然废除,难道你当本王的话是胡说吗?”
杨林有些惶恐的站了起来,连声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一时情急,还请殿下恕罪!”
我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语气放缓的说道:“这样说话就好,万不可再向刚才那样,有什么话就说吧!”
杨林语气恳切的说道:“属下是想恳请殿下恩准属下随同战统领一同出发,还望殿下允准!”
我看了看杨刘氏,语气委婉的说道:“此次只是边界的一些小纠纷,并非什么大仗,本王觉得不必大动干戈,这次就算了吧!”
杨林也听出我拒绝的隐语,正不知该如何再请求的时候,杨刘氏突然对我一福,柔声说道:“殿下,请恕贱妾插口,公公在世之时就常言报国无门,如今殿下理政,天下安康。外子更蒙殿下赏识,委以军职,殿下更是对我杨家恩惠有加,世人所见。
贱妾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国在家在的道理,我杨家平日深受国恩,如今国中有事,我杨家理当报效。贱妾虽然愚鲁,但也知家务,绝不致影响外子,还请殿下看在杨家历代忠孝的份上,允准外子所请!”说完,又是对我深深一福,而且此时她怀中的小孩突然将眼睛睁开,直愣愣的看着我,好像也在恳求一般。
“请殿下千岁恩准杨护卫之所请!”一声异口同声的请求让我的注意力又发生转移,那些宾客竟然也在帮杨林恳请。
沉默了半晌,我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你去找战统领报到,作为一个士卒加入亲卫军中,你家中一切本王一力承担!”
杨林的眼睛中闪过感激和激动,语气微微有些发哽道:“属下必誓死报答殿下!”
我一把将他拉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本王不希望你以死来报答,只希望你能活着让本王给你加官进爵,好好记住本王的话!”
杨林低头道:“属下一定牢牢记住殿下的话!”
我微微一笑:“不用如此,好好的和你夫人说几句话吧,你有一个非常明理的妻子,不要欺负她哦!”杨林先是一呆,然后喃喃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淡淡一笑,然后对着杨刘氏点点头,然后高声说道:“本王先走,大家抓紧时间和杨林护卫话别吧,不过要给人家两夫妻多点时间。”
在众人善意的笑容中,我起身离开这里。
罢回皇宫,我就接到完颜云花求见的消息,毫不犹豫的拒绝之后,就召集吴武,尚懿,杨利几人进宫。
我又召来数人,详细的询问了金人朝廷中的动向,和金人偷袭椎场客商的情况,最后肯定这次金人举动并非是金人朝廷的唆使,更多的可能是一些金人见财起心,进而做出此等之事。这样的事情在以前是经常发生的,只是我和金人签订新的条约之后才稍微平息了些,但也时有摩擦,可都没有这次的规模大。
合计我方商人共计三十七人被金人所害,所损失的货物也当在三万神州币之数,可谓最近以来少有的大事。
虽然事件只是一件普通的纠纷,但于此时发生却让我有了更多的借口,本来有些背理的事情就变的理直气壮,这次就不愁金人不给个交代。
很快,吴武等人就过来了。
和他们通报了金人偷袭椎场这个最新情报后,大家都认为如此一来就更是师出有名,补充了几点计划之后,大家又去分头准备。
亲卫军是我这边的快速反应部队,他们可以在几个时辰内出发,别的部队至少还需要几天,特别那些部队还是由新兵组成的。
一时之间,整个建康都在传闻宋金即将再次开战的消息,特别是有人知道亲卫军已经提前出发之后,甚至断言我这次还想亲自出征。不少人已经在猜测我是否会将登基的日子提前或者退后,各种传言一时喧嚣于上,建康的各种势力都在为这个消息进行着一些悄悄的动作。
翌日早朝的时候,我等那些群臣高呼完毕之后,就扫视了下面那些朝臣一眼,发现他们有些人在互相做着眼色,心中顿时明白,也不迟疑,我直接说道:“诸位臣工,今日不知有何事需要上奏?”
文臣这边闪出一人,我一扫,发现是叶谦。
叶谦先是恭敬的一举手,然后问道:“启禀殿下,近日建康流传着殿下即将再次和金开战之消息,甚至还传言战统领已经带殿下之亲卫军出发。属下和诸位同僚不知真假,特恳请殿下能否予以证实,以证视听,也免于奸邪小人从中造谣生事!”
