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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福利院的童年,还是远渡重洋之后的寄养生活,对梁美美来说都不轻松,都是寄人檐下,都要看人脸色,都要谨慎小心。
窝里横的梁桔,飞横跋扈的梁一一,狐假虎威的梁飞龙,自私自利的梁壮壮,胆小如鼠的梁豆豆,奄奄一息的梁天佑,天不怕地不怕的安琪。
这是福利院的食物链,他们每个人都身处食物链之中,不速之客夏错的到来,无意间搅乱了食物链,他自成一派,不属于食物链之中,甚至不属于他们这个国度。
看年龄和长相,眼前的男人不可能是梁飞龙,也不可能是梁壮壮,梁天佑死在了福利院,只剩下梁豆豆和夏错,梁美美用排除法猜测眼前男人的身份。
夏错不会说话,男人笑起来脸颊上的小梨涡,跟夏错如出一辙。
“夏错?”梁美美大胆猜测道。
男人移开挡住眼睛的手,明亮的黑眼睛在夜色里熠熠生辉,清俊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真的是他!
梁美美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她清汤寡水的脸因为这个笑容变得生动起来。
夜幕下,马路两边的路灯全都亮了起来,仿佛一颗颗闪亮的星星。
梁美美的出租屋就在附近,她喜欢走路,男友在家准备明天的宴席,后厨是郑家的禁地,身为女友的梁美美现在是没资格进去后厨观摩的。
两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上,中间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现在是春末,天气不冷不热的,很舒服。
“你怎么长这么高了?”梁美美频频仰头望他,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胸口,记得以前他好像还没她高呢。
“很高吗?”凌牧澄对着路边的玻璃橱窗照了照,很正常啊,不像是得了巨人症。
他的表情很孩子气,梁美美抿嘴笑起来。
“这里,好了吗?”凌牧澄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问她。
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可以游泳,可以登山,可以跑起来,这些都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梁美美扬着唇角,柔和的声线委婉道来。
真好,凌牧澄目光专注地盯着她的心口,仿佛能看见一颗健康的心脏正强有力的跳动着。
是呀,她是幸运的,梁美美承认自己的幸运。
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她租住的小区楼下,“要不要上去坐坐?”梁美美脱口而出发出邀请,说完之后不禁一愣,这跟她一向谨慎小心的性格完全相悖。
凌牧澄微笑着点头,跟她聊天很舒服,让他感觉意犹未尽。
梁美美租住在九楼,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小碎花布衣沙发,同色的窗帘,窗台上摆着嫩绿色的植物,看着就很舒服。
梁美美打开鞋柜,里面摆着一双大拖鞋,这是为了男友,她临时买来的拖鞋,“不介意吧,不换鞋也没关系。”她柔声道,就是觉得穿皮鞋没有穿拖鞋舒服。
凌牧澄当然不介意,他脱下脚上的皮鞋,换上拖鞋。
“喝茶吗,茉莉花茶?”梁美美顺手将他的皮鞋摆到鞋架上。
“喝。”凌牧澄点点头。
“我先烧一壶水,马上就好,暖壶里的水温不够。”梁美美抬腿走向厨房,先洗手,再用铁壶烧水。
凌牧澄走到窗台前,研究上面的嫩绿植物,嫩绿的叶子两边长满了尖尖的刺,摸起来又滑又软、肉肉的手感,看着水灵灵的,乍一看有点像仙人掌,其实是芦荟。
“芦荟美容,消炎,又能防止过敏,还能煮来吃,真是灵丹妙药啊。”梁美美走出厨房,开玩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跟夏错聊天,她觉得很放松。
“你煮了吃过?”凌牧澄回头望她。
看他一副当真的表情,梁美美轻笑出声,“没有啦,这不能随便乱吃的,弄不好会中毒。”
凌牧澄哦一声,扭过头继续研究那几盆芦荟,肉嘟嘟的,摸一摸,捏一捏,让他有点爱不释手。
梁美美从消毒柜里拿出两只玻璃杯,再取出一罐茶叶,用小木勺舀了茶叶放到玻璃茶壶中,一切准备好,就等水开。
“你跟其他人还有联系吗?”梁美美问他。
“梁一一好像在志愿者协会,梁飞龙和梁壮壮好像也是。”想到几年前在火车站偶遇梁一一,当时听到梁一一提及其他人,凌牧澄专注地拨弄着芦荟的刺,漫不经心道。
“那挺好的。”梁美美并不想重温在福利院的岁月,回国后,从没想过要去找他们任何人,现在遇到夏错,只是随口一问,问到即止,不打算深聊。
对梁一一他们,凌牧澄更加没兴趣,想到安琪那货,他眉心一跳,芦荟的一根刺被他掐断了。
水开了,梁美美跑去厨房。
玻璃茶杯中间是镂空的,花茶倒进杯中,橙黄色的液体悬浮在杯中,看着就好看。
因为养父母的关系,他现在改名了,凌牧澄三言两语的一带而过。
两人坐在沙发的两端,边喝茶边聊天,彼此都有不想提及的人和事,没有人打破砂锅问到底。
喝完茶,凌牧澄起身告辞,“看你挺喜欢它们的,送你一盆?”梁美美指着窗台上的一排芦荟问他。
“它们在这里能活更久。”想到某人,凌牧澄眉心再次一跳。
互换了手机号码,送走凌牧澄,梁美美心情愉悦地存下他的手机号码,编辑为夏错保存到联系人中。
地铁上凌牧澄编辑了梁美美三个字,刚要保存,想到安琪,他删除美美,直接保存一个“梁”字。
房间地毯上掉了一地的瓜子壳,电视开着,所有的灯全部亮着,安琪一手抓着一袋虾条,一手拿着半个苹果,嘴里含着棒棒糖,呈大字形仰躺着呼呼大睡。
洗手间里的水龙头大开着,水流得哗哗的。
安琪待在自己家里还知道收敛点,一旦住进酒店,就如蝗虫过境,非要折腾个寸草不生,才觉得对得起付出去的房费。
她好像有一种报复社、会的阴暗心理,曾经她受到过的冷眼,现在都加倍地回报给看起来比她弱势的人。
欺软怕硬,倚强凌弱,说的就是她。
凌牧澄走进洗手间,关掉水龙头,恶意的浪费资源,这也是他不能忍受的。
捡起地上的枕头,砸到安琪身上。
“唔,你回来了。”安琪被他砸醒了。
“把地上的瓜子壳清理干净。”凌牧澄冷冷命令道。
“不用,明天早上就有服务员打扫客房。”安琪摆摆手,让他放心。
“清理干净。”他毫不动容。
安琪吧唧几下嘴,真拿他没辙,“我打个电话,让服务员现在过来——”
“滚。”凌牧澄按掉电话,让她滚。
“好啦,好啦,知道啦。”安琪没办法的下床,蹲到地上捡瓜子壳。