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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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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东钢铁”第一位董事长,是秦毅尧的祖父秦旭东,也是公司的创始人。

    在秦旭东时代“旭东钢铁”在业界就已拥有稳固的地位,他过世后,接班人秦颐昌更是精益求精,让“旭东钢铁”更上一层楼,成为台湾钢铁业前五名的佼佼者。

    今日“旭东钢铁”的会议室里,充满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一向姗姗来迟的董事们,史无前例地提早出现,围着会议桌咬耳交谈,窃窃私语。

    其中,董事之一的王长丰刻意和其他五、六位董事保持距离,独自一人坐在会议桌的最后面,抿嘴沉思着,刻薄的长脸彷佛在算计什么。

    一个长得福泰的董事忽然站起来走向王长丰“王董事,你看秦颐昌今天会不会出席董事会?”

    王长丰努起尖刻的下巴,眼中绽出异彩“林董事,我不太清楚,听说他已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别看他说得淡然,其实暗地里积极地监视着妻舅秦颐昌的一举一动,前几天还指使妻子去秦家大宅一趟。

    仗着妻子秦颐琴继承老丈人公司的股份,让王长丰不需要任何本事,就可以插手介入“旭东钢铁”的管理。

    只不过,他和秦颐昌向来水火不相容,这些年来更为了争夺公司经营权时常明争暗斗,都想打倒对方,赢得最后的胜利。

    今天这场董事会议对他来说十分重要,想要一圆当董座的美梦,就看他今天如何和其他董事联手逼退秦颐昌。

    谁教他无意中得知秦颐昌几乎失明,要不然他还不敢随意出手咧!

    “是啊!神神秘秘的也不说请什么病假,现在公司群龙无首,一团糟还要我们出来收拾善后。”这群董事平时坐领干薪,一遇到公司有状况,不免抱怨连连。

    “王董事,你可知秦颐昌老家伙生什么病?我听人说他得了不治之症,国内国外四处找名医医治。”他突然压低声音,一脸鬼祟。

    原来秦颐昌刻意隐瞒大家病情,再加上他因为行动不便闭不出户,导致外界传得风风雨雨,什么肝癌、糖尿病等等恶疾纷纷出笼。

    “这个我不方便多说,今天倘若他来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王长丰守口如瓶,有意让董事们亲眼目睹秦颐昌快要失明的状况。

    “是哦!”见到王长丰故弄玄虚,林董事更确定他早已知情,所以才敢串联不满秦颐昌的董事造反。

    “对了!”王长丰忽然望向其他在座的董事,若有所思地问:“陈董事和赵董事,再三确认没问题吧?真的会配合我们拉下秦颐昌吗?”

    “这你大可放心,王董事,陈、赵两位董事已经答应我,会反对秦颐昌当董事长。”林董事十拿九稳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今天出席的董事,有四席反对秦颐昌继续坐在董事长位子上,至于其他董事”王长丰忽然奸笑,想到其他三名董事乍然见到半盲的秦颐昌,还敢支持他当董座吗?

    此刻,王长丰难掩内心的得意,放肆的笑声从口中溢出,使得他周围的董事面面相觑。

    蓦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于恩谊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秦颐昌走进来,而身后,则跟着三年来从未在公司现身的秦毅尧。

    众人见到秦颐昌坐在轮椅上,已是一阵惊讶,又见到英姿焕发的秦毅尧跟随在父亲身后,惊呼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秦董事长,你生什么病,怎么坐在轮椅上?”

    “这不是毅尧吗?三年不见了,现在回来公司了吗?”