我望了望武将这边,发现他们对叶谦的问题多流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认为他们是多此一举。
如今岳风不在,武将这边为首的就是郑天,看到我没有说话,他就站了出来高声说道:“启禀殿下,殿下曾经颁布律令,文臣不得干预战事,武将不得干预政事。叶谦大人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问及殿下出兵一事,此乃是对殿下律令之莫大违背,出兵与否,只需殿下和司令行省商议之后即可决定,勿需旁人多言。还请殿下明断!”
郑天和叶谦一向不和,据我调查的结果好像是因为叶谦在临安任工部尚书的时候,在一次军事行动中干预了郑天的指挥,结果导致郑天的部下伤亡极重,两人从此之后就一直有矛盾,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现在。
叶谦听到郑天如此说,脸色一变,高声说道:“兵者,国之大事,为人臣者岂能不问?郑将军处处针对叶谦,无非就是私心作祟,还请殿下能够明察秋毫,不让奸邪之徒奸计得逞!”
郑天眉头动了动,正要说话的时候,司马风站了出来道:“二位不用争论,叶谦大人是以至公之心前来询问殿下,而郑天将军也是为维护殿下之法纪律令,都是就事论事,并无其余用心,还请殿下明断!”
见到司马风打圆场,郑天冷冷的看了叶谦一眼,站回朝班。
我满意的看了司马风一眼,人与人之间有矛盾很正常,朝堂之上互相针对也是平常,但能和司马风这样的却绝不多见。
“两位臣工所言都在理,无所谓谁对谁错,其实关于出兵一事大家也都清楚,金国不顾盟约竟然敢派军掠劫我椎场,杀我大宋子民,如此行径岂能容忍?故本王才决意出兵。
军部的计划已经出来,准备先派亲卫军增援颍州,然后让十万士卒进驻颍,蔡,唐,邓四州防备金人,随即青龙军团将回建康,然后合黄龙青龙二军团共计二十万重兵,并以西路红龙军团为翼护,分兵二路进攻开封,争取一举匡复旧土,恢复中原,以遂我大宋历代先皇百姓之心愿。”
我语气兴奋的说完,然后扫视了下面那些文臣武将一眼,发现文臣多是目瞪口呆,武将多是神情兴奋,让我心中好笑!
好半晌,叶谦才再次说道:“启禀殿下,殿下匡复中原之心,属下等尽知,但于此时出兵攻金似乎有所不妥。江南数路刚遭兵劫,正宜休养生息,以聚民力。况且岭南等地多有不服之蛮夷,此次青龙军团进兵,正可一举荡灭,鼎定千秋基业。
如以此时撤兵,不仅前功尽弃,而且江南数路怀有异心之辈极有可能趁机而起,到时恐重演摩尼教之祸矣。殿下明鉴,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毁百代之基业,还请殿下谨慎!”
我看向司马风和梅这两个知情人,司马风也站出来道:“属下也以为,如今并非出兵之良机,还请殿下谨慎!”
梅也出班道:“启禀殿下,属下认为如今应当内修民政,外息兵戈,等国富民强之时出兵就可事半功倍,比之如今孤注一掷可谓绝然不同。还请殿下暂忍一时之怒,谋图千秋之业!”
看到几位重臣都出头表示反对,一时之间多位文臣站出来齐声反对出兵,让个朝堂好不热闹。
“启禀殿下,先皇在世之时就是因为对金人多番忍让,结果金人就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对我大宋盘剥无度。当时也有人说要忍一时之怒,结果徒让金人气焰嚣张。属下和金对战多年,知其异类只服刀兵,不服教化,诸位大臣所言,虽言之有理,但却以实际不通,所以属下以为,此时应当进军,以不坠国威!”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有若洪钟,一下就压住那些文臣的声音。
我看看此人,认得他是军中的宿将冉天时,现为黄龙军团万人长,是仅次于岳风郑天等人之下的将军。
冉天时的话让我神情一震,轻咳了两声让那些大臣安静下来,我才缓缓的开口道:“金国之贪婪,诸位臣工心中有数。今日我若退一尺,明日他就进一丈,观历代历史,对敌之忍让只能导致亡国败家。
大宋和金国本有和约在手,结果金国仍然无所顾忌,如果此次不予以金人教训,试问国养兵何用?诸位勿需多言,本王计议已定,登基之日就是再次发兵北伐之时,一定要让金国知我如今大宋不是好欺的。”
“殿下且慢,属下有本奏!”
