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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梅恶意的捉弄,翟雳三番两次的护航,蓝翎一时间成了翟家兄妹关注的目标
“这”面对宝贝女儿的要求,翟天刚一向是从不吝啬的,但这次攸关安全问题,他实在要好好考虑一番了。
“不管啦!爹地,人家去年就考到驾照了,今年非得自己买车来开不可!况且我已相好了一部玫瑰红的跑车了。”
“去哪儿有人接送,不是挺好的吗?你”“哎呀,人家就不爱坐老申开的车子嘛!您看他老眼昏花的,还能确保我的安全吗!?”
“哎,好吧!爹地答应你自己开车,不过可得小心谨慎,不得抢快超速喔!”翟天刚终于屈服了。
“哇爹地万岁!”晓梅雀跃地腻坐到翟天刚的身边,然后献上她的亲吻,再撒娇地提出最主要的要求:“那可以让老申走人了吧!”“什么话,老申都待这么些年了。”
“就知道您会这样说,那要不就叫他去顶老马的工作好了!”这前后的两句话,可都是她预先想好的台词。“老马都躺在床上这么久了,我们可没必要白养着他!”
“老马病得不能动了!?”翟天刚虚肿的脸上显出疑惑。“不会吧!爹地还想他是不是返老还童了,怎么景观愈整愈年轻化!”
“那是因为”
“晓梅!”一旁翻阅财经杂志的翟雳适时以制止的眼神截断晓梅的后续话语。“你是想在家里玩次大改革的游戏,是不是!?”
“哼,本来嘛!本来老马他就”
“好了,下人的事有什么好争的!?”翟天刚拄杖站起,坐回轮椅。“还是让他们各司己职,至于老申,就留下来侍候我吧!老吴事多,耳朵又背,老叫不应的!”
“爹地”赶走蓝翎的计谋没有得逞,晓梅实在心有不甘。
“晓梅,别再拿下人的琐事来烦爹地,乖喔,老吴”
“爸”翟雳搁下杂志站起。“让我推您回房。”
“有这么拉风的跑车,你还不开心啊?”首度坐上翟晓梅亲自驾驶的红色跑车。董玮的感受是兴奋的,而这股喜乐的情绪毫不保留地显露于他的眉飞色舞间。
“哼,想到就气!”晓梅根本没心思听董玮的话语,她也不在乎这辆跑车,她只是一心地呕着。“二哥竟然会为了老马的去留而对我嚷嚷,还用那种眼神瞪我,他从来就不太会管家里的事,所以我看呀,准是因为你那学妹蓝翎的关系!”
“嗯,这大有可能,她看起来是挺能教男人心动的!”
“啊!?你说什么?”翟晓梅气愤地按了一下喇叭,刺耳的喇叭声吓了董玮一跳。
“我话还没说完嘛,她再教男人心动也大不如你呀!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条件啊!”董玮的马屁总是拍得恰到好处。
“这还差不多!可是如果她想要改变自己的身份及条件的话,我二哥岂不是她最佳的跳板?不行,我绝不能让她有攀龙附凤、飞上天的机会。”
晓梅这几句似无心有意的话羞愧了董玮的心。跟晓梅在一起久了,他来愈觉得男性的尊严几已荡失无存;因为晓梅说出来的话不仅能伤人,还会绝人的生路,稍有差错,你便永不能翻身。就像原本负责接送她的老申就是个很惨的例子。
突然,晓梅将车靠边停,颔低方向盘便凝想了起来。“下个礼拜天,你把你那两个同学叫来!”
“干嘛呀?”董玮狐疑地,他实在摸不透这刁蛮的小妮子的心思。
“哼,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吃过西餐吗?”
一手一支雪糕舔得正甜蜜的蓝翎摇摇头。“那么贵!”因口中有东西,所以语带含糊。
“那晚上就请你吃顿西餐,如何?”翟扬掏出手帕,欲为她拭去唇外的雪糕糊。
蓝翎却赶忙别过脸闪开。“别又搞脏了你的手帕了!”
