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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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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瞳,你听我说”

    休息室门外传来范仲阳急迫的敲门声和恳求声,楚欣瞳却正对着镜子一脸茫然。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守护着原本坚定的心。

    他为何还要来惹她难过?悲哀的是,她以为自己对这段痴恋已经看开解脱了,怎么还会感到难过呢?她应该表现风度,笑着祝福他找到合适的对象,那女人看来跟他是同一类的“上流人”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和娇娇女,多么相配啊“瞳瞳,我知道你很气我,但我真的不是故意带她来的,她只是我昨天在饭店认识的,是高中时候的学妹”范仲阳赶紧撇清和辜怀秋的关系,他再也不敢有所隐瞒,更别说那蠢得可以的计划。

    无心伤到她,他的心却是比她更痛!这就是爱吧?只是他笨到用伤害来看清楚自己的心意,现在他只希望觉悟不会来得太晚。

    不过,楚欣瞳的悲伤让他濒临绝望的心又生出希望的种子,虽然手段很卑劣,却让他知道她仍然很在意自己。

    “我知道你对我没信心,但我从没想过要去伤害你第一次时,我知道自己很混蛋,但这两年我心里一直很愧疚。但这一次我真的被你吸引了”为了挽回她的心,他甘愿放下身段诉说相识以来对她的感觉。

    “直到那天晚上,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在乎你那种感觉强烈得连我自己都吓一大跳!我承认之前很迷惘,承认带学妹来让你吃醋的想法很笨,但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我真的好在乎你,你知道吗?”

    楚欣瞳茫然望向镜子,耳朵却没错过范仲阳的字字句句。那些只有情人间才存在的甜言蜜语第一次由他口中说出,感觉好不真实、好遥远,就如他所代表的身分地位。

    热切的告白慢慢融化她故意砌起的冰墙,她气自己这么容易心软。

    “你走吧,我没生气。”她轻叹一口气,勉强抬高声调“我说过,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你要交什么女朋友是你的自由。我承认自己的格调没有那位小姐高,我一向有自知之明。”

    “不是的!”范仲阳激动地大声反驳。他不相信她真如表现出来的那么潇洒,不相信她能把两夜看成单纯的**发泄!“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我相信那天晚上你和我一样投入,你对我的感觉绝对不只是一夜两夜”

    听他愈说愈白,甚至要将两人的关系赤luoluo摊在别人面前,楚欣瞳赶紧把门打开制止他。“别说了!”

    她紧张地看着四周,还好附近没人,否则她肯定钻个地洞跳进去。

    使出小计谋终于逼出她,范仲阳一把揽着她,紧得她难以挣脱。“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很在乎你”听他这么说应该感到高兴,但楚欣瞳却默不作声,只任由他抱得紧紧的,直到他觉得奇怪,慢慢松开她,却对上她一脸的淡漠。

    “如果没事,我要开始工作了。”

    她从未用这种冰冷的口气和眼神看着他,却足以将他推向寒冷的冰宫。

    范仲阳慢慢松开手,这才明白已经失去她了。

    “失陪了”嘴角牵扯出极淡的笑意,楚欣瞳看了他一眼便擦身而过,准备上台回应歌迷的热切等待。

    范仲阳痴痴目送她的背影,然后无力地靠在墙上,浑身乏力。

    “去喝一杯?”尹正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询问的眼神带着同情。范仲阳只能跟着他走,这时他只想好好大醉一场。

    整晚范仲阳没说一句话,看着舞台的眼眸却是眨也不眨,一杯杯的威士忌也没停歇过。

    酒保阿浩以眼神询问坐在一旁的尹正群,他则示意再为范仲阳倒酒。这时候不如让他醉死痛快一点!

    尹正群同样将视线调回舞台,刚好对上楚欣瞳望过来的眼眸。虽然观众看不出来,但他知道她今晚的表现失常了,当然是因为范仲阳这个借酒浇愁的笨蛋。看了已经半醉的范仲阳一眼,尹正群凌厉的眸子闪过一丝盘算。

    楚欣瞳当然也不好过,她今晚只带着一个空壳在表演。范仲阳之前的告白字字句句闪过脑中,让她好几次差点忘了歌词,坚固的防护也慢慢崩解。但她仍坚信两人不可能有结果,他的告白只是一时的迷惑。

    他带来的那个女人条件比她好上几倍,依他的身世背景,身边应该多的是这样的女人!

