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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聆闭著双眼,心臟急速的跳动著
悦聆眨眨双眼,对上他深邃的黑眸。他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黑髮因方才剧烈的
运动而落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像个风流倜儻的浪子而不是正经严谨的经理。
她绽出笑,伸手為他拂开额前的发。
他亲吻她的手腕内侧“你想出去吃饭吗?还是”他沿著她的手臂亲吻,
“你想画画?”
他的意思是她现在就可以画他吗?
“我想画画。”她兴奋的坐起身子,四周张望了下,而后跳下桌子,却差点瘫
软在地。
他笑着抱住她“别急,我在这儿又不会跑。”
她红著脸走到柜子前抽出一本素描簿,他则捡起地上的西装,拿出手机拨到餐
厅取消订位,顺便叫了两份外带。
当他掛上电话时,发现她正在穿衣服,他立刻夺走她的衣物。
“信堂”
“如果你想这样画我,你也得跟我一样什麼都不穿。”他笑着亲她一下。
她涨红脸“这样我不会画,至少穿件浴袍。”
他笑着说:“我还以為画家都很新潮大胆。”
“那是偏见。”她搂著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边。
他的手掌佔有的抚过她的腰臀,当他向下看时,她颈部以下曼妙的曲线顿收眼
底,他再次感到慾望在体内流窜,但他克制的将渴望压下。
他们有一整晚的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你好漂亮。”他轻咬她的耳朵。
她红著脸说:“你也很漂亮。”
他大笑“第一次有人说我漂亮,男人不能用漂亮这两个字。”他连“帅”都
称不上,更何况是漂亮。
她笑看着他“我觉得你很漂亮。”她抚过他匀称的骨架。
他莞尔道:“原来你在称讚我的身体。”
“你坐好。”
“别急,我今天晚上都是你的。我已经叫了外卖,大概一会儿就来了,还是等
他们送东西来后你再画。”他捞起长裤穿上。
悦聆也赶忙拿起他的衬衫穿上。有了衣物蔽体后,她才觉得自在许多。
“你穿这件衬衫比我好看多了。”他的语气充满佔有慾。他喜欢她穿著他的衣
服“我先带你参观屋里其他地方。”
“好。”她好奇的点头。
他一边带她走出画室,一边说:“我对装潢跟设计没什麼特别要求,只希望简
单舒服就好。”
她微笑的点头。她进来时就发现了,他屋内的色彩大都是黑跟白,傢具也都是
以简单的线条為主。
“如果你想做改变,就依你的意思,这方面我没意见。我妈说这儿很像样品屋
,不像人住的地方。”
她轻笑出声“是有点像。”
他耸了下肩“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公司,这儿只是回来睡觉的地方,所以没
增添什麼东西。”
“我知道。”她已经在心里设想该怎麼佈置了,首先她希望能增添一些温暖的
色彩,因為就连主卧室也是黑冷的调性,在里头睡觉好像暖不起来似的。
逛完每一个房间后,门铃声正好响起。趁著雷信堂去应门,悦聆走进浴室稍微
梳洗一下。镜中的女人双颊晕红,眸子闪著光彩,就像恋爱中的女人这个想法
让她喘息一声。
恋爱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一时间,她不知该有什麼反应,但她很快恢復镇定。
跟他上床的那一天起,她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了,可她不敢让自己去深究。
喜欢上一个人虽然幸福,不过相对的,对方也有了伤害你的能力。
不期然的,她想起了汪霖渊,当初自己也沉醉在与他恋爱的快乐中,只是那幸
福却是如此短暂,因為没多久她就发现他追她的动机并不单纯,他想要的是她身后
那笔庞大的财產。当时的痛苦即使到了现在,她还能感受得到
她摇摇头,甩去这份苦涩。
她在胡思乱想什麼?雷信堂与汪霖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至少雷信堂不是冲
著金钱与她结婚的,这个婚姻是她先提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会与她当初所想的差了
十万八千里。
她曾经看走眼过一次,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毕竟信堂也是父亲认可的人,就
算她的眼光可能出错,父亲也绝不可能出错,所以没有什麼好担心的。
她现在大概就是人家说的婚前紧张症。
悦聆朝著镜中的自己笑笑,给自己打气,一切都会没事的。
这时,外头的雷信堂将送来的餐点放到餐桌上,正打算叫悦聆聆来吃饭时,手
机铃声响起。
没见过的电话号码让他眉头一蹙“喂?”