“手帕本来就是要用来擦脏东西的啊!”翟扬为她可爱认真的神情给惹笑了。
“那也要你自己用呀!要是又被我给搞脏掉,那我会过意不去的!”蓝翎认真的神情,感染了翟扬的心,他打心底里就要她幸福快乐。
“好吧!”翟扬收了手帕。“那晚上就吃西餐喽?”
“不要啦!真的太贵了。”解决掉一支冰棒,蓝翎又专心地吃起另一支。“都已经浪费你周末下午的宝贵时间了,我哪好意思再让你请客。”
“浪费?我可不这么认为!相反的,还很荣幸能陪你出来买文具用品,这是我最近这段日子以来最幸福、快乐、自由的时刻呀!”
“真的!?”一口雪糕因着愕讶而囫囵咽了下去。“你可是第一位这样捧我的人,听起来真舒服!”抹了唇,乌澈的眼眸却透着不安。“你今天下午真的没事吗?”
“你怎么又问了呢?”行至十字路口,两人暂停于红灯前。
“我总觉得,你原来是要去赴什么约会的,可是却同我一起来逛街了”
她还真给说对了,他原是该去赴约的,去赴露茜自作主张订下的约。但不知怎地,他并没有驶往该去的地点,却是不自主地拐呀绕的来到了她的学校附近,然后“偶遇”了正放学的她。当听她说正要去买些文具,而自己也脱口迸出“要载她前往”的话语时,他的心灵瞬间拥有了解脱的快感。
“那你的感觉错喽!我真的没事。”见绿灯一亮,他挽着她快步通过马路,借着这略快的步子以遮掩心中的踌躇。
“那就好!”蓝翎脸上的不安褪尽,心终于也就定了下来。
“这会儿可以安心的去吃晚餐了吧?”翟扬低头定定地看着蓝翎,他希望她不要再拒绝他了。
“好吧,就让你请一次好了!”身着学生制服的蓝翎与服装讲究的翟扬走在一块儿,还真像是老师领着学生呢。“不过,可别去昂贵的西餐厅好吗?”
“那你想上哪儿去?”
“嗯,我们去夜市吃中式的牛排蚵仔煎,如何?”
翟扬先是眉头一蹙,随之一想,便又舒展开来,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蚵仔煎”但是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别哭嘛,露茜姐!”边听露茜打来哭诉翟扬又爽约的电话,晓梅一边还将鲜红的蔻丹往指甲上涂。“或许出了点小车祸也不一定啊!?”
对方又叨叨絮絮地说了一些话,晓梅根本没把它们放在心上,最后听她像是敷衍了事一般的口吻对着听筒又说了起来:
“好,我一定会叫我大哥打电话向你赔罪认错的,拜!”
币上电话,涂毕脚指甲的蔻丹,晓梅突然有了奇想:怎么大哥爽约,而蓝翎那女的也还未归呢?她适才去矮屋子偷窥了好一会儿,就没瞧见蓝翎的人!
难道她同时钓上了大哥跟二哥这两大尾的金鲤啦!”原来她就是想要利用大哥跟二哥步上富贵之途的
哼,那有这么简单
好好的等着吧!明天,不仅是要给你“好看”还要让你从此便知难而退,而且不敢再妄想妄为了!