    虽然必须狠下心远离他,但他那种不要命的喝法和绝望的表情,却令她心疼。虽说酒量好,也不该这样,这又是何苦

    唱完整场后,她压抑着不去看他、想他,迳自往休息室走去,狠下心不闻不问。

    看她决然离去,范仲阳颓丧地一口干了威士忌,一杯接着一杯,就这样喝了近两瓶,最后终于趴倒在吧台上,口中喃喃低语着:“瞳瞳瞳瞳‘

    楚欣瞳人在休息室,心却系着外头的范仲阳。她想一走了之,却是举步维艰。突来的敲门声更是打乱了她的心。

    “进来。”

    尹正群推门而入,带来她最想知道的讯息。

    “你朋友醉死了,要不要去看看他?”他脸上难得流露出温柔。他将店里的女员工都当作妹妹疼惜,楚欣瞳的傻气和开朗尤其让他喜爱。

    楚欣瞳低头不语,一脸彷徨。

    尹正群看出她并非对范仲阳无情,也知道她的内心并非外表那么傻气和乐观,她的心思其实藏着不为人知的压抑,他有责任点醒这个傻妹妹。

    “其实,男人有时候很蠢,总分不清自己要什么。一旦失去后,又在那边自怨自艾、借酒浇愁,像这种人应该拖去毒打一顿,然后丢到海底喂鱼既然你不想理他,我就叫人把他丢到外面巷子去!”他说得轻松,仿佛真会这么做。

    楚欣瞳看过尹正群用这种方法对付过恶劣的酒客,赶紧出言制止。“群哥,不要!让我处理好了”

    她很快拿起包包和衣物,毫无迟疑地跟在尹正群身后,以致没发现他嘴角偷藏的笑意。

    “瞳瞳别离开我瞳瞳”范仲阳喝醉酒也不闹,只是呓语般重复着同一句话。楚欣瞳一靠近就听清楚他说些什么,恳求的声调几乎让她落泪。

    她赶紧咽下溢满胸口的酸楚,轻抚着他的手臂“来,我送你回饭店”

    虽然累了、困了,但一听到熟悉的声音,范仲阳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直接压在脸颊下。

    楚欣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央求尹正群帮忙将他扶进计程车里,然后他也很有义气地一起坐进前座,楚欣瞳只能回以感激的眼神。

    她怎么没有爱上群哥呢?如果她爱的人是群哥,一定会像个妹妹或女儿被好好疼爱吧看着头倚在她肩膀上的范仲阳,他虽然睡着了,但紧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

    或许这就是宿命,她注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甚至弃如敝屐的男人。虽然他今晚的告白如此真切,但谁也不能保证这是一时迷惑还是爱。既然注定伤心,何必往不属于自己的路走去?

    “唉!”她轻拍范仲阳的手,偷偷叹口气。

    还好时间已晚,饭店大厅没什么人,只是跟柜台拿了门卡还得经过值班人员一阵盘查,让楚欣瞳感觉很不自在。

    好不容易将范仲阳扶进房间,楚欣瞳像个妻子般为他脱鞋盖被子,等候一旁的尹正群则是问着:“一起走吗?”

    她想起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时的状况,不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当时她是因为不放心他一个人,这时更是放不下呀

    “我留下来。”她对尹正群一笑,笑自己的傻气“谢谢群哥。”

    “男人不能太宠,知道吗?”尹正群点点头,跟着丢出一句忠告。

    待房里剩下两人,楚欣瞳一下拧热毛巾帮他擦脸,一下子倒杯水放在床头,然后拉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他。

    这时候酣睡的范仲阳忽然睁开眼凝望着她,然后露出欣慰的笑容,睡眼迷蒙地说了句:“你还在还好”楚欣瞳轻抚着他疲累的脸,柔声回应着:“我一直都在。”

    “我爱你。”范仲阳笑得像个得到梦寐以求礼物的孩子,然后噙着笑意闭上眼眸,显然又沉入梦乡。

    楚欣瞳呆望着他,久久才吐出一句轻叹——

    “我也爱你。”

    隔天是楚欣瞳的休假日,她窝在家里一整天,连门锁都没有打开,电话也没开机。休假日她通常都这么做,时间只留给自己。

    以前她会东摸西摸,听着音乐打扫家里或下厨,但今天她连窗帘都不愿拉开,只是蜷着身子坐在床边地板上发呆,脑中尽是那句呓语般的“我爱你”

    他是在说梦话还是真心的?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她心里,却得不到任何答案,她也没勇气问他,即使明确得知他的心意,谁能保证这颗真心能够长久?

