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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该死的相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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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咖啡店外,两名女子探头探脑的张望。

    第N次看了自己的着装后,向小词不确定的问,“真的要穿得这么性感么?”

    “对啦对啦。”莫跳跳不在意的挥挥手,仔细打量着咖啡店里的情况。

    唉,向小词真是痛恨自己心肠软,被这家伙死缠活缠一下,就配合的赶来闹场了,还要穿这种裹身短裙,相当不自在。一会儿要是上演泼妇戏码,很影响她发挥的好么。

    莫跳跳一声令下,“撩撩头发,挺胸抬头,扭屁股!”

    向小词只好照做,走了几步,心虚的扭头,“可以了么?”

    “嘿嘿,不错不错!妞儿,一会儿记得核心要点是要‘骚’啊。”

    某妞冷汗。

    一前一后两人走进咖啡店。

    向小词矮着身子就坐在他们卡座背后,偷听抓奸很完美的位置!

    背后传来客气寒暄的声音,咦,原来那男的是个医生啊,向小词回想刚才路过时那一瞥,倒是觉得相貌气质都不错,现在知道职业又是医生,若是没有其他太大毛病,倒是还不错的对象呢。

    微信过去,“跳跳,这对象还不错啊,真的要搅黄么?”

    莫跳跳瞥了手机一眼,笑着对男方说抱歉,回了一条,“计划照旧,等我召唤。”

    好吧,没所谓,向小词索性放松下来,挥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份黑森林蛋糕,一份芒果布丁,一杯抹茶冰淇淋。等食物摆上来,她真想叉腰笑两声,蹭吃蹭喝什么的最有爱了。

    一边品着美味,一边听后面的相亲实时战况,然后眉头越皱越紧,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医生男问,“那莫小姐的工作是?平时有什么爱好么?”

    莫跳跳翘着二郎腿,抖着脚,“哎,其实我就是一码字民工。你应该不看网络小说吧?其实,我是写辣文的。哦,就是H文,俗称小黄文。”

    对面的医生男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莫跳跳心里那个暗爽,面色却如常,“对了,你们男生都看那个片的吧?有好看的推荐推荐呗,有时候写起文来,不多看两部,真是没有灵感啊!”

    见对面的医生男抓着水杯猛灌了两口,莫跳跳又道,“对了对了,我那里有两T的移动硬盘,里面都是重口味人兽的。我们资源共享交换好不?”

    偷听到这里,向小词差点没喷了!这家伙这么强的战斗力!这架势完全不用她出场好么?以后要是有相亲,用这招式,完全可以横扫千军万马啊。

    后来她才知道,莫姑娘真的是写那什么文的,也真的有那么个硬盘存着各种岛国的或欧美的片子,跟相亲对象的谈话也不全是要吓唬人家。

    而且真的有那么一次,一个猥琐小青年,听到有足足两T硬盘的片子时,眼睛里闪着青光的直说要跟莫姑娘交换。这也是为什么,莫跳跳一再恳求向小词出场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搅黄一场相亲。

    “咳咳咳……”

    向小词正嗑蛋糕嗑得开心,就听见莫跳跳那急促的咳嗽声。

    好吧,该她出场了,匆忙咽下嘴里的蛋糕,起身边整理整理这“干爹裙”,边默念:撩头发,挺胸抬头,扭屁股。

    OK!出场!

    于是她气势磅礴的冲到医生男面前,“你!你!你!你不是说出差了么?!这个女人是谁!”

    医生男整个都傻住了,愣了两秒,缩着脖子无辜的朝对面摆手,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这什么情况。

    而向小词也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你说过只爱我的。你说过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的。你知道我等得多辛苦么?你知道你晚归的时候,我心有多痛么?明明知道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却还是要装傻。不断的劝自己,只要你在身边就好,别的都不重要。可是你……你!”

    说到这里,向小词都要为自己鼓掌了。这演戏什么的,演着演着也就顺了,台词张口就来,还真是一点不卡壳。

    于是,她接着自由发挥又喊了一嗓子,“可是……我都怀了你的骨肉啊!”

    这时,店里的气氛,大约是冷风过境一般——僵!死!了!

    刷刷刷,吸引了多少目光啊!瞥见许多双眼睛都惊讶的看着自己,莫跳跳和医生男更是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向小词知道效果差不多了,正要收功,却听见身后一个声音。

    “小词?”