若不是感觉晓梅的行动有异,翟雳也不会在这晚餐刚结束的时刻便躲避于侧门后,暗中观察晓梅在院中对着一只小桶,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她好像是在搅拌些什么东西,这是要做何用的呢?翟雳正想着,便见妈拎了袋东西走过晓梅,恭敬的递上
他看清楚了,原来是酱油、鸡蛋、面粉,他奇怪莫名地看着晓梅将这三样东西掺入小桶中,又继续的搅拌。
瞧她愈搅愈带劲,还不时发出愤言、窃笑,他已猜准她绝对是要用它来整人的。
可是,她要整的人是谁呢?不行,绝不能让她胡闹,她那骄纵的性子迟早会惹出祸事来的。
看来,明天还得给自己一天的休假了。
五米路口外,大榕树下,翟晓梅、董玮、孬种及粽子一群人正鬼鬼崇崇地商讨着事情。
“这,这不太好吧!”看着翟晓梅自家中带来的小桶子、绳子与眼罩,再听完她的整人计划,董玮觉得不妥地看着粽子二人的反应。
“有什么不太好的!?放心,一开始就先给她载上眼罩,她不会认出你们的。”
“可是,这样好像满过份的”
“不会啦,玮哥!”孬种目的就是要讨好晓梅。“总要有点狠味儿,才能对她起恐吓的作用嘛!”
“哼”这就过份,那你说,她的那份钓金鲤的坏心眼就不过份吗!?”
“过份!当然过份喽!”粽子也附和,他们实在不敢得罪这位大小姐。
“知道就好,反正你们‘办事儿’的钱早就先拿去花用了,现在想要反悔也不成。”
“绝不会反悔的啦,大小姐!”粽子又说话。
晓梅得意的笑了。“那就跟我走!”
她一向呼风唤雨惯了,对于眼前的这三人,她只不过是将他们看做是供她差遣的下人,根本不是她的朋友。
蓝翎照例又在院中工作,因为今天起得晚,所以她必须加坑诏作,才能赶在那户人家外出前收工。好不容易,蓝翎把工作赶完后,竟发觉工具不翼而飞,急得蓝翎忙蹲于篱笆后找寻。
突然,身后有人跃身而出,蓝翎还来不及反应,她的眼、手已遭蒙蔽绑。随即,她被押跪在篱笆后的草丛里,那扎人的芒草刺得她的颈项、下颔好疼。
“别费神啦,东西我们先拿走啦!”孬种学着电影中的坏蛋开腔。
“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蓝翎的心顿时分裂成好几块,每一块都蹦蹦跳,而且越跳越快。
“谁这你没资格问!”翟晓梅享受着掌控之乐地走向前,然后停于蓝翎身侧三步外,得意地瞧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至于要对你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你们”看不见任何东西的蓝翎,着实害怕极了。
“你没有说话的余地”晓梅喝止住了蓝翎的问话,随即又奸笑了起来。“不过在惩戒你之前,该告诉你受惩的原因;我警告你,可千万别再有进翟家做少奶奶的妄想。凭你,一辈子也不够资格的!”
“你说什么?”
“唷!?还会装蒜,拿来”晓梅霸气地接过粽子递来的小桶子,然后示意正抓住蓝翎的董玮、孬种退开,作势欲泼出桶中的粘稠物。
此刻站在一旁暗观良久的翟雳终于站了出来。“住手,晓梅!”
“啊!?”看见翟雳,晓梅可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她的二哥会在此时此刻出现。而且看样子,他是专程来阻止这件事的。可怪了,他怎会知道她的计划呢?难不成,二哥是被这妖精迷得会时常于暗中跟随、保护她了!?