    这对父子的现身方式,让会议室里的董事个个惊讶连连。

    秦颐昌父子不在意大家的七嘴八舌,径自走到桌首,于恩谊和秦毅尧一起搀扶秦颐昌坐上主席的位子。

    等于恩谊和秦毅尧分别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来,秦颐昌才出声“各位──请安静,我有话要说”

    王长丰突然站起来,打断秦颐昌的发言“董事长,你要不要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形?大家对你的病很好奇。”

    秦颐昌以微弱的视力看见王长丰恶意的表情,不过他并不当一回事“长丰,先别急,先让我宣布辞去董事长的职务。”

    全场一听,不禁哗然。

    “你要辞去董事长的职务?”王长丰心想这下糟了,秦毅尧出其不意的出现,果然有问题。

    他险些忘掉,这三年来没来开董事会的秦毅尧也是董事的一员,他猝不及防的现身,可能搅乱他今天设下的一盘棋。

    秦颐昌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真厉害,竟然骗过去探望他的妹妹,所以秦颐琴回到家后,并未告诉丈夫这个消息,害他一时没了主意。

    想到秦毅尧,他就坐立不安,他记得前几年“旭东”南部的钢铁厂因为加班费太少而罢工,初出茅庐的秦毅尧衔父令去安抚这些罢工的员工,本来大家都等着看笑话,看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出糗,谁知道,罢工的工人不仅被他安抚得服服帖帖,连资方的权益也未损及,可说劳资双方皆满意,当时还赢得出来斡旋的劳工单位的评价。

    “对!大家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不仅年纪大、体力差,还因为眼疾关系,无能为力处理公司的事务,”想到自己风光的过去,秦颐昌唏嘘不已,不过很快就又提起精神“现在,我要正式宣布辞去董事长的职务,且推荐董事之一,也就是我的儿子秦毅尧继任我的位子。”

    秦颐昌一说完,秦毅尧立刻站起来环视每个人,不卑不亢地点头致意。

    “我不赞成!”王长丰一听,大惊失色,立刻厉声反对。

    他万万没想到,秦颐昌不但当众宣布自己罹患眼疾,而且还马上辞去董座位子,这分明是做一记好球给他儿子接嘛!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秦颐昌父子再度占上风?

    在一旁做会议记录的于恩谊突然插话,不客气地提醒王长丰“王董事,请尊重会议秩序,现在还没有开放讨论,有什么意见能不能等下再发表?”对这个算是她姨丈的男人,她向来没好感。

    秦颐昌当于恩谊是自己人,对她信任不已,所以即使她在公司位居财务副理,仍按往常习惯让她做会议记录。

    王长丰被于恩谊一番数落,脸上顿时无光,恶狠狠地瞪视着她“这里没有你插话的余地,别以为你有靠山,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于恩谊不以为忤,垂下脸回到议事纪录上,不去理睬他。

    秦毅尧看到了,为于恩谊挺身而出“姑丈,没有必要对晚辈发脾气吧?而且她说得没有错。”

    “你”王长丰怒目横眉,老半天吭不出声。

    秦颐昌虽然视力不佳,但主持会议还能应付裕如“长丰,你为什么反对?”

    王长丰看一眼气定神闲的秦毅尧,嘴角愤愤地下垂“毅尧这孩子还不到三十岁,有什么本事领导我们这家年营业额至少百亿的钢铁公司?”

    “你嫌他太年轻?是不是,长丰?”秦颐昌问道。

    “没错。”秦毅尧的出现太教人措手不及,王长丰短短时间内找不出其他理由反对。

    秦颐昌和儿子相视一笑,对王长丰反对理由的薄弱感到欣喜“毅尧,你对你姑丈的看法有什么话想说?”

    秦毅尧不慌不忙地起身,神色怡然“针对姑丈说我过于年轻,恐怕不能胜任,这一点我想为自己辩驳。”他忽然顿了一下,望向板起脸孔的王长丰,两眼噙笑“大家都知道,这家公司是在我爷爷年轻时创立,也就是说,我爷爷在二十九岁的时候便开了这家公司。恰好,我今年也满二十九岁。”

    他们有备而来,不管王长丰使出什么手段,统统正面迎战。

    秦毅尧继续说下去,看着王长丰愈来愈凝重的脸色,在心里窃笑。“我当然比不上爷爷有本事,不过我学有专长,而且从十五、六岁就在工厂打工,从最基层的工作做起,一直到退伍以后正式上班,才接任重要的职位,辅助我父亲管理公司。”