我一看此人,竟然是总理行省参政知事乔行简,他是赵范举荐的人才,平日处理政事极为勤勉老到,是我非常看好的一个官员,有心让他接替上官天南。
看到是他,我沉声说道:“乔知事有何本奏?”
乔行简将一份奏折高举过顶道:“属下昨夜闻得殿下之亲卫军已经开赴颍州,而多路大军即将集结建康,出征金国,属下忧思一夜,深以殿下此举为忧,故连夜写此一书,还请殿下过目!”
见他公开上折,我眉头皱了皱,高声说道:“司马总理,你代本王将乔知事的奏折念出来!”
司马风拱手之后接过乔行简的奏折,轻轻打开朗读起来:“殿下千岁容禀,金陵有通四方之路,中原有可复之机,以大有为之资,当大有为之会,则事之有成,固可坐而策也。如今金国式微,我军雄壮,故属下不忧师出无功,而忧事力之不可继,有功而至于不可继,则其忧深矣!
夫自古英君,必先内治而后治外。如今天下大乱方平,殿下观今日之内治,其以无忧乎?叛乱之前,其弊凡几?平叛之后,其者凡几?欲用志士,则其志不得尽,欲去小人,则其心未尽帮。上有励精图治之意,而士大夫仍苟且不务职责,朝廷有禁贪罢昏之令,而州县仍黩货而不知盈厌。纪纲法度,多有玩忽未张,赏刑号令,皆玩而不肃。
此等之人如今皆为殿下之属,不日即将成陛下之臣,但仍然有令而不从,作之而不用,何况欲匡复中原,制宿敌而折戎狄,其能尽如殿下之意乎?此属下忧思其一也!
自古帝王,欲用其民,必先得其心以为根本。但惜数十年来,上下皆怀利以相接,而不知有所谓大义。虽得殿下图强改制,但时日太短,难以尽除弊端,更因邪教鼓动,民心已然不稳,缓急岂有愿死而不屈之人?士卒不爱其将校,临阵岂有奋勇直前之士?蓄怒含愤,积于平日,有难则避,遇敌则奔。惟利是顾,难及其他。
人心如此,殿下未有以厚恩教化接纳转移之,此时突欲驱之北向,从事于锋镝刃端,奔波于血肉战场,忠义之心,从何而来?况乎境内之民,久困于朝廷之课税,身受豪强之兼并,故才酿至摩尼之乱。今叛乱方平,摩尼余党,尝欲乘时而报怨,茶盐之寇,尝欲伺间而窃发,彼知殿下有事于北方,其势不能相及,宁不动其奸心,酿成萧墙之祸?此时若国内空虚,何以应对?此乃属下忧思其二也!
自古仁皇,收疆复土,必先选将练兵,丰财足食,然后举事!如今边面辽阔,出师非止一途,殿下之将帅,足当一面者几人?非二三十位,恐不足以备殿下之驱使。殿下之兵,守建康者几万,留驻江淮者几万,驻于荆襄者几万,防于利州者几万?非二十万之众,恐不足以进取。防御四方之后,殿下可用北伐之兵有几?
或以殿下之英名,将帅之威望即可招将纳兵,日夕成军,但属下实未知钱粮之所出也。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千里馈饷,士有饥色。令之馈运,累日不已,至于累月,累月不已,至于累岁,不知累几千金而后可以供其费也。今大乱方平,百姓居无定所,士绅居室尽废,田地荒芜,道路破败,州县多有赤立之地,大军一动,耗费无尽,其将何以供给?
殿下不爱华衣美食,不爱金银玉帛,聚集天下商力以应军事,但此举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再三之后,兵事未息,欲中缀则弃前功,欲勉强则无多力,国既不足,民亦不堪,属下担忧北方未平,南方已乱矣!
中原饱经蹂躏,百姓流离失所,田地无人耕种,所在空旷,纵使江南有粮,然道路辽远,能保无失矣?由淮而进,纵有河渠可通,宁无盗贼劫取之患?由襄而进,须负载五石而致一石,亦恐未必能达。由川而进,则道路崎岖,所运更是费时。千里之外,粮道不继,当是之时,孙吴为谋,韩彭为帅,亦恐也无能为力也!他日粮运不继,进退不能,必害殿下之英名也!此属下忧思其三也!