    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倒是阵阵门铃声让她的心纠了一下。

    她没有马上开门,只是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好怕是范仲阳寻来,此刻她没有心理准备面对他。昨晚见他熟睡后便离开,不想让他知道是她送他回饭店的,就让他以为她无情冷血好了

    “瞳瞳,你在吗?”随着电铃声传来熟悉的女声,才让楚欣瞳松口气。她赶紧把门打开。

    孟语迁一进门劈头就问:“你到底搞什么啦?手机也不开机,家里电话也打不通”她瞪了楚欣瞳一眼,抱怨的语气含带着浓浓关切。

    “不好意思,今天休假,我想在家里好好睡一觉啦!”楚欣瞳帮孟语迁倒了一杯温开水,跟着席地而坐“你没带小豆豆来哦?”此刻她最需要的是转移注意力。

    “你还睡得着哦?”孟语迁却是斜眼看她,语带调侃。

    楚欣瞳继续装傻。“怎么睡不着?你忘了我睡功高强啦?”

    “哼!我还以为你昨晚夜不归营咧!”孟语迁的口气酸溜溜的,楚欣瞳知道她为何如此生气。

    “我还是喜欢睡自己的床啦!”她心虚地垂下眼睫,不敢面对好友的质疑。

    孟语迁也不想绕圈子。“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阿浩打电话告诉她昨晚“凯诺”发生的事,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场气得想杀人。她二话不说,将小孩丢给老公后,便带着火气前来兴师问罪。

    “我们从没有开始呀!”楚欣瞳说的也是事实,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她和范仲阳从未正式交往。

    她的支吾其词却让孟语迁更火大。“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见好友真的生气了,楚欣瞳只能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一五一十说出她和范仲阳这段关系的始末。

    孟语迁听得眼睛睁得愈来愈大。“吼!你这个笨蛋!”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骂楚欣瞳,楚欣瞳脸上的凄楚却让她骂不下去,对这傻妞的愚蠢行径既生气又心疼。

    “我我也不想这样呀!但就是身不由己”楚欣瞳嚅嗫地解释着。

    “不由己你的头啦!我不是早警告你别靠近那个‘贱嘴男’?你就是不听我的劝告硬要扑上去,最后受伤的还不是你自己?”见楚欣瞳还执迷不悟,孟语迁只想骂醒她。

    “可是他说爱我”楚欣瞳还想为范仲阳辩驳,一方面也想证明自己不是个任人玩弄的傻瓜。没有女人愿意承认自己被玩弄,这是一种自我催眠。

    “爱?太可笑了!如果那个男人爱你,怎么第一次上床后不和你交往?那时他是嫌弃你的外表,现在看你变漂亮了才说爱你,你认为他爱你什么?这样的爱能长久吗?”孟语迁的语气虽然尖锐残忍,却一语点出楚欣瞳的疑虑。

    “我也是这么想啦!所以之前就跟他说清楚了,可是昨晚他”楚欣瞳十足为爱所困的彷徨。

    “看他喝得醉醺醺,所以你又心软了吗?”孟语迁也不忍心再责备楚欣瞳,因为爱情的苦果她也尝过,虽然当初多半是她让关明熙吃苦比较多。“你呀,就是心太软啦!只要男人随便一哄就昏头转向。我告诉你,很多男人都喜欢搞借酒浇愁这一套,那个范仲阳酒量根本就很好,我看他只是借酒装疯,想博取你的同情。”

    孟语迁已不再口口声声“贱嘴男”毕竟也得顾虑好友的感受。

    “我知道啦”楚欣瞳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对范仲阳没辙“但我这次真的打定主意,不会再这么傻了!”她猛然抬起头,对好友露出坚定的表情。

    “唉希望你做得到啦!”孟语迁只能这么劝她,感情的路只有当事人能决定要怎么走。

    “嗯!”楚欣瞳猛点头,似乎这样就能真的将这段感情抛诸脑后。

    隔天晚上,楚欣瞳照往常时间来到“凯诺”只是,一靠近餐厅,外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餐厅里更是空荡无人。

    “今天不开店吗?还是我鬼遮眼了?”她强自振作起精神回复以往的谈笑风生,因为酒保阿浩看她的眼神有些诡异。

    “有人包场啦!老板要你照往常的时间上台,还交代无论如何都要唱完一场。”

    “包场?谁这么凯?你知道包这样一晚多少钱?”这是她进“凯诺”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依餐厅的营业状况来看,一晚收入最少也近百万,更别说要将其他客人挡在门外。奇怪的是,外头竟然连一个不明状况跑来的客人也没有。

    “听说这样。”阿浩故意压低声音逼出两根手指“听说是个大老板。”

    “干嘛?尾牙又还没到!”如果是聚会,怎么客人还没到?已经九点了耶!