一想到这儿,晓梅那心头的嫉恨又加深了一层。看着二哥的脚步快速的趋近,她的心一横,双手一个使劲,便将整桶的浓稠物泼在仍跪于地的蓝翎身上了。
“晓梅,你”翟雳阻止不及,却被晓梅这一个举动给惊住了。
“哼!扮,我可是全依照你的吩咐做的唷!你这样半途喊停,我是不接受的”她一个眼神,便领着还在搔首莫名的董玮三人急急地跑开去。
晓梅有意独留翟雳去收拾这不怎好收尾的烂摊子。
翟雳望着渐跑远的四人,又俯瞧一身脏的蓝翎,还真一时间失了措。
那桶带异味的浓稠物正如岩浆般地侵覆着蓝翎的身,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这难闻的东西;它们正滴滴答答像泥一样一滴滴地掉落下来,夹杂着泪也夹杂着怨。
想着她一把一把的拭去头、颈、身上的浓稠物;想着她刚取下眼罩时着他的那双融合著诸多心绪的眼神;想着她为掩藏所居处的虚心说出“请你走开”时的表情;想着她在遭遇那番的欺凌后还能保有的沉静与礼貌;想着她的委屈与容忍;想着、想着她的一些片段,翟雳的心绪早已飞回家中后院的矮屋前。
她真会相信晓梅嫁祸他时说的那些话吗?她那对看他的眼神里,可含有对他的怨吗?他原是要去帮她解围的,可是结果却
他已经无原由地维护她两次,而今又因她而使他与晓梅的兄妹之情骤起了变化;这一切,他对她却没有丝毫的责怪心,这实在是非常的奇特!
不知她这两天的心情如何了?哭过了吧?或者还沉于沮丧之中?晓梅,她实在太过份了!
她到底是何来历呢?老马他分明没有亲戚的。
“总经理,总经理!”企划部的王主任不知何时已立在翟雳的办公桌前。
“呃”骤回神的翟雳有点六神无主。
“按内线您没接,扣门您也没应,因为文件急,所以我才直接推门进来的,请您别责怪。”王主任递上急于请示的文件。
“喔,放在桌上吧,我等一下就看。”
“你想得到的调味品我都搅在里头了,而且还外加面粉调和呢!”因翟扬下班未归,才进门的晓梅便先拉了客厅内枯候多时的露茜至她的房里,畅述她整人的乐事。
“只有你这鬼灵精的脑袋才想得出这套的整人方法,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用膝盖想都想得出来!”
“你还可怜她呀,露茜姐,她可是要跟你抢丈夫的对手!”
“什么?你不说是你二哥他”
“哎呀,可不止我二哥,恐怕连我大哥他都有份。我怀疑我大哥他之所以会屡次的对你爽约,可能都跟她有关。”
“这么厉害!?你大哥那木头可不是个会轻易对女人动情的人喔!”露茜暗忖着,如果事实真像是晓梅所说的那样,那么她真要好好地看看她,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轻易并不表示就不会呀!也许她就是抓住了我大哥跟二哥的味口,所以,你真该感激我替你教训她这一次的!”“嗯,是该酬谢你一番!你要什么呢?”
“我要什么都行吗?”
“当然喽,你可是我未来的小泵,理应巴结巴结的!”
“你说的哦,可不得反悔!”晓梅贴近露茜的身边,满脑的好奇:“告诉我真话,你在德国那些年,和我大哥‘好’过吗?”
“你只想知道这个?哎,你想,你大哥那根木头会动我吗?”呼出口中最后的一口烟雾,露茜干脆熄了烟。
“那你跟别的男人好过吗?”
“晓梅,你这半大不小的丫头,尽问这些怪问题。”露茜的心猛然的怦跳了几下,然后用倚老卖老的口吻遮掩了自己的心虚。
“哼!我才不小了呢!懊懂的,早懂了!”晓梅似乎已瞧出了什么,她那双凤眼勾了又勾,不知心思又转到哪儿去了。
“不吃了?”
“不吃了!”主餐才上,露茜却搁下刀叉。
“是你说要吃西餐的!”翟扬没理她,自吃自的。这些年来,他早习惯于她的任性跋扈。而在习惯她之前,他也已先适应了晓梅的大小姐脾气。她和晓梅的性情,实在是有太多的相似了。
“我又不是不饿,是没胃口。”见翟扬仍自吃自己的,露茜胸中愤恨的火苗已经燃成了火炬。“我不想跟你转弯抹角了,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一位穷女学生在谈情说爱呢!?”