愿殿下体察民情,明了实况,不可被一时激愤所蒙蔽,坚持公论,定为国策,断绝纷纷之议,毋以一时之喜怒而毁千秋之计,如此国家幸甚,百姓幸甚,叩首上言,无任待命!”
司马风念完之后,朝堂之上一片安静,无论文臣武将都不再言语,更有多人露出深思之表情,不时还会无意识的点点头表示认可。
我此时也对乔行简十分欣赏,他的这篇文章可谓当今大宋形势之写照,政治未修,民心未稳,军力未足,三项中的一项不到就有可能酿成大变,何况现在三项齐来?如果真于此时出兵北伐,最终只能让宋金两国两败俱伤,空让蒙古得利。但此时我却不能不有所表示。
沉默了一阵,我冷哼一声:“好你个乔行简,本王不日即将兴师,你竟然敢如此诅咒本王之北伐之师,本王看你居心叵测,有助敌之嫌隙。大理寺卿何在?”
韩清站出来道:“属下在!”
我一指乔行简,大声说道:“将乔行简打入天牢,派人查明此是否有通敌之行为。”
“殿下开恩,乔知事只是秉公而论,绝无二心,还请殿下开恩!”
“殿下不可,乔知事一片忠心,所言皆句句在理,殿下如此做,岂不让天下忠臣义士心寒,还望殿下三思!”
“殿下”
“够了,本王出兵心意已决,尔等竟然和乔行简同声相合,那就是同党了,殿前武士何在,将这些人统统打入天牢!”
在我怒声喝骂中,殿前守卫就上前来将多名开声之官员抓走,不少官员在被抓走前还声嘶力竭的让我三思,让我暗自点头不已。
乔行简看到护卫来到身边,对我长长一拱手:“殿下,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还望殿下能够明察,如此,属下死而无憾!”说完转身而去。
朝堂之上一下又安静下来,我扫视了此时不再开口的叶谦等人一眼,冷哼一声,大袖一摆:“退朝!”
回到文清殿不久,司马风,梅两人就前来求见。
让他们进来之后,不等他们开言,我突然大笑道:“本王今日终于发现一监察御使的上佳人选,你们如何看?”
司马风肯定的说道:“乔行简为人刚正,但又明辩世事,知进退明所为,确实是一人才,但其资历太低,如以御使院付之,恐有官员不服!”
我淡淡的说道:“你说是叶谦那帮人吧。这个叶谦整天和那些临安旧臣混在一起,沾染不少坏毛病,早晚本王会整治整治他。还有那个上官天南,其人虽然刑事精通,但为人却有些不知变通,往往一头撞到底,让本王也无可奈何!
本王早就有心将巡察和御使两院合并,另外成立一个监察院,负责监督百官,倡言时弊,并有起诉官员之权。但叶谦和上官天南都非适合之人选,本王看就让这个乔行简接任比较好,至于资历,本王看重的是其才,如果他不能应对此等局面,那本王还真看错人了。”
梅也上言道:“属下也察觉到以前殿下设立的诸多部门,职权有重复之现象,不如趁殿下此次登基,进行新的改进,以适应如今时局之变化!”
我赞同道:“不错,本王也正有此意,今日我们就来商议一番。本王觉得总理行省的权利还可以增加一些,使其真正成为掌握国之内政的部门,并对君王一人负责,而且部局也可以增加合并一些,使其规划更加合理。至于军方的改革,本王想等以后再来推进,你们看如何?”
司马风颔首道:“殿下所言甚是,不过乔行简和多位大臣被殿下囚于天牢,不知殿下打算如何?”
我微微一笑:“梅,你等会儿过去一下,给那个乔行简讲讲本王的计划,想必他能理解本王的用心,至于其他人,就让他们修养修养好了,他们这些日子也够累的了。另外,司马风,你要多注意一下叶谦,本王发现他最近变化有些异常,也许他过多的考虑那些豪强利益以至有些忘记本王的初衷,必要时,你可以提醒提醒他!”