    他进公司从基层做起,时间长达十年以上,这一点可没人否认。

    “可是你不在公司三年了,一回来就担任董事长没问题吗?”和王长丰一丘之貉的林董事一听,立刻质疑秦毅尧的能力。

    “这不打紧,毅尧拥有经营公司的专业及能力。”回答的是秦颐昌,他不忘力挺表现优秀的儿子“毅尧三年前担任总经理时成绩斐然,大家也看到了,只要各位董事大力支持,不要扯后腿,相信毅尧管理公司一定游刃有余。”他话中有话。

    董事们立刻低声交谈,似乎在评估秦颐昌话中的真实性。

    “各位如果有问题,可以尽量发问。”秦颐昌见大家私下交谈热络,忍不住说道。

    王长丰使个眼色,身材福泰的林董事率先发问“秦董,除了你的推荐,我可不可以另外推荐其他的董事?”

    “可以。”秦颐昌不反对。

    “那我推荐王董事。”

    “林董事,我可以说反对的理由吗?”秦毅尧突然冷冷出声。

    “啊?可以。”林董事没想到秦毅尧会如此单刀直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得答应。

    秦毅尧颔首表示谢意,迎视每个人疑惑的目光,不疾不徐地开口“据我所知,王董事涉及一桩泄漏公司机密的事件。”

    他决定要揭露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真相。

    “什么?!”在场的董事们皆发出惊呼,一脸难以置信。

    “毅尧,你胡说什么?我哪有泄漏公司的机密?”王长丰闻言,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指责秦毅尧。

    “没有吗?姑丈,禾风建设的事你怎么说?”秦毅尧好整以暇地看着王长丰。

    “什、什么禾风建设”王长丰猛地一惊,脸色灰白,结结巴巴。

    搞什么!秦颐昌父子知道了什么吗?他心里不由自主地发毛起来。

    秦毅尧微微一笑“姑丈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记我们公司今年初争取禾风建设的案子,在比价时,报出的单价以些微的差距输给竞争对手明扬钢铁,让我们失去了可以赚取两、三亿利润的机会。”

    说起禾风建设这个案子,董事们记忆犹新,因为王长丰曾在董事会上大声斥责秦颐昌无能,输掉这次竞争,让公司少赚了好几亿。

    “那关我什么事?那是业务部门估价错误,莫名其妙输给明扬。”王长丰极力撇清,彷佛忘掉他曾在事前三番两次地召见业务经理。

    “恩谊,帮姑丈回忆,今年初他是如何地关心这个案子。”秦毅尧不怕王长丰矢口否认,坐下来后,请于恩谊接续他继续爆料。

    “是的。”于恩谊放下笔站起来,对瞠目怒瞪她的王长丰视若无睹,公事公办地说:“业务唐经理在检讨这个案子时提到,他因为误信内线消息,不做求证就变动原本的单价金额,以至于输给明扬钢铁。”她是秦颐昌的左右手,这份检讨书是她看到后向秦颐昌报告的。

    “他有提到是什么人给他错误消息的吗?”秦毅尧抬头问道。

    “检讨报告上没有,不过,董事长召他来办公室时,他有指出是何人。”于恩谊垂下的视线盯向脸色铁青的王长丰。

    “是哪位?”秦毅尧大声地问。

    “王董事。”于恩谊直截了当地说。

    “一派胡言!”王长丰一听,跳起来否认,看见大家惊讶万分地瞪视他,更是怒气冲冲地咆哮“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叫唐经理出来跟我对质,是谁告诉他不可靠的消息,叫他出来说清楚!”