“雷先生吗?我是桑榆。”
桑榆?一秒鐘后,他才想起是悦聆的画廊朋友。
“有什麼事吗?”他礼貌的回问。
“我刚刚打电话给悦聆,没人接听,然后我突然想到有你的名片,就打给你了。”
“你找悦聆吗?她在浴室,我叫她”
“不用了,找你也一样,刚刚悦聆的堂哥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她订婚的事,
所以我想我还是通知你们一声的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通知。”
“哪里。”她紧接著又说:“明天的事他们应该不知道吧?万一”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好吧!既然你这麼说,我就不囉唆了。”她轻笑着“明天我会準时到的,
我有客人来了,拜。”
他按下结束通话键,若有所思的盯著手机。郑桑榆给他的感觉有点不对,他希
望是自己多心了。
“谁打来的?”悦聆定向他。
“郑桑榆,她刚刚打给你,可是你没接听,所以她就打到我这儿。”他把手机
放到桌上“你堂哥去找她,想从她那儿打听一些消息,她担心明天公证结婚的事
已经被你堂哥他们知道了。”
悦聆惊讶的看着他。
雷信堂微笑的抚了下她的发“不用担心,对我有信心点,明天会很顺利的。”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只是担心伯父跟堂哥他们来闹。”她轻蹙眉心“有
时想想真的觉得好荒谬,我已经是大人了,他们没权利管我要嫁给谁。”
“我想他们也很清楚,你不用担心。”他低头亲她一下“吃饭吧!”
“嗯!”悦聆拋开烦躁的心与他共度晚餐。
船到桥头自然直,再担心也没用,就像信堂说的,伯父应该明白他们没有权利
阻止她结婚,她也相信伯父们不会故意闹场傍她难堪的。
翌日。
“爸,快点,再慢就来不及了。”姜建华迈步走向地方法院。
“这麼急躁,能成什麼大事。”姜焕财训了一句“时间还绰绰有餘。”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时间提早,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证完婚了。”天
有不测风云,还是小心的好。
“放心,他们的号码没这麼前面。”姜焕财悠哉的踏进地方法院“我都打听
好了。”
“这个方法行吗?”姜焕来不放心的问了句。“我觉得悦聆不会听我们的。”
姜焕财抖了下手上的文件“我们可是有证据的。”他们请私家侦探调查,结
果发现雷信堂在三年多前曾与一个女人过从甚密,那个女人甚至还怀了孕,生下一
个儿子。
“没错,悦聆最讨厌人家欺骗她,如果让她知道雷信堂竟然有个儿子,她一定
会重新考虑婚事的。”一旁的汪霖渊有信心的说。
“可惜那个女人带著儿子到日本玩,否则把他们母子请过来,一定更有戏剧性。”姜焕财眼中闪著精光。
“如果悦聆跟雷信堂结婚是為了摆脱我们,她根本就不会在意雷信堂有几个私
生子。”姜建华实事求是的说。
“是啊!我也担心这点。”汪霖渊顿时又没信心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只能认了。”姜焕财摊了摊手“但就我对悦聆的了解
,她会考虑的,毕竟有个女人跟小孩牵扯在内,她的个性不会一意孤行的。不过我
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再怎麼说我们管不了她要跟谁结婚,现在连亲生父母都管不了
子女的婚姻大事了,我们这些旁人就更别说了,到时也只能与其他股东联手,
想办法把雷信堂拉下来。”
闻言,其他三人顿时沉默下来。今天本来就是孤注一掷,成功的机率只能说一
半一半,但有一半的机会就得试,总不能待在家什麼也不做。
四人上了二楼,走进一间佈置得像是结婚会场的房间,里面已经有十几个人在
里面,三对新人以及他们的朋友。
扫视了一眼,姜建华疑惑的道:“怎麼没看到悦聆他们?”