司马风应承之后,我们三人就对现今的政治架构进行了再次的商讨。
当天晚上,我又和吴武商量了如何借乔行简的事情将出兵一事做的更逼真,包括动用那些部队,如何假装运送军粮等等。
很快,我将要再次出兵北伐金国的事情就成建康街头巷尾的新闻,连莫心媛主持的赌场都开出了赔率,赌大宋胜的竟然被抬高到十赔一,让我都觉得有趣。
完颜云花在一天之内连续六次请见都被我拒绝之后,竟然长久等于我皇宫之外,声言我不见她,她决不离开。
接到这个消息后,我让人给她搭了一个棚子做为回答,整个建康开始弥漫着一种战争的氛围。
不久,隐谷的白天雪就将李志常送到建康,在菊的安排下,我在建康城中一处密室中见到这位在历史中留名的道人。
静静的盯了好一会儿面前这个陷入昏睡的道人,然后我对身边的白天雪说道:“有劳谷主解开他的穴道!”
白天雪微微颔首,也没见他有所明显动作,李志常的身体突然一阵抖动,然后他就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先散后聚,先是露出疑惑,然后落到白天雪身上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种愤恨,好半晌才嘶哑着声音说道:“以白谷主如此人物,竟然也会做出掳人勾当,真是让人不齿!”
白天雪看看我,然后才淡然回答道:“事急从权,道长一身关系道教兴衰甚大,天雪不得不为尔!”
看到李志常还想再说,我冷哼一声道:“李志常,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白谷主请你还算客气,要是依着本王,早就派出大军将尔等尽数捉来,让世人看看你这等卖国忘祖之人的嘴脸!”
李志常被我说的一怔,眼中猛然闪过疑惑和愤怒,语气有些不服的道:“施主是何人?为何敢如此对贫道说话?”
我冷冷的说道:“区区一个道士还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来人,将这个杂毛给本王架起来,让他看看本王到底敢不敢!”
几个护卫迅即上前,三下两下就制服了李志常,然后将他捆于刑架之上,并将他的发鬓抓起,让他的脸朝着我。
白天雪似乎有些遗憾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出声道:“李道长,这位就是当今大宋之主,淮王千岁,道长还是不要图那无用的意气之争,毕竟大家同属一族,同根同源,难道还不如那些异族吗?”
李志常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眼中有种恍然闪过,嘴角动了动:“原来是淮王殿下亲临,贫道失礼,听说殿下多次击败金人,并且迫使金人重新修订了和约,还联和金国击败了蒙古大军,使得大宋威名大振,世人都称殿下为中兴之主,不想殿下竟然如此年轻!”
我不为所动的说道:“道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成吉思汗可将花刺子模征服?扎兰丁如今何在?”
李志常眼中露出一种惊异,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竟然知道万里之外的事情,不知殿下从何得知?”
我冷笑着不答,李志常才发现说错了话,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不知殿下如此对待贫道,到底贫道有什么过错?”
“帮助蒙古异族图谋我中原故地,数典忘宗,难道这还不算错吗?”
“殿下难道不知如今中原故地尽为女真异族占据,重阳祖师创立全真教派也是为驱逐金人,光复河山,但一直不得成功,如今本教只不过借助蒙人打击金人,如何算的上数典忘宗?”
“狡辩的好,金人是狼,蒙人就是虎,全真教驱虎吞狼之后可有灭虎之策?灭一垂危之敌,竖一强壮之敌,试问道长,你想过其间的利害没有?”
“殿下所言甚是,所以家师才数次北游万里,面见成吉思汗,向其传达我教之真义,以使其少其杀戮,多生慈悲。难道我教如此做法,不是正道至理吗?”
我微微颔首,看来是将全真教想简单了,丘处机这个人并不愚笨,他极有可能看出蒙古即将兴起,其势不可阻挡,所以才想用思想上的影响尽尽自己的心力,并不能就此就认定他已经背族弃国,看来也是该拉拢拉拢他,至少可以让我这边有个知道蒙古内部情况的人,而且还可以互相通通消息。
站了起来,我走到李志常身边,亲手将他的绳子解了下来,然后和声说道:“看来是本王误会道长了,本王当初听说道长有帮助蒙古四王子拖雷收集中原情报之心,故才认为道长有叛国意图。
如今听得道长一席话,本王才明白是对道长有所误解,还请道长勿怪!来人,带道长下去更衣洗澡,并让御医给道长瞧瞧伤势,等一切弄妥当之后再让道长过来,本王好好和道长谈一谈。”
李志常被我这前倨后恭弄的有些紧张,等确认我确实是想善待他之后,他才露出放松的表情,谦虚推辞道:“淮王殿下不用如此,既然是一场误会,还请淮王殿下不用放在心上!”
暗自赞叹这个李志常明白时务,轻轻一笑:“道长那里话,本王有错于先,岂能如此就算了?道长且跟他们去,等会儿本王才和道长详谈!”