    纸终于包不住火,王长丰没料到秦毅尧竟有本事查到他泄漏公司业务上的机密。

    他会这么做,除了贪图明扬钢铁给他的丰厚谢金以外,主要目的就是要恶整他看不顺眼的秦颐昌,借机在董事会上大肆修理他。

    秦毅尧唇角一撇,炯炯有神的眸子逼视王长丰“用不着专程请唐经理出来说明,我这里有一封明扬前经理的信,因为他和明扬已闹翻,所以愿意出面证实当初是谁泄漏旭东竞价的价格。”说完,从西装外套掏出一封信,摊开来拿给大家瞧。

    见到所有的董事皆好奇地传看这一封信,王长丰面如土灰,终于了解事到如此,再也不能欺上瞒下了。

    这场血淋淋的董事长争夺战到此为止,他几乎还没出手,就已被秦颐昌父子联手判出局!

    接下来的董事会,就如秦颐昌父子所预见的,除了神**狈、有可能被公司控告的王长丰外,所有的董事皆无异议通过秦毅尧接任下一任的董事长,且从明天起赴任。

    冗长的会议让身体愈来愈差的秦颐昌吃不消,他吩咐儿子一些话之后,便由司机开车送回家休息。

    既然已确定明天就要上任,于恩谊带着秦毅尧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先看看他日后要办公的环境。

    “毅尧,你看还有哪里需要整修?”于恩谊问道。

    原本的秘书李洁在秦颐昌辞去董事长后,也跟着退休,而接任她位子的就是从财务副理位子调来的于恩谊。

    当然,她心知肚明,是秦毅尧刻意安排自己在他身边。

    秦毅尧仔细端视办公室里豪华的环境,揉着下巴思索“花时间装潢是不必了,不过,有些占空间的装饰品可不可以移走?像那只和人差不多高的仿清朝花瓶,就对我造成不小的压力!”

    他现在的物欲很低,这个办公室只要符合董事长的气派及形象就好了,至于多余的奢华,就不必了。

    于恩谊听了,忍住笑意,想到粗手粗脚的秦毅尧,可能是在担心这个价值不菲的花瓶会被他亲手弄破“这只花瓶是舅舅花一百多万请人从上海带回来的,舅舅对它爱不释手。”

    “是吗?”秦毅尧挑眉一问,的确很像他父亲财大气粗的感觉。“反正眼不见为净,你就把它移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就好了。”

    “嗯!我会找人搬走它。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秦毅尧想了一下,盯着于恩谊“我记得这后面有一个房间,爸是拿来当休息室吧?”董事长办公室不只富丽堂皇,也贴心地准备了一间房间让办公室主人休憩。

    “对啊!你要不要去看看,看看要不要添购什么东西?”于恩谊想到休息室以后定会用到,索性请他过去瞧瞧。

    相较于董事长办公室的华丽,休息室显得简洁多了,除了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大床以外,只多了一只可以放置替换衣物的大衣柜,就没有其他家具了。

    看到这么简单的布置,于恩谊转头望向不发一言的秦毅尧“你有什么东西想要添置吗?”

    “这张床是新的吗?”秦毅尧答非所问,一双眼睛从一进来就盯着大床不放。

    于恩谊一愣,循着他的视线看向大床“应该是吧?一个月前打扫清洁的欧巴桑说旧床垫坏了,我就请李秘书订了一张新的后来舅舅请长假,可能没机会睡在上面吧?”

    “是吗?”原来这新床垫不曾有人使用过,秦毅尧不自禁露出一抹奸笑。

    于恩谊此刻还窥不出秦毅尧内心邪恶的想法,傻傻地问道:“你会想换掉吗?”

    “换掉?”闻言,秦毅尧佯装惊讶,瞪大了眼睛“还没试过好不好睡,怎么可能换掉?”

    “那么”

    秦毅尧忽然拉起于恩谊垂放在身侧的玉手“你来帮我把塑胶外罩给拿掉吧!”说着,就拉着她一起行动。

    于恩谊有点搞不清楚秦毅尧现在忙这个干嘛,不过仍按他的指示,两人合力把床垫的外罩给除去

    爱上猪头男3

    把爱恋远远丢在一角

    没有开始

    就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