“你、你说什么!?”翟扬虽未当“小翎儿”是他谈情说爱的对象,但露茜口中的那位女学生,明指的就是小翎儿;想到这儿,他急了起来,不知她是否遭受了露茜这不明就里的女人的欺负了。
“哼,我说什么?那就要看你做的是什么喽!我问你,你到底是嫌我太有钱了呢!?还是嫌我的家世背景太好了!?还是嫌嫌我的青春已快消逝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也全是被你给耽搁的!”
“你的青春有被我耽搁吗?”翟扬也没了食欲,干脆搁了刀叉。“在我看来,你倒是因为有我这位一定会收‘烂摊子’的人,而过得挺浪漫随兴的嘛!你在德国的这几年,感情生活并不空白呀!”
“你说什么?我可一直就是只爱你一个人的!”
“是吗?若真这样,那曾跟你‘一起’的男人不是就太委屈、太不了!”翟扬颇是诧异于此时此刻的尖锐。从小到大,他从未曾这般强势过;不知这是否与担心“小翎儿”已遭受露茜的欺负有关?
“你,你这能责怪我吗!?这几年,你根本就没有尽到关照我的责任。”
没有?露茜说这话不真实。异地他乡,即便萍水相逢也会相互多照应的,何况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
“所以你就”
“好了,我没必要在这里听你嫌弃我;你要也罢,不要也罢,反正你都得娶我,就像你自己所说的,你一定得收我这‘烂摊子’的!”露茜愤然站起,顾不得别人的异样眼光,便气呼呼地踏出西餐厅的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对着“宁静”湖哭诉、发泄了一番,蓝翎颓然的坐在湖畔的繁花绿草间。当她正欲抬手拭去泪水时,熟悉的男用手帕却适时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啊!”你什么时候到的!?”
“怕我听见吗?”他帮她拭干脸颊上的泪痕。
不是怕,而是不想。她只是想将受委屈的伤心事当成秘密,投入湖底,让湖水与时光交融冲淡它。
她低了头。
“我是听见了,你受委屈为什么害怕我听见吗?”帮她拭去泪的同时,翟扬也压抑住自己冲动得直欲往外涌的泪水。“你难道不当我是你可以谈心的朋友吗?”
“我当然当你是而且还是唯一的”蓝翎的眼中闪着泪水。
“那为何”
“因为你是翟家的亲戚,我并不想教你为难”
多善良的女孩呀!翟扬的心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想教他为难,就只好独自到这里来伤心;以她的境况,这或许是她当有的生活态度吧!
蓝翎侧首望着他,为他的看重她、疼惜她而感到感动;这一双蕴含感激、感动的幽邃眼神,就彷若是深远无际的星河般,好吸引人。
翟扬的心起了涟漪般的悸动
这悸动牵引了他的手,他似情不自禁、又似伺机良久,终于,他吻了她。
蓝翎先是错愕的挣扎,少女的矜持在翟扬的柔情下终于软化,而且倾融于更缠绵的情爱中。
湖光、碧影、繁花间,映上他俩拥吻的画面,实在好美、好美
“真的没有嘛,马爷爷!我还小,哪会交男朋友,您怎么突然变得不相信我了!”蓝翎撅着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不是马爷爷不相信你,而是女孩家每逢有长辈问起感情的事,总是不好意思的说没有。可是马爷爷真的感觉,你好像是在谈恋爱了。”
感觉?由哪里感觉出来的?神情态度上吗?蓝翎自信自己在这方面掩饰得很好,怎么会哎呀!糟糕了,既然马爷爷都感觉了,那学校的老师、同学,甚至花店的老板娘会不会也都察觉了呢!?
“翎儿?”
“呃”“你瞧你,又闪神了!马爷爷并不反对你现在就跟男孩子交往。可是要有谈得来的男同学,可一定得先带回来给马爷爷看看喔!”
“绝对会的,马爷爷”
与翟家大少爷素昧平生,和翟家的二少爷也是在那回的受作弄后,取下眼罩时才头一回见面的,何以那叫晓梅的女孩要以那样的手段警告她呢?