李志常见我说的恳切,也不再推辞,对我微微一稽首道:“多谢殿下,贫道去去就来!”
看着护卫将李志常带走之后,我才走回座位,对白天雪说道:“这次能得白谷主协助,本王真是省力不少,贤师徒如此忠心为国,本王必不会忘记!”
白天雪微露笑容,雍容自若的说道:“殿下过奖,卫国保家,人所共责,天雪只是做了应为之事,比之殿下实在惭愧。不知殿下是否相信李志常道长所言?”
我不答反问的道:“白谷主认为本王应该相信吗?”
白天雪看了我一眼,转头一笑,转移话题的问道:“最近一直未听闻龙兄的消息,不知殿下可否告知?”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然说道:“龙师收复快剑门之后就一直在闭关,连本王都不能轻易得到其消息!”
白天雪露出思索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龙兄做事往往出人意表,天雪一直十分钦佩其为人行事,就像殿下,不时突出奇兵,让人防不胜防,但又回味无穷。”
我放下茶杯,谦虚的说道:“白谷主过奖,令徒紫暄自从在本王身边任职以来,一直忠于国事,本王对其甚为满意,看来白谷主真是教导有方。”
白天雪露出一种欣慰的笑容:“紫暄能得殿下称赞,天雪真是心生宽慰。天雪有一事一直想问殿下,不知山东那位火凤将军和殿下是何关系?”
我有些奇怪的说道:“白谷主是凭什么认为本王和她有关系?”
白天雪迅速的回答道:“天雪曾经见过火凤将军帐下的士兵,发现不论其行军,兵刃,火器都和殿下之军相似,故才认定其和殿下有关!”
我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不错,本王过于对山东注重,所以反到着了痕迹,只要有心人一看就能明白其和本王的关系不浅。火凤将军就是本王的表妹彩云公主!”
白天雪眼中的惊色一闪而过,点点头:“原来是彩云公主,当初天雪初见彩云公主,还以为她只是一不爱红妆之女子,如今方才知道,彩云公主竟然是当今一兵法大家,真是惭愧!”
我被他的话勾起了心思,以白天雪的眼力当然不会差的如此远,既然连他都表示惊异,那就说明如今的彩云变化应该是相当大的,算算时间彩云的岁数应该到了,甚有可能她如今的意识已经觉醒,如果不和她说清楚这件事情,不知她会如何对待此事?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种不安心的感觉,近段时间一直太忙,对于彩云在山东的胜利只顾高兴,竟然忘了这件重要的事情,看来等此事一了,应该去找她谈谈,要是出了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殿下,殿下”
几声轻轻的喊声让我回过神,看看白天雪,有些歉然说道:“刚才本王想到一件事情,所以走神了,不知白谷主刚才说什么?”
白天雪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淡淡说道:“能让殿下走神的事情一定不小,天雪能理解。刚才天雪只是问殿下,最近建康盛传殿下登基之后将领军北伐,不知此事真伪如何?”
我微微一笑:“难道连谷主如此人物,也认为以如今大宋的情况,还有能力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北伐吗?”
白天雪闻言,明白的一笑:“原来如此,殿下成竹在胸,看来是天雪多虑了。”
我有些感叹的说道:“世间能和谷主一般关心国事者有几人?如今大宋大乱方平,百废待兴,问题多多,就是本王也常常有有心无力之感觉,如果能有如同白谷主一般的人物辅佐本王,本王就会轻松不少,白谷主以为了?”
白天雪微微一笑:“天雪在江湖上游荡惯了,只怕受不得一些陈规旧俗,天雪可承诺殿下,只要真是有事,天雪绝不袖手就是!”我赞赏的说道:“能得谷主如此一诺,赵昀感激不尽!”
“殿下过言,李志常道长似乎回来了!”
在他说后,我也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不禁暗自赞叹对方的修为。
将目光转向门口,当换了一身新衣,显得容光焕发的李志常走进来后,我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道长有礼,给道长看座!”
李志常谦虚了几句,就坐了下来,但他有意无意的将白天雪给忽略过去,白天雪温和一笑,也不说话,径直的在一边坐下。
先和李志常聊了几句家常,轻松一下气氛之后,我才淡然一转话题:“道长这次回返中原,不知是否知道蒙古成吉思汗如今到了何处?”