“会不会晚一点才来?”汪霖渊开口。
“不可能。”姜焕财皱起眉头“依照雷信堂的个性,是不可能这时候还没到。建华,你去楼下问问这里的人。”
“好。”姜建华快速奔到楼下。
“大哥,好像不大对。”姜焕来望向姜焕财“会不会他们虚晃一招,其实根
本不是今天?”
姜焕财没说话,只是浓眉紧皱。
两分鐘后,姜建华冲了进来,喊道:“没错啊!他们是登记今天,这个时候。”
“会不会路上出了什麼事?”汪霖渊紧张的问。
“打电话给悦聆。”姜焕财立刻道。
“我刚刚打了,她没接。”姜建华摇头。这几天,悦聆根本都不接他们的电话。
四人面面相覷,不晓得接下来该怎麼办?
“我们还等吗?”姜建华开口问道。
“先等等看,如果真的没来,我们再打算。”姜焕财沉声的说。
虽然决定留下,但四人心中却不约而同都闪过一个念头:他们该不会是被耍了
吧?
汪霖渊则是若有所思,他想,他们是晚一步了,悦聆跟雷信堂现在应该已经结
婚了。
那他他还有希望吗?
尽管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有希望,可是跟雷信堂交过几次手后,他发现自己的
机会愈来愈渺茫。看着姜建华他们义愤填膺的脸,他忽然想到自己,在悦聆眼中,
他是不是就跟她那些吃人的亲戚们没两样?
“雷信堂,你愿意娶姜悦聆為妻吗?”
“愿意。”雷信堂坚定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
“姜悦聆,你愿意嫁给雷信堂吗?”
“愿意。”悦聆带著一丝紧张的颤抖,说这句话时,她望向身旁的男子。
她就要嫁给这个人了。她真的确定吗?
為什麼在脑海中演练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如此容易,可真的发生的时候,却如
此不安?
接下来是简单的婚礼仪式,互相為对方戴上戒指后,雷信堂在她唇上轻轻的亲
了下。
神奇的,她的不安感开始消退,注视著他坚定的眼神,也给她带了些许勇气。
“你的手好冰。”他低语。
“我只是紧张。”她耳语的说。
他微笑的握紧她的手“紧张就掐我的手,用力拧也没关係。”
她被他的话给逗笑,心情放鬆了不少,紧接著便是在证书上签名盖章,完成所
有的流程。
法官离开后,另外两对新人开始在气球做成的心型拱门下拍照,雷信堂的继父
刚叔也拿起相机替他们拍了几张照片。
“我们去吃点东西庆祝吧!”郑桑褕笑着说。
“对,要庆祝一下。”雷母立刻道。
“我已经在饭店订好位置了。”雷信堂宣佈道。
“看来你都计画好了。”郑桑榆瞥了他一眼。
“信堂从小就很会做计划。”雷母骄傲的说。
“我相信。”郑桑榆点点头“今天就让我印象深刻了,没想到你会在两个法
院都登记了,骗我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连悦聆都瞒了。”她一直以為在另一个法院
公证,没想到中途接到悦聆打电话来说地点弄错了,让她错愕了一下。
她的话让在场的气氛僵了两、三秒,悦聆急忙开口“信堂也是担心风声走漏
,这没关係。”
郑桑榆笑道:“我知道,你别这麼紧张,我只是开玩笑。”
对于她的话,雷信堂未加评论,只是揽著悦聆说道:“走吧!”
“好。”悦聆露出笑。
雷母与刚叔走在前头,他们两人殿后,雷信堂的手在悦聆的腰上轻抚著,低头
在她耳边呢喃“你穿这件衣服真漂亮。”
他低沉的嗓音让她的心骚动著“你昨天在服饰店已经看过了。”
“对,不过今天不一样。”他轻咬她的耳朵“我可以亲自把它脱下来。”他
的手往上挪,在她**的背上游栘。
她的脸红了“你怎麼每次都想这种事?”