淋着细雨行在五米路上,蓝翎不自觉的又让思绪陷入解不开的疑问中。突然有喇叭声从身后响起,她悚然赶紧地抛去思绪欲匿入篱笆后,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部日制的白色跑车已煞停在她的面前。不透明的车窗渐渐拉了开来,翟雳浅带着微笑,他那白净的容颜瞬即框在车窗的正中。“上车坐一程吧!”
她想躲避既已来不及,干脆就站出继续往矮屋的方向走。那位名叫晓梅的女孩说警告的事是眼前这个男人所指使的,但他却在帮她松开绑手的绳索时,要她可别相信晓梅的话;她不知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她也不想知道,反正,事情已过去了。
“上车吧!我有话想问你。”他依她步行的速度缓慢地驱车。“你放心,你‘私自居留’的事我还未上报呢!不过,你要不愿说明底细,那我可就要马上赶人了。这儿毕竟是我家,而我家是不会收容来历不明的人。以,你有解说的必要,如何!?”他将车头打个转,一横便挡住她的前进。
她无奈的叹口气,侧望他。“你想知道什么?”
“经过上次的教训之后,那女孩不但没有收敛,而且好像更变本加厉哦!”董玮为了邀功,在晓梅面前嚼起舌根来。
“噢哼,她竟然敢把我的警告当废话!”晓梅踩下油门,就像是个正做着最后冲刺的赛车手。
“喂,你生气也别拿你跟我宝贵的生命来发泄呀!停,快停!你再不停,我的心脏就要停啦!”
“孬种!”渐近市区,晓梅这才缓下车速。
“嘿,孬种今天可没跟来!”董玮抚着胸口。
“你少跟我耍嘴皮!”董玮用她那双丹凤眼瞪人,瞪得直教人神经紧急收缩。
“逗你开心的啦!”
“先讲件事让我坏心情,然后再逗我开心,你才真是要激得我心脏病发呢!哼,好啊!一次的教训压不下她是吗!?”晓梅突地又靠边停了车,凝望前路动着脑筋。“董玮,明天你给我早点过来!”
“又要我翘课啊”董玮迟疑半天。
“要来不来,随你,反正我皮包里的钞票也不会没处发!”晓梅故意吊董玮的胃口;她懂得他的,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能轻易地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回想着蓝翎在自己的逼迫下,不得不含泪告知身世的故作坚忍的模样,翟雳的心情便戚戚然。对于她的感受,他颇能了解的。
自懂事起,他即因着“庶子”的身份感到自卑,更因自卑而自私、而自傲。及至于前日傍晚听了蓝翎的自述,他心底那份自以为最可怜的自卑才全盘的释怀。相较于她,他实在是太幸福了。
他想他是伤害了她,他一贯的高傲气息一定重重的伤害了她。而她可是头一个能让他自省、自惭的女孩啊!
窗外,雨又落了,在来一阵、歇一段的线丝春雨里,翟雳再也不能入眠了;因为眼底处处尽是蓝翎低诉身世时的模样与神情
“再吓唬、吓唬她”晓梅讲得轻松自然,董玮可实行得战兢犹豫哪!什么“骑车追她、兜她,吓得她屁滚尿流,再把她的书包给抢下抛得老远,教她哭着去找!”这些伎俩都亏她想得出来,可她就从没替他想过,要是他被她给认出来了,或被突然窜出的救美英雄给逮住了,那他不就惨啦!
还好,晓梅没替他想到的,董玮可都为自己想到了。所以,他才这一身黑衣、黑裤、又黑色安全帽,打扮得像是要抢劫银行一般;还好这条道上人车极少,又逢春雨朦朦的,自己的装扮不会太突兀。
董玮正自我得意之际,忽然蓝翎出现了。
董玮紧盯着百公尺外已淋成落汤鸡的蓝翎,他赶紧发动引擎,深吸口气后,加速了油门便往前冲去
一如预想中的我追你跑,你避我兜后,他真夺下了她的书包!