    “应该是特殊聚会吧!人可能快来了”好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却笑得神秘兮兮,看得楚欣瞳头皮发麻。但她没细想太多,对阿浩耸耸肩便往休息室走去。

    再度回到舞台上,整个餐厅仍空无一人,连服务生都不见踪影。

    气氛诡异到极点,楚欣瞳不明就里地看着小乐团的伙伴,他们也是一脸茫然。她再次看向阿浩,他则是指指手表示意她照常演出。

    楚欣瞳点点头,先和乐队沟通了一下,时间一到便拿起麦克风又唱又跳。

    刚入行时为了克服怯场,她总会在餐厅营业前先上台练习彩排,虽然台下空无一人,她却唱得淋漓畅快。那时她才刚高中毕业,正踏出人生的第一步

    想着这些年驻唱生涯的点点滴滴,楚欣瞳不免感慨万分。她是真的喜欢唱歌,也曾向往绚烂的演艺生活,但现在她发现自己更时候这样的演唱方式,无论台下有没有观众,她都会卖力演出,执着于踏入这行的初衷。

    每个人都在寻求一种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是吗?

    因为没有观众,毋需顾虑台下人的反应,她反而更能投入感情。正当闭起双眼忘我地唱完一首抒情歌曲,台下却传来浑厚的掌声。

    她缓缓张开眼睛想弯腰谢礼,却直接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范仲阳穿着正式服装坐在最靠近舞台的座位,看来是今晚唯一的听众。

    楚欣瞳没料到包场的人竟是他,但他莫名的行径让她感到被愚弄了,火气也跟着上来,很想丢下麦克风拂袖而去。愤怒的眼神瞄到吧台,不知何时出现的尹正群则示意她继续唱下去。

    乐团的下一首伴奏已经开始,楚欣瞳也只能硬着头皮唱下去,只是视线不知该飘向何处,最后她选择闭上眼睛不去看台下那双含情脉脉的目光。

    他到底玩什么把戏?她都说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来愚弄她?楚欣瞳愈想愈气,于是猛然张开眼眸瞪向范仲阳。此时乐音一转,刚好是她最受欢迎的招牌歌“卡门”

    “男人——不过是消遣的玩意儿没什么了不起——”她边踩着弗朗明哥舞步便瞪向范仲阳,眼底闪动的两簇火焰直直射向他,丰润的嘴角则扬起嘲讽的弧度,藉由歌曲明白表达对他的毫不留恋。

    范仲阳脸上却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坚定地看着她。事实上,他认为生气时的她看来有种不同的性格美,如火焰般动人心魄。

    昨天醒来,房里还留着她独有的气味,让他记得沉睡前见到的容颜。当时他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可惜累得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撑起仅存的意志吐露爱的告白,最后却只听到一声隐约的叹息,还有那句“我也爱你”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那样的幸运,在一次次伤害后还能得到她的爱。隔天,他找上尹正群,得知昨晚酒醉后的状况。

    虽然尹正群一副想揍他的模样,却还是捺着性子听他诉说对楚欣瞳的爱意。

    于是他获得这个男人的支持,才有机会独占她一整晚。痴痴望着她在台上的演出,无论是怒眼相视或不正眼瞧他,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令他舍不得眨眼。

    老天,他真的好爱她!只是她会相信他的真心,会接受他吗?范仲阳从未感觉如此无助,他对自己完全失去信心。

    楚欣瞳带着怒气唱完一整场,随即放下麦克风冲到范仲阳面前挑衅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今天非得把话说清楚,他不能像个暴发户那样一掷千金只为了戏弄她!