李志常看了我一眼,坦然说道:“贫道这次回返中原,主要是因为成吉思汗知道中原木华黎战死,博鲁又兵败长安之后,故才让其四王子拖雷带军前来增援其军,家师也因为挂念观中情况,所以才让贫道先行回返中原。贫道从西域回来的时候,成吉思汗还在花刺子模,不知如今其已到了何处!”
我考虑了一下,认为他没有说谎,看样子成吉思汗此时应该还在回返蒙古的路上,也许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点点头,我问起另外一个问题道:“道长既然是才从蒙古军营中回返中原,就你所见,蒙古军队比之我汉人军伍有何不同?有那些地方是其特有之处?”
李志常微微沉吟了一下,才语气缓慢的说道:“家师长春真人曾经和贫道谈过此事,就家师所言以及贫道所见,归纳蒙人如今兴盛有六;
一是蒙人大汗成吉思汗英明果敢,深知兵法,而且任人为才,不以种族出身为见,武如木华黎哲别,文如耶律楚材都任用得当,故才使得蒙人上下一心,进而威加海内;
二是蒙人自幼就临狩猎,习骑射,所以论及骑兵之精锐,天下难挡其锋。而且其骑兵和别部骑兵不同,一人往往有乘马数头,可彼此互代,终日驰骋而不虑马乏,对敌之际就可穷追猛打,使敌未有喘息之机;
三是蒙人生活简朴刻苦,骑兵远行,遇紧急军情或后勤不继,只用马奶,干酪,精肉为食;甚或刺马出血,吞食充饥,如此还可支数日,故其前行之速甚急,能敌所不能;
四是蒙人编订军队,以十递进,每十人为一队,队长叫十户,又称十夫长;十户上有百户,统十户百人,百户上有千户,统百户千人,千户上有万户,万户统归蒙古大汗直管。此等户长,皆对其部下有无限权力,部下无论何事都需禀明而行,一经驱谴,不得推诿,否则无论贵贱,必加以惩罚;故上令下行,如臂使指,军令畅通矣;
五是蒙人男丁虽然出战,但仍然需要完税,所以蒙人往往使其妻子守家,岁完其税;因之蒙人年年兴兵,军饷仍然不缺,而且掠夺所得财物也分其士卒将领,并不以首领将劣诶占,故人人效命,争上战场;
六是蒙人将人口视为牲畜货物一般,每次攻国除去杀戮之外还俘获大量男女奴隶分配给有功部族,将领,士兵,使之人口不致因征战而有所缺损,反到有越加壮大之势;战场之上,凡耗损之战皆是这些奴隶承担,故也减少蒙人甚多损失,使其可以以战养战,他国越弱,而己越强矣!
以上就是家师和贫道综合蒙人优势而成,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我沉思有刻,才对李志常道:“道长说的如此详细,本王深感震撼,今日所言本王还需要多想想,还请道长在此多盘桓几日,等本王对蒙古情况有所了解后必派人以隆重之礼节恭送道长回山东,并且可以重修全真教之故地,终南山上的道观,使得全真教可以成为道教之主流,还请道长不要推辞!”
李志常听出我语气中也没有让其拒绝的意思,很识趣的一稽首道:“多谢殿下款待,贫道愿意在此盘桓些日子,以让殿下明了我全真教之真义!”
我呵呵一笑:“那就有劳道长了,来人,将道长请入国宾馆中的天字楼中,好好招待,不得怠慢。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
李志常再一稽首,道谢后就跟随护卫离去。
良久之后白天雪才有些担心的问道:“殿下如今有什么想法?”
我长叹一声:“论及心狠手辣,本王实在不如成吉思汗。其动辄屠城以削弱敌国之做法,本王效仿不了!”
白天雪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么说,殿下其实并不惧蒙古?”
我冷哼一声:“蒙古如今多是一些只识弯弓射雕的蛮子,只要本王军略得宜,将士用命,何惧之有?反到是另外一些事情让本王为难,不以杀戮弱其民,又如何能行以少驽多之策?”
白天雪默然半刻,突然明了的看了我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不想以力服人,不若以文服人,只要殿下能以我神州博大之文化为兵戈,想必更能伸殿下之志!”
我心情顿时大好,一扫白天雪,高声说道:“难得和谷主见面,不如谷主随本王回宫,也好让本王和谷主畅谈一番。谷主且来!”说完,我一把抓住白天雪,大笑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