此刻,迎面而来一部轿车,正急速地朝这边行来。
董玮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遂于蓝翎嘶喊着“还给我!”的声音当中,挥甩了书包,然后又一阵猛踩油门,快速地逃离现场。
“吓坏了吧?”翟扬将车停在五米路中段处,然后拿起适才帮她擦干头发的毛巾,一一吸拭着她冒雨拾回的两本课本上的雨水。
然于擦拭之间,心酸之情不断跃于脸上。适才她那雨中寻找书本的模样儿,看了真是教人心疼;是谁这么狠心要整她的呢!?该不会是他脑中马上浮现露茜与晓梅那一副高傲不屑的神态。
“知道那混混是谁吗?或是谁叫他来的?”他想证实。
蓝翎当然知道,刚才那位机车骑士兜着她绕之际脱口而出的话均字字入耳。她由他话中不仅得知这回的“教训”仍是晓梅指使的,更因而知道了晓梅原来就是翟家的千金小姐。
但面对翟扬,她只是一味地摇摇头。
多说又有何益呢?晓梅小姐明示的便是不要她和翟家的任何人有往来,即便是如他这般的“远亲”她木然地取饼他手中的课本,推开了车门。“我该去看看马爷爷了,谢谢你载这一程。”
翟扬由她不想多言的神情上瞧出了端倪,他好想追下车并直戴了当地问:“是露茜?还是晓梅?”但是,他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下车。
他问明白了又有何用呢?面对晓梅和露茜,他能拿翎儿受委屈的事来责怪她们吗?不行,当然不行,为了整个家的和谐,为了父亲极盼着想扩大合并的事业,他根本就不能、也不敢将他和翎儿之间的事搬上台面,他甚至连翎儿也都瞒骗了
翟扬望着翎儿跑向后院的身影,适才的心酸、心疼又融合著无奈的杂绪涌上心头。他给翎儿的是份什么样的感情呀?是纯粹朋友间的关怀?还是男女间的真情至爱?
他,不敢细想,也不敢理清,因为他们之间可能是个无言的结局。
“总共就三本!?”董玮大失所望地叹口气。
“是啊,这还是我们俩翻箱倒柜才凑出来的呢!”粽子接腔:“真不懂你,玮哥,你要这些旧课本做什么呢?”
做什么?还不全是那部突然跑出来的车子给害的嘛!要不是它,他也不会一个使劲的过了头,将蓝翎的整个背包都全给抛进了那条臭死人的大水沟里了。他原只想轻轻地抛开,让她沿路捡个够的,哪知哎!害得他整夜睡不好,而这会儿才想出这法子,多少是想弥补自己愧疚的心。
“总共就只凑出三本书,你们两人也敢问原因啊!?”他想着,最坏的打算,只好凑上自己鬼划符过的旧课本喽!不过,可得请求阿弥陀佛的千万别出纟此漏啊!
“好嘛!不问就不问!”孬种接说。“不过,嘻嘻!”他伸出手来,在董玮的面前摆晃了两下。
“啊!?太坑人了吧!连叫你们找本书也要敲诈我一番?”
“不是敲诈啦,玮哥,我们哪敢呀!是求你有福共享,分点大小姐的赏银给我们花花嘛,你不才完成她交付的任务吗?!”
完成?哎!甭说了。“好啦,好啦,要钱拿去啦!”董玮塞了两千元到两人的手里,他们才喜孜孜地离开。
蓝翎由招领处的女教官手中接过一小箱子的书本。翻看后,蓝翎起了满心的疑问。谁呢?谁会适时的送来这些课本呢?这些书全是男同学使用过的?还分别集自三个人
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除了翟扬、翟家小姐,再就是那位机车士!?不可能的,他没理由这么做的但,除了他,又会是谁呢?
难道,除了机车骑士之外,还另有他人知道?
就算知道,又为何要帮助她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