    “我只想看你,听你唱歌。”范仲阳带着宠溺的笑意说得极为平静,和她的喘息与怒气成反比。他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想帮她拭汗,却被她一手挥开。

    “你到底想干嘛?”楚欣瞳再问一次,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词。

    范仲阳讪讪然收起手帕,语气温柔得有如情人的低喃。“事实上,我想独占你,每一夜,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不想让其他人占有你的时间和笑容!”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他的执迷不悟却让楚欣瞳更为光火“我都已经明白告诉你,我们直接只是纯粹的一夜情,纯粹各取所需,天亮后,谁也不相干!”

    她好气也好委屈!都打算和他彻底断绝关系了,他为何还要来招惹她?他是打算用钱来压她,展现他的财力吗?

    “我没有权利也没有目的,我只是想爱你”再也难以克制满腔的爱意,范仲阳只能使出全力表达自己的心意。

    “不要说了!”楚欣瞳闻言并但没有感动,反而尖声咆哮着,难以克制地放声痛哭,压抑心头的委屈一股脑儿全爆发出来。“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不是真正的我,是这张做出来的脸!如果我没去整型,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她悲切地哭喊出心里的恐惧,她最在意的事实。虚荣心虽然满足了,但她再也分不清自己的价值在哪里,这让她觉得好悲哀。

    “我宁愿宁愿没遇过你宁愿没去整型宁愿我还是其貌不扬的楚欣瞳!”她愤恨地瞪着他,倔强地不去擦拭奔流的泪水,想让他好好看清这丑陋的一面。

    范仲阳这才知道自己伤她有多重,她的泪滴滴侵蚀他的心。

    他上前将她揽入怀里,她没有挣扎,却在他怀里僵直着身体。

    “第一次发生关系,我承认自己是个混蛋,那是因为当时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两年来我一直很愧疚;再次重逢后见到你,我的确被你的外貌迷惑了,那时我也在思索到底是被你的外表吸引,还是本来就喜欢你的个性,老实说我真的很挣扎”

    见她动也不动,范仲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他仍继续把话说完。“直到前几天,我遇到一个身分背景都相当的女人,她甚至比你还漂亮,或许就是你口中所谓‘适合我的女人’,但我却发现和她在一起只会让我更想你,更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虽然短暂,但那却是我最自在舒坦的时刻”

    他犹如唱着独角戏,心情down到谷底。“我爱你!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第二次发生关系之后,我便打定主意不再放开你,虽然当时尚未发现自己的心意,只想将你留在身边好好疼惜,或许那时我就已经”

    “我想要的不只是一夜情或两夜情,我想跟你定下来,可是你却把我推开你说我们两个不适合,但我只知道,适不适合并非光看有形的价值,在我心里甚至认为自己配不上你!”

    任凭他再怎么舌灿莲花,面对无动于衷的爱人也词穷了。“说这么多,你或许还不相信我没关系,我可以体谅。你不爱我,你气我、恨我也没关系,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

    怀中的人儿还是动也不动,两个人就这么僵在原地好久,直到范仲阳以为濒临时间末日。他放开她,面对的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孔。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他勉强牵动嘴角朝楚欣瞳一笑,接着潇洒地转身,不让她瞧见眼角翻出的泪光。

    挺拔的身影往门口走去,消失在暗夜中。楚欣瞳没有追上去,但眼神却忠实地追随着孤寂的身影。

    她的身体好像切成两半,一边要她追上去,告诉范仲阳她也爱他;另一边去谨守孟语迁的叮咛——他只是被整型后的她所迷惑,这样的爱能长久吗?

    一边想前进,另一边想后退,她就这样定在原处动弹不得,只能留下挣扎的泪水直到身后有人拍着她的肩膀。她满脸泪痕地转身,孟语迁正对她露出疼惜的微笑。

    “我我真的很爱他,可是又”楚欣瞳哭喊出心里的矛盾,不愿辜负好朋友的期待。

    “我知道”孟语迁不舍地帮她拭泪,并将她的包包和外套递给她“如果爱他,就追上去呀!”

    鼓励的眼神说明她的赞同,禁锢爱情的魔咒消失了,楚欣瞳的心顿时变得无比自由坚定!她对好友露出感激的笑容,然后以最快速度冲出去。

    后头传来所有员工鼓励的掌声,原来大家都在,只是把舞台交给这对为爱挣扎的爱侣。

    关明熙悄悄走向爱妻身后环住她的腰,轻轻叹口气。“希望他们也能像我们这么幸福恩爱”

    “会的!”孟语迁眨去泪水,露出无比的信心“范仲阳如果不痛改前非,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不是吗?老公。”

    “那是当然的。”关明熙回答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