他轻笑“谁教你那麼有魅力。”
如果在平时,她一定会因為这句话而高兴,但现在走在她面前,郑桑榆婀娜多
姿的身影让她沉默了几秒。
“桑榆比我有魅力多了。”她低声说道。
今天郑桑榆穿著一件金红色的紧身上衣,领口与背后一如以往开得很低,裙子
虽然到小腿中央,但旁边却开了个高叉,当她走路时,小麦色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
,引人遐思。
她的话让他愣了下,但立刻说道:“你对我才有吸引力。”
悦聆微笑“就算你说桑榆漂亮有魅力,我也不会怎样,她本来就比我有女人
味,我不会生气。”
他看着她,表情高深莫侧“我说的是实话。”
他正经的表情让她失笑“我说的也是实话。”
雷信堂没再多说什麼,只是若有所思的亲了下她的髮际。
之后,两人没能说到什麼话,因為到了饭店,悦聆几乎都被雷母给霸佔了。
“来,多吃一点,你太瘦了。”雷母热忱的替她夹菜。
“谢谢伯母。”
“怎麼还叫伯母?要改叫妈了。”雷母笑咪咪的说。
悦聆红了脸,小声的喊著“妈。”
雷母与刚叔高兴的直笑。
悦聆吃著菜,心头一阵暖。她自小就失去母亲,雷母的和蔼与亲切正好补足了
她心中一直缺憾的那一块。
期间,雷信堂因手机铃响而离席,他藉口说是收讯不良,但最主要原因是不想
让悦聆听见谈话内容,因為打电话来的是姜建华。
“你总算接听了。”姜建华劈头说道。
雷信堂微笑“抱歉,刚才在忙,所以没注意到手机响了。”
“少来这一套。”姜建华冷哼一声“你们在哪?”
“如果你是想阻止,我必须说已经太晚了。”
听见这话,姜建华愤恨的磨著牙“你不要以為云发建设现在是你的了,我们
会尽全力阻止你。”没想到他们真的被要了。
雷信堂耸耸肩“那我就等著接招。说真的,我实在不懂你们在激动什麼?请
记住你们的身份,云发建设是董事长一手创立的,你们却想从悦聆这儿拿走,不觉
得好笑吗?”
“我们并没有要从悦聆手上拿走,我们是要帮她管理,她根本不会做生意。公
司的老闆还是她,结果中途却被你这个投机客捷足先登。”
“投机客?”
“你别以為我们看不出你们在干什麼,你们的婚姻根本就是假的,悦聆什麼也
不懂,而你顺水推舟,乘机想掌控公司──”
“好了,我没兴趣听你抱怨。”雷信堂打断他的话“如果没别的事的话,再
见。”
姜建华吼道:“我告诉你,你不会得意太久的,等著瞧。”
雷信堂直接结束通话。
“悦聆的亲戚们吗?”
雷信堂转身,发现郑桑榆不知何时来到身后。
“不好意思,听到了几句。”她微笑的说。“我画廊还有点事要处理,所以得
先走了。”
雷信堂点头,礼貌的回应一句“今天麻烦你了。”
“我说过了,一点都不麻烦。”她笑笑的说。
之后,两人之间有著短暂的沉默,雷信堂正想回桌时,她又开了口“你们的
婚姻真的只是权宜之计吗?”
“你问这话的用意是”他等著她的回答。
“一来是好奇,二来是”她走到他面前“我想我们可以多认识彼此。”
她的手指沿著他的领带往下滑。
对于她的提议,他连眼都没眨一下“我想我们对彼此的认识已经够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以為你是悦聆的朋友。”
她怔了下,随后露出笑。
“我们当然是朋友。”她盯著他“你们的婚姻是假的不是吗?还是我错了?”她抚过他笔挺的西装外套。
“你错了。”他直截了当的说。“这个婚姻不是假的。”
她扬起修饰完美的眉毛“我懂了,原来如此。”她收回手“看来我倒是让
自己出糗了。”
“说开了就好。”对她,他还在观察。
“这件事还请你别跟悦聆说,否则我真是糗大了。”她笑笑的说。“我明白。”他一贯简短的回答。
“我还是快些退场的好。”她依然性感的笑着,丝毫没有半点尷尬的感觉“
再见。”
“再见。”他点个头,看着她离去,内心并未因為她之前的话语而放鬆。或许
她就是这麼世故与圆滑,但他就是无法全然释怀。
他耸耸肩,反正他天生就是个怀疑论者,多点戒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们结婚好吗?
心,要经歷多少次折磨才会学乖?
再次信任的背后还会换来另一次伤害吗?
把所有一切全交给了你
我开始怀疑,这样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