    低低的嗓音,熟悉的略略上扬的调调,在她已经苍白的记忆里颤动。

    回忆一动,心就跟着些扯得难受。

    她气势汹汹的动作,还僵在那里,不知道手脚如何摆放好。

    这个声音,尽管她已经整整七年没有听过,尽管前一秒她还沉浸在演戏中,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能让她如点穴般定在那里。

    那个人,对于她来说,就是条件反射一样的存在。

    顿了好一会,向小词终于撩了撩头发,站直了身子,缓慢的转身,隔着时光,她终于微笑着道,“秦良,你回来了啊。”

    眼前的人眉目俊朗,脱去了稚气的人,更加成熟稳重,嘴角永远挂着抹清浅的笑。如果可以,她多想伸手细细描摹一遍他的眉,他的眼,他高挺的鼻梁。

    可是,她只能礼貌又疏离的看着他,笑得最得体,也最小心翼翼。

    和她之前所想象的任何一种重逢都不一样。不过有一点却是一样,他笑着问,“小词,最近过得好么?”

    虽然现实里,她没有赖在他的怀里,撒娇的捏捏他的脸,说想他。

    忽觉得眼下有些热,向小词连忙转移注意力,“坐下聊啊。”

    “那个……”莫跳跳终于回神,“小词,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啊。”说完,揪着一脸莫名的医生男逃离现场。

    向小词此时才觉得自己多么怂,局促得一如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少女。

    秦良目光悠长,望着面前的女孩,还如当初那般手足无措的样子,曾经让她恼人的婴儿肥没有了,小巧的一张脸除了瘦了些却是一如当初干净美好,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停驻了。

    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向小词抬头就撞进那眸子里,温柔如往昔,“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秦良顿了顿,“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向小词心里隐埋深处的小情绪,咆哮而起——以后可以看见他了吧?这座空荡好久的城市终于不再空旷。而另一个埋得很深很深的声音却在说,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些情绪还没消化好,又听见他道,“这次是和温雅一起回来的。”

    “许温雅?哦。”噢,她不是愚笨的人,何况是他说的话,这么一句,已经明白过来:他们还在一起。当然了,他回来才不是为了她向小词,她算什么呢,她才不会有那么卑微的以为。

    大家都小心地避谈感情,只说点天气,说无关痛痒的电影,说点各自有趣的所见所闻。

    手机铃声响起,是他的,最简单朴素的那款。侧身接起电话,语气温柔,眼睛里泛着她曾经熟悉的宠溺,“好,很快了,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就抱歉地对她微笑,又轻柔的在她心上划了一刀,“是温雅,我一会儿陪她去试婚纱。”

    婚,婚纱?“噢,要结婚了啊,恭喜啊!”向小词笑得像个白痴。

    那刀还插在她心口,痛得厉害,就见面前递过来一红得灼眼的东西,“小词,这是我们的请帖。一定要来哦。”

    心口上的刀被人拧着转了个圈,又爽快的被人抽了出来。

    忍了忍,向小词抬头笑得很灿烂,“小良哥,快去吧,她还等着呢。婚礼我一定到!”

    她叫他小良哥了,只能是小良哥了。

    那个曾经的,她的秦良,不会回来了……

    秦良走了。

    跟当初一样,来去匆匆,只在她人生里闪现一下。他还是没有回头,背影又一次淹没在人流里。

    只有她一直一直追着看,看得眼睛干涩不已,一眨眼,不小心就有大颗大颗的泪落下。

    抱着双臂蜷缩进座位里,而桌上还安静的躺着一张烫金请帖。

    她终于可以彻底死心,祭奠自己终于死去的爱情,她一个人的爱情。

    向小词默默哀伤时,角落里一个人,却将这一切从始至终尽收眼底。

    他看那笨蛋躲着一边胡吃海喝,一边偷听;看那笨蛋突然冲出来,夸张又烂俗的演戏。直到这里,他都兴致盎然,嘴角含笑,抱着看一出闹剧的心情看她尽情折腾。

    可是,那人出现后,剧情突然颠覆。

    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那笨蛋还死撑着傻笑!那笨蛋眼睛红红的盯着大红请帖发呆。

    他的人生,第一次出现了点异样,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有些烦躁的喝了口咖啡,把这种情绪归为看不顺眼!对,就是看不顺眼,那一直死犟着要强的笨蛋,突然间的脆弱!没用,真没用!

    看人不顺眼的人,在脑子思考前,脚步已经迈了出去,走到了红眼睛的小白兔面前,“喂,走了!”

    小白兔仰起苍白的小脸,眼睛里水汽氤氲,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